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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肖婉秀的双手就要抓到白苏了邹默彦忙将人拉入了自己怀中护着,而陪在肖婉秀身边的中年妇女和女护士也一个劲地将其牢牢拦住试图尽可能地避免她碰触到周围的人。
“不要来找我——不要来找我啊——”肖婉秀挣扎着、哭喊着……最后被闻讯而来的医院保安强制抬走了。
“没想到她的病情会这么严重。”白苏有感而发道,结果一回头正好对上了白母被吓傻了的脸。
“囡囡……她……”白母指着重新被关上了的电梯门哆嗦着。
白苏当机立断决定现场教学,于是她加油添醋了一番开口道:“看到没这个就是之前不肯听医生话接受治疗,现在病情严重到都疯了。”
“啊……”白母呆呆点点头:“那……那旁边那个是她妈吗?”
“对呀!多可怜啊,眼睁睁看着女儿变成这样心里肯定难过死了。”白苏叹了一口气看向白母:“所以我以前一直带你看医生,喊你按时吃药真的是为了让你好起来而不是要害你懂吗?你想想你明明不严重稍微吃点药就可以控制病情,可是你一直一直不愿意不听话,那真的到了像刚刚那个人那样的地步外公外婆他们得多伤心?而且你也知道他们都身体不太好,你忍心气他们吗?”
白母摇头忙看着白苏保证道:“囡囡妈妈这次一定听话,医生都跟妈妈说了妈妈是心态不好才病的,以后妈妈不乱想了。你爸爸是好的,他外面没有女人,妈妈错了。囡囡妈妈以后都听你的。”
“可你这话以前不止一次两次地跟我说过。”白苏还是这句老话。
白母着急了,她看着白苏久久不语。
就在白爸爸取完药过来时白母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囡囡我知道你就是不喜欢我天天说你爸爸的不是,以后妈妈不说他了。我要是再说你就让你爸爸给你打电话,囡囡你再相信妈妈一次好不好?”
如果不知道情况的人看到这一幕第一个反应肯定就是女儿不孝,毕竟当妈的都这么低声下气了而女儿却还不相信她。
不过好在此刻他们所处的地点,所看的病有点特殊,一般来这里的人也多少是有些感同身受的经历的,他们可以理解,因此道德绑架什么并没有发生。
“那你现在懂没懂狼来了的故事?”白苏并不是铁石心肠的人,要不然她这些年早就远走高飞不去管了,但是在被白母一次次的欺骗后她又不敢过于相信。
以前白苏被白母惹急了的时候白苏就会问对方:“你还记得《狼来了》的故事吗?你就跟里面那个放羊的小孩一样,一再地去骗信任他的人,最后被骗的次数多了那些人就不会再相信他了。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就跟那个小孩一样?”
可明明是白苏小时候白母给她讲的故事,但是当白苏问出口的时候也不知道白母是真不懂了还是故意装不懂,总之白苏问过几次都没有正面得到过答案。
“懂吗?”今天白苏又问了。可是其实只有她自己心里最清楚,她每次这么问的时候不过就是期盼着想要听白母说一句‘以后不会再说谎了’而已。
“我……”结果白母还是一样,她又不想回答。
想起医生关照过的不能刺激病人,白苏暗暗忍下了上涌的火气径直朝前走去。
“囡囡妈妈不是不肯改,只是……只是习惯了,我……”白母见白苏迈步离开连忙拉住了她:“我……我慢慢改行吗?”
闻言白苏闭上了双眼,是啊,一个人习惯说谎了又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改得掉呢?更何况这个说谎的起因还来源于心病。
“当然行,医生刚刚不都说了只要配合治疗还是有治愈的可能的。”邹默彦悄无声息地上前将白苏的手紧紧地握在了手中后回答了白母的话。
白爸爸也忙帮话道:“就是就是,医生的话我们不是都听到了嘛!关键第一点就是你一定要按时吃药知道吗?”
白母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最后将目光停在了白苏身上:“我……”
白苏还是心软了:“妈我再相信你一次,但这次真的真的是最后的一次了,希望你说到做到。”
“好、好、好……”白母开心地连连点头。
白爸爸领着白母在前面走着,白苏和邹默彦跟在他们的后面。
可还没走几步白苏的鼻子就涌上一阵酸楚,她默默侧过了头去。
这些年她和白爸爸甚至可以说是一直活在了白母的阴影下,白母心情好一家人就能好好吃顿饭;白母心情不好那么肯定又会闹得天翻地覆。
白苏曾经有偷偷怪过白爸爸为什么他会让自己的妻子变成这个样子?为什么不能态度强硬一点拿出一家之主的范来好好的训斥一番乱发脾气的妻子?问问她干嘛每一次心情不好时都要牵连到无辜的家人身上?
她也假设过好多次如果小时候白家没有将她收养而是任由她在孤儿院长大的话或许成长的经历会万般困难,可一旦成年了,可以工作了说不定她就可以拥有一个不富贵但却足以能够得到片刻安宁的家。
甚至吴悠悠当年还总是开玩笑说她倘若没有被白家带回家说不定还会有个喜欢女儿的富商或者华侨什么的让她直接就成为富二代也说不定。
但是以上种种却没有一个能够抵得上此刻白苏发现父母真的已经都老了的事实来的震撼。
从小到大白爸爸在白苏的印象中身躯都是高大挺拔的,可如今却背脊已经有了弯曲。而白母以前在村里是出了名的肤白貌美,现在鬓角也有了白发。
“我以为他们都不会老的……”谁都知道这是一句傻话,可偏偏又是每个为人女子在某个刹那间几乎都会不由自主脱口而出的话。
白苏的内心一直都是很矛盾的,一方面她对白母这些年来的无理取闹彻底寒了心;另一方面她又是真心心疼自己的父母。
白母一辈子都活在了对生活的不满以及对白爸爸的抱怨中;而白爸爸年轻时对家人关心太少,以至于心怀愧疚的他在面对白母时常常习惯性地顺其意。
白苏以前形容白爸爸就像是只寒号鸟,但凡白母没有闯出大祸他便永远认为只要忍一忍日子还是能够一天天过下去的。可他忘了他还有一个女儿,他的女儿想要的不多但偏偏是他们家始终都给不起的‘安静’。
作为女儿白苏没有权利去评价父母的人生,可当她想要说服他们换种生活方式时年代不同和年龄思想上的差异又始终都无法让他们彼此沟通成功过。
从医院回去的这天白苏想了一路,然后发现其实她自己也有错。
这些年她自以为是觉得只要父母能够按照她说的去改变的话就可以完全从不幸福中脱离出来,然而现在想来这也只不过是她自己一个人的不成熟想法而已。
因为她的确是习惯她自己的生活方式,然而父母们不是。
比如白母习惯性地什么都依赖着白爸爸来做,而白爸爸呢?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他永远都受着白母的使唤,但是实则说不定白爸爸他也是习惯或者说是享受着这种被人需要的感觉。
这一天到家后白苏一改常态主动跟邹默彦聊了很久,白苏说她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会没有自我,一辈子好像没有别的事情可干一样恨不得长在另一个人身上?
她还说她也不懂为何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人硬是要跟着大众趋势结婚生子呢?这难道不是对孩子的不负责任?孩子是无辜的凭什么父母犯下的错要他们来承担?
邹默彦知道白苏说的这些并不是一时兴起而是其实早就在她心中隐忍了多年,今天或许是时机到了又或者是对他彻底敞开了心扉才终于集中到一起爆发了出来。因此他没有阻止也没有打断她的侃侃而谈,他明白只有经历了这一步解开了心结她今后的人生才会更加的轻松自在。
最后白苏说累了便将头一歪安静地靠在了邹默彦的肩膀上,直到平复了情绪后她才轻声说道:“邹先生对不起把你当成垃圾桶用了。”
邹默彦低头亲了亲她,他没有给她讲长篇大道理,也没有夸赞她已经做得很棒了。他只是告诉她:“虽说忆苦思甜,但是苏苏日子还是要往前看,而今后在你往前的路上都会有我。”
也许是将藏在心底重大的心事完全说开了,之后的一段时间邹默彦明显发现白苏又渐渐变回了活泼开朗的模样,与此同时她也开始愿意跟他提要求了。
比如当邹默彦跟她说又要出门一趟时,以前白苏只会叮嘱他注意安全,而现在她会主动问道:“邹先生要是我保证不打扰到你工作的情况下我能不能跟你一起去啊?”
“不怕无聊吗?”邹默彦问。
“我可以自己出去打卡游玩的。”她摇了摇头回答说。
于是邹默彦第一次出差带上了家属。 满满皆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