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有狂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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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敖,付荷有说不出的抱歉。
她不知道是哪里走错了一步,以至于步步错到了今天。
虽然她从第一次见面就说她有孕在身,直到上一次见面仍对他连考虑都不肯考虑一下,但事情还是发展到了今天这一步。
抽丝剥茧,她不习惯别人对她好。
付有余和康芸给她的家庭、小张和小李给她的两段恋爱,和史棣文给她的“各取所需”,没有任何一段关系是建立在别人对她好之上。能平等,她便谢天谢地。
她习惯了淡薄、付出,哪怕是没有结果的付出。
史棣文没再说什么,走出了会议室。
稍后,付荷走出会议室,罗玉瑛迎上来:“怎么样?”
罗玉瑛也只当付荷是说客。
付荷摇摇头,一笔带过。
再到转天。
付荷回北京,因为郑香宜致电她,说见网友被骗了。付荷心说这个年纪见网友是不是晚了点儿?还被骗了?倒也算一步到位。
郑香宜一个人在KTV买醉,付荷去了才知道什么叫被骗了。
郑香宜在一个交友app上交了个友,互换照片的时候,郑香宜发的不是照片,是照骗。今天,二人约在一家人均六百块的餐厅里,吃完饭,对方消失了。郑香宜对着付荷口沫横飞:“说好了他请!”
付荷旁观者清:这种小儿科的见光死,死就死吧,好过“杀猪盘”。所以说,对方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只是大俗人罢了。
郑香宜喝了酒,抱着付荷哭:“表姐,我还是想他,我还是想跟他好……”
这个他,当然是指周综维。
这时,KTV包厢的门被敲响了,不疾不徐地咚咚两声。
刚刚付荷进来得太急,门没关严,留了一条缝,这会儿她从门缝看出去,只见是于敖。就是这么巧。于敖是和几个朋友来的,路过付荷和郑香宜的包厢,循着鬼哭狼嚎下意识看进来,只见是付荷。
付荷放下郑香宜,和于敖在走廊里不得不感慨这世界真小。
于敖用眼神指了一下包厢,问付荷:“还是为那姓周的?”
付荷一声叹息。
于敖见过周综维和程韵伊,知道那二人和付荷的表妹是什么关系,也在嘿摄汇见过郑香宜一次,但除了自报家门,一句话没说,这会儿也不便高谈阔论,只能点点头。
后来,郑香宜酒也喝了,失恋必唱的曲目也唱了,哭也哭了,吐也吐了,这会儿又进入下一个阶段——作。她说什么也不回家,让付荷给她安排节目。付荷一筹莫展。
就这样,于敖自告奋勇,说他来安排节目。
下午四点,于敖带付荷和郑香宜“改头换面”,他说稍后带她们去个聚会。付荷对聚会没兴趣,更心说有钱人这么喜欢聚会的吗?还是说聚着聚着就把钱赚了?但此时郑香宜一闲下来就会肝肠寸断,所以兴致勃勃,付荷只好舍命陪君子。
出入了一趟美容院,郑香宜少了一身酒气,多了套妆发。
再置身于一家高级女装店,郑香宜是板上钉钉地要灰姑娘变公主了。
付荷一圈转下来,为郑香宜海选了十几件,店员便带路郑香宜去试衣间了。于敖一进门就坐在沙发上,有店员为他奉上图册。他漫不经心地翻几下,便摊开了放在面前的茶几上。
郑香宜十几件试了大半,效果都马马虎虎,体型在那儿摆着,气也喘了,汗也下来了。付荷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好在是几名店员的笑脸就算是鸡蛋里挑骨头,也挑不出一丝丝的不耐烦。付荷知道,这是于敖的面子。
这时,于敖对店员指了一下茶几上的图册:“让她试一下这件。”
杏色的连衣裙,V领,束腰,及膝的长度,衬得郑香宜白里透红且凹凸有致。虽然是大码的凹凸有致,也别有一番韵味。两条小腿也是一样的道理,虽然远远不符合主流对筷子腿的趋之若鹜,但配得上“匀称”二字。
付荷的赞不绝口既是对郑香宜,也是对于敖:“我以为要选黑色,我以为要裹得严严实实。”
于敖再翻回图册的前两页:“这件是你的。”
付荷谢绝,说除非她这一身会“禁止入内”。
于敖知道付荷的脾气,作罢。
最后,郑香宜那一条连衣裙是付荷结的账。所谓高级女装店,不是黑店,贵有贵的道理,付荷这钱花得心甘情愿。还是那句话,于敖知道付荷的脾气,作罢。
他以为,来日方长。
离开时,脱胎换骨的郑香宜路都不会走了,频频顺拐。
晚七点。
又是一片富人区,地处距离市中心五十公里的近郊,比不上于家的寸土寸金,但赢在地广人稀。派对的主战场是室外,灯光一举两得地炽烈,一来让夕阳西下也如同白昼,二来有助于身穿比基尼的模特们抵御微微寒意。
没办法,这里的主人最爱泳池趴,说没有泳池趴的派对只能叫开会。
当然了,不下水的人尽管撒丫子在草坪上耍一耍。
郑香宜从付荷口中知道于敖不仅是嘿摄汇的小老板,而且是万界珠宝于家的四少爷。她对小老板和富二代都不感兴趣,她感兴趣的是于家的交际圈,是周综维时不时混迹的“上流社会”,是周综维的另一面。
这也是她今晚来此的目的。
郑香宜挑明了问于敖:“周综维会来吗?”
于敖看付荷,或者说是看付荷的眼色。
付荷也挑明了问郑香宜:“你想让他来?”
郑香宜:“我想或者不想有用吗?”
于敖:“有用。虽然这不是我的地盘,但我说话也是作数的。你想让他来,我可以让他一小时之内现身。你不想让他来,他现在现身我也可以让他消失。”
付荷就事论事:“于敖,你也有狂的一面。”
当然,他有他狂的资本。
郑香宜兜了个大圈子,回到原地:“顺其自然吧。”
付荷注意到郑香宜的肚子咕咕叫,便放她走:“去吧,爱吃什么吃什么,但切记,一不包圆儿,二不吧唧嘴。”
剩下付荷和于敖二人,还没等谁开口,有人致电了付荷。
是罗玉瑛。
于敖放付荷先接电话,说他先去和朋友们混一混。
付荷接通罗玉瑛的电话:“罗姐。”
罗玉瑛:“小付啊,身体怎么样?”
付荷这一趟回京,是以身体不适为由告了两天假。
付荷:“没事儿。”
罗玉瑛:“我也是才纳过闷,你说你不舒服,在酒店歇两天,要不在天津找个医院不就得了?怎么还折腾回北京了?身体吃不吃得消啊?”
话说到这儿,付荷开了窍。
她猜这会儿罗玉瑛身边肯定有人,而那人肯定是史棣文。她猜这一通电话是史棣文旁敲侧击让罗玉瑛打的。不然罗玉瑛操心家里的一个老公和两个熊孩子还不够累吗?还顾得上对她的告假后知后觉?
付荷打马虎眼:“我明天就回去了。”
果然,罗玉瑛那边传来可疑的嘀嘀咕咕声,稍后她问:“你那边怎么有音乐啊?”
听听,这刨根问底哪里是罗玉瑛的作风?
分明是史棣文。
付荷胡说八道:“这叫音乐疗法。罗姐,回去聊。”
就这样,付荷挂断了电话。
随即,史棣文给付荷发来了消息。他这是靠人不如靠己了?消息的内容如下:你是真的身体不适,还是回去谈恋爱了?
紧跟着,他发来第二条消息:你昨天才答应我不谈恋爱。
付荷没得选,回复道:我是真的身体不适。
在她和史棣文之间,谎言数不胜数,少这一个不少,多这一个也不多。别人的感情都是建立在掏心掏肺的基础上。他们相反,他们似乎是越一层层地包裹住自己,越能情投意合。如今这下坡溜的局面,便是归咎于拆穿与被拆穿的太多了。
即刻,史棣文回复道:没事吧?
付荷知道,他指的是……孩子。
什么话都可以乱说,但这事儿万万开不得玩笑。
付荷回复道:没事。
良久,史棣文发来最后一条:怎么办?比起你身体不适,我倒宁愿你是回去谈恋爱。
之所以是最后一条,是因为付荷拖拖拉拉了太久,以至于于敖的耐心用尽了,外加他喝了点酒,折回来,拿下付荷的手机,揣进了自己的裤兜。
他笑着说:“跳舞了。”
其他人无一不是盛装,只有于敖穿着工装裤,付荷穿着西装裙。此外其他人在震耳欲聋的舞曲中或搔首弄姿,或得意忘形,只有于敖拉着付荷的双手搭在他颈后,他的双手再钳在她腰侧,踩着jungle跳慢三。
“考虑好了吗?”他垂着头,并不难闻的酒气层层叠叠地笼罩着她。
付荷不用问什么事。
他让她考虑的事,只有一件。
付荷将手从于敖的颈后转移到肩头:“我说了,没什么好考虑的。”
“就用这一句话打发我?”
“多几句也是一样。论先来后到,大壮在先,你在后。论无可取代,她是唯一,而你……仅仅是诸多好男人中的其中一个。论将来,谁也不敢打包票说没有了她,我们就能爱到死去活来,天长地久。我不喜欢活在一个又一个的变数里。”
“我没有让你在我和她之间做选择。”
“是,你是没有这样说。但我们都知道,这对我来说就是一道单选题,有你没她。”
“也许能两全?”
“别逗了。于敖,这一步我以为我走得深思熟虑,但不瞒你说,这才哪到哪,我都每天心慌慌一百遍了。更何况是你。你没必要去面对那些未知,更没必要用那些未知给自己的未来上难度,甚至逼出自己不堪的一面。”
于敖默不作声了。
微醺下的他被付荷点拨得明明白白。 跟你也太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