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虎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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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棣文乖乖接了。电话中,汪水水倒也没说出什么花儿来,只是问史棣文哪天回去,说大家都等着他回去组局呢,说没有他的桌游大家都玩到昏昏欲睡。
史棣文挂断电话后,付荷冲动了一把:“那个金字塔挂件,她说是我偷的?”
“她没这么说。”
“至少是这么暗示的吧?”
史棣文就事论事:“她怎么想的,我不管。但暗示这回事,成不成的多半在听者怎么想。”
“也对。那你这个听者是怎么想的?”
“我希望是你拿走的。我早先就想给你。”
“想给,可你没给。”
“因为你说你不稀罕。”
付荷斤斤计较:“可你看出来我稀罕了。”
史棣文寸步不让:“看出来又怎样?你就不能说出来吗?付荷你是水泥嘴吗?”
这就是了。都说会哭的孩子有糖吃。而有的孩子一直咯咯笑,不是因为不喜欢吃糖,是怕哭了也一无所有。
末了,史棣文给付荷出谋划策:“那个姓于的是真失踪,还是耍花样,你要真放心不下就找个私家侦探,花钱买个明白,也好过你天天惦记着。”
“私家侦探?上哪找去?”
“我给你介绍……咳咳,我是说,我上网帮你查查。”
付荷耳聪目明:“你给我介绍?史棣文,你这是有经验啊?”
“我有个鬼经验。”
“是谁?是谁让你在违法的边缘试探?你知道私家侦探是违法的吧?”
“神经病。”史棣文扬长而去。
转天。
付荷用不着找私家侦探,也还不至于如史棣文所言“天天惦记着”,郑香宜便给她带来了于敖的最新消息。
郑香宜说于敖买了个小餐馆。
付荷一怔。于敖是个什么人?他是个家里的钱能不花,则不花,可偏偏事业没能一飞冲天,所以手头并不比谁宽裕的毛头小子。买了个小餐馆?这餐馆再小,恐怕花的也得是家里的钱。
接着,付荷灵光乍闪:“在华厦路上?”
“咦?你知道?”
付荷不过是随便猜猜。在华厦路上,有于敖一而再,再而三对她提及的一家蛋包饭。但末了,她也没机会跟他去尝尝。据说要关张了?所以他财大气粗地把它买下来了?
付荷换了个话题:“郑香宜,你和于泽的友情没完没了了?”
于敖的最新消息,郑香宜自然是从于泽那儿得来的。
身为幼教的郑香宜有着一把好嗓音,从电话中甜丝丝地传过来:“偶遇。”
“这回他认出你了?”
“怎么可能?不过这回,我也装没认出他。”
郑香宜和于泽是在机场大巴上偶遇的,方向是回城。当时,周综维例行飞马来西亚,郑香宜才跟踪完他。同样两手空空的于泽是才跟踪完程韵伊。二人偶遇之前,并不知道周综维和程韵伊同行,等偶遇了,信息一共享,这才知道。
于泽比郑香宜先上的车。
后来郑香宜上车,他没认出郑香宜。郑香宜随机应变,也装没认出他,隔着一条通道,和他坐在了同一排。
等车都开进三环了,郑香宜才若有所思道:“唉?你不是那个……那个飞镖吗?”
于泽长这么大,只有他记不得别人的份儿,还没有别人记不得他。
他绞尽脑汁:“郑香宜?”
随后,二人同病相怜地共进了午餐。
郑香宜在电话里对付荷总结陈词:“我这就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付荷发自肺腑:“你这两下子要是用在周综维身上,他早服服帖帖了。”
天津方面一派欣欣向荣。市场部电话不断,五名员工,三名坐镇,一个去做宣传册了,另一个去打通新媒体。培训部传出罗玉瑛声如洪钟,急人所急的讲座。用付荷的话说,罗玉瑛的工作比她的积德,罗玉瑛是想客户所想,而她只想让客户掏钱。
史棣文更不用说,除了给交易员做榜样,对在其位,不谋其职的高层也没在客气的。
付荷和史棣文二人的工作餐,吃了个其乐融融。
史棣文得意洋洋:“听说了吗?总部龙颜大悦。”
付荷将盘子里的葱姜蒜通通拣出去:“听说了,我们离凯旋不远了。”
“这都有营养的。”
“不爱吃。”
“好好好,咱爱吃什么吃什么。”史棣文将自己盘子里的青笋都夹给了付荷。
那是付荷爱吃的。
这时,康芸致电付荷:“小荷,这两天咱们小区好几户人家都跟我说,有可疑人物打听咱们家的事。你知道是什么人吗?别再是咱们得罪了谁……”
付荷用不着神机妙算,此时,史棣文就坐在她对面吃有吃相,脸上写着三个大字:嫌疑人。
所以她接下来的话是说给康芸,也是说给史棣文:“妈,放心,咱们没做亏心事,鬼叫门都不怕,还怕人打听?”
赶巧了,史棣文嚼了一粒砂子,咯吱一声。
挂断了电话,付荷没给史棣文留面子:“你的私家侦探也太low了吧?直接跑到我们家小区去问遛鸟的大爷,买菜的大妈?”
史棣文大大方方:“果然便宜没好货。”
“打听我什么?”
“你说呢?”
“打听我的故事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
顿时,付荷处于了劣势,那狼狈不堪就像是我可以脱光了站在你面前,但你不可以扒光我,虽然结果是一样的,但重在过程。史棣文伸手,在众目睽睽之下覆盖了付荷的手,问她,这些事……你怎么不早说?付荷没有抽回手,反问史棣文,这些事?这些狗屁倒灶的事谁会挂在嘴边?
再说了,早说会有什么不同吗?
转眼,天津之行还剩下最后两天。
在这之前,值得一提的只有两件小事。一是付荷又回了趟北京,产检。大夫夸了她:“状态真不错!”
付荷笑道:“您一天得面对上百个大肚婆吧?哪里分得出谁是谁?跟谁都这么说吧?”
大夫脸一沉:“分不出谁,也分得出你!回回都是自己来,嘴皮子不饶人。”
另一件小事是于敖“复出”了。还是姜绚丽那个发微博的朋友,又发了一条九宫格的微博:不上相的魔咒被打破了!
她艾特了嘿摄汇,之前那一条说嘿摄汇和于敖是奸商的微博也删除了。
总之,嘿摄汇回到了正轨。于敖在大病一场、失联、买了个小餐馆后,也回到了正轨。
距离回北京还有两天。
罗玉瑛在采购十八街□□花了。
付荷的辞职信早就写好了,回去一交,再一交接就万事大吉,生产之前,求职信还有的是时间慢慢润色。
她前所未有地惬意。从小到大,她升学又升学,为了博母亲一笑,考了前十,要奔前三,考了前三,又要奔第一名,不等毕业就找工作,找到能令母亲扬眉吐气的工作为止,不等娶个丈夫回家,便做了妈妈……这是第一次,停下歇歇脚。
至于史棣文,恐怕也早就写好了辞职信。
尽管付荷说了她走,他也不留下。
福斯外汇比宏利外汇的规模只大不小,给了史棣文一个组长的职位,供他大展拳脚的资金多多益善。如此一来,他不留下也是人之常情。
所以对付荷和史棣文而言,这都是最后一班岗了。
上午,崔阳崔代表来闹事。
因为他被赵总革了职。
天津方面这一动真格的,赵总看见了扭亏为盈的曙光,捎带着看见了崔阳的无能。这崔阳是赵夫人的远亲,之前在这儿充充样子,狐假虎威还凑合,挑大梁是万万没戏。崔阳仗着有赵夫人撑腰,气急败坏,把办公室砸了个七七八八。
付荷不多事,猫在市场部。
可偏偏罗玉瑛去买□□花还没回来,史棣文又和赵总不打不相识,如今是称兄道弟,所以崔阳找不着罗玉瑛,又不敢找史棣文,只好将付荷堵在了市场部。
他指着付荷的鼻子出言不逊,说老子吃不着肉,你们也别喝汤!
付荷识时务,不顾自己,也得顾肚子里的厚福,说是是是,该有福同享才对。
无奈,崔阳还是随手抄了个键盘,就要对付荷动手。
史棣文从天而降,擒住崔阳的手腕。他比崔阳高上大半头,居高临下,一副面孔不嬉皮笑脸,便不怒自威,更何况他这会儿相当……相当之怒。他将崔阳的手腕反折,貌似不费吹灰之力,崔阳整个人却转了一百八十度,一张脸憋到通红,说话也抖了,手里的键盘跟着发出沙锤一般的响声。
最后,崔阳认栽,说哥,我的意思是你们别喝汤,你们直接吃肉多好啊!
这一幕英雄救美,到此为止。
崔阳才逃窜出市场部,史棣文的画风就变了。
他原形毕露,啪啪地甩着适才还像老虎钳一般的右手:“再多三秒钟,我这纤纤玉手恐怕就得抽筋了。”
逗得众人开怀一笑。
付荷跟着笑,只是不知道哪一个他才是原形毕露的“原形”。
下午,付荷和史棣文去约会。于公,这会儿是连扫尾都扫完了。于私,史棣文说就当道别了。付荷说好,说之前多少次的道别都没作数,恐怕就是因为缺少了那么一点点仪式感。
这一天风力四五级。
付荷先下的楼,头发被吹了个满面,便从包里掏出根发绳。绕到最后一圈时,史棣文来了。他拨开她的手,又将发绳扯了开,说这里,这里落下了一绺,笨不笨啊你?就这样,他代劳,重新将她的头发束好。发绳一共绕三圈,第一圈,他弄痛了她,第二圈,他弄痛了自己,第三圈,她的头发又缠上了他的手表……
两分钟过去了,他才打了个响指:“搞定!好看。”
她顺着他:“行,你说好看就行。”
坐上出租车,史棣文对司机说,儿童乐园。 跟你也太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