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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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银针扎进去,宁丞相被巨大的痛意给弄醒。
他掀了掀沉重的眼皮,茫然的看了看四周。
对上宁心慈那张写满“担忧”的脸孔,耳畔又响起那些人对宁心慈鄙夷的话语,宁丞相脸色白了白,险些又晕厥过去。
“老爷!”孟氏死死抓着他的袖子,“您可千万别吓我啊!”
原本即将要晕过去的宁丞相又生生被孟氏这凄厉的哭嚎声给唤醒。
“我没事儿!”
“爹爹!”宁心慈同样哭的也很难过。
宁丞相现在看着她就很烦,摆手,示意她出去。
孟氏不明白以前对宁心慈格外疼宠的他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样,但终究因为宁心慈在这里会影响到大夫施针,她只能先安抚宁心慈一番,让她先离开。
宁心慈嘤嘤哭泣不止,不明白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样。
猛然想起刚刚京兆尹派人请她去银楼,她顿时就猜到了些许。
在孟氏出来时,她急忙将孟氏拽到一旁去,跟她说了一下自己的猜测。
孟氏的神色也遽然变得很是难看。
“你是说,你爹爹是因为宁若那个小贱人?”
“娘亲,我也只是猜测,但到底是不是这么回事儿,我也搞不懂。”
孟氏转了转眼珠子,拉过她的手,安抚的轻轻拍了拍,“心慈,你莫要担心。宁若就算现在回来了,她身边不还有两个孩子吗?”
宁心慈眨了眨眼睛,脸上绽开一抹愉悦的笑容,“还是娘亲厉害。”
“我若不厉害怎么可能让你成为这丞相府唯一的嫡女?”
她很清楚宁丞相想要儿子的想法,所以,在妾侍上她从来不像其他人家的正房那样又哭又嚎,而是特别善解人意的让宁丞相将人给迎进来。
只不过,有些人是在怀上了才出手,她是在那些妾侍一进门就已经防微杜渐,绝对不会让那些妾侍怀上宁丞相的骨肉。
因为做的隐蔽,所以,宁丞相至今都不知道问题究竟出在什么地方。
“在你爹还没有消气儿之前,你就不要出现在他的面前了。”
“好。”
经过孟氏这一番劝说,宁心慈堵在心口的闷气总算是消了大半。
然,孟氏能够hold住丞相府,却完全无法阻拦那些如同无线电不停传播的流言蜚语。
宁丞相府的女佣出门,听了一路,越传越邪乎。
“夫人,外面都在疯传小姐她偷了银楼的首饰。”
“什么?”孟氏几乎气的吐出一口老血来。
她可算是弄清楚了宁丞相是怎么那么厌烦宁心慈的。
情绪焦躁的在房间里踱了几步,她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
必须先澄清了宁心慈没有偷东西这件事儿。
她想了想,有了主意,直接带着宁心慈去了银楼。
彼时,冷若柠还没有离开银楼。
在孟氏带着宁心慈来到银楼的时候,她正坐在雅间里,好整以暇的喝着茶,明显就是在等着孟氏过来。
孟氏心头一突,连带着眉间褶皱都加深了不少。
“你说我们心慈偷了你的首饰?”
宁心慈早已经在来的路上就被孟氏提点过了,所以,此时只是看着,并不说话。
“对,她就是偷了!”冷若柠将茶杯放下,一双如同星辰的眼睛里有怒火和阴云在循序凝聚。
宁心慈不由打了个哆嗦,看着她的眼神儿也变得有些惶恐。
孟氏斜睨她一眼,心中啐骂一句:这可是她亲自教出来的女儿,怎么竟然会这样怂?
但,心里不管怎样不悦,可现在毕竟不是说教宁心慈的好时候,她也只能先暂时将所有的不悦统统给压下去。
“你口口声声说心慈偷了你的首饰,那么,请问你有证据吗?”
冷若柠没回答,而是对着雅间门口扬声说了一句:“来人,去将京兆尹请来。”
“宁……”孟氏就要唤她的名字,转念一想,又将那个“若”字重新咽了下去,“我现在就要见证据!倘若你没有证据,便是污蔑!我是可以送你去见官的。”
就算是宁心慈是个傻的,也不可能真的去偷什么首饰。
所以,孟氏认定这一切就是冷若柠的报复。
冷若柠一瞬不瞬的睨着她,那双眼睛眸光明晦不定,让人有种呼吸发紧的感觉。
“一会儿京兆尹来了,我自然会说的清楚明白!到时候,是去丞相府搜,还是怎么着,交给京兆尹就是了!”说罢,冷若柠又握着茶壶把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看着她晃着脚,神情闲适的在那儿喝着茶水,宁心慈惶恐,孟氏恼怒。
“娘亲。”宁心慈突然想到了什么,脸上的血色再度退了个干净,她将孟氏拉到一旁,小声说了几句。
孟氏眸光凶狠,怒火在熊熊燃烧着,恨不能可以直接将宁心慈给锤了。
简直就是个蠢货!
冷若柠这么做,分明就是在故意给宁心慈挖坑。
当日不管她如何说,宁若这个小贱人都不肯将那个点珠翠的步摇让给她,后来送到了府上,她这个没脑子的蠢货竟然付了银子,留下来了!
简直气死她了。
怯怯看着孟氏气怒不已的样子,宁心慈更加的痛恨冷若柠。
冷若柠并不好奇她们刚刚说了些什么,只是嘴角那玩味的弧度越发深邃。
孟氏用力掐着掌心,何时有血珠沁出来,她全然不知。
“娘亲,怎么办?”
此时,宁心慈也终于怕了。
孟氏思绪快速转动,她抬眸看了一眼冷若柠,冲自己的贴身丫环递了个眼色。
冷若柠的注意力在她们母女的身上,未必会注意她身边的丫环。
丫环也是个机灵的,点了下头,偷偷向着雅间门口摸去。
提心吊胆的看着丫环出了银楼,孟氏高高悬着的心也终于落了下来。
宁心慈暗暗吁了口气,慌乱不已的心总算是平复下来。
很快,京兆尹来了。
孟氏此时已经料定丫环成功回了丞相府,就算是面对京兆尹,也是脸上没有丝毫的慌乱。
京兆尹看了她一眼,摇摇头。
“京兆尹,心慈也算是您看着长大的,应该很清楚她是如何乖巧的一个女子。”孟氏开口,率先打了亲情牌,明里暗里的在拉近关系。
冷若柠似笑非笑的扫了一眼孟氏,恰好孟氏也在用眼角余光扫着她,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之中对上,孟氏某种迸射出极致的厌恶。
“宁夫人,我是京兆尹,自然是要公正不阿的!”
“那最好了!”孟氏深目看着京兆尹,“她口口声声说心慈偷了银楼的首饰,那么我现在就要看到证据。”
“证据是吗?”冷若柠站起来,眸光平静的看向京兆尹,“京兆尹大人,白天已经让宁丞相看过了我银楼的账簿,现在,只要能在宁心慈的房间里搜到这支点珠翠的步摇,是不是就能证明是宁心慈偷了首饰?”
“宁若!”孟氏不假思索的吼出这一嗓子后,便是悔的恨不能可以一口咬掉自己的舌头。
果然就看见京兆尹一脸震惊的扭头看着后悔不已的孟氏。
刚刚他似乎是听孟氏叫冷若柠宁若?
也姓宁?
而作为同僚,他也知道早年间宋丞相府府上有一位傻子嫡女,据说那傻子嫡女突然生了重病,已经去世了。
也叫宁若,甚至她跟宁心慈眉目间还有那么几分的相似……
京兆尹是断案的高手,自然马上就察觉到了什么。
孟氏抿了抿唇,整个人都很懊恼。
但,说出去的话便是泼出去的水,纵然再如何恼怒,也无法再改变什么。而这种时候,自然也不适合再过多的解释什么。
“你凭什么要去我丞相府去搜?”
“若我没有理由去搜,京兆尹的人去搜呢?”冷若柠眉目凶狠,死死的逼视着孟氏。
孟氏死咬着后齿,想着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那丫环就算是蜗牛,怕是也早已经将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京兆尹沉吟片刻,也终于有了主意。
“冷夫人,既然如此,那么,我便亲自去一趟丞相府。”
这话正中冷若柠下怀!
她嘴角微扬,眼睛里一片亮色,“好。”
很快,京兆尹带着人亲自去了丞相府。
宁丞相此时已经服了药,管家一脸惶恐,就要去通禀,却见孟氏也跟在京兆尹的身后,便是探寻的看向孟氏。
孟氏冲他递去一个眼神儿,管家便垂首站在一旁,并没有去通禀。
京兆尹派人就要去搜,宁心慈突然声音尖利的大声喊道:“我可还是个没有出阁的女子,京兆府的这些人都是糙汉子,难道是想要让我没有脸面继续活着吗?”
冷若柠好整以暇的睨她眼,心道:没错,我就是想要你没脸活着!而且,你就算能阻止这些男人进去搜查,你就能以后过得安然无恙吗?
孟氏将冷若柠眸中的神色尽数纳入眼中,心中也不自禁的多了几分的忐忑。
宁心慈期盼的看着京兆尹。
京兆尹也觉得她说的不无道理,但是,这既然是搜查,自然不可能随随便便用丞相府里的人,也不可能随便从大街上拽一个人来。
孟氏提议,“梅妃身边的宫女如何?”
京兆尹点头,很快便亲自去了皇宫,面前了梅妃,说明来意。
梅妃神色淡淡,“你是说宁小姐偷了冷夫人银楼的点珠翠步摇?”
京兆尹垂首,“是这样。”
“本宫倒是可以将人暂时借给京兆尹。”
京兆尹凝重的神色少许有了缓解,“下官谢谢梅妃娘娘。”
“你先退下,一会儿本宫的人便会跟着你一同过去。”
“好。”
梅妃看向身边的心腹宫女,“你可知道要如何做?”
“娘娘放心,奴婢知道的!”兰香垂首说道。
“去吧!”梅妃冲兰香摆了一下手,兰香垂首退了出去。
他们一同出宫的时候,恰好被荣谦看到,修长的眉微微拢起。
“京兆尹为何会跟兰香一同出宫?”
暗卫低声道:“属下这就去调查。”
荣谦微微敛眸。
很快,暗卫便将事情查了个清清楚楚。
荣谦若有所思的垂眸,“现在就去丞相府。”
“主上若是去丞相府恐怕不太合适。”
荣谦嘴角缓缓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我去自然不合适,可若是我以皇上的名义去,那自然就名正言顺了。”
“属下明白了。”
荣谦直接去了一趟御书房,跟景帝说了一下缘由,景帝惜才,让荣谦带着御医还有人参去了丞相府。
彼时,兰香已经见了京兆尹,也明白了今天让她搜查宁心慈房间想要找到的东西。
兰香点头:“奴婢一定会认真仔细的搜。”
冷若柠只觉得兰香刚刚看自己的那一眼相当的古怪,想着上回梅妃虽然传唤她入宫并没有搞事情,但,毕竟梅妃将自己视若情敌!
就要阻拦,兰香却已经走了进去。
她扭头看了一眼孟氏,果然就看不到她脸上的任何一缕紧张跟担忧,冷若柠颦眉仔细想了想,瞬间就猜到了这里边一定有鬼。
搞不好,以后她连梅妃都要防备着。
很好!
冷若柠嘴角轻挑,幸好她还做了两手准备。
就在这时候,管家匆匆前来通禀。
“夫人,九千岁带着御医来了丞相府。”
听闻这话,孟氏脸色当即就变了,京兆尹也神色微变。
他轻咳一声,就要过去见荣谦。
就在众人齐齐去了前厅的时候,暗卫也潜入了宁心慈的房间。
兰香白着一张小脸,向后退着,后腰撞在了桌子上,痛意让她不自禁的咬白了嘴唇。
暗卫瞪着一双泛着寒意的眼眸,冷的好像是数九的寒冬,可以将兰香给冻住。
“你……你是什么人?”
兰香虽然随侍在梅妃身边多年,却并不清楚荣谦的真正身份,也不知道梅妃就是荣谦安排在景帝身边的人,自然也就不清楚眼前突然如同鬼魅一般出现的暗卫究竟是什么身份。
此刻,她无比的惶恐,生怕这人是前来偷盗,却被自己没好命的碰上了。
“你不要杀我!”兰香声若蚊蚋,眼睛也红了,泪水如同决堤一般滚出来。
“一会儿将这个拿给京兆尹,你若是不肯照着做,你的弟弟,还有你的家人是否能够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那就不好说了!”
兰香全身抖得更加的厉害,“求求你,不要伤害我的家人!”
暗卫也不说话,就那么吊着兰香的胃口。
兰香的一颗心几乎快要停止跳动,嘴唇也翕张的越发的厉害。
“你……求你!”
暗卫在她抓到了自己的胳膊时,布满杀意的眼睛里尽是嫌恶。
兰香心头一突,急忙松手。
暗卫脸色沉沉,“记住了,一会儿将这个拿给京兆尹。”
看着手中那支点珠翠步摇,兰香很是纠结。
梅妃的意思是帮着孟氏,可现在眼前这个男人却用自己家人的性命去威胁她,她不管怎样做,都是错的。
就在她重新抬眸望去时,暗卫已经消失不见。
兰香使劲儿眨了眨眼睛,左右快速的看了一圈,还是没有找到暗卫,她汗毛倒竖,越发觉得手中的点珠翠步摇凉的瘆人。
前厅之中。
孟氏看着脸色沉沉的荣谦,一颗心也是慌乱的很。
她知道冷若柠现在跟荣谦关系匪浅,而他来的这么恰好,只怕这一次心慈是不可能那么轻易的就脱身了。
“九千岁,您怎么有空过来了?”她勉强挤出一抹恰到好处的弧度。
荣谦眼波淡淡,眼睛里暗芒涌动着,越发的汹涌。
孟氏的心咯噔一下,袖下的手也不由攥的更紧了几分。
“皇上很关心宁丞相,便让咱家带着御医一同过来。京兆尹,你怎么也在这里?”荣谦的目光缓慢地移到了京兆尹的脸上。
京兆尹忙不迭的说了一下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荣谦眉心越皱越深,他对御医说道:“你先去帮宁丞相诊脉。”
“是。”
“可查到了什么?”荣谦问。
“为了公平起见,也为了不辱了宁小姐的声誉,问梅妃借了人过来。”
荣谦颔首,“何时去查的?时间应当是差不多了吧?”
“估计快了。”京兆尹回了一句。
话音堪落,便看到兰香一脸惨白的向着这边走来。
孟氏只一眼便是脸色遽变!
不好!
“兰香姑娘,可是已经搜到了?”京兆尹开口问。
兰香扫了一眼孟氏,有些心虚的赶忙将目光移开,看向京兆尹,“奴婢找到了这个,也不晓得是否是京兆尹想要的那个。”
宁心慈的目光落在兰香手上的那支点珠翠的步摇,声嘶力竭的大声喊道:“那是我买的。”
荣谦的眸子也微微眯起。
冷若柠还真的是够狠!
这是他觉得很适合她的气质,特地留下来送给她的,昨晚刚刚送的,仅此一件,她竟然就直接送到了宁心慈的手中!
很好!
这笔账他会牢牢地记住!
感受到荣谦周身遽然降低的温度,孟氏整个人都很是错愕。
“九千岁,这步摇就是我买的。”宁心慈红着一双眼睛,哭的异常哀凄。
荣谦眸光凉凉的扫了她一眼,未语。
京兆尹忙不迭的说道:“这步摇应该就是冷夫人说的那支了!”
“真的是我买的!”宁心慈哭嚎着。 喜当娘:系统教我做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