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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草！你是不是又去网吧？你再不下功夫，研究生就白读几年了！你想回去除草是吧？”好队友没拉着，楚艾就开骂了。

　　“楚艾，你再喊我除草，我回头就让老妈削你，你信不信？”

　　楚曹活到现在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三岁时，她妈问他“宝宝，你喜欢楚曹，还是喜欢楚宁”，天真无知的他看着窗外正在除草的姐姐，下意识就喊了声“除草”。

　　从此，他户口本上的名字就成了楚曹，绰号除草、吐槽。

　　“随便你。刚好我近期经济有点紧张，这个月开始，你的零花钱就先缓一下吧。”

　　“卧槽！我这个月正想换套游戏装备，就等你的零花钱到账了。亲姐，我最爱的亲姐，你从小就是我的女神！你看我，找女朋友都是照着你的模样找的——”

　　“你可长点心吧？牛子都跟我说了，那根本就不是你女朋友，而是你最讨厌的粉丝之一！想哄谁呢？还照着我的模样找？你哪任女朋友不是大长腿大胸脯大波浪的？刚好跟我完全相反！”楚艾翻了个白眼——真当她白痴啊。

　　“卧槽！真TM猪队友！”楚曹小声嘀咕完了一句，接着又讨好道，“姐，亲姐！上辈子修来多少缘分才能让你我成为姐弟啊？是吧？一家人别整天拿钱开玩笑，伤感情不是？小弟错了！下一个女朋友肯定照着你的外形找！“

　　“滚蛋——”楚艾“扑哧”一声笑了。

　　姐弟俩瞎聊了半个小时，楚艾才清了清喉咙，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除草，怎么说你也是法律专业的在读研究生，你对离婚这种事情有什么正面的看法呀？”

　　“离婚？这有什么。过不下去就离呗，天底下估计也没谁家像我们爸妈一样，因为抢一张厚棉被而决定不离婚的了。不过幸亏没离，不然也没我了。”楚曹的声音很平静。

　　“那，要是婚内出轨呢？这种离婚应该很容易被人接受吧？”楚艾屏息以待。

　　“都出轨了，这婚留着要干嘛？肯定离——不是，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个？”楚曹的声音突然拔高。

　　“没事没事，我就随意问问，这不是刚看了一部当红的电视剧，里面正说到这个离婚嘛，我就想着问问你这个未来大律师吗？呵呵——”

　　“特么的！是不是张平川在外面搞女人？”楚曹咬牙狠声问。

　　“不会，怎么能够——”

　　“楚艾！不要质疑我身为未来大状的职业敏锐度！”

　　好半晌，楚艾扁了扁嘴，眼眶泛红，小声嗫嚅，“好像是——吧。”

　　”卧槽！张平川，我去他大爷的！老子不告到他只剩内裤，我就不叫楚曹！滚开~~不玩了不玩了！老子要起草离婚协议书……”

　　楚艾听着楚曹在那边暴走的声响，眼泪又开始不受控的往下淌。

　　“楚艾！我明天上午过去找你，你给我请一天假——”

　　“不行！我们明天有购房团，我是主管怎么能请假？”楚艾擦着眼泪下意识拒绝。

　　“我管你什么团！大不了不干！回家，我养你一辈子！我明天要过去帮你收集证据，这种事情一定要快，不能给时间那渣去销毁证据。楚艾！我听到你有鼻音了，你TM要敢再为那贱人流一滴眼泪，看我还帮不帮你瞒着老妈？”手机里模糊的哭腔，让满腔怒火的楚曹恨不得现在就抓着张平川狂揍。

　　“好——但你要答应我，不要去找张平川吵，好不好？”楚艾抹了把泪，哑声央求道。

　　“我找他个毛！电话费那么贵，老子连一分钱都不想浪费在他身上。老子要直接甩他离婚协议书！不听话，就法院传票！先不说了，我要找几个师兄了解一些细节，挂了——明天记得请假。”不等楚艾多说，暴走的楚曹就先挂了机。

　　抱着手机，楚艾一脸苦瓜相——明天有团，怎么请假嘛？而且，她一点都不想跟张平川争什么，有套房子住着就行。

　　话说楚曹这边，几个队友见他接了个电话就开始发火，都愣住了——楚大神在B大法律系可是出了名的笑面虎，从本科到现在研究生快毕业了，周围的同学从未见过他生气，永远端着一张温文尔雅的俊脸，再配上一副模特般的身材，把B大的女生们勾得神魂颠倒的。

　　“曹子，这是怎么了？什么离婚协议书？”发小牛凡雨从网吧卡座里站起来，惊讶过后是惊恐，直追问，“不会是艾艾姐吧？”

　　“除了那个笨蛋还会有谁？早说过张平川不靠谱的了，她非不听。他大爷的张平川！你敢让楚艾哭，老子就敢让你只能穿内裤出门！我要去找刘师兄了，你们自己再凑人开打吧。”说完，迫不及待的往外走。

　　“曹子，等等我——我也去。”牛凡雨追出去。

　　两人一口气跑到校内的教师楼，直奔刘师兄这个大学助教的宿舍。

　　刘师兄一见楚曹，脸就乐开了花，“怎么样？考虑清楚了吧？林师兄是真的很欣赏你——”

　　“我要看一些100%胜诉的离婚官司档案，你现在赶紧帮我找一下。”楚艾懒得搭理他的笑脸，直奔来意。

　　“什么鬼？离婚官司？你走的不是刑事方向？”刘师兄一脸懵。

　　没理他，着急的楚艾跑到屋内的大书架前，开始自行翻找。

　　牛凡雨看着一脸便秘的助教师兄，慢慢将楚艾的事情说了出来。

　　听完，刘师兄脸上一喜，说，“那让林师兄的事务所给你姐打官司啊，他家这方面的胜率是98%。”

　　“没钱给律师费。”楚艾专注力在书架上，闻言冷声拒绝。

　　“不收钱！绝对免费！连请吃饭都不用！”刘师兄连忙加码，“曹子，你就从了他吧？他从你大一就开始盯上你了，见人就说你是天才，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他的事务所为什么一直空挂着个合伙人？那就是为你准备的！你进去了，完全不影响你读研读博，案件随你挑！他就是想把你揽入门下。你说他一个快30的老男人了，连谈个恋爱都没时间，却有时间天天缠着我要你入伙。哥容易吗？他一天十几通电话！”

　　“那是你的问题！谁让你不经过我同意就把我介绍给他的？活该！”楚曹嗤笑一声。

　　“那要不是你大一时顺手帮他出谋划策、完美地解决了一个胜率只有5%的案件，他能一直对你不撤手？祸根就是你！”刘师兄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哭诉。

　　“老子后悔死了！当年就是看他孤伶伶的坐路边，以为他是流浪汉，才多口问了句，然后又多口给了几条建议而已。谁知道还能打赢那场官司——”楚蓸尴尬的小声嘀咕。

　　“人家哪里像流浪汉？人家家里是梅城首富，他高一就已经开法拉利了。你见过流浪汉旁边会停着一辆上千万的迈巴赫吗？”刘师兄咬牙。

　　“我才大一，谁知道那车叫什么鬼。哎呀，我不管，你快点给我找案例——不然期末的工作汇报你自己写！”楚曹扯出一抹冷笑。

　　“你就是我大爷！”刘师兄恼怒的瞪大眼睛，很快又偃旗息鼓，不解问道，“我这里真没有。但离婚官司这么easy的案子，你还看什么案例分析啊？”

　　“我又没有执业证，谁知道外面请的那些律师是不是白痴？我这边肯定要做好准备啦。事关我姐，这官司必须100%胜率。”楚曹说。

　　“那找林师兄不是刚刚好？他的事务所怎么说也排在了梅城前三。底下那一批高薪海归，随便拎两个出来都能完胜这种小官司了。”

　　“是啊，曹子。事关艾艾姐，找林师兄吧？自己人，更上心点。”从小和楚曹一起长大、读书，没人比他更清楚曹子有多紧张他姐楚艾的了。在曹子心中，父母的地位都要排在楚艾姐后面的。

　　闻言，楚曹凝神思索了良久，才狠声骂了句，“FUCK张平川！”

　　刘师兄和牛凡雨就笑了。

　　******

　　楚艾考虑了好久，还是给冯哥打了个电话。

　　“喂，艾艾？”

　　“冯哥，家里有点急事，我明天想调个休。但明天又有购房团——”楚艾有点不好意思再说下去。

　　“调调调！调休好！多休息两天都可以。明天那种几百人的小团，阿银几个没问题的。大不了我去坐镇收款部。你放心哈，把家里事情弄好了再过来上班。有冯哥在售楼中心一天，就没人敢对你的收款部吱歪。好好睡觉好好吃饭，每天打扮得美美的上班，让冯哥每天都能充满干劲的签单就行。”

　　“扑哧”一声，楚艾被他的油嘴滑舌给逗笑了，乖巧的应声，“好，谢谢冯哥。”

　　心里暖成一团的楚艾刚挂掉电话，微信又显示有信息了。

　　她望着申宫烈的头像发愣，看着那个柯南小图标的数字从3慢慢变成10，叹了口气，还是点了进去。

　　“我的协议书也起好了，要看吗？”——我看你协议书干嘛？！

　　“？在忙？”

　　“抱歉，我可能打扰到你了。那你先忙。”

　　“晚饭时间到！一个人都不知道吃什么好。以前这个时候，何心琳已经想去了要去哪里吃，我负责开车就行。你吃饭了吗？吃什么？”——何心琳何心琳，听到这个名字就烦！

　　“还没时间理我吗？”

　　“好吧，我可能真的很烦人。”——你终于意识到这点了！

　　“楚小姐，跟我说回话吧？我心里难受。”——关我什么事？

　　“我刚刚在清理相册里的照片，这些都是以前何心琳硬要传上来的。我不喜欢拍照，尤其是自拍完还要不停P的那种。闹不明白为什么很多女人喜欢这样做？这不是自欺欺人吗？”——我也喜欢自欺欺人！

　　“你要看一下何心琳的照片吗？虽然被她P得有点失真。”——我干嘛要看她？不是说我比她漂亮吗？

　　“对了，你住D城哪里？我住西沙弯，我公司也在这边。你的工作是什么啊？我是写程序的。”

　　看完这最后一条，楚艾觉得自己再不搭理他，他可能会发足一百条。

　　“我住荣东道。在利华地产当个小小的收款主管。你知道的，周末买房交钱的人多，所以平时上班都没时间看手机。”所以，以后你别找我了！

　　“呜呜……你终于理我了。我很高兴，楚小姐。”看得出申宫烈的手速很快。

　　“呵呵……”楚艾找不到话题聊下去，毕竟两人的身份有点尴尬。

　　但这种尴尬明显影响不了直男癌的申先生。

　　“利华大集团啊。我买第一套房的时候也想挑那里，但何心琳觉得那边房子太挤，所以我只好挑这边。你们那边的房价现在怎么样？”

　　“还好，均价2万左右。”

　　“我去你那买房，有折扣吗？”

　　“你不是存款卡都在她身上？你300现金还有剩？”楚艾忍不住逗他。

　　“我把卡挂失重新办了一张。呵，你说话真坦率。”

　　“最低折扣九六折，再加上一些代金券，应该能省不少钱。你可以报个团过来看，团购价又会优惠点，如果你真要买房的话。”

　　“我真要买。这边的房子还是留给她吧，一个女人孤身在异地也不容易。像你说的，体面一点结束吧，毕竟爱过……而且你也要了他的房子，我再不留给她，他们两个可能只能租房子住了。”

　　——MD！这男人善良到让人无语。

　　楚艾觉得这位申先生可能长相有点扰民，所以即使经济条件不错，何心琳也一心只想给他戴绿帽。

　　脑海里闪过美女与野兽的组合，楚艾一激灵，更没了聊天的欲望。

　　“忙活了一天，又累又困，我要休息了。”

　　“晚安。跟你聊天是件愉快的事。”

　　关掉手机，楚艾拿起书架上的柯南漫画，小心翼翼的翻了起来。迷迷糊糊中就这样睡了过去，一觉到天亮。

　　直到洗涮完，楚艾才开了机。

　　8通异地座机号的电话，应该是张平川的。

　　2通是楚曹的，难为他还主动留了1条微信，说已经坐上高铁了。

　　5条微信是申先生的。

　　“早上好，楚小姐！”

　　“今天从车库出来，看到公司门前站了一个女人，咋看以为是何心琳。吓我一跳，因为昨晚梦里都是她。”

　　“心情很差，开会发火骂人了。其实我很少发脾气。”

　　“唉，又被楚小姐嫌弃了。”

　　“今天会是我和你的重生日，楚小姐要加油，不要被某人的巧言令色迷惑了。”

　　楚艾一脸抽搐——觉得这申野兽真是个完全不会察言观色的谨直男啊，她都这样明显的冷落他了，他还能聊得下去？

　　算了一下时间，楚曹也该到了。

　　楚艾去了厨房煮鸡蛋粥。

　　这是楚曹最爱的早餐，以前她还在家里的时候，他就只肯吃她煮的。

　　楚艾端着粥刚从厨房出来，就看到了拉着行李箱进门、脸色一片凝重的张平川正开门进来。

　　“回来了？我以为你要中午过后呢。”楚艾抬扫了他一眼，冷淡道。

　　张平川见她一脸平静，下意识皱眉道，“早上打你电话，你关机了。你不是从来不关机睡觉的吗？”

　　“想关就关了。”楚艾说。

　　半晌没声音，楚艾抬头望去，见张平川正神色有异的望着她。

　　“有事？”楚艾盛着粥，一脸正经的问。

　　张平川，“……你这两天有点怪。你在生气？是因为我头天晚上没给你打电话？这件事，我真能解释，手机掉水里了，捞起来卡就不能用——”

　　“张平川，我们是成年人，活得坦白点吧。”楚艾喝了一口粥，冷漠地打断了他的话。

　　张平川看着她面无表情的小脸，突然有一种不祥的感觉。

　　他有点慌乱的张口，“是因为我骗你说傅行要请我们吃饭？那是因为——”

　　“我弟等一下就到了。他来，是为了谈我们离婚的事。至于原因，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楚艾再一次打断他的话，懒得再跟他掰扯。

　　屋里突然一阵死寂。

　　好半晌，张平川舔了一下干涸的嘴唇，哑声道，“如果我跟你说，这是我跟她的最后一次见面。你信吗？”

　　“信。但你们俩的事与我无关。”楚艾的声线平静无波，手掌心被指甲狠狠的掐着。

　　“我不会跟你离婚的，我只爱你。至于外面那个女人，我答应你，以后绝对不会再来往。是我对不起你！我没能控制自己！但我真的对她没感情，就是一时冲动——”张平川苍白着脸，试图解释。

　　“何心琳的老公早知道你们的事了，几个月之前。所以，今天，你和她，都会被离婚。你没有资格谈想不想。你想，大家和气分开；你不想，我就拿着视频去法院。婚内出轨，听说男方是会净身出户的。你确定要跟我再继续这样啰嗦下去？”楚艾一脸厌烦的冷瞥着他。

　　“楚艾，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竟然跟个外人联手一起设计我？我看你是想钱想疯——”

　　“她有没有疯，我不知道，但你很快就要疯了。”一身黑色薄大衣的楚曹推门而进，他身后是两位穿着正装的年轻俊雅男子。

　　“来了？怎么不让我下去接你？保安竟然给你们进？”楚艾一改刚才的冷漠，扯了抹笑就朝小弟走过去，见他身后还有两位朋友，不禁问“这两位是？”

　　“他们是律师事务所的，闲着没事，吵着要跟我过来玩玩。认识一下吧，这位是我姐，楚艾。这两位分别是周律师和肖律师。”

　　“你好。”

　　“你好——”

　　“你们好！真是太麻烦你们了，大老远的跑一趟。”楚艾有点羞涩的笑笑。

　　“客气了。”

　　“都是朋友。” 梦回96：不负韶华不负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