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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代国一行人刚走不久,怀仁堂,留在山上的那两个伙计,也得了风声,两人匆匆忙忙的向山上的管事赵冬简单辞行之后。立即脚底抹油,麻溜的离开了。
听闻事情经过的陈东来,不置可否地淡淡一笑。
他此生经历良多,见惯了世态炎凉。心中清楚,在这个谈病色变的年代,这些人的做法,看上去虽然奸滑了一些,让人心中不喜。但!趋吉避凶乃人之本能,此事就算是放在他的身上,说不得,他也会这么做。
虽能理解,但!他的心中依然唏嘘不已。
暗恨世道不公,居然把大姑娘,逼到了这个份上!
从古至今,不管是哪朝哪代,无论出生如何,但凡是女子,都十分在乎自己的容貌。褚曦豆蔻年华,正是最美的时候,若是让她知道,旁人因为容貌,避她如蛇蝎,兴许会十分的难过。
他站在屋檐下,来回思虑了半响,也拿不定主意,要不要把这事儿跟褚曦回禀一声。
其实陈东来想多了。
褚曦她一生两世,前前后后加起来也活了好几十年了,为人通透着呢!根本就不会把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凡在心上。远不是他想象中的那般脆弱
屋外。
程东来心焦火燎的担忧褚曦,会因今日之事产生心结。
屋内。
褚曦悠悠闲闲的坐在妆奁前,嘻嘻哈哈,变戏法似的向金银二喜展示她脸上的人工燎泡。
“大姑娘,您快跟我俩说说,您是咋想出来这邪招的啊?”金喜挤在褚曦的身边,从琉璃碗中,拿出一块软软的芦荟凝胶,往脸上贴。贴好之后,她朝铜镜中,脸长燎泡的自己俏皮的眨了眨眼。“还别说,这玩意儿贴在脸上,不注意看,还真能以假乱真,跟真长了燎泡似得,老唬人了。”
“哎呦!你快取下来吧!”银喜不满道。
把这凝胶敷到脸上,老丑了,一点都不好玩,好不好。
“好好好!我这就取!”金喜笑呵呵的把脸上的凝胶揭下来,放回琉璃碗中。“大姑娘,你说这回,咱们能成事儿吗?若是不能成,咱们就亏大了。”
“咋不能成?”褚曦曲指弹了金喜一个脑瓜崩。“你要对你家大姑娘我有信心才是。”
“嗯嗯!”银喜捣头如蒜。“我对大姑娘有信心。”对褚曦表完忠心之后,她又转脸看向金喜。“金喜你刚才是没看见,怀仁堂那群人,看见大姑娘发疯似的咬向你,你手臂见血时,都是个什么表情……”
金喜瘪瘪嘴。“无胆鼠辈。要我说,怀仁堂那群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真不知道,玉树临风、心思纯净的王大人,怎么跟他们混到一块儿去的。不过……吓走了也好,至少今晚咱们,不用再苦哈哈呆在厨房里,一直忙着埋锅做饭了。”
“是啊!是啊!咱们沟里今年遭了灾,可没多余的粮食去养他们这群瘟神。”银喜附和道。
褚曦故作嫌弃的一撩衣袍,“抠门丫头、在王都待了那么久,也不见你们把身上的小家子气,收敛一些。大气!跟我混,一定要大气!懂不懂!”
银喜挠头。“大姑娘,什么叫大气啊!”
褚曦斜了她一眼,一副你很没见识的模样,“大气就是为人豁达、豪迈爽气、胸襟宽阔、举止大方、气宇轩昂、大手大脚……”
“大气就是为人豁达、豪迈爽气、胸襟宽阔、举止大方、气宇轩昂、大手大脚……”银喜把褚曦的话,从头到尾复述了一遍。“大姑娘!我咋越听越糊涂呢?”
“好了!好了!别再念了,大姑娘逗你玩呢!”金喜伸手拉住一脸懵逼的银喜。“走,陪我去蚕房看看,等我慢慢的把给什么是大气,讲给你听。”
每年卖茧的收入,是樱桃沟的主要经济来源之一。
眼下!天气越来越冷了,树上的桑叶还剩了不少,金喜决定再领着沟中的老幼妇孺,赶在霜降,桑叶完全枯黄之前,再养一季蚕子。
“哦!”银喜点点头,跟褚曦告了一声罪,便跟着金喜去蚕房。
“等一下!”褚曦出言叫住两人。“从即日起,你们便对外称我的病传染,封了内院,除了你们二人、赵婶、陈先生,其余的人一干不准踏入。”
两人神色震惊的看了褚曦一眼,这是樱桃沟,沟中大多数都是知根知底的人,大姑娘突然这么做……两人有些闹不清,褚曦到底是个什么意图,但依然恭敬的答“是!”然后退了出去。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不是褚曦不相信樱桃沟中的庄户,只是装病这事,是麻痹敌人的秘密,若是人多嘴杂,把她假病之事儿,泄露了出去……所以不得不防。
好在,她仔细观察过怀仁堂的二掌柜张代国,发现张代国是个爱八卦的。她真心希望,张代国回去之后,赶快发挥他的八卦功力,和他那一干伙计一起,加油添醋的把今日在沟中的所见所闻,当成茶余饭后的笑话,传的人尽皆知。
这样也就不枉她不惜扮丑,为他们上演这出顶级大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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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近仲秋,天黑的越来越早。秋风吹过带起丝丝凉意,吹得树梢沙沙做响。
刚进酉末,平西侯府就掌了灯。
黑狼带着一身冷意走进书房之时,暮焱正翘着二郎腿,一手拿着舆图,一手食指微曲,在沙盘的棱角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
他面色肃穆,眉头紧蹙,黑如点漆的眸子中,寒光四射。
黑狼见他面色不愉,不由的吞了吞口水,目光落暮焱手中的舆图上。
舆图材质普通,用一般材质而刻,但因为使用着长期摩挲,边角处的毛刺,早已被磨平,整个舆图闪着暗哑的油光芒,看上去十分光滑。
“小侯爷!”他站在离暮焱三步远的地方,恭敬的抱拳道:“据斥候回报,侯爷一行已经过了燕岭关,以他们现在的速度,大概再走十日左右,就进王都了。您看我们这边要不要提前派出人手接应?”
暮焱从桌边的描金棋盒中,捻出一颗兵器,曲指一弹,把它“砰”的一声激射到沙盘上,这才缓缓地放下舆图道:“接应,当然要接应,黑狼,抽调六十名家丁,让他们一路向西,大张旗鼓的去接父王进城。”
大张旗鼓?侯爷虽未被定罪,但却是戴罪之身,动静闹的太大……
黑狼微愣,正想问个仔细,见暮焱已将手中的舆图交给了一旁服侍的黑五,接过黑十一递来的帕子,净了净手。“这两日青儿可有飞回来过?”又道,“黑狐与黑鼠呢?他们可有传消息回来。”
“青儿自从送去之后,就没回来过。”蒋氏道,“不过黑鼠倒是递了消息回来。”
黑狼恭敬的跟在暮焱身后,把褚曦如何在樱桃沟,当着众人的面装疯卖傻的事情,一一讲给暮焱听。
“蠢蛋!”暮焱端起茶盅,轻呡一口。恨铁不成钢地摇头道:“真是个没出息的,每次想出来的点子,都是自毁。”说到这里,他面挂心疼的顿住,闭眼细思起来。
黑狼抬头瞟了暮焱一眼,随即便埋下头,耐心地等着他示下。
“她这计谋虽然愚蠢,但只要做的好,便能一石数鸟……不过千算万算,她却算错了一人!”暮焱无奈的摇了摇头,虽然他与张代国没有什么交集,并不清楚张代国此人,性情到底如何,但!他相信,能从学徒做到二掌柜的人,定不会是个嘴上不把门的无脑之人。
对于这点也不难证明,若是张代国真的嘴碎,那现在王都之中就不会这么平静,听不见一点儿,褚家姑娘病的疯傻掉的传闻了。
她那么蠢,不知道发现这处错误没有!
不如,自己出面去提醒提醒她?
念头一起,便压不住了。“黑狼,备马!”既然相见,那便去见吧!暮焱嘴角扬起一个愉悦的幅度。 名门小地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