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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石镇上也有药店的,按理说他们不必舍近求远的去潼县城中看诊,但谢嫣的病症复杂,镇上的大夫怕被砸了招牌,一直不愿意接,所以就只能是多走些路,上县城了。
过了青石镇上就上了大路,李秋娥在车上还有八卦听,现在在她走了,车上就变得十分安静,一晚都没睡好的褚曦,在马车一颠一颠的特殊韵律之中,歪在车壁睡了过去。
直到快到县城之时,才昏昏沉沉的从赵兰怀里醒来。
在城门口,给守城的兵丁,交了一文钱的进城费后,就径直的进了城。
县城的街面比镇上的宽,原本吵吵嚷嚷的街面上,大多数的商铺门扉紧闭,少有人晃荡。
褚曦撩开车帘,满心疑问的观察着城里的一切,越是观察越觉得这里的气氛诡异!
心里打鼓的想到,难道李秋娥说的都是真得?城里不太平?
褚秋也像是觉察了什么一般,一路上马不停蹄,径直把马车赶到经常抓药,名叫‘回春堂’的医馆门前这才停下。
不过他们来得不巧,医馆也同街面上的其他店铺一般,门扉紧闭。
医馆怎么关门了?难道这一趟就这么白跑了?
一直观察车外的褚曦,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
谢嫣的病症她十分清楚,已经到了不能再拖的地步了,必须抓到药,尽快调理才行。
心里不甘的她,推了推车上面色犯难的褚秋,示意他下车拍门。
褚秋下车去拍了许久的门,医馆的大门才开了一个缝隙,一个做伙计打扮的人,从门缝之中露出一双戒备的眼睛,警惕的打量他们。
见门开了,褚曦的心中的石头总算放下了几分。
“小哥,我们是特地来瞧病的,敢问你家先生可在?”褚秋谦和的冲伙计笑着。
“我识得你,你每月都来抓药,可是实在不巧,先生不在,城里不太平你们还是赶快走吧!”守门的伙计冲褚秋扬了扬手,示意他赶快离开后。又关上了门扉。
“药,一定要抓到要!娘需要药。”褚曦从赵兰的怀中滑出,麻溜的翻下马车,奔至医馆的门前,抬手敲门。
褚曦的陡然出现,让褚秋不由得一愣,眼中极快的闪过一丝了然,他弯身把褚曦抱入怀中,伸手继续拍门。
“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给你们说了吗?不要敲门了,我们家先生不再,你们速速离开!”伙计不耐烦的打开门缝,恨恨的看向他们。
“小哥,我们在你们医馆抓药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我家太太的病情您多少也清楚一些,实在是拖不得,麻烦小哥行个方便,古语不是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吗?我这儿有一张以前的药方,还请小哥按这药方上名目,为我家太太抓上几剂药。”
褚秋从怀中掏出一小块碎银子,往门缝之中递去。
伙计没有接,瞪着一双精明的眸子,冷冷的说到。“我要你银子有何用?这兵荒马乱的年月,我有命赚,还不定有命花呢!”
“我们有粮食,很多的粮食,只要你请你家先生,为我娘诊病,我们就把它全给你们。”褚曦急急的喊着。很怕伙计再次把她们拒之门外。
“这!”伙计面上闪过一丝为难!“就算先生在又能怎样?前几日城里的所有药店都被官府洗劫了一通,稍微好点的药材都被收走了!就算我为你们开门,你们也抓不齐药材,不瞒你们说,现在就连我家少夫人难产,都没有好的药材为她续命。你们还是走吧!”
灰机虽然还是没让他们进门,但态度比刚才好了不少。
直到在这一刻,褚曦不得不佩服褚秋了,褚秋确实是一个有盘算的人。很会审时度势。居然能先别人一步,想到在车上放些粮食。明白在这个战火纷飞的年月,无论是金子也罢,铜钱也好,都难以起到大用处。只有布帛、粮食之类的生活必需之物。才能在这种朝不保夕,人心惶惶的时期,用以物易物的方式与人交易。
“我有,我有宝贝!我的宝贝可以救人,我用我的宝贝跟你换!只要你把我娘的药材给我,我把我都宝贝给你!”褚曦连忙从腰上的布袋里掏出一截帮帮草,递给伙计。
哼!一个小娃能有什么好东西?伙计随意的冲褚曦的手中看去。
“咦!”原本面上还带着不屑的伙计,在看见褚曦手中的棒棒草之后,赶忙放下脸上的轻蔑,十分严肃得把褚曦手中的棒棒草接过去,放在手中细细的查看。
随着伙计的查看得时间越长,褚曦的心中就越是紧张,她挖的这个草,是根据二十一世纪的中药材书籍来比照挖取的,她很怕这个地方得人,还没发现此草的用处,不清楚这棒棒草的疗效。
“这个草,具体是不是那种草,我还不能肯定,你们先在此处稍等,我去问问我家先生!”看了半天伙计也只看了个似是而非,拿不定主意的他,只能先安抚住褚曦一家,拿着手中的药材找他家先生鉴定。
褚曦原本觉得,也许会等上很久才能鉴定完,没想到不一会,伙计就急急的从屋内走了出来,打开大门,把褚曦与褚秋请进了屋内。
一进屋,褚曦就看见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中医,翻来覆去,又是看又是嗅的,反复查验她递给伙计的棒棒草。“不错,不错,是林下参!晴儿有救了,晴儿有救了!”老中医三步并成两步来到褚秋的面前,“兄台!此药可还有?能不能全部转让给老朽?”
褚秋没有马上回答大夫的话,而是看向了身边的褚曦。
“有!有的,我还有很多!”褚曦飞快得从腰间拿下布袋,甜笑着把袋子中的棒棒草全部倒到柜台上。
跟在他们身后,刚走到大门口的谢氏与谢兰两人,在听老中医的这席话,也如褚秋一般大张了嘴巴,实在是不敢相信褚曦在山里胡乱采的草根竟然真的是中药,而且还是带参字的名贵药。
“好、好、好!真是太好了!”老人立即唤来伙计,吩咐到:“你拿几只参下去,让厨娘把最胖那两只洗净切成薄片,给晴儿含在口中,另外的都放入补血药中一起熬煮。”
送走伙计,老中医双手合十,虔诚的拜了几拜之后,这才满面带笑得从这才从柜台后走了出来。
他面含感激的拉住褚秋的手连连道谢:“这林下参又称棒棒草,生于大山之中,林下腐值较多的阴湿处,与太子参的功效相同,味甘、微苦、性温。是补气益血、健脾生津的好药。老天慈悲,让你们在这个紧要关头到来!老朽替犬子感激各位了。”
“老神医,不用感激,这一切都是老神医广集善缘所致!我们很荣幸能帮到老神医!还请老神医为我家太太瞧瞧。”褚秋客气的与老者寒暄了一阵,这才说出了来意。
老中医在听了来意之后,客气的请了他们坐下,然后才拿出一个软软的布包,垫在谢氏的手腕下,为谢氏细细的诊了一番脉。
诊完脉后,老中医捋了捋胡子,严肃的说道:“夫人病情沉珂!奈何老夫这里药材不齐,贵重的药材,都被官府抄了去!老朽只能用一些普通的药材,先为夫人医治崩漏之症!”
褚曦听后,不由得点了点头。不错!先止血,再益气,这才是医治谢氏病症的关键。如果不先治好谢氏的崩漏失血之症,给谢氏吃再多的补药也无济于事。
“还请老神医赐药。”褚秋抱拳一礼,对老中医客气的说道。
“好!老夫这就为夫人取药。”老中医起身亲自抓了药递给褚秋。
“多谢老神医出手医治!”目的已经达到,褚秋抱拳对老中医拜了几拜之后,就领着众人准备离开。
“等一等!”老中医从柜台处拿出一包银子。“上品人参三十文一克,中品十八文,下品十文,而林下参不是人参,价格一般要低很多,上品一般为二十三文一克,刚刚的林下参共三百六十七克,按照上品计,总共为八千四百四十一文。折成银子为八两四百四十文,这是十两纹银还请收下。”
“老神医,这可如何使得!我们已经抓了药了,怎好再收老神医的钱!”褚秋想要推辞。
“不!不!不!还请收下!钱财有价,命无价,只要家媳能平安生产,这比什么都重要!还请各位不要嫌弃,收下这些银子!”老中医心中十分感激他们雪中送炭。把银子塞进褚秋的手中。“对了!以后如果还有好的药材,都可以再晾晒好后可以直接送来。只要能用我都会收下,不过价格会依药而定,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现在世道不稳,药材与粮食那简直就是一日一个价,多一步棋,多一些胜算,再加上再多的钱也道不尽他心中的感激。所以他这才主动与褚曦一家结个善缘。
褚曦听了老者的一席话后,顿时笑的见牙不见眼,不顾褚秋的阻拦“哎哎”的连声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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