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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木凳上为灶里添火的赵婶,先褚曦一步,发现了站在门前的王煜。连忙站起身来,冲他招了招手,“王大人您咋站在门口呢?快快快,您快进来坐!你站的那处屋檐飘雨,小心再把你的衣裳打湿了。”她用手扫开木凳上的柴草屑,示意王煜到灶前来坐。“哎呦!您们来得突然,大姑娘并没提前告诉老生,若是老生知道今儿个你们要来,老生一定多杀一只肥母鸡,给您炖了喝。”
热情的赵婶,把满脸的褶子笑开了花。
经过上次的接触,她十分喜欢这个待人温和的王大人,觉得他是个好后生。
听见赵婶的话,褚曦立即抬头看向门口,见站在门前的王煜,她立即笑着招呼到。“煜哥哥来了!君子远庖厨,这儿烟熏火燎的,连个落脚地都没有,实在不是您这种君子该来的地方。”她一面说着,一面抬起手臂,用手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大意之下,手上带起的面粉,在她的额间留下了一条白白的痕迹。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得了赵婶的邀请,正准备抬脚进屋的他,被褚曦这几句话一说,便生生的止住步子,把刚抬起的腿,又放下了。
“我!我!”王煜脸上挂着一抹可疑的红晕。“我就是过来问问,有没有用得着我的地方。”
“没有、没有!”褚曦阔气的摆了摆手,出声拒绝道:“你去堂屋吃茶就是!这儿有我们就够了!”
王煜不仅与她熟络,还是她的恩人,若不是有他帮忙,她这满山的药材还销不出去呢!何况,他一个出生大族的公子哥,怕是平日里连穿衣吃饭都有小厮侍候,那会做这戳锅屁股的粗活啊?
就算他真有心帮忙,她还不敢用呢!到时候,万一他一不小心,灶没烧好,却把房子给点了,她到哪儿去说理去?
在堂屋吃茶的张代国。见王煜立在厨房门前踌躇不前,楞是不敢把脚踏进去,他立时就急了。
少年人啊!就是面皮浅,连与姑娘搭个讪,都不好意思。
张代国端起八仙桌的骨瓷小碗,一口把碗里的姜汤一饮而尽,笑呵呵地对陈东来说道:“我这小友年龄不大,但无论是长相还是人品,在王都里都算是拔尖的。也不知哪家闺女有福气能嫁给他。”
陈东来呵呵一笑,“是啊!王大人小小年纪,又是一把杏林好手,确实能算值得好姑娘相嫁。”只是那个姑娘不大可能是大姑娘而已。陈东来在心里补充道。“对了,张掌柜,雨天路滑,现采的药材怕是都湿漉漉的,不知是先放在咱们这里晾上几日,杀杀水汽,还是……”
张代国挪了挪屁股,看了陈东来一眼。
这老小子,明明知道我的意思,还要顾左右而言他。难道他并不看好这对小年轻!还是这小姑娘已经许了人家?
他与王煜是忘年之交,见王煜这么惦记人家姑娘,便有心撮合。可……罢了罢了,自古姻缘天注定,强扭的瓜不甜,婚姻之事最重您情我愿,最忌讳的就是剃头担子一头热。
“唉!”张代国叹了一口气,用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站在厨房门口的王煜。在心里嘀咕道‘感情的事情,还是让他们小年轻自己去慢慢磨吧!只希望这褚家不要眼皮子浅!认为自家姑娘长的不错,就这山望到哪山高,做飞上枝头变凤凰这种不切实际的梦,古语不是有云嘛!‘莫欺少年穷’只要人品好,有潜力,那就行了。毕竟这过日子的事,从来都没个准,谁也不是生来就富贵的。万一那日就飞黄腾达了呢?’
“哈哈哈!”张代国豪爽的大笑。“这水汽重是水汽重的价,水汽少是水汽少的价,怎么着都行!反正我们堂有自己的烘炉,怎么着都行……”
在商言商,一歇下做媒的心思,张代国立马就跟换了个人似得,变得精明、傲娇了起来。
堂屋里的两人,就药材的收购,派送,定价等问题,进行着商榷。
王煜站在门前舍不得走,有一句没一句的跟赵婶和褚曦,聊着蚕茧、粮食、节气等无关痛痒的话。直到金银二喜端着满满两筲箕青菜和南瓜回来,他才深深看了一眼,褚曦忙碌的身影,依依不舍的离开厨房,回了堂屋。
把新鲜的小葱切碎,和在面里,褚曦与金银二喜,担任轮番上阵,摊了满满两筲箕春饼。然后又由褚曦亲自动手,炒了青笋木耳,韭菜炒蛋,素炒南瓜、蒜泥茼蒿等小菜,然后又就着炒菜的锅,用切好的冬瓜片和一些虾仁,烧了一大锅热汤。这才作罢。
等把所有的吃食都上了桌,浓浓的饭菜香气,馋得一众人直流口水。
张代国凑到桌上瞧了一眼,忍不住伸手夹了一根茼蒿放进嘴里,三两下嚼完吞下去,立即头如捣蒜对褚曦说道:“褚姑娘,这味儿真香,你都在里面放了啥,我觉着比酒楼里的大厨,做的还好吃呢?”
褚曦掩嘴轻笑,“掌柜的说笑了,您是富贵人,平日里吃的都是些大鱼大肉,偶尔吃一顿,我们这山沟沟里的青菜时蔬,这才觉得好吃呢!”
“哈哈哈!”张代国抚掌大笑。“还真是这个理。” 名门小地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