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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们走过,值房的丫鬟们,便围在一处,议论了开来。
“看到没有!那就是新来的顾姨娘和大姑娘。”
“唉!乡下来的就是乡下来得,简直是一点儿见识都没有。你看那两个小丫鬟,见人就行礼,样子真是傻透了。”
“对了,厨下的婆子们,不是说那大姑娘跟八辈子没吃过好东西似得,饭量奇大,一人能吃一海碗面条吗?我原以为她那么能吃,会长得跟那什么似得……没想到身条和脸蛋儿会长的这么好看。”
“你当男人都傻啊?她们靠的就是那张脸盘儿吃饭,长丑了,谁要啊!”
“确实长的不错呢!你们说,她们去见完老太太之后,我们是不是得改口称大姑娘为大小姐了啊?”
谁的背后无人说,谁在背后不说人?
丫鬟们的种种议论,不论是好的还是坏的,褚曦都当她们在放屁。根本就不往心里去。
一路走到松鹤院。
立在正堂门口的老嬷嬷,见她们走过来,立即殷勤地撩了帘子,笑容满面地说道:“老爷、顾姨娘、大姑娘、快请进。老安人一早听说你们要来,简直是高兴坏了,早早的便吩咐老奴,出来迎迎。”
几人朝着那嬷嬷笑着点了点头,进了正屋。
金喜和银子则站在了院中等候。
松鹤院与杨意如那奢华的院子完全不同。屋子里的用具虽都是用昂贵的木材所制,却处处透着内敛,看上去十分稳重,最对褚曦脾气的是,院子里那两洼小菜园子,园子里种的东西不多,就种几颗黄瓜、几颗冬瓜、一小块韭菜和一些嫩葱等绿叶小菜,青碧碧的看着十分喜人。
屋内!孟氏面容慈祥,穿着身穿福寿纹样的暗青色夏衫,坐在居中的凉榻上,头上没有戴太多的首饰,见褚曦她们一行人到来,连连点头,招呼着褚瑞东到她身边去坐下,“来了就好,来了就好。”
跟在褚瑞东身后的母女两人,连忙对着孟氏屈膝行礼,齐声道。
“妾身顾氏,见过老安人。”
“孙女褚曦,见过太奶奶。”
“哎呦!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好客气地?陈嬷嬷还不快去扶他们起来。”在孟氏身边服侍陈嬷嬷,听见吩咐,立即含笑着迎了上来,虚扶着两人站了起来。
两人刚站直身子,就听孟氏热情的冲两人招呼道:“快,你们都快来我这儿,让我好好看看。”
褚曦与顾丽娘,一左一右应声站到了她的身侧。
孟氏开心的拉着两人的手,冲褚曦说道:“嗯!不错,五官端正,眉清目秀,一瞧就能看出,是我老褚家的孩子。陈嬷嬷,去,开了我的箱笼,把那副点翠扭花的金镯子拿出来,给姑娘带上。”吩咐完褚曦这边,她有开心的拉起顾丽娘的手,“找大夫看了吗?大夫有没有说,是儿还是女?”
听到这句话,褚曦偷偷的瞟了一眼,坐在孟氏下首,面色紧绷的杨意如,不由的扯了扯嘴角。看来这婆媳两人,相处的不大和谐啊。孟氏这是摆明了,要用她们两人来膈应杨意如呢。不然也不会,一开口就往杨意如的心窝子里戳刀子。
不过杨意如也不是吃素地。
“母亲您说啥呢?顾姨娘这才刚诊出了身孕,肚子里的孩子月份还小,那能就知道怀的是个啥。”杨意如掩唇轻笑。“您老啊!还是先把心房肚子里,千万不要抱太大的希望,乡下的医术有限,万一这身孕,都是大夫误诊,那可怎么办?”
“怎么会错?”孟氏拉着顾丽娘皮笑肉不笑的怼道:“我听东儿说,已经请了好几个大夫诊过了,丽娘这肚里的孩子,虽然月份尚浅,可我瞧这怀相,定是小子没错。”怼完杨意如,孟氏又转脸,一脸亲切的对顾丽娘说:“你不知道,这人老了啊!就爱享受个儿孙绕膝,含饴弄孙。家里自从辉哥儿落地之后,这些年就没再添过丁,你啊!一看就是个有福气地。我就盼着,你这一胎,再给我们褚家添个金孙,也让辉哥儿以后,能有个兄弟帮衬帮衬。”
“是!妾身谢老安人吉言。”顾丽娘腼腆的脸上,飞出两团红晕。
“母亲,福气重,说话向来应验。”一位身穿蜜色大袖,圆领绸裙,头上别着金凤簪的中年妇人笑了笑。主动走过来,挽住褚曦的胳膊。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笑道:“这丫头真是长的好,让人越看越觉得俊,就凭这份出挑的长相,日后便能觅上一份好姻缘。”说完,她又把目光转向杨意如,“真是要给大嫂贺喜了,又添了这么一个美貌的千金。”
杨意如脸上挂着微微的,只是笑容并未到达眼底,她像是从没见过褚曦一般,慢慢打量了褚曦一眼,道:“嗯!的确是个好孩子。快过来,让我仔细瞧瞧。”
我靠,这杨氏不会是被这辆个老女人,左一句,有一句的给气到怒急攻心,准备把心一横,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找我的岔吧!
不行,为了小命着想,我得小心一些。
褚曦眼角一跳,脸上却露出恭顺的笑容,把手轻轻从大姑嫂褚曦的手中抽出来,仪态端庄地走到杨意如的面前,福了福身:“大奶奶。”
杨意如一脸慈爱地看着她,道:“傻孩子,既然回来了,那我们就是一家人了,那还需要这么生分,直接叫我母亲就好。”然后转脸,挺直脊背,对褚氏与孟氏说道:“好山、好水、养好人,没想到樱桃沟那处,一般八字都压不住的凶戾之地,居然还能养出这么俊俏的人儿。瞧瞧,这气色多好……”
山水好?养人?一般八字都压不住的凶戾之地?
你个死女人,你就直接说老子是山沟沟野丫头,八字太硬,刑克家室算了,用得着说的这么弯弯绕绕,云山雾障的吗?
褚曦心中冷笑一声,死女人,不用提醒老子差点被你给杀了这事,老子记着呢!迟早得找你这女人,为沟里那些无辜惨死的庄户们报仇。
想到这里,她俏生生地笑了笑,“母亲说的是,曦儿还小,做人做事儿,还有许多不足之处,以后还要烦请母亲您多多照拂。” 名门小地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