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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阳阳留在我这里可以,两个选择,一个,你跟田莎离婚,一个你们跟阳阳脱离关系。”丁长明冷冷地道。
“这不行!我的钱还在田莎那儿呢,现在离婚,我就什么都没了!”丁向东叫道。
“那你们就阳阳脱离关系吧,从此他只是我丁长明的孙子,但不是你的儿子。”丁长明说。
丁向东沉默了,他其实并没有多看中田莎这个女人,只是田莎握着他所有的财产,他想出国,一旦出了国,外面花花世界,什么女人没有?可是阳阳到底是他儿子……但这儿子一直都是田莎在养,田莎走后,他甚至连怎么跟儿子说话都不会,父子俩经常相对无言,他也是实在没办法才逃到单位去的,可现在要他在妻子和儿子之间选一个,他犹豫了。
丁长明的要求对于丁始阳来说是残酷的,他被迫接受自己成为父亲取舍的那百分之五十,而当他听到丁向东犹豫的那一瞬间,这个十五岁的孩子崩溃了,他放声大哭:“爸爸!爸爸,你别不要我!”
丁向东没想到对面竟然是免提,儿子竟然听到了他和父亲的对话,听着儿子撕心裂肺的哭喊,他慌了,匆忙说了句:“我考虑一下。”便挂掉了电话。
丁始阳冲着发出忙音的电话大叫了好几声爸爸,绝望的哭泣着。
丁始君紧紧扶着他的肩,希望他能平静下来,但收效甚微。丁始阳哭过之后,整个人神情恍惚着,丁始君带到他客房,给他准备好洗漱用品和毛巾,问他:“需要去买些换洗衣物吗?我陪你去。”
丁始阳呆呆地坐在床旁,听她问话,终于看过来,但半晌之后,他突然说:“君君,我真想恨你啊!”
丁始君愣了一下,低头:“我知道。”
丁始阳又说:“可是我不能……”他苦笑一声,“是我自己选择的,结果我自己承担……”
丁始君再度愣了一下,突然心疼,走过去抱住堂兄:“不是你的错!阳阳哥哥,这不是你的错!错的是他们!你不要为他们的错内疚!他们不配!”
“可是他是我爸爸!”丁始阳叫道。
“他只是犹豫了,给他时间,他不会不要你的!”丁始君只能这样劝道。
“他不会不要我的是吗?”丁始阳终于稍稍缓过来些。
“对,他怎么可能不要你?你是他儿子啊!他唯一的儿子!”
“是啊,我爸爸只有我一个儿子呀!”丁始阳狠狠揉了揉脸,“他不会不要我的!不然他老了,谁给他养老送终啊!”
“对啊!”丁始君点点头。
这个变化实在太大了,前世丁家长房拿的钱远没有现在多,但是买了房之后,丁向东还能有钱出国,田莎靠丈夫出国打工的钱把儿子供到了大学,一家人虽然没有大富大贵,但也算小康,夫妇关系也一直到丁向东回国之后才恶化。没想到这辈子,拿了更多的钱,反而加速了这对夫妇看清彼此的速度,但却连累了无辜的儿子。
希望总是美好的,但是现实却往往残酷令人彻骨生寒。
两天后,丁向东再次给丁长明打来电话,表示放弃儿子的监护权,随后,丁向东夫妻二人第一次来到了小红楼。
丁始阳知道了他们的决定后,这个阳光活泼的男孩仿佛溺死在了过去的时光里,他看着父母在祖父写好的协议上签了字,看着公证员将协议封存,宣布协议生效,神情冷漠地听着这对生身父母挤出慈爱的表情,用最虚假的温柔声音对他说:“阳阳,爸爸妈妈现在没办法给你最好的未来,但是爷爷可以,所以,我们愿意为了你放弃监护权,你要相信,我们是爱你的,将来有一天你会明白我们的苦心……”
丁始阳没有回应,他看着这对夫妻,回想他们过去相敬如“冰”的相处,回想他们加诸在自己身上的荒谬期望,回想他们一次又一次的漠视自己的存在,自己的意愿……想着一切他们对自己的恶,胸中翻腾着恨,这将是他未来活下去的力量。
“向北,阳阳以后就过继在你名下了,你对他要跟对君君一样,明白吗?”
送走丁向东夫妻之后,丁长明对赶回来的次子说道。
走过户籍程序之后,丁始阳的父母档案被变更为丁向北夫妻,他和丁始君成了正式的兄妹。
过了不久,听说丁向东夫妻将原本买的大房转手卖掉,又小赚了一笔,丁向东靠这笔钱出了国,然后,消声匿迹,田莎回到娘家,与兄嫂一起住在父母的房子里,整日为了欠款与兄嫂吵架……然而这一切似乎已经与丁家没了多少关系。
丁始阳被安排住在丁始君的隔壁,原本留做客房的两间房之一,丁向北对这个原侄子,现儿子表现得倒是和以往一样关心亲切,还专门请了木匠来为丁始阳打了一套家具。但是丁始阳自父母走后,整个人都阴沉了许多,极少能看到他的笑容了。
“阳阳哥,你还在怪爷爷吗?”丁始君问他。
丁始阳摇摇头:“不,要怪也只能怪那两个人,我不会怪这家里的任何人。”他撇了撇嘴,“是我命不好。”
“别这么说!”丁始君伸手想拍他肩,却被避开了。
“做作业吧,你这次的数学又考砸了吧?”丁始阳换了个话题。
丁始君皱了皱眉:“不提数学,我们还是好兄弟!”
“我没有弟弟,只有妹妹,别打茬,考卷拿来,我给你看看或者给爷爷看看。”丁始阳冲她伸了伸手。
丁始君无奈的从书包里拿出考卷,递到丁始阳手里,垂死挣扎着辩解:“我真的全部复习过了!”
“然而没有一道题复习到点子上。”丁始阳冷淡地说着,拿起笔来将划过叉的题目一道道抄在本子上,然后看了一眼可怜兮兮看着自己的少女,“我会跟世逍打电话,让他好好给你加餐的。”
“别啊!哥!你是我亲哥!求求你了!!!”丁始君一路哀号着跟在丁始阳身后,看着他打电话给杨世逍讨论如何提高妹妹数学成绩的问题,生无可恋。 回头不是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