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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潇夜雨打芭蕉,柔和的风儿斜了那雨,翻了嫩绿的新叶,水滴顺着滑溜溜的叶面倾泻,在泥土上打了小小的洞。
背着行囊的人随手摘过一片芭蕉叶,弯弯的遮在了头顶,可风儿偏不顺他的意,斜斜的打湿了身上的长衫。
“有人吗?有人吗?”小道观门口传来有节奏的敲门声。
长袖裹着半握的拳头,一下一下敲击着破旧的大门。忽然砰的一声,大门应声而倒,露出昏黄的灯光。
“小生,小生,怎会如此,哎”来人张大了嘴巴,两只手还保持着敲门的动作。
此人名叫林万全,他父亲是出了名的林大胆,早年树敌颇多,所以给他起名万全,万事周全。
林万全进入道观暂且不表,说一说“后院”的三个人,此时正一脸兴奋的端详着一只箱子。
“师傅说必须是二十岁以上的童男血,才可以打开箱子”梓童提及师傅的时候有些伤感。
朱载转悠着四处打量,怎么看都不像是有宝贝的样子,怎么说都得刻点花纹、人像啥的吧,光秃秃的不会是骗子吧,等等!
“我说,你师傅不会是——”淮安反手堵住了他的嘴,发出呜呜的声音。
两只眼睛不解的望着他,似乎在说,你干什么?洗手了吗?
等等!想到这里朱载想起了刚才这只手抓过的特殊部位,急忙后退数步。
“怎么,自己还嫌弃自己”淮安屈起拳头抵在鼻子下面嗤笑。然后他也急忙甩手,“呸呸呸!”
“怎么,本大爷的味道好吗?看你念念不忘的样子,啧啧啧”朱载借机调侃。
“臭贫”不理这个恶心人的家伙,径直来到箱子的上方。
箱子很大,几乎跟一个棺材差不多,但又不是棺材,就是一个箱子。
“徒弟亲启,霍!”淮安突然叫道。
“怎么回事?”朱载砰的一声拔地而起,落在淮安旁边,留下看不见的小瞎子干着急。
淮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这么担心,这可不像你的作风。”
“屁,老子是担心有什么好东西被你抢走了!”朱载辩解道。
可是你们这么光明正大的谈论,有没有考虑过梓潼的感受,小家伙双手摸索着左右找不到路,大概是觉得自己引狼入室着急了吧。
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金闪闪银亮亮的四个大字‘徒弟亲启’,涂得是金粉嵌的是银丝,果然有好东西!
“哎呀呀,哎呀呀”朱载歪着脑袋作牙疼装,手指在硕大的金字上抚摸,“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多金子呢!”
“瞅你那傻样”淮安鄙视的看着他,也伸手去触摸,觉得这可能是钥匙。
朱载斜着眼说:“还说我呢,自己还不是过来了,虚伪。”说着拍了淮安的手一下。
“你再拍一下试试”
“试试就试试”
两个人你拍我一下我拍你一下,像没长大的孩子一样,啪的一声两人都打空了,使劲拍在了四个大字上。
一瞬间的刺痛引出鲜红的血液,顺着银丝缓缓流淌,很快注满了浅浅的凹槽。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像是办了什么错事?
梓童摩挲着找到一条小路,旋转的木梯通向箱子的顶端,来到两人背后的时候他们正处于失神状态,被小手拍到的时候嗷的一声跳起来。
朱载斜着眼睛看天,虽然只有漆黑的洞顶,淮安则镇静的两只手拽住对襟理了理,借此缓解尴尬。
这种感觉就像是偷人家东西被当场抓包,幸好童儿看不到,师傅的宝贝我们就先帮你开了!
“淮安哥哥,大哥哥”童儿一手抓住一个,轻轻的叫道。
“那个童儿,你师父的宝,阿不,你师父的遗物不小心打开了”朱载吞吞吐吐地说。
梓童微微一怔随即高兴的说:“大哥哥你快看看你没有吃的,饿死我了。”小家伙夸张似的揉了揉小肚子。
“好嘞”朱载被他憨态可掬的模样逗乐了。淮安默默注意着小家伙的表情,一个小孩子独自生活这么多年,确实不简单。
箱子被打开了,意外的是看着这么大的箱子,其实只放了一封信。
朱载握着薄薄的信封,看看童儿又看看淮安,一脸的不可思议。
“童儿,你师父给你留了一封信”试探性的说道,“然后啥都没有了。”
“麻烦大哥哥帮我念念,我看不到”小家伙平静的说道。
“你来吧”朱载认不得字,转手交给了淮安。
淮安拆开信封念起来,“梓童,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已经长大成人了吧,可惜师傅看不到了。”
朱载咧了咧嘴,看看眼睛里泪水打转的童儿,突然觉得有点抱歉。
“师傅”梓童小声的喊着。
“你眸中紫气非比寻常,强大的力量需要更强大的身躯来适应,可惜你还太小,为师只能耗尽毕生元力将其压制”淮安停顿了。
梓童突然嚎啕大哭,两只小手捂着眼睛,继而五指插进梳好的发髻里,整齐的头发变成了暴躁的毛线球。
“此处有雷法一份,名曰玄雷八法,为师愚钝不解祖师妙法,留予你压制紫气之用,”淮安等小家伙平静下来接着念道。
“紫气亦正亦邪,雷法刚正不阿,希望可以化解其中戾气。”
“为师不求名不求利,只求心安,以后不管做什么事,都要问问自己的良心,别堕了为师的名头,丢了归元观历代祖师的脸!”
“师傅,我知道了”梓童从地上爬起来,眸中紫气渐盛,凌厉的气势一闪而没。
“自你滴血开箱之时,便正式入我门下,将来振兴道观的重担就落到你身上了”读到这里了,淮安的表情有几分为妙。
朱载斜倚在石壁上,眯着眼睛看过去,这似乎哪里不太对劲?
“滴血?”梓童疑惑的问道。
“那个,那个童儿,就刚才我们俩一不小心,就,就滴血了”吞吞吐吐还是说出来了。
梓童罕见的皱了眉头,两个大男人颤兢兢的盯着一个小孩子,像是等待宣判的罪犯。
“大哥哥,我求你们一件事”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脑袋磕在木板上。
“你这是干什么,起来快起来”朱载手忙脚乱的去扶人,不知该说些什么。
淮安轻叹了一口气,看着手上细微的伤口,某种奇妙的联系在产生,连接着庞大的难以窥见的未来。
“我们答应你”淮安淡淡的说道,“可是你要与我们一起。”
朱载一脸懵,这俩人一唱一和就把他也给算进去了,这算什么事!想是这么想,却什么也没说。
“雷诀拿好,童儿年龄不到不能修习,先便宜你了”震雷之体配玄雷八法,当之无愧!
童儿的师傅预估有错,提早离开人间,剩下他一个人哪撑得起来这归元观,更别说振兴。
淮安应下了这份差事,不光是为了童儿,既然无意中成了人家的便宜徒弟,岂有离经叛道之理。
至于朱载,干嘛要考虑他!这本雷诀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绝对不亏!
折腾了一通,又是哭又是流血,半点吃食都没找到,白白搭进去俩大活人,想想也是好笑。
“这可如何是好”林万全哆哆嗦嗦的举起大门放回原处,可是哐当一声又倒在地上了。
一只手遮着额头,一只手扇着灰尘,再看过去时多了三个大活人,一脸要吃人的表情看着他。
“啊啊啊,鬼啊”林万全坐在地上,拼命地往墙角挪动。
“有我这么英俊帅气的鬼吗?”朱载一只脚踩在门板上,干嚼着空气说:“哪里来的小毛贼,偷东西偷到道爷这里来了!”
淮安拖着梓潼的胳肢窝,把人抱在怀里,看见这副市井流氓的做派,不禁笑出声来,还道爷我看是盗爷吧!
“道爷明鉴,小生连夜赶路突遇疾风骤雨,这才暂借此处避雨,绝无恶意,绝无恶意”林万全没有继承父亲的大胆,遇到什么事都战战兢兢。
“你就是这么借宿?”朱载一指脚底下的门。
林万全大为窘迫,要说敲门敲倒的吧,估计人家也不会信,就算自己都不一定会信。可是不如实说该怎么说呢,这个人看起来凶神恶煞,若是不让他满意估计走不了了。
淮安找了一个地方坐下,魂体的伤还在隐隐作痛,若是有修士来必定认为他是个凡人,因为在他身上感受不到一丝元力。
正当淮安想事情的时候,突然被人抱住了小腿,正是那位书生模样的人。
“小生林万全,泽海人氏,此番进京赶考,路过贵宝地但求一死,不不不——”叽哩哇啦说了一大顿,听不出个主题。
“哎,你这人说话说话,别动手动脚,还读书人呢,假的吧!”朱载伸手把人撕下来,骂骂咧咧的说着。
“听说路过的贼人,提前会派人探路”小梓童一本一眼的说着。
这话可把林万全吓坏了,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来,想辩解舌头还打了结,那样子像是自己默认了一样。
“胆大包天!”朱载一脚踢在他肚子上,拖着地飞出去老远。
抱在怀里的行囊散落了一地,露出几枚琐碎的银子和一包干粮,林万全看着朱载伸手拿走了他的银子,拾起了他的干粮,眼泪都掉下来了。
可是他不敢说话,简直就是恶人先告状!父亲说的没错,外面没一个好人。在他的眼里,这里大概成了一个贼窝,道爷变成了盗爷,连怀里的小朋友都那么目中无人。。。 仙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