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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心同转瞬间,回不到从前却别有洞天。
王大冶撅着嘴,独腿没有弟弟的支撑照样稳当,地面已经踏出一个深深的脚印。左边瞟一眼在傻笑,右边看一看在摸着嘴傻笑,这俩人怕不是傻子吧!
另一边金青和开初刚刚参悟失败,开初已经换上了衣服,行为举止恢复如常。一位是谦谦君子,一位是半个儒雅君子,彼此之间的谦和变成冷漠,失败却也并不意外。
王大冶觉得一根粉红色丝线在自己眼前飘过,伸手扒拉一下散了又重新凝聚起来,阴魂不散!身边这两位大爷依然分站在两边,怎么气氛变得更加不自然了呢!
“哎”
“哎”
“哎”小声嘿嘿直笑。
“嘿嘿嘿”跟着一起傻笑。
王大冶屏气凝神,憋气到了一定的程度,马上就要爆发出来。你们俩小子你哎一句他哎一下,但是说句话啊!
你说犯神经病自己躲后边入,你俩一人一个脑袋趴我肩膀上瞎叫唤啥!
热气吹过脖颈上的汗毛,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只觉得后背冷飕飕,完全尬住!
“够了哈,够了,你俩给我住嘴!”他感觉自己在不开口,要发生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大爷们,师兄这个小脑袋挡不住你们俩恁大俩脑袋呀,有事回家再说!
“师兄”
“师兄”
互通心意之后,俩人说话都带着一丝丝甜味儿。王大冶被腻的不行,扒拉开两个人蹭过来的脑袋,真真是腻死个人!
“看那边”伸手把两人脑袋转过去,看看对手都在干什么吧你们俩,之后还得靠你们俩呢。
“东哥,走”甘为淡淡喊了一句。
韩有东默默跟上,没有接话。
一只手搭上了玉简,一只手也搭上了玉简,双子星重新浮现在半空,两颗星闪烁不定。
“小子,还来”旋转的菜刀顶在木板门上,凶巴巴的原来是个小孩子,不过七八岁的年纪。
坐在地上的小蘑菇头咬着嘴唇,两只小眼睛死死盯着气势汹汹的人,怀里的双手不曾放开。寒冷侵袭着地上的小蘑菇头,整个人哆嗦着缩成一团,越来越小。
“我说你小子来一次还不够,拿出来”八岁的孩子说话带着点大人味道。
韩家的小少爷仰着头露出宽厚的双下巴,厚厚的下嘴唇向外突出着,仿佛要承接即将落下的雪花。
“小子说话啊,哑巴啦”抬脚踢了踢地上的小蘑菇头,小小的团子歪倒在地上,半长的头发散开露出一张看不清楚的脸。
血痂一片一片贴在脸上,混合着不知名黑色物质,不知道是地上的土还是其他什么东西。
韩少吸了吸鼻子,清鼻涕落下又被强制收回,“无聊。”回头在刚刚落下的薄雪上印上几个脚印,却又赌气似的回头。
双子星的光芒掩盖住最近的两个人,看不清具体的模样,只见到模糊的人影在对视。
“喂,小蘑菇头,好点了没有”韩少端着一碗热粥,无奈的看着冻僵了的人。
印着富贵花的被子交织着红与绿,滑滑的手感甘为从不曾体验到,真的好暖和。小蘑菇头依旧没有说话,咬着青紫色的嘴唇露着大板牙。
“喝吧,真是晦气,喝完快走”恰到好处的力道扔在桌子上,里面的淡黄色液体逛了几乎圈并没有洒出来,“东西拿走得了,以后别来了。”
末了补了一句,坐在炕边吃爆米花,嘴巴里塞的满满当当,说话也含糊起来。
偌大的韩家其实并没有外人眼里那般富贵,这一届不肖子孙早就坐吃山空了。父亲终日醉倒在卧房,母亲一气之下回了娘家。
叫他走,他不跟着去。爷爷走的时候说过,让他好好守着这个家。这话本来是该跟他爸说,却偏偏叮嘱当时六岁的小娃子。
那天之后,小蘑菇头没离开过韩家,一直跟在他身边。春去秋来,日月轮换,韩家终究是败了。
那一天,山上的土匪又来了。被多次勒索的韩家再没能苟且偷生,一番扫荡之下成了火烧地。
韩有东躲在黑暗里默默看着,身边跟着一个人,小小的还没有长大。
土匪是他引过来的,谣言是他散布的,甚至这火也少不了他的功劳,既然守不下去,那便毁了吧。
“东哥”身边只留下了小甘为,在过去日子里陪着他的小蘑菇头。
受欺负了有他护着,被人打了肯定要找补回来。身子胖不方便,他开始习武,耍的一手好钢枪。甘为却喜欢音乐,没事摆弄着一根笛子,吹得还算不错。
那一天也是他们最后的相见,因为一场意外。
黎俊在路上捡到了一个好苗子,很有慧根。这小子非要到这边来找个小女孩,正赶上心情大好也就来了。
人倒是没找见,碰见了青门的新野,提留着俩小子说有天分。
如此黎俊半路截胡,带走了韩有东,而新野则带走了小蘑菇头,也不是今天的甘为。
“东哥,你想过我吗?”
“没有”
“东哥又骗人”
“我想你又怎么样,你又不想记得我”
“没有,没有”
甘为微弱的声音在辩驳,却非常无力。
“东哥,对不起”
韩有东没有说话,默默看着他,双子星的力量找到一个平衡点,一念通心间。
我信任你吗?是的,非常信任,可是有些话想说却又不敢。
韩家,好一个韩家!甘为的父亲临死前破口大骂,但他知道什么用都没有。只不过在发泄,发泄心里的怨气,放不下面前的孩子。
终究是没留下一句别的,走了。
其实甘为两次都没有偷东西,手里握着一片生了锈的铁片,他要杀了韩家人,给他爸爸出气。
之后他一直没说,却越来越压抑。韩有东对他越好,他越是无力,仇怨可真是个折磨人的东西。
“你听,是不是有人哭了”淮安伸手拍拍朱载,两个人凑到一起细细聆听。
朱载一只手捂着王大冶的脸,止住他凑过去的大脑袋,淮安并没有注意到,也没有看见朱载的眼神一直停留在他的唇上。 仙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