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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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平安王回了亭舍,简单收拾了下自己,就爬上床睡觉了。
也不管外头是何种动静,也不愿意再去思考未来的日子将如何,至少此刻他躺在被窝里,是温暖的。
晏怀明莫名其妙觉得心口那方寸大的地方抽得厉害,疼得麻木。
真是奇怪啊,自从母亲去世后,他还是头一次这般难过。
因为杨青苑骗了他吗?
不全是。
是因为感觉杨青苑并不喜欢他吗?
好像也不是。
晏怀明用被子蒙住头,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晚些时候,杨青苑蹑手蹑脚进了他的屋子,在他床边静静坐了一会儿。
晏怀明睡得微微起了鼾声,平常敏锐的直觉都像是完全消失了,根本察觉不到身边坐了个大活人。
杨青苑注视着他那干净的眉眼,垂下了眼帘,喃喃着:“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怎么办呢?
我期待了那么久,但你好像并不高兴我喜欢你这件事。
杨青苑将手轻轻搭在被子上,感受到这人平稳而绵长的呼吸,便撤开来,沉默地离开了。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都没有再见面。
晏怀明无事,在亭舍练刀。他不敢再去见晏怀恩,怕那天擂台下的言论再起,这样对自己对大哥都不利。
父亲是个多疑的人,他的一个念头起来,左右都会改变现在的局势。
晏怀明一边挥刀,一边惆怅地想着。
而杨青苑完全相反的态度。
她甚至派人将流言扩大,给晏怀明造势,等到这番谣言借着风声传到京都,就已经变成了六皇子为救兄长,单枪匹马闯入万军从中,已一己之力击败北齐国君齐悯阳,迫使北齐退兵的传奇故事了。
一时间,朝野震动。
尤其是定远候看中晏怀明,要他做乘龙快婿的消息再被放出来,有些人就坐不住了。
一部分人感到焦虑,比如说宁王一派。
“想不到,晏怀明居然还真成了?”
晏怀宁气到面色铁青,他的幕僚根本不敢上前,怕他气到将手里的茶杯砸到自己头上。最后还是一个稍微年长的抖了抖胆子,道:“殿下,臣以为,此事还有转机。”
“说。”
幕僚见他脸色稍有好转,这才继续着:“臣以为,定远候长居西北,多年不曾回京述职,明面上是陛下对他信任有加,可实际上,不代表陛下对他手中兵权有所忌惮。”
晏怀宁被这一点拨,茅塞顿开。
他想起多月前,父皇在御书房的那番话:“你以为朕让老六去楼州,就是让他白白娶人家女儿吗?糊涂!”
“原来是这样。”
晏怀宁眸中阴鸷终于散开,“听说杨家小姐自幼体弱多病,若我们借此缘由,让定远候亲自送她入京都,趁机卸了他的兵权,岂不是大功一件?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
他放松地笑了笑:“真是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啊!”
那位幕僚又赶紧劝道:“但是殿下,这个意见不能由我们说出来。”
“为何?”
“定远候虽说久居西北,可当年追随陛下建功立业,后又平定西昭来犯,荡平岭南匪宼,景鸾宫之乱时,更是护驾有功,朝野百官多有敬佩,而在景鸾宫之乱后留下的官员,早已不是一般的大员,而称得上是陛下的心腹。就单论我们提出此事,且不说讨不讨陛下欢心,就说那几位大人,肯定会有反对者。他们反对,陛下再怎么样,都会有所安抚,殿下到时候只会里外不是人,从而失了臣心啊。”
“既然不能提,那你说这有何用!”
晏怀宁终是将手里的茶杯砸了过来,好在他是朝地上扔的,没对着人脸。
那位幕僚胆战心惊地退了半步:“殿下息怒。臣以为,太子会替我们提出来这个建议,我们那时候,需要做的是反对太子提议。”
晏怀宁蹙眉:“晏怀恩向来宠老六,他会做这种事?”
“是真得宠爱,还是做做样子,还有待商榷。”
那位幕僚行礼,晏怀宁突然醒悟,他不屑地勾起嘴角:“呵,他这个大哥当的,还不如我对老五真心。”
“这件事,就有劳太子殿下了。”
杨青苑朝他作了个揖,晏怀恩坐在马车里,莞尔:“不劳。”
他又掀开了些许帘子,看了眼站在人群后面的弟弟:“怀明,你过来。”
“哎,好。”
晏怀明抱着他的长刀走过去。
这不是他惯用的动作。
一般情况下,长刀都会被他佩在腰间,只有不安的时候,他会选择抱着。
比如说现在。
不知为何,他看到杨青苑和大哥面对面聊天的时候,就会心生某种抵触情绪。
也不知道这种反应对不对。
他沮丧地想着,低头站在马车帘外。
“怀明。”
晏怀恩伸出手,像小时候那样抚着他的头顶,温和地说道,“你也大了,该成家了。”
晏怀明不敢置信地抬起头,错愕地看着他敬爱的大哥。
“哥哥也顾不了你多久了,早些定下来吧,说不定,我还来得及喝你一杯喜酒。”
晏怀恩神色晦暗,轻轻地,不急不缓地拍着他的头发,像是在安慰,又像是格外不舍。
晏怀明不知如何作答,只觉喉中苦涩难言,眼眶酸胀,似是想落泪。
可他忍住了。
“哥哥走了,好好照顾自己。”
晏怀恩缩回手,放下帘子,不再出声。
马车徐徐驶出,送行的人,神色各异。
杨青苑盯着晏怀明挺直的背,良久低声说道:“念念,去收拾一下,我们该回楼州了。”
“我们谈谈吧。”晏怀明突然开口道,他缓缓转过身,“方便吗,大老板?”
杨青苑的心沉了一下:“好。”
真是,令人难过啊。 王妃每天都在套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