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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过尸体,总觉得它很怪,既没有刺激性味道,也没有腐蚀到骨头,我猜测,这大概是什么实验失败的结果,也许已经有大量的尸体被销毁,这两具是意外,那样的话,这极有可能是一个很庞大的团伙。这只是我的一个建议,你们可以再等等,往下查查,有什么确切的证据之后,再来考虑我的建议。”
莫政“嗯”了一声,“这件事,我必须得向上级报告,我不能擅自做主。”莫政总觉得苏清欢知道什么,但就是没有跟他说,他也没问,或许是什么机密事件。
苏清欢和莫政吃完饭,莫政就带着他手下的两个警员去录口供了,苏清欢则回自己办公室去了,这件事,现在起,就没她什么事了。
下午五点,苏清欢去查房,从住院部的窗户往下看,就看到医院门口挤着一群记着,院长说的手舞足蹈,几个身强力壮的保安已经快拦不住彪悍的记者了,一个个长枪短炮,都快戳到院长眼窝子里了。过路的人指指点点,甚至有人拿着手机拍视频,不过一个下午,网上铺天盖地都是同安医院的事。众说纷纭,说什么的都有,什么黑心医院将患者遗体摧残啊之类的,比比皆是,简直是五花八门,苏清欢都佩服这些记着的脑洞,给他们一点火星子,他们都能把这么点小火星子弄成火山岩浆。
一个陪孕妇来产检的男人浏览网上新闻,吓得赶紧让媳妇看了一眼,结果差点把媳妇儿给吓流产。
苏清欢给孕妇打了一针,拔出针头,看了一眼一旁直擦汗的男人,“看了什么东西,把你老婆老婆吓成这样?”
男人扭扭捏捏地把手机递给苏清欢,苏清欢大概翻了翻,就把手机递还给男人,无奈地说道:“能不能别听风就是雨的,没证据就吓你媳妇儿,你看给吓成什么样子了。我告诉你,你就放心吧,我们医院啊,不卖器官。”
男子红了脸,蹲在一边握着他老婆的手,不说话。
苏清欢翻了翻眼皮,“好了,你老婆睡一觉就好了,一会儿拔了针就可以回去了。别太担心。”
“谢谢你啊,医生。”
苏清欢笑了笑,说道:“不客气,一会儿记得叫人给你妻子拔针,我先走了。”
“医生再见。”
苏清欢刚转出病房,秦斯含的电话就过来了:“你们医院的事我听说了,怎么回事。”
苏清欢看了一眼表,已经六点半了,她说道:“你现在在哪儿,这事儿咱们回去我再跟你细说。”
“我在你们医院北门,前后门已经被媒体堵的水泄不通了,这里也有记者在蹲,不过不多,你来这边,我在这里等你。”
“那好,我马上就下来,等我十分钟。”
苏清欢回了趟办公室,拿了包,换了衣服,就直奔北门。果然她一出北门,就被一个话筒怼到脸上,苏清欢一个眼刀子扫过去,竟然吓得那个记者退了半步。
记者还没来得及开口问苏清欢什么,就被背后强大的气场给镇住了,她僵硬地回过头,就看到站在她身后,身高至少一米九,一身军装的秦斯含,她吓了一跳,糊里糊涂问了句:“我采访不犯法吧?”
秦斯含破天荒地笑了笑,笑的记者找不着北了,他才说道,“不犯法,但你差点把话筒戳到我太太嘴里,我就不高兴了,请你下次看清楚人再戳。”
小记者的一颗小心脏,差点被秦斯含吓成五瓣儿。眼睁睁看着高大帅气的军官牵着高挑美丽的女医生上了一辆银灰色凯佰赫战盾。再看着车屁股上一串嚣张的8,她就觉得自己出门没看黄历。
车上,秦斯含又问了电话里的问题。
苏清欢靠在他肩上闭目养神,许久,才缓缓说道:“大概你都知道了吧,至于那两具尸体,我都不想再说什么了,太恶心了,其他的应该网上都有,虽然大多数是扯淡的,但还是有一小部分,是真的。”
“我想听你的看法。”
苏清欢睁开眼瞭了秦斯含一眼:“我能有什么看法,死人这种事儿你应该去警察局问啊。”
秦斯含拍拍她的背:“行了,我就问你,你怎么看。”
苏清欢转过头,把脸埋入秦斯含怀里:“反正这事儿不简单,我觉得是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秦斯含点点头,低头看着她的发旋,说道:”那你要不要换家医院,同安现在很危险,不知道有什么潜在危机。”
苏清欢闷闷的声音从秦斯含胸口传来,“换什么,医院那么多人呢,我跑了算怎么回事,今天就我们几个医生进过那间停尸房,我走了,医院不就乱套了吗?再说了,我怕什么,不是有你呢吗?”
秦斯含笑了笑:“我离你那么远,万一要出点什么事,我怎么能来得及赶过去。”
“那你就快点赶嘛,放心了,就我们医院的安保啊,你还是可以信任的。”
秦斯含还是不放心,“你们医院安保是没问题,不过,就怕这次这件事,像你说的,涉及太大,你的身份又太过敏感,我怕你会首当其冲受到伤害。”
苏清欢嗤嗤的笑,拍着他的胸口,说道“不怕不怕,我不过是个接生的,他能怎么样我,看把你给吓得。”
秦斯含缓缓抚着她的背,看着她眯起的眼睛,心里的担忧一点也没减少,但愿,你只是个接生的。
到鸠鸣山时天已经黑透了,岑安依旧站在路灯下等秦斯含和苏清欢。
苏清欢看着那一抹白色的身影,冷笑:“她倒是见天儿这么等着,也不见烦。”
岑安在鸠鸣山住了有一段儿时间了,每天晚上苏清欢和秦斯含回来她都站在路灯下等着,刮风下雨都挡不住,这几天天气已经凉了,有些怕冷的已经穿着薄毛衣了,她依旧那么一件白色连衣裙,苏清欢就很好奇,给岑安也买了那么多衣服,她就是喜欢她这件既旧,还破的连衣裙。
秦斯含也看了一眼,“她要是不觉得烦,就等着,没什么大碍。”
苏清欢冷哼,“你是没什么大碍,每天回家这么一个漂亮的姑娘等着,我要是个男人,我也没什么大碍,指不定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秦斯含失笑,握着她的手,轻轻咬了咬她的指尖:“又怎么了?吃醋?”
“想太多了吧你。”苏清欢葱白的指尖戳着秦斯含结实的胸口,“我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
秦斯含笑着,凑过去吻吻她的嘴角:“要是你天天在家门口这么站着等我,我才开心。”
苏清欢使劲抽回自己的手,哼了一声,“想得美,我才不要整天待在家里无所事事呢。”说着推开车门下车。
秦斯含笑了笑,也跟着下车。
苏清欢现在已经不说岑安了,她爱等就等着,反正冷的是她,又不是别人。她只是看了一眼瑟瑟发抖,一双眼睛想看秦斯含,又努力克制的样子,简直让苏清欢觉得岑安上辈子肯定是给大户人家的少爷当通房的,迫于正头娘子的压力,不敢光明正大的看自己夫主,只能偷眉耷眼的瞄两眼,还得留一只眼睛观察正头娘子。那叫一个我见犹怜,那叫一个惨。
苏清欢觉得自己就是那个恶毒的正头娘子,压着下面的通房侍妾。
苏清欢一边走一边开脑洞,秦斯含淡淡地看了一眼岑安,没说什么,结果苏清欢递过来的外套,岑安刚要伸手去秦斯含手里接,秦斯含转手就交给了静嫂。
岑安有些失落的抿着唇,跟着进了小餐厅。
苏清欢今天稍微有些胃口不好,早上看了那么恶心的东西,中午是陪着莫政,否则她也不会去吃饭,晚上再看着满桌子的肉,胃里就有些翻腾。
秦斯含看苏清欢戳着碗里的米饭,神情恹恹的样子,有些担心,“清欢,你怎么了,胃口不好吗?”
苏清欢干脆把碗推开,“今天早上看的那个东西太恶心了,中午陪警局的莫警官吃了一点,现在没胃口,不想吃。”
秦斯含把苏清欢的挪开,倒了一杯热水给她:“先喝口热水,我给你下碗汤面。”说着起身就要往厨房去。
岑安连忙站起来,拉住秦斯含的胳膊,比划道:“我去,我去煮面。”
秦斯含抚开她的手:“不用,我去,你先吃。”
苏清欢冷眼看着岑安落寞的收回手,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瘪着嘴,缓缓的夹菜,吃饭。
苏清欢一杯水喝的快见底了,秦斯含的面也上来了。
苏清欢拿着小勺子喝了一口汤,立刻觉得没有看着那盘红烧肉的腻感和反胃感。
秦斯含见她吃了,才坐回原位上,“那么难受你还去看,不是自己找罪受吗?”
苏清欢咬着勺子嘟哝:“我是没想到那东西那么恶心啊。不说了不说了,太恶心了。”
秦斯含还没来得及说话,他的手机就响了。
苏清欢瞄了一眼来电显示,笑道:“说曹操曹操就到啊。”
秦斯含喝了一口水,接起电话:“喂?”
秦书少有的紧张,他声音有些干涩,“五爷,新闻我看到了,我会马上压下去。不会让公斯受到波及。”
“那颜桁呢,你和他怎么办?”
秦书沉默了片刻,艰难的开口,“我会和他断了,这件事……”
秦书话还没说完,秦斯含就打断他,“秦书,当初我说你可以接受他的时候是希望他能让你真正的定下来,不是披着人的皮,继续做一把刀,如果你因为这点小事和他断了,那当初就根本不应该和他在一起。秦书,以你的实力,我相信,这件事根本就不是问题。”
秦书语塞,他看了一眼扒着门口可怜巴巴的颜桁,从心底里感谢秦斯含。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五爷,谢谢您。”
秦斯含嗤笑,“谢就用不着了,你还是想想怎么平息风波吧,颜桁那群小粉丝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她们不把你家拆了算好的。还有,我爸如果再用这件事向你施压,这次就想办法直接把他的挂名权力都给撤了。”
秦书惊了一下,“秦董他……”
秦斯含一说起他那个爹,就觉得气不顺:“见天儿的瞎蹦哒,既然那么想蹦哒,卸了他的职,让他使劲折腾。”
秦书也不过问秦斯含的家事,直接说道:“我知道了,那就先这样,不打扰您了。”
秦书挂了电话,颜桁才小旋风一样的刮进来,一下子蹦到秦书身上,撞得秦书退了两步,忙托着他的臀防止他掉下去。
颜桁圈着他的脖子,勒的死紧死紧,“你不许和我断了!不许!不许!”颜桁这几个不许,一个说的比一个声音大,最后一个字吼出来时都破音了,带着浓浓的哭腔。
秦书心疼地亲亲他的耳朵:“不和你断了,放心吧,只要你还想和我在一起,我们就不分开。”
颜桁还是没有松开一点,像是怕松开一些秦书就跑了一样,他脸埋在秦书肩窝里,瓮声瓮气地问道:“你说真的?”
“当然。”秦书好笑地抱着他走到办公桌前,将他放在办公桌上,拍着他的背,说道:“刚才是我的错,我急糊涂了,这件事爆出去,影响的不仅是公斯,你的形象肯定会一落千丈,你辛辛苦苦做了那么久的练习生换来的一切,就都没了。我怕,颜桁,你知道吗,我最怕的,是毁了你。”
颜桁放开他的脖子,改为搂着他的腰,使劲搂住:“我辛苦做练习生就是为了你,我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能和你站在一起,既然你不会离开我了,那一切都不重要,秦书,只要你不离开我,怎样都行。”
秦书揉了揉怀里地毛脑袋,笑着骂了一句“傻”,眼里却闪着泪花,这个傻小子!
……
同安医院的案子发酵了几天,同安医院的就诊人数活活少了三分之二,所有科室都闲了,尤其是苏清欢,这种停尸房发现那种尸体的医院,谁还敢让孕妇过来。
案子查了五天,苏清欢就接到一个患者,一个大学生,在家长得陪同下来堕胎的。
苏清欢每天都闲的慌,开始每个科室胡转悠,门诊部转完了转住院部,脑外科转完了转消化科,连精神科都去了,发现每个医生都很闲,只是没有人像苏清欢一样到处溜达,他们跟外面那群不知内情的吃瓜群众还不一样,那两具尸体那天虽然大家没有都看到,但听那些进去的专家形容了一下,再发挥自己的想象力联想了一下,然后就每天一个人把自己都能吓个半死。
像苏清欢这种,亲眼看过,采集过样本的,还能面色红润,走路带风的人,他们都当大神膜拜。
第六天,下了一场秋雨,淅淅沥沥的,天黑沉沉的,有些压抑。早上秦斯含醒来就发现外面下雨了,从衣帽间给苏清欢找了一件厚一点的毛衣放到床边。
苏清欢从秦斯含开始动她就醒了,只是不想起,就闭着眼睛听秦斯含在屋里走来走去,自己头埋进枕头里嗤嗤的笑。
秦斯含把她从被子里挖出来,“快点穿衣服,一会该迟到了。”
苏清欢眯着眼,任由秦斯含摆弄着自己给自己穿毛衣,嘟哝道:“迟到就迟到了吧反正没病人,你是不知道,自打我到这家医院,这几天是最清闲的,就来了一个病人,还是个堕胎的,都用不着我了,我就算一整天不去,都没有什么影响,反正现在我们医院的大夫啊,闲的都快长草了。”
“那就不去了,今天正好下雨,待在家里,你算算,打从我们从京里回来,你休过几天假?”
苏清欢斜睨他一眼:“我才不在家,我看着岑安我老是往歪了想,我总觉得她哪儿不对劲,再这样下去,咱俩要出现矛盾了。”
“你怀疑她是正常的,上面对她的调查还在进行,她是人是鬼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苏清欢捏着自己的后颈往洗手间挪,“虽然医院里没人,我还是得上班啊,我们这群医生都不去了,医院就真没救了。”
人们的记性总是只有几天,虽然刚出事的两天吵的热火朝天,这才几天,其实热度已经降下来了,不过医院依旧门可罗雀,总归是那个印象已经留在患者心里了,这件事一天不查清楚,医院就一天没人来。
苏清欢下楼时就看到岑安换了衣服,她都有些惊讶,岑安怎么舍得把她那件宝贝连衣裙换掉了,真是让人惊讶。
岑安把一杯牛奶放到苏清欢眼前,笑了笑,苏清欢也冲她笑了,“早上起这么早,不累吗?”
岑安摇摇头,她比刚来的时候胖了一些,也精神了一些。苏清欢要带她去医院看嗓子,后来她就不去了,她说她这样已经习惯了,其实会不会说话,现在对于她来说没那么重要了。苏清欢也没有强求,就由着她去了。
秦斯含和苏清欢出门的时候雨好像有越下越大的迹象,秦斯含问搓着手臂的苏清欢:“真的不在家待着吗?这么冷。”
苏清欢看了一眼外面的雨幕,有些动摇,看着秦斯含笑,“要不你送我去南安巷吧,我今天请假,说了好几次要去看妈妈,都没有去,趁今天去陪陪她。”
秦斯含撑开伞,把苏清欢紧紧搂在怀里,走进雨里。他笑了笑:“去吧,我晚上过去接你,我们一起陪妈吃个饭。”
“好啊。”
上了车,苏清欢抖了抖湿了的裤脚,抱怨道:“下点儿雨就这样,一件衣服也穿不干净。”
秦斯含看了一眼她露着半截脚踝的裤子,无奈的给她脱了鞋,把她的脚握到手心里暖着。
苏清欢吓了一跳,连忙往出来抽,紧张的看驾驶座上的周虎同志,结果憨厚的周虎同志呲着一口大白牙冲她笑:“嫂子,我看不见。”
“……”闭嘴吧你还是!
苏清欢挣了两下没有挣开,她也就由他去了,反正他是自己老公,自己又不吃亏。
苏清欢这段时间特别爱看手机,这会儿刚闲了几分钟,又开始看手机。
她刚拿起手机解锁,就觉得不太对,这个感觉她从昨晚开始就一直有,不过她以为是自己的问题,结果现在她又觉得不对。仔细掂了两下,她就笑了,手段还真是越来越高超了。
苏清欢把自己的手机递给秦斯含,“你看看,我的手机是不是出问题了。”
秦斯含放开她的脚,拿过她的手机掂了掂,他脸色就变了:“这手机重量不对。”说着就利落地拆开了手机后面的壳子,在一个小小的角落里找到了一个小拇指甲盖大小的芯片。
“窃听器?”苏清欢凑过去,看着那小小的芯片,问道。
秦斯含点点头:“是,这段时间你不要用这部电话,换张卡。”
苏清欢从秦斯含手里拿过手机,把手机盖好,弯着嘴角笑:“换什么,我这部手机很不错,外面这一圈儿镶了钻,那些东西,少说也得几百万,我换了它做什么,不换。”
“你可真是……算了,随你了,不过还是另外再买一部手机吧,万一有什么重要的事,不方便在电话里说的。”秦斯含说道。
苏清欢点头,听着雨点打在车窗上的的声音,皱了皱眉,觉得心里有些闷:“那就拜托你了,我不想出门,这么大的雨,我怎么觉得要出事。”
秦斯含把她的两只脚握在一起,缓缓搓着,“你最近怎么老是多愁善感的,都快不像你了。”
苏清欢枕着座椅靠背,歪着头看着秦斯含低垂地眉眼,总觉得心里隐隐的发慌,她不知道风平浪静的日子还能过多久,这场秋雨来的突如其来,让她本就不平静的心掀起涟漪。同安医院的两具尸体就是信号,一场暴风雨在酝酿中,苏清欢看不清前路,不知道下一步应该在哪里落脚,不知道秦斯含还能这样给她暖多久的脚。
很快就到南安巷了,苏清欢穿好鞋,裹紧了身上的长款风衣,就要开车门,秦斯含拉住她的手,让她等着,自己下车绕过去,打开车门,撑着伞让她下车,快速把她搂进怀里,把她的头按在自己胸口,带着她往大门口走去。
上了台阶,秦斯含收了伞,苏清欢才看到他右侧半身全被打湿了,在绿色的军装上显得极其显眼。
苏清欢连忙摸了一下,都能拧出水来了,她皱着眉骂他:“你傻不傻,你看都是湿了,冷不冷,要不进去弄干了再走吧。” 幸与你相识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