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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她选择的婚礼,秦斯含也有问过她,会不会感觉到委屈,可她幸福还来不及又哪里会委屈呢?
生活是日子一天天过下来的,并不是说一个婚礼就能代表着幸福或不幸福,她相信和秦斯含在一起,会是幸福的。
化装间,谭如刚挂断了电话苏清欢便开口问,道:“如姐,霜霜怎么样了?”
“还是那样,需要静躺。”谭如的眉头微皱,脸上有着明显的担忧。
看着谭如眼中的担忧,苏清欢也不由得担心了起来,自己这几天都在忙结婚的事情,一时也没能顾及到霜霜的情况,只能问问谭如了解了解。
“今天你是新娘子,不要想那么多,霜霜会没事的,再说那是好事,只是霜霜吐的太过严重了些。”
原本是本着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纪凝霜在到达洪家之后,便被查出怀孕了。
怀孕这种事,个人体质不同,这过程也不会相同,只是没想到霜霜怀孕后便一直吐一直吐,洪家世代都是医生,一时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只是说需要静躺休养。
霜霜都这样了,洪立自然不会抛下她一个人回国,只是这样子一来婚礼两人是参加不了了。
苏清欢点了点头,也算是认同了谭如的话,洪家本就医学世家,如果连洪家都搞不定的,那她们的担心也是无用的。
“相信会没事的。”
“真漂亮啊!”望着眼前的苏清欢,谭如由心的发出了感叹,她的眼中有着掩饰不住的羡慕之意,当新娘原来是那么美好的一件事,以前也不是没有参加过婚礼,但为什么她从来没这种感觉呢。
谭如没有掩饰自己的羡慕,苏清欢根本就不费“如姐,你要是想,只要你说一句话,陈明大哥还不是等着娶哦。”
两人正聊着,听到外面一声时辰到,紧接着便有人敲门。
谭如率先站了起来,一边帮着设计师打理苏清欢的着装,一边笑,道:“好了,最美丽的新娘子,大家都在外面等你呢,我们走吧!”
“恩!”站在镜子前,苏清欢看着镜中的自己,这一切有如梦境一般,一年之内她竟然结了二次婚,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萦绕在心头。
和前一次先登记再举办婚礼所不同的是,这一次是先举办婚礼,然后登记的话直接在礼堂上完成。
随着结婚进行曲的缓缓响起,苏清欢在谭如的搀扶下,慢慢的走向了门口。
这场婚礼是直接在秦宅举行的,苏清欢这边除了母亲之外并没有其他人,就连以前的那些朋友她这次也没有叫。
秦斯含这边也简单,除了他的亲戚外也就洪氏的兄弟了,由于时间太仓促了,齐林锡和陈祖涛刚好有无法脱身的事情,所以也和洪立一样没有过来。
虽说遗憾比较多,但能和苏清欢结婚,对秦斯含来说就是非常开心的事情。
一身黑色的西装,衬托出他傲人的身材,深邃的双眼望着那扇紧闭的门窗。
在那里面,有他盼望的新娘,有他深爱的女人。
任谁也看的出来,他有多么开心,嘴角总是带着笑意。
作为新郎的他,今天也够忙了,死党今天只来了一个,那其余的还不是一个又一个的电话。
陈明将秦斯含刚通完话的手机拿在手上,调笑道:“人家新郎有忙不完的宾客,你这个新郎是接不完的电话!”
他是今天唯一的一个伴郎,要做的事情多着呢!
虽然说人少、仓促,但看他们的衣服穿的还是十分的高规格的,不管是新郎秦斯含还是伴郎陈明。
秦斯含一脸笑意的说,道:“呵呵,没办法,这婚礼的时间稍微的仓促了些,他们刚好都有事。”
他有多开心,在场的所有人都能看的出来。
远远的尉迟然和刘妈坐在一起,两位老人眼中满满的激动。
“刘姐,这些年辛苦你了,没想到含儿和苏清欢真的走到了一块。”
尉迟然的声音有些虚,但掩饰不住她内心的激动与开心。
“我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苦的是这两个孩子,现在好了,他们在一起了,我的任务也完成了。”
刘妈脸上洋溢着笑容,秦斯含和苏清欢能走到一起,她的开心不会比尉迟然低一点。
因为纪家来人,作为父亲的秦毅龙自然不可能像平时一样守在尉迟然的身边,所以刘妈在向纪家老太太问过好后便一下坐在尉迟然的身边,照顾着她。
“刘姐,将来还是要劳烦您帮着照顾他们。”
尉迟然的眼眶早已是满满的湿润,但她还是强忍着不让眼泪掉出来,这女儿结婚,她可不想触了霉头。
她的身子已经很虚,现在坐着都十分的吃力,支撑着她的便是这场婚礼,她想看到女儿出嫁,那样她就是走了也安心了。
都说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但是为了女儿,她还是会努力的。
“呵呵,这不还有你嘛,到时候咱们一起、一起,也热闹。”刘妈的声音有些哽咽,她是过来人,自然也看多了生离死别,又如何能不知道尉迟然身体日渐衰败的事情呢。
再好的化装品也无法掩饰她那苍白的脸色,从回来到现在整个人都瘦了十多斤。
“新娘马上就要出来了。”婚礼的斯仪如此说了一声。
秦斯含和陈明同时一颤,两个大男人,一个等的是新娘而另一个等的是伴娘。
突然陈明的兜兜一阵颤动。
“秦斯含!”陈明将手机递到秦斯含的眼前,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起来。
看了一下来电号码,秦斯含眼中闪过一抹戾气,没有任何的犹豫接起了电话。
“老大,我已经查到陈一山的下落,但他很狡猾已经潜入深山,我需要支援。”
身在茂旺的冯小武实在不想在这个时候打电话给秦斯含,他知道现在是秦斯含和苏清欢的婚礼,但事关陈一山的事情,他又不敢有所延误。
秦斯含眼中闪过一丝阴霾,看了一眼那扇正在开启的门,下一秒他似下定了决心对着电话那头的冯小武说,道:“我马上过去,你不要让他逃了。”
查了将近二十年,终于有了陈一山的下落,他心中的仇恨一下子被激发了出来。
他一定要将这个男人抓住,一定要替母亲报仇。
这种场合解释起来也费力气,而且现在是分秒必争的,他的视线再度看了一眼那已经被打开来的门,只是他还没能看到他的新娘。
不再犹豫,他转身就要走。
手臂被人给拉住,不用想也知道是陈明。
“让我去。”
陈明的眼神坚定,他自然是知道什么事情的,也知道对秦斯含来说有多重要,可眼前的婚礼对他来说也是最为重要的啊。
陈明也知道,陈一山是多么的狡猾,自己可能无法抓住他,但不去试试又怎么知道呢。
秦斯含侧过脸看着陈明,顺着视线也看到了那刚出门的新娘子,那是属于他的新娘子,那么的美,他期盼了多少年,才终于达成心愿。
曾经的他,梦过多少回她为他披上婚纱的样子,而今天终于实现了。
他看到了新娘眼中的爱意和忐忑,也知道此刻的她是多么需要自己。
他的心痛了,没想到到最后自己还是伤了她。
他不敢去想她会不会原谅自己,他只知道,他必须去。
他知道,自己应该给她一个解释先,但这事情却又是他所不能解释的。
他不能告诉她说,因为你父亲害死了我的母亲,所以我现在要去找你父亲报仇。
也不会告诉她说,我找了你父亲二十年,现在终于找到他的下落了,所以我要去杀了他。
他知道这对她的伤害会比他这样子离开婚礼来的严重,他宁愿选择静默。
或许陈明过去会有百分之八十的机会抓住陈一山,但他要的是百分之百。
陈明属文,虽然不是孱弱的文人,但在他们这群人中,是属于最弱的,如果此刻洪立、齐林锡、陈祖涛中任何一个人在场,他都可以不去。
收回留恋的目光,坚定的看着身边的陈明一字一句说,道:“我自己去,你在洪门等我消息。”
婚礼的进行曲还在播放,苏清欢羞涩中带着满满的幸福之意。
在谭如的搀扶下缓缓的跨出了门口。
她的双眼很快便找到了她的新郎。
那个男人,不管在哪里都是最为出彩的人,更何况是今天呢。
可是为何他的眼神是那么的复杂。
爱、恨、痛、甚至包括歉意,那么多的感情纠结。
在她还来不及思考的时候,新郎竟然就已经转身奔跑了出去。
他的速度那么的快,快的像是不愿意多停留一秒。
站在原地的陈明看了一眼苏清欢身边的谭如,而后便随着秦斯含的脚步跑了出去,他要拦住他,毕竟这是他的婚礼,他是新郎,不可以就那样跑掉。
只是陈明的速度终归不如秦斯含,等他跑到之时只听到远去的跑车轰鸣声,却已不见车影。
随后他的身边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的人,和他一样张望着却不见秦斯含的踪影。
秦毅龙怒不可遏。
“人呢?发生什么事情了?”
“快给他打电话。”
“哦……哦……”
“不接!”
“我的也不接!”
“我的也一样!”
“这混小子,到底在搞什么。”
门口众人一阵乱轰轰的,不多时全部将视线集中在陈明的身上。
“我……我去追他!”见所有人都盯着自己,陈明根本就不敢逗留,再加上他也的确要回洪宅处理事情。
礼堂上,苏清欢瞪大着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秦斯含消失的背影,她很想追上去问他要去哪里,去做什么,可看着他飞奔离去,她的脚下就像生了根一样,追不过去更追不上去。
没有任何一个新郎会在婚礼上跑掉的,跑掉的新郎就代表着他不想结这个婚。
难道是我错了吗?难道还有什么事情会比结婚更重要?难道说一句话会费很多力气?苏清欢的脑子里乱极了,但她还在努力的撑着,因为她知道母亲在下面,她不能让她担心。
只是再坚强再努力,她还是不免陷入了自我思绪中。
一年中的两段婚姻,错,应该是两段婚礼,竟然都显得如此的可笑。
“苏清欢……”
“苏清欢……”
“苏清欢……”
“秦斯含他是有事情,很快就会回来的……”
耳边不断的响起谭如的声音,这声音忽远忽近的在她的耳畔回响着。
她根本就不愿意去倾听,不论是从理智上还是从情感上,她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电话,对!电话。
就跟大海中沉浮的人突然抓到一块救命的浮木一般,她转身往房间冲去。
她要给他打电话,她要问问他到底为什么要临阵逃跑,她一定要问清楚。
“苏清欢……”旁边的谭如喊了一声,也急忙跟着进了房间。
等到谭如跟进房间,只见苏清欢颤抖着双手拨打秦斯含的号码,嘴上还颤颤的喃喃自语着。
“快接、快接、快接……”
她的牙齿正用尽全力咬着嘴唇,以防止泪水会滑落下来,可纵然如此眼泪依然可见的流落。
电话接通,苏清欢反倒是不吵不闹的。
“你去哪里了?”只是声音中的颤抖还有那不停抖动着的身子出卖了此刻她心中的恐惧。
疾驰的跑车内,秦斯含眉头紧皱着,她的声音听起来这么的不好,就算不听她的声音他也能想到此刻她是怎么样的一个状态。
想好好的跟她说几句话,想告诉她自己是爱她的,可话还没有说出口手机上又响起了冯小武的来电,容不得他多加思考,只留下简洁的一句,“等我,我处理完事情就会回来”便将电话给切断了。
“什么情况?”秦斯含的声音十分冷峻。
“我找不到他了。”电话那头,冯小武十分的无奈,他实在不想打扰到他们的婚礼,可这件事情事关重大,他不得不打扰。
“现在是白天,他不会冒险的,你在原地休息,等到晚上注意不要让他逃跑了,看住就好,一切等我过去。”
山间冯小武愁眉苦脸的,想开口说些什么,但张了张嘴巴还是只说了句“明白”。
希望老大和苏清欢不会出现什么问题,挂断电话冯小武喃喃着,虽然他没谈过恋爱,可结婚这么大的事情,他当然知道秦斯含现在干的是逃婚。
化装间,苏清欢握着已经被秦斯含挂断的电话,自顾自的说着话。
“我等你!”
“我等你!”
“我会等你的!”
“……”
谭如站在苏清欢的身边伸手揽过苏清欢的肩膀,原本就知道冯小武是去找陈一山的她,刚才已经打电话给陈明确定了是什么事情,也和她猜测一样。
“他是真的有不得不去做的事情,相信他,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谭如的声音中满满的心疼和无奈,她痛他也痛,这对坎坷的情人,是老天的戏弄还是命运的不断摆布。
现在也只能是希望苏清欢可以冷静下来,多给秦斯含一点信心,等人回来了一切都好商量。
靠在谭如的肩膀,苏清欢缓缓的闭上了双眼。
她知道现在外面很乱,可她又能做什么呢?
这种痛早已蔓延到了她的全身,包围着她的思想,她有一种不能呼吸的感觉。
痛苦似乎剥夺了她呼吸的权利。
“然然……然然……然然……你醒醒……醒醒……睁开眼睛再看看我。”
耳边突然传来秦毅龙悲凉仓皇的声音,被痛苦包围的苏清欢倏的坐了起来,一种不安和失去笼罩上了她的心头。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又不再停留的冲出了屋子。
冲出门的苏清欢却是没有在原来要结婚的场地找到母亲,她无助的拉着旁边的一个人。
“我妈妈呢?我妈妈呢?我妈妈去哪了?”
随之而来的谭如拉住了苏清欢的另一只手臂,喘着气。
“快,在那里抢救。”
根本不用谁再提醒,苏清欢转身便往西厢跑去,她完全忘记了自己此刻身披着洁白而秀长的婚纱。
“砰!”的一声,她摔倒在了地上,顿时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
接二连三的打击,对于原本就心思孱弱的她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
这一下跌倒让她有种自己要晕过去的感觉。
不,不可以,不可以。
痛,需要有足够的痛感,右手随意抓起地上的一个尖锐物,便往左手手心扎去。
一旁的谭如在发现她的这个意向时就想阻止她,可她的动作太快了,等到谭如的手拉住她右手的时候,左手虽未完全扎穿,但也已被扎了很深的一个洞。
根本就不等谭如发话,苏清欢又再度站了起来,洁白的婚纱在开始染上滴滴鲜血,看着让人惊竦。
奔跑中的苏清欢自然不会发现在不远处,纪家老夫人看到这一幕后,眼中竟然露出了认可。
“妈,她比我们想象中的都要勇敢。”纪老夫人旁边站着一个中年美妇,她是纪凝霜的母亲,也是秦斯含的舅妈蓝心。
她也算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一直让她感觉胆小懦弱无能的小女孩,没想到在一片今天竟然有如此冷静的一面,这是她所没想到的,她不由得想着,如果换成是她自己恐怕也做不到这一点。
“恩,也是个命苦的孩子,不经历风雨是永远不会长大的,我们回去吧,让玉霆留下帮忙就好了。”
纪老夫人看着苏清欢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内,轻吐了一口气,在儿媳的搀扶下离开了秦宅。
她愿意接受苏清欢,并不代表着她愿意接受尉迟然,对于尉迟然的生死她并不关心,反而是自己的外孙这样着急的连婚礼都不举行了,她要去帮他一把。
房车内老太太靠在椅子上,闭上了她那双似乎能看透人心的眼说,道:“蓝心,回去后将资料发给含儿,他肯定是去找那个男人了。”
“知道了,妈,您先休息一会吧,等到了家我就去办。”
秦宅西厢!
左手上的伤使得她无比的清醒,站在抢救室外隔着玻璃看着母亲的身边围绕着一群医生。
情况似乎和母亲回来的那次一样,她还记得后来医生说,如果再有下次,那可能就是回天乏术了。
“妈,你一定要撑住,撑下去,我们才在一起,你就要狠心抛下我吗?”
苏清欢毫不顾及左手的伤,整个人趴在玻璃上,死死的盯着玻璃内的母亲。
她想看到她动,那怕是一根小手指头也行。
只是世事往往都是事与愿违的。
直到她感觉到左手传来阵阵痛楚,依旧没见母亲有任何的动作,而抢救室里的人也没有停下过。
“别动,你左手要消毒,不然会发炎的,你也不想阿姨醒来后见到你这副样子吧!”
谭如一边替她搽药一边开导着她。
苏清欢没有转头,目光一直盯着抢救室内。
“我想进去。”
她的心中有许多的苦,说的出的说不出的,但此刻没有一种苦能胜过亲眼看着母亲的生命一点一滴流逝直至消失。
“你想进去也可以,但总不能这副模样吧,得先把你的伤口处理好,不然对阿姨不太好。”
苏清欢也知道谭如说的是实话,因为也不再抵抗,任由她处理她的伤口。
“如姐,你不用担心我,经历了这么多,我早已不是当初的我,这是每一个人必走的经历,我知道如何去处理。”
一直在处理她伤口的谭如听到了这么一段话,不由得抬起了头,看着苏清欢的侧脸,才发现她的脸上除了无尽的悲伤之外已多了一丝成熟的坦然。
“强心针。”
“要双倍剂量的。”
听到这句话,苏清欢和秦毅龙不由得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医生。
他们都明白,这双倍剂量意味着什么。
等于是给尉迟然判了死刑,就算救过来最多也只不过是多活几个小时。
“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她的身子微晃荡了一下,幸好谭如及时伸手在她的后背挡了一下,才不至于再度跌到。
医生看着她,坚定的摇了摇头。
“那用吧!”
苏清欢眼中充满了悲伤,任谁也看的出来此刻的她在强装着坚强。
相比苏清欢的强装坚强,此刻的秦毅龙连强装都已没有了,瘫坐在地上神情萎靡不振。
十六年,整整十六年,他只专注着干这一件事,如果说可以拿他的命去换她的命,他愿意。
此刻的他终于想起童爱丽说过的那句,就算我们不能在一起,我也不愿活的比你更久。 幸与你相识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