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法遗产(二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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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柏鹿说完,白饮风陷入了耐人寻味的沉默之中,他满含深意的目光在裴柏鹿的脸上来回黏了一圈,最后停在裴柏鹿的两瓣嘴唇上,眼睛眨了眨,像是在估量这“亲一百下”的价值几何。
裴柏鹿虽说也是一时嘴炮,但被白饮风这样相貌的人沉默着脸对脸贴着,以暧昧粘腻的眼神端详,脸上还是忍不住红了红,嘴唇嗫嚅了两下,揪着白饮风领子的手也随之松了松。
“亲啊。”就在这时候,白饮风却故意往裴柏鹿脸上凑了凑,漂亮的眼睛眨了眨,明知故问道,“不亲吗?”
“……亲你个头啊。”裴柏鹿没底气地小声逼逼。
“那我亲你一百下,你和我说点你的事好不好?”白饮风又欺近了一些,两人现下的鼻尖对鼻尖的距离不过一个指尖。
艹,裴柏鹿想。
“你做梦。”裴柏鹿自知落入了豺狼的圈套,此时在坑里拼命蹬着腿往上瞎爬爬,他猛地弯下身子就要从白饮风的臂弯下钻出去,却被人用另一手轻而易举地抓了回来,禁锢回了原位。
“你知道了什么?”白饮风问。
“我知道了你知道的我的事。”裴柏鹿面色发黑地微微抬起眼,他不想看着白饮风的脸,只能低垂着脑袋道。
“我确实猜到一些,但我在等你坦诚地告诉我。”白饮风道,“你骗了我这么多,我还待你这么好,你现在这样,实在让我有点伤心。”他眼底染了点哀戚之色,像是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
“你骗我的也不少。”裴柏鹿不吃这套,硬邦邦道。
“可我们不一样,我喜欢鹿鹿,所以骗你。”白饮风低声道,“你不喜欢我,所以骗我。”
裴柏鹿听完这句话,先是一愣,再又一愣。
第一愣的理由纯粹,只是因为白饮风这句话里的信息量太大,裴柏鹿一时脑袋短路,讷讷不能言,对着白饮风领口的第一颗扣子发了半晌的呆,好不容易想明白了,却又发现了另外一件事情,他愣得更厉害了。
【匹诺曹】经过一天还多的冷却时间,早已经在使用状态了,裴柏鹿之前将他谨慎地收起来,以免谈话中误用了它珍贵的使用次数,而今天为了托底,特意将它带了出来,细细地放在了口袋里。
此时【匹诺曹】安安静静的,没有烫,也没有热,没有半点反应。
真难得……裴柏鹿半是吃惊半是意外地想,白饮风居然没有撒谎。
裴柏鹿想明白之后,旋即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都说人陷入恋爱的时候智商为负数,那白饮风大概不是人,因为他清醒得很。
一瞬间,四面八方的气流压迫而来,血液从每一根血管汇聚,冲至心脏,肝脾,肺腑,五脏六腑随着他一起战栗不安,脑袋里短暂地失血,须臾空白得像一片渺无人烟的荒漠。
他的耳朵里叮叮咚咚地打着诡异又喧闹的警铃,裴柏鹿想,他得早点离开这里为妙。
再待下去,他迟早会被白饮风琢磨透顶,直到连条底裤都保不住。
如果说在处处接触系统之后的前两个世界他在游戏人间,把所有人都当作NPC对待:对话,揣摩,摸索,像是在玩一个online网游,按照系统的指示,一步一步地跑地图打怪对话交任务,世界里的每一个人都只是他获得信息和解除麻烦的工具。
那从苍鹘开始,一切都如列车脱轨一般,走向了另外一个方向,还一发不可收拾。
把苍鹘命名为“意外”,让裴柏鹿知道世界里的人不是他的木偶,驱策摆弄皆随心意;
把明矶命名为“情感”,让裴柏鹿知道世界里的人亦是有灵有性,情爱朴拙;
那白饮风就该叫“交融”……他恨不得把裴柏鹿拔下一层皮来,再剖肉拆骨,血淋淋地看他的心。
裴柏鹿忽然有一种错觉:若是他哪天回到了现实世界,或许在哪个街角偶遇白饮风可能,都不是件不可能的事。
“白饮风这个人的侵犯感实在太强了。”
裴柏鹿在心里和系统默默吐槽。
系统闲闲地说了句:“那就赶紧做完任务出去啊。”
“你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裴柏鹿真想给系统翻个白眼。
“不是,我是认真的,还是快点出去吧。”系统突然正色道,“之前也不是没有出现过这种案例,我们把世界里的人意识到自己是个世界角色的事件,称为‘觉醒’。”
“举个例子,如果他们之前是在一个瓶子之中,那现在的白饮风已经在敲那个瓶子的壁了。”
“你现在还有救,毕竟你是在一个修仙世界,还有‘夺舍’这种符合世界逻辑的理由可以勉强解释,如果在其他没有此类元素的世界,你坟头草已经三米高了。”
“白饮风应该不会杀我。”裴柏鹿头铁脸皮厚,“他不是说喜欢我吗?”
“但他可以让你出不去。”系统道。
“实在不行,放弃任务强制脱出啊。”裴柏鹿还是带着一丝丝不知打哪来的乐观,嘴硬道。
“看来你还是没懂‘觉醒’意味着什么……这么跟你说吧,如果觉醒了,他是有资格脱出世界的,这就是够聪明的奖励。”系统重声道,“你也不想哪天在哪个夜市摊上,看见白饮风坐你对面吃烤串吧?”
“……不想。”裴柏鹿一想到那个场景,半是恐惧半是慌乱得一阵恶寒,他背后凉飕飕的,“不过这种人脱出世界不会有危险吗,白饮风还不算太逆天的话,那就比如一个仙侠世界的原住,一位仙君如果觉醒了脱出的话,岂不是……”
“脱出是有代价的,一般会压制他百分之九十五的力量。”
“那剩下的百分之五呢?”
“地球上的奇人异事还少吗?”
“……”裴柏鹿被问住了,沉默了一会才道,“你们这机制相当合理啊。”
“谢谢。”系统很有礼貌。
系统这两个字之后,就独剩裴柏鹿一个人陷入了无边的焦虑之中,而他一旦抬起头,就要面对白饮风的凝视。
“你知道你发了多久的呆吗?”白饮风轻声道,像是怕重点声就惊了谁的梦。
“多久?”裴柏鹿也不自禁跟着放低了声音。
“只有五十八秒。”白饮风看着裴柏鹿的眼睛,“但在我心里,有一万年。”
白饮风现在虽然清醒,却矫揉造作地像是言情剧男主。
“为什么?”裴柏鹿有半数的把握这是个坑,但他还是忍不住跳了。
“因为我说喜欢你,你却还没给我回答。”白饮风道,“鹿鹿,我在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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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等,直接亲,亲就对了。
明天毕竟是520,为了我们的爱情(?),我会更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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