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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亦解飞絮意

师云Ⅰ响玉聆风 清水浅舱 14408 2021-04-06 0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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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人会大大咧咧地跟其他人分享一次装满知识点的春|梦。因而,并没有神木塾的弟子发觉,这梦其实是一场人人有份的共同课。

  夏末秋初时,即便是神木清芬,也无法让弟子们得到足够的清凉。

  “笃笃笃”!

  神木塾1604水坎组宿舍的门,被礼貌地敲响。

  水坎组的四个姑娘、一个殷其雷手上都忙着处理食材。

  卓瑛也腾不出手,只是淡淡地道了一声,“请进,门没锁。”

  舒彩推开了门,身边是南泽恩熙与北牧铃。

  “卓瑛姐,我们带了水果!”舒彩将一个西瓜举起来顶在头上,冲着卓瑛眨了眨眼。

  北牧铃从灵玉佩里抱出一个大桶,“还有酸奶。”

  “还有蜜饯和烤仙贝。”南泽恩熙摇了摇手中的纸袋,她们泽兑组没有被禁足,还能去抱玉城买小吃零食。

  卓瑛点了点头,嘴角微动出一个不露齿的淡雅笑容。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以为冰精灵美人肯定是冷若冰霜的,可接触下来才知道,她十分随和,甚至有的时候还很喜欢搞怪。

  今日又是个日曜日,大家该去水坎组涮冰锅了。

  “涮冰锅”,神木塾初阶弟子中最受欢迎的避暑活动。

  冰灵能的卓瑛将灵术“旋刃寒冰”缩小,使其能够在小锅内一圈圈地旋转。在这时将瓜果、饮料倒入,就可以利用转动的寒冰刃将食材冻结切碎。

  卓瑛的控制力极好,可以保证旋刃寒冰的中心风眼是不具有伤害的。涮冰锅的时候只要在锅沿投入食材,不消几次呼吸就能在锅子中心,用勺子舀出冰沙果泥。

  而且涮冰锅的时候,寒气外放,整个屋子都能降温。

  这原本只是水坎组组内的小活动,渐而泽兑组加入。南泽恩熙尝过之后,果断拉了舒彩进来。

  大厨舒彩的加入,让涮冰锅的美味程度又上了一个台阶。

  她将煮好的糯米稀饭和水果按一定配比倒入冰锅打碎冷冻,制成了滑嫩冰爽、口感弹糯的果味冰浆,将蜜饯、蜂蜜、炼奶、零食与其搭配起来。那叫一个好吃,能让人吃到撑还觉得馋。

  天乾组又拉了风巽组过来,橘清平不出众望地发展出了新吃法。他抽出水果内部的水分,放在低温的风眼处,将水果制成冻干脆片。

  火离组的加入,让各式奶制品也走进了涮冰锅的菜单范围。西域北牧铃和西洋阿尔瑟,都是从把牛奶当作水喝的地方出来的,他们给这些中原人带来了关于奶油、奶酪、酸奶、酥油的丰富味觉体验。

  炎炎夏日吃起涮冰锅来,真是冰爽可口、回味无穷。

  就这样,涮冰锅成了一项全25名弟子都有参与的活动,举办的频率越来越高。

  被禁足的玄子枫虽然不能出响玉阁,但他熊熊燃烧的供采人之心从未平息。

  玄子枫想起了凇云办公室里的加热茶壶和阵法小烤炉,发现了巨大的商机。他跟卓瑛一起研究起如何用阵法存住小型的旋刃寒冰,镌刻在锅上制成灵具,当做共同作业提交给阎罗王批改,还一人拿了五分的绿叶子加分。

  严洛又对阵法进行微调,提高了灵力的利用效率和稳定性,将玄子枫和卓瑛不完整的作品,变成了可以量产、售卖的成熟商品。他还参考火灵石灶台,加了压缩灵力罐、调节开关,设计出了一个无灵力者也能操控的平民版。

  因此,负责贩售响玉阁出品的通行楼长老、阎罗王他妈,“大白鲨”严柏莎长老龙颜大悦,奖励了两个弟子一大笔钱作为版权费,还从侧面给阎罗王施压,叫阎罗王不要对学生太过苛责。

  等到明年夏天,涮冰锅正式发售,估计又能大赚一笔。

  凇云跟玄子枫谈过之后,禁足鸡仔们的行动方针也定下来了。他们不宜过早地与严·阎罗王·后妈·洛发生正面的对抗冲突,应该以游击战的形式一点点地侵吞严洛的底线,慢慢蚕食掉所有老师。

  而当所有老师都签了谅解书、站在了可怜兮兮的鸡苗苗这一边。他们的分数也都刷回了负三十分以上,这才是向阎罗王宣战的最佳时机。

  涮冰锅只是一个开始。

  ——千里阎王殿,溃于涮冰锅。

  众人的起哄声打断了玄子枫的思考,他抬头一看。

  正是宫飞絮颤抖着双手,对着水坎组的火灵能傅燃姑娘,举信齐眉。

  “宫宫!什么时候能轮到给我写‘情书’啊?我可是期待得很。”穆逸凡坏笑着打趣他的好损友。

  现在全神木塾都知道了,凇云要求宫飞絮必须每周为一个同学写一封五百字以上、以真情实感赞美为主的文章,并且亲自交给对方。

  穆逸凡作妖蹬鼻子上脸,可宫飞絮却是一句脏话都不敢骂。

  因为“粗鄙之语、言行不雅、待人不尊”都是扣分项,扣一分多加一百字,宫飞絮给阿尔瑟、北牧铃递上一份千字“情书”后,彻底是怕了。这一周竟然没因为说脏话或者举止失仪扣过分。

  ——看来凇云先生是希望宫飞絮的举止,能配得上他的颜值。

  见傅燃收了“情书”,宫飞絮这才松了一口气,以从凇云、橘清平身上强行复制来的“优雅”姿态,对穆逸凡恶狠狠道。

  “你等着,下周就写给你‘老婆’!”

  “哎,正合我意了。”穆逸凡转头看着给自己布菜的“老婆”、“老妈”橘医生,丝毫不担心,“是吧‘老婆’?”

  玄子枫笑道:“橘妈,不能太惯着孩子。”

  在众人的笑闹声中,比帅小伙儿还帅小伙儿的傅燃翻看了一遍后,挠了挠自己一头短碎发,轻笑道:“写得挺好的。要不,我念给大家听啊?”

  此言一出,被涮冰锅降温的屋子又热闹起来了。

  阿尔瑟表示宫飞絮写给傅燃的情书比写给他的真诚,要求宫飞絮重写。北牧铃冷哼一声落井下石,也以提升汉话水平为由,磕磕绊绊地读了她的那份,连错别字都一一还原。

  哪怕是脸皮厚如城墙的宫飞絮,被如此一番当众处刑也羞愤欲死。还要记得行为举止端正得体,只得苦哈哈地用微微颤抖的手,拿起折扇挡住自己爆红的脸。

  ——昨日遛鸟老大爷,今朝持扇大闺女。

  玄子枫看着觉得心情十分愉悦。

  众弟子闹成一团,气氛十分欢乐。

  如果说在抱玉城的见习弟子一年,众人还交流不多,只是成了一个个独立的小圈子。那么成为入阁弟子的这两个月,就是他们开始成为一个大集体的过程。

  还能执行团体任务的泽兑组、水坎组和半个风巽组在外面冲锋陷阵。天乾组和火离组也没闲着,在响玉阁里帮忙出谋划策,利用在通实楼做杂役的职务之便,帮助外勤人员。

  少年人的时间总是在忙碌中过得飞快的。

  六月食郁及薁,过五关斩六将,神木又添新鸡苗。

  七月烹葵及菽,罚役三载,为年少轻狂。

  八月剥枣,炎日冰盏,清荫偷凉。

  九月授衣,神木开新期,学长学姐返校,共叹阎王无道。

  十月获稻,秋收节至,神木落叶红黄,年十五男儿束发,为此春酒,以介眉寿。

  一之日于貉,取彼狐狸,为弟子裘。

  二之日其同,载缵武功,言私其豵,献豜于公。

  转眼旧年已逝,新年伊始,距离神木塾的春节假期不过几日了。

  宫飞絮被青楼大火烧焦剪短的头发长长了,一半编织束起,一半梳不起来戳着颈后。

  而他也从绞尽脑汁、一周也堪堪只憋得出一篇文章,变为心中有万物、笔下有春秋。若是他不忙于课业,每天写一人都行,区区五百字是打不住的。

  凇云对于华而不实的歌功颂德、穿靴戴帽的空话假话极为严苛,一律不许充作字数。这导致宫飞絮刚开始写的时候经常被打回去重新写。

  被鸡妈妈逼迫,宫飞絮不得不每周把一位同窗盯出窟窿。有交情的,恨不得抠出来自己和那人相处的所有事情;没什么交情的,硬着头皮跑去攀些交情,还得问一圈周边人的评价作为参考。

  装模作样久了,就连自己都骗了。

  直到有一天,宫飞絮猛然发觉,被捆成贵公子的模样久了,他好像真的变了。

  至少在人前他措辞温雅得体,不再出口成脏;他举止彬彬有礼,不再像个市井流氓。

  更重要的是,当他认真地去挖掘每个人的优点时,自然而然地学会了如何尊重。宫飞絮发现以前的自己,好像从未真正认识过神木塾的这群天骄之子。曾经的狂妄和自我中心,现在看来是那样的幼稚。

  一开始的伪装,渐渐地真正改变了宫飞絮这个人。

  而这个时候,需要写“情书”的人,也只剩下了一个。

  舒彩。

  这是宫飞絮久违地开始纠结、大段删改的一篇文章。这样的文字他已经写了快半年,可写这封信时感觉,却忐忑得有些陌生。

  总是心意太多,文字太少。

  写着写着,就变味了。从写一个优秀的人,变为诉衷情给一个心上的人。

  终于,在全神木塾上下的学生、老师,包括这段情的女主角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之后。心大如宫飞絮,才在这个时候恍然大悟。

  当他拿不定主意、将文稿交给凇云先生的时候。早就看透一切的凇云却说:这不应该是他看的,展开这份心意的人,应该是收信的人。

  心里没底的宫飞絮实在不敢送出去,只能大冬天躲在神木书观二楼的一处露台自习区,敲着脑袋发愁。

  一阵清风划过,信笺纷纷扬扬洒落。

  “诶!诶!咩咩那厮也不在,怎么就这么倒霉!”

  宫飞絮的来不及抓住,眼看着纸张飞落,随后身形定在了露台上。

  “谁,在神木书观玩天女散花呢?”

  神木下传来一声斥责,听起来却是金声玉振,清脆动人。

  雪白的毛茸茸卧兔儿围在前额与后脑,衬托着乌黑油亮的墨发。红毛呢圆领对襟直袖比甲下,是白色的立领小衫和黑底圈金的过膝中长马面。

  声音的主人,正是今天负责神木塾清扫工作的舒彩。

  她正将一铲铲新雪归拢起来,收拾起方才一群人打雪仗的残局。

  本来,“猎物”应该是鸡仔玄子枫同学。可谁成想鸡仔成精,早就察觉到了。冲上去撂倒目标人物的铁大头没打得过鸡仔,反而被鸡仔给按趴下了。

  谁倒地埋谁。

  早就埋伏好一群人哄上前去,把可怜的铁大头用一桶一桶的雪给埋了起来。

  那几张纸飘飘扬扬,可敌不过舒彩选修了銮钖匠造的暗器课,抬手一划,所有纸张尽数收进手中。

  宫飞絮不知道脑子哪根弦搭错了,还是身体先于脑子有了反应,等他回过神来,他已经躲起来了。

  “艹!我躲个什么躲!”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宫飞絮终于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宫飞絮脑子转过劲儿来了,开始有几分悔不当初。

  若是宫飞絮当时直接承认这是自己的文书,舒彩肯定不会细看,整理好就直接还给他了。但宫飞絮躲了起来,这几张纸无人认领,舒彩定是要仔细查看一番再寻找“失主”的。

  “草草草,完完完!”

  宫飞絮的心比被雪埋过的铁大头还要凉。

  他忐忑了好几个时辰,直到晚上。

  宫飞絮的房间门缝里飞进来一个信封。

  那是一片一尺余长的大型神木树叶折叠裁剪成的信封。树叶由叶柄处的墨绿顺着叶脉的延伸逐渐变色,有初秋的嫩黄也有深秋的橘红,叶尖还有冬雪来临之后的褐色。

  就好像在神木塾待过的这段时光的缩影。

  宫飞絮盯着信封,伸手又抽回手无数次,辗转反侧了半宿都没睡着。最后以赴死的心态拆了信。

  字迹是端正的柳体,亦如其人,一丝不苟。

  没有宫飞絮担心的轻蔑、嘲笑、憎恨与幸灾乐祸。舒彩的回复十分简捷。

  轻狂事,随风去。当时不言,此时更不必。

  士三别,当刮目。吾友知新,此后又日新。

  友舒彩谨启。

  所有的针锋相对,似乎历经神木树叶的枯荣,都被埋藏在冬雪下,化泥归尘。

  宫飞絮抱着这封回信,不顾宵禁,冲去了凇云先生的宅邸。

  他也就是脑子“轰”地一热,都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也什么都没仔细想。

  “这时候了,凇云先生是不是都睡了?”宫飞絮穿着单衣,被夜晚的风吹着打了一个无比响亮的大喷嚏。

  “啊秋!”

  这一声喷嚏代替了敲门,把凇云先生召唤来给他开门了。

  凇云一身冬装穿得极为端正,哪怕是道袍下里三层、外三层穿了很多保暖的衣物也没有显得臃肿。只是夜晚懒得束发,一头雪发松松散散地编了个辫子,随意甩在身后。

  “您是哪位?”宫飞絮抬手擦着自己冻出的鼻水。

  凇云愣了一下,才想起自己现在是真身,忘记化形成弥勒皮了。

  “我是先生的书童,玉蜻蜓。”

  上课通常是在老师的办公室,大家都没有来过凇云的私宅,只是都认得这个地方罢了。所以宫飞絮也就傻不愣登地信了,什么都没怀疑。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进来,怎么,有急事找先生吗?”凇云带着宫飞絮进门,拿了条毯子把一身单衫冻得直哆嗦的宫飞絮给裹上了。

  “其实,也不急……要是先生睡了,我就回去吧。”宫飞絮又突然觉得有那么一丝臊得慌,想着赶紧开溜。

  “你可消停点儿。”凇云把宫飞絮按回椅子,“先生还没歇息,我这就叫怹老人家去。你等着,我给你倒些驱寒的姜汤。”

  不一会儿,凇云就端着飘着红枣枸杞的姜汤回到了待客小厅。

  “烫,慢些喝。”

  “玉蜻蜓”从托盘上取下汤碗时,手好像是被烫了一下。汤碗有些急促地磕在桌子上,发出“叮”的一声脆响,如金玉之声。

  “蜻蜓儿,怎么这么冒失?”弥勒身的“凇云先生”推门而入,似乎是在责备玉蜻蜓的冒失。

  “先生恕罪。”垂下眼眸的“玉蜻蜓”略施一礼,抱好托盘离开了。

  宫飞絮还有些恍惚,下意识地抬手去拿驱寒汤,却被烫了一下,惹得汤碗又一次磕在了桌上。

  “叮”!

  幻境撤离,宫飞絮全然不知道自己还进过凇云先生的幻境,拿灵力护手,端起汤碗。

  “先生,不会因为摔碗算作‘举止不端’要扣分吧?”宫飞絮傻乎乎地问道。

  “不会。但是不守宵禁还是要扣分的。”凇云茶杯里是每日份的聚宝震灵丹,他喝了一口,道:“说吧,你不守宵禁,大冬天一身单衣,也要来找本座问清楚的事情,是什么?”

  宫飞絮露出了一个村头二傻子都没他傻的傻笑。“嘿嘿”着掏出了那个神木树叶制成的信封。

  宫飞絮有点前言不搭后语,说着逻辑有些混乱的话。

  好在凇云脑子转得过来,总算是理清了其中的前因后果。

  等宫飞絮差不多冷静下来了,凇云先生淡淡开口。

  “你觉得这事从头到尾,都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吗?”

  被这么一问,宫飞絮愣了一下,“这……有什么不好吗?”

  “不不不,先生您连橘妈和烦烦都不管,管我……怎么歧视异性恋啊!”宫飞絮也是被冲昏了头脑,维持了快半年的“贵公子”形象还是支离破碎了。

  “别打岔。”凇云被这个憨憨弄得有些哭笑不得。

  睁开眯起来的眼睛,凇云很认真地看着宫飞絮,道:“我希望你再回忆一下,更久之前的事情。”

  “多久?”宫飞絮还没搞懂凇云先生的意思。

  凇云把玩着茶杯,道:“入阁考试的时候,你是怎么被罚了十分,差点就进不来响玉阁的,还记得吗?”

  ……

  比武切磋,有输有赢,你要是不甘心,有本事下次再战。我们之间是堂堂正正的对决,胜负已分,你却在背后搞这种小动作。宫飞絮,我看不起你!

  ……

  凇云又问:“在此之前、在此之后,你对舒彩都说过什么话?”

  ……

  就这点儿破灵力也敢来响玉阁?真是有勇气。

  老芋头,万一对方太过弱鸡,放手一搏把人搞死搞残了怎么办?……比如某个才二段初阶的菜鸡。

  组长算个屁!小娘儿们还真以为自己是个土皇帝了?告诉你,你爷爷我的事儿你他妈少管。

  啊!我艹!板斧砸人,你个女的有没有个女的该有的样子?

  艹!好男不跟女……哎哟!你他妈来真的啊!

  “这他妈是我最好的一件衣服,艹!舒彩你是不是疯了?

  ……

  宫飞絮被当头浇了一瓢冷水一样,似乎是现在才发觉冬日的寒冷。

  凇云道:“很抱歉我要在这个时候泼你冷水。但是飞絮,你不要忘了,这件事的开始是你对于一个女孩的质疑、羞辱和敌对。对于舒彩来说,那一点都不美好。”

  宫飞絮有些说不出话来。

  “你想过舒彩此前的感受吗?或者你真的好好看过舒彩的答复吗?”凇云继续道:“对她而言,那是伤害、是屈辱、是愤怒。哪怕事情已经过去了不短的时间,你的‘喜欢’对人造成的伤害,也并不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消逝。”

  宫飞絮低下头,盯着他手中的茶碗默不作声,似乎在思考什么。

  “这件事的开始,应该是你每次回想到,都有些后悔、愧疚,都应该为曾经自己幼稚的行为感到尴尬的。但是……”

  凇云微微一笑,“但是从这封信和回信开始,它变得不那么糟糕了,甚至算得上是‘美好’了。”

  宫飞絮有些惊讶地抬起头,看向一脸云淡风轻的凇云。

  “这是一个糟糕的开始,但有一个美好的结束。是友爱、赞美和尊重。还有一个更好的宫飞絮。你明白舒彩想说的了吗?”

  说罢,凇云喝下放凉的灵药,给宫飞絮一些思考的时间。

  手指拂过有些冰凉的神木信封,宫飞絮盯着那两行柳体楷书,时而皱眉纠结、又时而傻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良久,宫飞絮有几分不确定地问道:“那我应该努力不懈追求她吗?”

  凇云先生撂下茶杯,“你认真地看过回信了吧。这里有任何一个字,表达舒彩对你有朋友以上的情谊了吗?”

  宫飞絮低头扫了一眼,摇了摇头。

  “她既然拒绝你了,就请你放弃她、尊重她。”凇云抬手轻揉着额角,“舒彩的回信尊重、礼貌,但也明确、坚定地表达她对你只有同窗之情,也没有打算与你发展朋友以外的关系。这是一个体面的拒绝,也应该有个体面的结局。”

  对于这个回答,宫飞絮显然有些难以接受。

  “当然,如果你想要追求舒彩,那也是你的自由,我自然不会干涉。但是……”凇云沉声道:“于你而言,舒彩这个人,做朋友比做情人更‘划算’。我说的,你可以好好想想吗?”

  宫飞絮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凇云知道这些话宫飞絮听进去了,松了一口气道:“那我就留个功课吧。你还差一个人没有写。写完,你这个学期的理论指导课就结课了。”

  “我……都写了啊!没落下谁啊!”宫飞絮从来就没这么听话地完成过一个任务,说他有错漏,他真的感觉自己冤死了。

  “还有你自己。”凇云笑道:“是则彰,非则审。去好好看看自己。”

  夜深了,宫飞絮告别凇云先生,领了宵禁的扣分红叶子,回到神木塾的宿舍。

  小客厅的墙上悬挂着积分木板,宫飞絮在自己的名字下,用小钉把红叶子钉起来,他那红彤彤的一大片,比其他四人加起来都要多。

  太晚反而无法入睡,宫飞絮索性提起笔,开始书写他这个学期的最后一篇理论指导课的作业。

  他好像写不出夸奖自己的话,他开始怀疑自己,其中到底有多少是真、多少是他自我感觉过于良好的错觉呢?

  这可能是宫飞絮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心中也有一小块自卑存在着。即便承认这一点十分困难,但事实如此。

  冬日的长夜漫漫,但也总会走向天明。

  神木轻轻敲开了宫飞絮房间的小窗,戳了戳因为困倦有些打瞌睡的宫飞絮。

  23个信封被细麻绳扎好分成两摞,是众人早就写好给宫飞絮的回信。

  宫飞絮的变化,每个人都看在眼里。

  【大火怡欢楼,燃木落梁头。何人为我挡,雁翎秋水鸿。】

  “文豪”阿尔瑟写的那平仄有误的叙事长诗,宫飞絮只看清了这两句,后面的文字,已经被眼里打转的泪水模糊。

  ※※※※※※※※※※※※※※※※※※※※

  鸡仔的聆风堂分店——目前可以公开的情报

  鸡妈妈的灵能

  凇云的灵幻迷心是靠声音触发的,幻境切入的标志就是“叮”的金玉碰撞声。当某些物体碰撞时并没有发出原本的声音,而是“叮”的时候要小心了,说不定会被凇云耍了哦!

  ——作者卿卿的分割线——

  虽然无论收藏还是评论都没达到约定的20,但是卿卿还是决定爆更啦!

  谢谢你们每一个人的收藏与评论,感谢你们的信任和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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