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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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竹口中描述了这么样一个惊心动魄的故事,换做过去,随便改一改就是能搬上荧幕的魔幻巨制脚本。可他的神情自始至终都是风平浪静,言之所述真实却又不表露出半分喜恶。他就像是一个无法为悲壮情景打动的木头人,一个冷静又自持的旁观者,无波无澜的诉说着这一切。
能当演员的人骨子里都比寻常人多了一分感性,感同身受的能力通常强过普通人。就在墨竹诉说这段过往的同时,沈若的脑子里已经止不住脑补出一场场充满爱恨情仇,遍布阴谋诡计的桥段。
生灵涂炭,血气冲天,人魔交战的悲歌壮举仿佛呈现眼前。一开始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正道人士节节败退,沥血而战。突然间风头急转,邪恶的巫人毙命,邪道终难压正,正道光芒永存,魔头被众人合力镇压深渊。好一出跌宕起伏,荡气回肠。
沈若突然想到,二十年前的大战,也不知道持续了多长时间,最后设置的封印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理,可质量是真的好,保质期恐怕跟自己这身体的岁数也不相上下了吧。
这还是沈若来到这个魔幻世界后第一次听到这么玄奇的故事,而自己虽然才刚开灵窍,却仿佛瞬间与那些飞天遁地的前辈大能有了共通的立场,于是十分好奇后续的发展。
沈若:“听你这么说,那个人魔一定非常厉害吧,如果当真跑出来岂不是要天下大乱。”
墨竹:“其实没人说得清那人魔究竟是如何炼成的,那些所谓的万魂祭炼也是巫族人的说辞。当年南疆的摆夷人信奉万物有灵的巫蛊之术,族中大巫坐镇,与中原本来是井水不犯河水。只是不知道为何大巫一脉发生内乱,叛乱的巫师炼化出那样一个毁天灭地,以一抵挡千万的魔物。当年为了镇压他折损的巫觋修士不知凡几,摆夷人的大巫与叛乱的巫师同归于尽,薛氏的族长心神俱乱,修为受损,就连你……你的伯父,上一任的沈氏家主也殒命于此。”
说完这些,墨竹瞟了沈若一眼,眼神中似有异样。
沈若:“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这些事发生的时候,你还没有出生吧?”
墨竹抿了抿唇:“这些事人尽皆知,你不知道只是因为你蠢。”
他平时说话虽然冷冰冰的,绝大多数时候并不带有明显的情绪,可这刚才这句话的语气却分明有些发冲。
沈若有些奇怪,故意道:“怎么说话呢你,在明我是你的小姐,在暗你也是隶属沈氏,而我是现任家主之女,年纪上你我虽然同岁,你却小我月份,那么我便是姐姐。平时我敬你教习我仙术不计较你没大没小,你怎么能蹬鼻子上脸,出言挖苦挤兑我呢?”
距离上一次惨痛的教训留下的伤疤都已经好的差不多,疼自然就不记得了。两人相处日久,沈若也发现墨竹虽然对自己严厉,可至少是真的希望自己强大起来的。如今的自己孤立无援,根本没有其它依托,墨竹既然能帮助自己,那么她就可以暂时忽略对方含糊不清的身份来历。一旦认清这一点,沈若渐渐也就不那么忌惮他了。
墨竹不置可否,懒得出言反驳。
沈若继续问道:“加固封印会不会有危险?”她这么问自然不是担心薛澈的安危,而是担心自己这战五渣的生命安全。
墨竹看了她一阵,似乎是读懂了她的怂包本质:“你若是一直跟着他,我可不敢保证会遇上什么问题。毕竟到了外面,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沈若感觉有些发虚,强作镇定道:“为什么你这人说的每一句话都让我忍不住多问一句为什么,你是故意的吗,你是不是想让我跟你多说几句话?”
墨竹笑了:“希望你能多多保持这份自信,有时候盲目也是一种勇气。”
沈若叹了口气,无奈道:“你实话告诉难道不行吗?为什么总要这么费劲。你究竟在考验我什么,你说出来听听,咱们行就行,不行……咱就努力呗。”
墨竹:“你放心做好自己的事,至于生命安全,我说过的,我会全力护着你。”
他这一下子又把话说死了,可沈若却依旧是惴惴不安。要知道薛澈再厉害,也毕竟年轻,不可能比得过当年他的老子,如此说来,南疆的杀人魔随时有可能会从封印中蹦哒出来,到时候自己恐怕连炮灰都算不上。
虽然墨竹每次都说会保护自己,可这没来由的肯定语气让沈若根本不大相信。她无法想象自己这样一个要实力没实力,要地位没地位的小人物能得到别人多么尽心的保护。更何况墨竹自己也说过,他的修为还比不上薛澈。
看她面露忧虑之色,墨竹似是有些心软,安慰道:“刚才是我唬你,根本没有那么恐怖。幽冥涧的封印虽有松动,但距离真正瓦解尚有一段时日,以薛澈目前的实力,只是加固一时并非难事。至于那些巫人你则根本不必担心,他们多半不会主动找你麻烦。”
沈若看着对方十分肯定的神情,心中的疑惑更甚。墨竹平日里说话滴水不漏,可每每神色变化之中却露出端倪。
他似乎知道的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多,对许多事情都看上去胸有成竹。以沈若自己判断,对方并不是那种因为年纪小就盲目自大的浮夸性格,反而处处体现出超乎他自身年龄的沉稳和老练。墨竹若是对某件事发表确定的态度,往往都是有因可循的。只是因为何故,他不肯告诉自己罢了。
翌日,忧心忡忡的沈若果不其然得到了薛澈出行南疆,而令自己一并随行的消息。看来对方是丝毫面子也不打算给,这种事竟然也不提前知会一声。临到出门直接派人来“请”,别说拒绝,就连收拾行李的时间都不愿意给。
因为沈若没有修为傍身,又不曾骑过马,只能乘车而行。为了减少路程上的耽搁,只能夜以继日的赶路。可怜沈若被颠的直吐黄胆水,才勉强在五日内赶赴湘水之滨。
“过了这条河,便是入了摆夷人的土地。”领头人说了一句,众人终于停了下来。
队伍好不容易停了下来,沈若已经晕头转向,连干呕的力气也没有了。前几日还时不时从车厢内传来动静,无非是抗议身体不适,要求暂停前行。当然,并没有人搭理她,唯独墨竹守在她身旁勉强照料着,让沈若还能留着一口气。
到了后来也不知道是习惯了,还是彻底乏累了,再无半点动静传来。
因泽期就在这一两日,薛澈的身体上已经起了变化,终于想起沈若还是个没有修为的普通人,连日颠簸劳顿或许确实有些为难。于是借着弃车转乘江舟的机会,过去看看对方的情况。
他纵马来到马车边,仔细一听内里除了两个人浅浅的呼吸声,别无其它的动静。他撩起帘子,看见沈若整个人面色苍白,浑身上下绵软无力的靠在一名十五六岁少年的怀中。
那少年薛澈认得,正是沈若的唯一的贴身近侍,还是与她一道从永安嫁过来的。年纪只有十五岁,还是个不曾经历分化的孩子。
沈若双眼微微合着,眼皮子轻轻颤抖,似是没有完全闭上,眼缝之间泛着水光,唇色苍白,裂了几道殷红口子,却根本顾不上打理。一旁的少年扶着她的头,让有气无力的沈若依靠着他瘦削的肩膀,两人相互依靠着,竟有种相依为命的悲凉。
薛澈觉得,眼前的画面有种说不出的别扭。
薛大公子皱着眉头,高高在上的发问:“她这是又怎么了。”
马车内的小侍从目光沉静,微微抬起脸迎向对方,一字一句,不卑不亢的回答道:“主人身体多有不适,这些日子又未进水米,怕是没法继续赶路了。”
薛澈感觉自己被对方瞧得眼皮子跳了跳,紧跟着干咳一声,刁钻道:“不过是几日,她便撑不住?你们沈氏出来的人都是纸糊的么。”
墨竹的目光毫无躲闪,神态温和中又夹杂着些许埋怨,恰如一个恭敬不失礼数,同时又默默为自家主子鸣不平的衷心仆从。
“小姐不是修行中人,纵使再能吃苦,也抵挡不住这番消耗。”
薛澈没想到对方竟然会这么说,可看墨竹态度平和并无冲撞之意,再看沈若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仔细想来确实是自己的疏忽。
薛澈转身挥了挥手,嘱咐众人暂且找个地方休整,明日再行过河。
赶巧的是这河边七八里开外就有一座县城。主上开口,下令休整,众人干脆趋行入城,寻找客舍投宿。
听闻这个消息的沈若像是突然间得了一口仙气续命,瞬间睁开双眼,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可身体一晃,眨眼间又跌了回去。
墨竹见她这副德行,恨铁不成钢道:“你倒是还能更不顶用些。”
沈若反驳:“这种事也要怪我,你们这些直男当真是无可理喻。”
两人相处的时日不算短,墨竹早就习惯了沈若时不时吐出一两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用辞,并未对“直男”二字发出疑问。
他简明扼要,直接抓住重点:“薛澈的泽期就在这一两日,刚才他来时,身上的信香都变了。”
闻言,沈若的脸色似乎更白了。不是她太矜持保守,实在是薛澈生猛可怕。上辈子听说什么三十如狼四十虎,可这二十岁的薛澈绝对是如狼似虎,不对,是凶猛远甚于狼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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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点名一下,文中可能有很多地名山川河湖的名字现实中能对照,但实际上没有半点关系,地理位置可能也是南辕北辙。都是因为作者自己觉得好听,所以编改出来用的。本文这么魔幻的设定,当然是全架空啦。
另外这章薛澈说墨竹是十五岁,而之前墨竹告诉沈若他十八岁了。并不是搞错了,是对外墨竹就是十五岁,因为他没有分化,看上去显小。 你知道错了吗[女A男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