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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萧跃入第一层血雾灵泉之中，皮肤在接触到血泉的瞬间，便感觉到仿佛要将肌肤剥落的疼痛传遍全身。
第一层的血雾灵泉，它的侵蚀能力以及其中蕴含的血煞之气，足以令一般武修被溶成一滩烂泥。
秦萧一面依靠混沌小世界抵御着血泉的侵蚀和那股血煞之气，一面努力吸收其中蕴藏的强大灵气。
然而，第一层血雾灵泉的强悍，远远超出了秦萧的预计。
在第二层血雾灵泉，秦萧连混沌小世界都没有展开，便很快习惯那里的强度。
第一层血雾灵泉，竟是连混沌小世界都难以应对！
“必须得想个办法……”
血泉中的秦萧灵光一闪，忽然想到上一世的自己一手创造的一道驱魔之法。
说是驱魔，并非单单针对魔族，此术类似于祭奠或者祈禳，是以自身玄气为引，净化污秽邪物，只不过魔族也是在其杀伤的范围内，因而被当时的魔天军和玄门弟子广为学习。
古藏试炼第七山山顶，面对不停出现的阴邪之物，秦萧本想用此法将其灭杀，但彼时的修为太低，就算施展也无法持久进行，因而被秦萧暂时搁置。
现在，正是用得上驱魔之法的时候。
“血泉的侵蚀无法改变，但我能够消除其中的血煞之气！”
秦萧心神一动，玄气立刻从其体表扩散开来，遍布整座第一层血泉。
按照秦萧的估计，以这第一层血泉的煞气浓郁程度，恐怕要花上好几天才能成功将其净化。
然而，在驱魔之法展开的瞬间，血雾灵泉之中暴动的血煞之气，忽然变得像温顺的绵羊一般，再无任何动静。
秦萧先是一愣，接着就是狂喜。
“没想到我的驱魔之法的效果这么好！”
秦萧心情激动地催动玄魂，正欲再度展开吞天诀吞吸血泉之时，那些被驱魔之法净化的血煞之气，竟然出现一个个意念。
这些意念，并非某个完整的个体，而是类似于某个人记忆的一部分。
它们在尚未净化时，只是血雾灵泉之中导致狂暴的一个原因。净化之后，则是形成了一道道简短的意念。
秦萧心神一动，伸出手去，触碰离自己最近的一片意念碎片。
这一碰不要紧，浮现在眼前的景象，瞬间令秦萧双目通红。
意念碎片之中，呈现给秦萧的，是一副惨烈的战争场景。
遥远的天际之上，一道宫殿悬于空中。
这座宫殿，有着镇压九天十地的态势。
宫殿之中，有数之不尽的武修冲了出来。
这些人，没有一个修为低于大能级别，踏入圣人之境的都是随处可见。
倾巢而出的大军，很快将堵截这群人的武修杀灭。
堵截者，身着皂青长袍，上书一个“玄”字，正是秦萧一手创下的玄门！
而灭杀玄门门人者，身穿青天长衫，背后皆纹有一个“天”字。
从那座恢弘威严的空中宫殿大门，秦萧看到了它的名字——
“天门”！
灭杀玄门，取而代之，正是它，让秦萧留下的后人尽皆殒命，让姬玄瑾至今杳无音讯！
“杀！”
秦萧的耳边，回响起充斥天际的喊杀声。
这声音，是血煞之气尚未被净化完全遗留下来的情绪。
怨恨、不甘、痛苦，还有……滔天的怒火！
如何不恨？
家园被毁、宗门被屠，昔日战友同门尽皆死于他人之手。
如何不怒？
门主未至，遭小人偷袭，一招失足酿成大祸，以至全宗惨遭灭门！
直至此时，秦萧才知晓，为何自己的驱魔之法对血泉中的血煞之气有着这么好的效果，甚至只是出现就使其消失。
因为，这些血煞之气，其实是玄门弟子所留！
他们的怨恨与不甘融入血泉之中，万年不得消散，他们的意志依旧留有些许碎片，以至于秦萧一手创造的驱魔之法出现时，它们便如同真的寻到救赎一般，像过眼云烟，迅速消散。
起初，秦萧只希望快点将这些血煞之气净化，如此才能让他更快开始修行。
现在，秦萧改变主意了。
“血煞之气么……”
“让我追本溯源，让我背负你们的怨恨和痛苦！”
秦萧抬手间撤去驱魔之法。
血泉转瞬之间重回阴森。
血煞之气、侵蚀之力，再度开始腐蚀秦萧的身体和心灵。
然而这一次，他不再如之前那般抵触。
他张开双手，任由煞气中呜咽的哭嚎从胸口穿过，任由不甘的怒吼响彻脑海。
这些情绪，最终将他指引至一个方向——
一个血雾灵泉诞生的方向。
……
第一层血泉，已不知多少年无人来过。
这里的血泉，即便是大能修为的强者也难以驾驭。
以晨阳殿那些人的修为，第一层血泉中的腐蚀之力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
真正令人头疼的，还是血泉之中那些疯狂的血煞之气以及呜咽嘶吼。
即便是大能强者，对于这些非实体的东西，除非学过相应的术法，不然始终难以应对。
秦萧循着血煞意志的方向，在血泉之中摸索前进。
第一层的血泉，并非如之前的那些血泉一样，来自于洞窟壁顶垂下来的钟乳石。
最上这层洞窟，上方没有什么钟乳石，甚至……秦萧怀疑，下面那些血雾灵泉之所以出现，也是因为这第一层的血雾灵泉渗透进岩石，经过钟乳石，长年累月地滴落，最终形成了一个又一个灵泉，多年来一直供晨阳修国的一些人修炼。
至于这第一层的血雾灵泉由来，则是整个血泉真正的来源！
“循着这个方向前进！”
秦萧身在血泉之底，之前的第二层灵泉还比较淡，现在这第一层灵泉，在潜游之时，秦萧能明显感觉到其中带着股铁锈味。
这是，血的味道。
“血雾灵泉，恐怕真的是血，而且是用我玄门战士的血铸就的修行阵法！”
想到玄门被灭之后，连门人的尸首都被拿来充当修炼的材料，秦萧眼中的杀意几乎快凝成实质。
哪怕早就知晓玄门被人所灭，魔天军也全军覆没，真正见到昔日故人的亡骸，秦萧依然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
玄门也好、魔天军也好，若秦萧还在，它们定不会出问题。
动手的人，正是等秦萧离开之后，才悄然发动攻势，时期一击毙命。
而秦萧，前为姬玄瑾，后有玄门和魔天军，首尾不能两顾。
作出决定的那一刻，他就相当于让曾经跟随自己多年的战士们自生自灭。
梁天曾说，“我辈武修，一为求道，武破天惊，二为恩怨，快意恩仇！”
“万载岁月，我想知黑天魔主，是否还记得随你征战沙场的将士兄弟？”
彼时的秦萧答道：“秦萧，永不忘！”
“好！”
梁天仰天大笑。
“便是这一世，恩怨尽偿，你要替我等死去的弟兄们，血洗魔域，重整八界！”
血洗魔域，重整八界！
血泉中，秦萧在心中默念这句话。
不止是魔域，还有天门，以及所有牵涉到诛灭玄门和魔天军的人和势力。
“混沌体大成之时，就是你等覆灭之日！” 玄幻之龙婿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