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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地平线升起的初阳, 那么耀眼，但他又像黑夜里的孤月，冷傲孤寂。他是那么令我着迷，那么令我向往，让我魂不守舍日思夜想。

　　这简直要了我的命。

　　《疯狗》——杨滛。

　　“看到没？今天那狐狸精又跟张煜一起去图书馆了, 他们还在一起吃饭，听说还有人看到他们接吻了。我快气死了。”

　　“你都说她狐狸精了, 那不正常么？她迷惑的手段你又不是不知道。在我们低年级里, 她都被骂臭了。”

　　“真是不要脸。就没见过这么会勾引男人的狐狸精。”

　　后桌两个女孩狠狠磨牙根的声音，杨滛都能听见，不过他没什么反应，只是默默的翻阅着手机里的相册。

　　照片里是一对璧人。

　　男才女貌，真是漂亮又惹眼。

　　他们在接吻, 在小巷子里，女孩被撩的脸蛋红扑扑的。而那个漂亮的男孩，目光却是半睁着眼盯着他这边。

　　眼里带着一丝嘲讽，看他似看垃圾一样。

　　“呵。”

　　杨滛发出一声轻蔑的笑意。

　　那又如何, 只要你看着我就行, 无所谓你怎么想我。我只需要你注视着我，眼里只有我一个人。

　　他托着手机站起来，拿着一本书放在手里垫了垫, 垫了三下后, 狠狠的砸向两个后座两个女生。

　　两个女生发出一声尖叫。

　　漂亮的少年脸上邪笑着：“姐姐们, 我耳朵都你们吵痛了。现在可以闭嘴了吗？不可以的话, 我就要用针线把你们的嘴巴給缝起来了。”

　　“杨滛你疯了！”

　　一女生吓哭了，被另一个女生护着。

　　杨滛慵懒的挑挑眉尾，双手插兜，缓缓说：“我啊……一直是个疯子，你们才知道么？在我遇到他的第一眼，我就疯了。”

　　他口中他是谁？

　　女孩们不知道。

　　杨滛伸了个懒腰，往外走了，去的方向是办公室。办公室里校长正在和老师们开会，他就这么走了进去。

　　班主任看到他，站起来问：“杨滛同学，你现在来干什么？快回去，有事下次说，我们在开会呢。”

　　杨滛没搭理他，拿着手机走到了校长跟前，睁着一双人畜无害的大眼睛：“校长我要举报。”

　　校长一愣：“举报什么？”

　　他把相册里的照片放大，故作惊讶的说：“举报我弟弟……跟同班同学早恋……你看看，就是这个……”

　　“啥？早恋？”

　　听到这个敏感的词汇，一屋子老师都惊了。其实早恋没什么，惊讶的是张煜这么一个冷冰冰的孩子居然谈恋爱了。

　　几个老师轮流看了照片。是张煜把林青春堵在巷子里接吻的照片。

　　杨滛忽然变得很着急，很无助，：“老师……你们快帮我说说他呀……要是被爸爸知道肯定会打他的……”

　　班主任拍拍他的肩膀：“我们知道了。你做得很好，等会我会找张煜好好谈谈。放心，我不会说是你举报的，免得你们兄弟俩闹别扭。”

　　“不。”杨滛嘴角一勾：“老师一定得告诉他，是我做的。这样他才会知道做为哥哥的我，正在监视他。”

　　班主任皱皱眉：“这样好么？”

　　杨滛挑眉：“放心。我和弟弟的感情很好。好到……谁都拆不散。”后面这句话他咬的很重，阴狠狠的。

　　三节课过后，张煜班主任找他谈话了。杨滛懒洋洋的趴在走廊上，和一群男生玩着无聊的卡牌游戏。

　　林青春从办公室里跑出来了，哭着跑出来的，在杨滛趣味深浓的眼前跑过去了。

　　“哎？那不是二年级林青春么？”朋友指着她的背影说。

　　杨滛没什么表情，也没回答他，眯着一双慵懒的眼睛晒太阳。

　　这时，课间人来人往的走廊上，又走来第二个人，这个人一出现所有人的目光几乎都被吸引过去了。

　　杨滛也不例外。

　　是张煜。

　　高挑的少年，俊秀的五官，特别是那双深邃的眼睛，无时无刻不让他着迷。这就是他的弟弟。

　　此时那张俊脸寒若冰霜，并且他正在一步一步朝他逼近。那可怕的气势，吓得杨滛身边的朋友都退了退。

　　杨滛却淡定得很，嘴角的笑意也越来越深。张煜停在他眼前，狠狠一拳打在他耳边，低声道：“杨滛，你还能做出一些什么令我恶心的事来。”

　　杨滛淡淡的瞥了一眼他青筋暴起的拳头，笑了：“你想知道。”

　　张煜冷冷的注视着他。

　　杨滛忽然抓住他的衣领，将他往下拉了一点，笑着吻住他的唇。张煜眼睛一怔。

　　杨滛退离开他的唇，暧昧的往他脸上吹了一口气：“比如这样。”

　　“……”张煜说不出话。

　　走廊上更是死一样的寂静。

　　所有人都睁大了一双眼睛看着他们。

　　杨滛不以为然，继续道：“你还想要我在恶心一点么？不如我们在来个法式热吻？更或者……”

　　他想勾住他的脖子。张煜及时的往后退了一步，与他保持了一个安全的距离，犀利的眼睛里对他充满了嫌恶。

　　“好弟弟……”杨滛往后一靠，随意的靠在别的少年怀里，“干嘛这么看着我？搞得我心里好慌……”

　　“……”张煜抿紧唇线，对杨滛说不出什么话了，因为他这种人，你话说得听越难听，他就越兴奋。

　　他的目光转移在他身后的少年身上，暴戾得吃人，吓得那少年连忙松开了杨滛。一旁的杨滛低低笑了起来，笑得邪气又惹眼。

　　“疯子。”张煜冷眼走了。

　　“是嘛……这样才对……”杨滛意犹未尽的舔了舔自己的唇角：看着我就对了，那双迷人的眼睛。

　　“铃铃——”

　　上课钟声响起了。

　　杨滛咬着笔，拍了一张自拍照，发送给那个冷冰冰的弟弟：今天一起回家么？还是要哄你的小女朋友？

　　回应他的只有一个字：“滚。”

　　杨滛又拍了一张舔嘴唇的照片给他：怎么？不是你喝醉强吻我的时候了？是我的嘴唇没有她的软么？

　　张煜没回话。

　　杨滛等了几分钟，又忍不住发了过去：你的小女友挺可爱的，是我喜欢的类型，好弟弟介意我给你带顶绿帽子么？

　　消息被对方拒收。

　　他又被拉黑了。

　　注意这个“又”，大概是被删多少次了？他扳着指头都数不过来。张煜每次他删他，他总是能半夜偷偷翻他手机，再加回来。

　　“脾气真大。”

　　杨滛笑笑，把手机扔在了桌子上。

　　放学后，张煜没等他。那是不可能的，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不等就不等嘛，他可以主动追嘛，多大点事儿。

　　“阿威，载我一路。”杨滛拍拍朋友的肩膀，陆威再给单车打气，应了他一声：“好。”

　　“是御河新城么？”陆威问。

　　杨滛摇头：“不。往蔷薇那边走。”

　　路威：“蔷薇路，那不和你家反方向么？”

　　杨滛打了个哈欠，一屁股坐上了他的车后座，他的衣服穿的松松垮垮，露出隐隐约约的肩膀。

　　陆威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被杨滛发现后，他又红着耳尖把目光移了开。

　　杨滛揪着他的衣领，把他拉到自己跟前，附耳说：“那边花儿开的好，我想和你去走走。”

　　“……”陆威心跳加快。

　　眼前少年笑得明媚：“怎么？不愿意么？”

　　陆威激动得语无伦次：“愿，当然愿意。”

　　杨滛拍拍座椅：“那就走。你载我，我不会骑单车。”

　　“好好……”陆威红着脸坐上座位：“你想去哪都行。我都载你去。”

　　后边少年暧昧一笑：“想去你心里。”

　　陆威刚踩单车，结果没踩稳，差点翻车了。因为杨滛一句话，他心跳得很快，脑子里也是一片红白，动作也是蠢蠢傻傻的，逗得杨滛哈哈大笑。

　　陆威很认真：“你……你认真的么？”

　　杨滛歪头：“认真什么？”

　　陆威：“你刚刚那句话……”

　　杨滛嘴角一勾：“当然是……假的。”

　　“……”陆威跳动的心一落千丈。

　　杨滛又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快点开车，不然就晚了。”

　　陆威点头：“好。你坐稳，抓着后座就行。”

　　杨滛不客气的抱着他的腰：“抱着不更安全么？”

　　“……”刚启动的车，又及时的刹住了。

　　“杨……杨滛……”陆威的脸有煮熟的鸭子那么红：“你别……抱着我……这样我没办法专心开车……抓着车后座好不好？”

　　他几乎是在求他。

　　杨滛“啧”了一声，耸肩道：“好吧。”

　　没了他的骚扰，陆威平稳的踩着单车载着他走。拐了两条街，马不停蹄的往蔷薇路的方向赶去。

　　还没开进蔷薇街呢。

　　迷人又醉人的蔷薇香随着微风铺面而来。那一整条街的人家围墙外，都种植着蔷薇，红得似火，满地花瓣，漂亮得不像话。

　　在那里还有一双璧人站在街上说话。

　　有说有笑，好不欢乐。

　　但这欢乐，在杨滛出现的那一刻戛然而止。林青春和张煜的目光纷纷落了过来。少女的眼里有几分忌惮，少年的眼里却是浓浓的厌恶。

　　“阿威。”杨滛轻启红唇，指着林青春家门口，“那家的蔷薇开的可真漂亮，你去给我摘一朵过来好不好？”

　　陆威看了过去，看到了正冷眼注视着这边的张煜，一瞬，心里有点慌，说：“杨杨，要不我们摘前面的吧。你弟弟好像在那里……不太好吧……”

　　杨滛微笑：“不，就要。”

　　陆威没办法拒绝少年的请求，只好硬着头皮，顶着张煜愈来愈冰冷的目光去了。在他来的一瞬，林青春害怕的往张煜身后躲了躲。

　　张煜用修长的身子护着她，替她挡住了杨滛灼灼燃烧的目光。

　　陆威怂巴巴的绕着他们，找了一处墙角，在那里采摘了一朵新鲜的蔷薇，捏着蔷薇就准备回去找杨滛。

　　这时，张煜冷冷的声音响起：“我让你摘了么？”

　　陆威一惊，本来就胆小的他慌得不行，特别是在张煜冰冷的气场前。

　　但是杨滛在街对面看着，他又不能怂，只能硬着头皮回怼：“咋……咋滴……这花你家的啊……我摘一朵你还要管呢……”

　　张煜动了动唇：“摘给他？”

　　陆威咽咽口水：“你……你管我们……”

　　张煜唇角往下压了压：“让他自己来。”

　　“不是……我们摘花……关你屁事儿……”

　　张煜手里的书扔了出去，狠狠的打在了陆威脸上，打得陆威一脸懵：“你算个什么东西？”

　　陆威委屈，又怂，眼睛红红的，一副要哭的样子。

　　杨滛在街对面来了，缓缓向陆威走去。看到他来了，陆威隐忍着眼泪打转的眼泪，他不想让杨滛瞧不起他。

　　杨滛来了，面无表情的捡起了地上张煜的书，翻了两页看了看。上面的笔记做得很工整，果然是老师喜欢的好学生。

　　陆威拉着他的胳膊：“杨滛……我们走吧……我……我去那边给你采花……那边花儿也开得好看……”

　　“啪——”

　　下一秒，陆威的声音被吓到收回喉咙里。

　　那本书毫不犹豫打在了张煜的脸上，杨滛双手插兜，走到他跟前，停下：“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张煜俊脸阴沉沉的。

　　杨滛无视他的注视，晃着眼睛在林青春家外的围墙上看花，挑了许久，挑了一朵开得最漂亮的花捏在手里把玩。

　　许久，他斜眸看向躲在张煜身后的林青春。

　　小姑娘眼睛红红的，似受了莫大委屈，看到杨滛更害怕，因为她知道杨滛不喜欢她。

　　杨滛走上前，面无表情用肩膀把张煜撞到一边，停林青春的眼前。林青春和张煜瞳孔皆是抖了抖。

　　杨滛淡定又从容的托起了林青春白嫩的手，在她虎口处烙下轻轻一吻，在将蔷薇花赠予她，“我在这条街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让我觉得最好看的花。不过，现在找到了。”

　　林青春脑子“嗡”的炸响，手不自觉接过了漂亮少年的蔷薇。

　　杨滛弯下腰，把唇附在她耳边，暧昧道：“我弟弟他啊……什么都好……但是有一个致命的缺点。我悄悄告诉你好不好？”

　　林青春抖着声音：“什，什么？”

　　杨滛低低一笑：“他不举。”

　　林青春：“……”

　　一旁的张煜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就拽着杨滛的胳膊，把他强行拉到自己身边。

　　讲真的，他真的只是想把他拉开，没想到杨滛这么不要脸，直接借着他的力，扑倒了他怀里。

　　杨滛搂着他的腰，不要脸的蹭了蹭，一脸坏笑：“弟弟抱我做什么？是吃醋了么？吃谁的？”

　　张煜嫌弃推开他：“滚。”

　　杨滛无奈耸肩退后好几步：“好嘛……滚就滚。但你凶得我好难过……”脸上却没有一点难过的样子。

　　陆威傻傻信了，牵起他的手，安慰道：“杨杨别难过，他不值得你为他难过。我带你走。”

　　张煜目光落在了两人交握的手上，说不出的阴沉和反感。偏偏杨滛这时又扑倒了他背上，用一种撒娇的口吻说：“阿威，你背我吧，我懒得走。”

　　陆威身体僵得似块木头：“杨……杨杨……我……我……”

　　杨滛：“背不动么？”

　　“当然背得动！我可以！我力气很大！”陆威激动的把他背起来，“我……我我……我这就背你回去！”

　　杨滛：“你真棒。”

　　张煜盯着他们嬉笑的背影久久没回过神，那眼底的情绪吓得林青春都不敢多说什么。

　　两个少年的身影消失在夕阳下。

　　张煜这才收回目光：“他刚刚对你说了什么？”问的林青春。

　　林青春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后，脸红得似煮熟的鸭子：“他……他……”她实在说不出口。

　　张煜语气有点不耐烦：“说了什么？”

　　林青春被吓到，脱口而出：“他说你不举。”

　　张煜：“……”

　　林青春低下红着的脸：“是真的……是他说的……不是我……”

　　张煜：“没有别的了？”

　　她摇摇头：“没有了。”

　　“嗯。”张煜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脸上少见的温柔了许多：“回去吧。我也回去了。”

　　“好……”林青春捡起了地上杨滛扔的书，递给张煜：“哥哥……书……别忘了……”

　　张煜接过书，目光落在了林青春手里攥着的那朵蔷薇上，顿时有些不悦：“把手里的花给我。”

　　“嗯？”林青春把花递给了他。

　　张煜接过，用大手把它捏烂了，扔垃圾似的扔在地上，冷冷说：“他给的东西，以后不要接。”

　　林青春乖乖点头：“嗯……好……”

　　张煜转身走了。

　　一阵风吹来，迷了少女的眼睛，不知为什么，明明近在咫尺的背影，却好像隔的她很远。

　　她不懂张煜。

　　不管是交往前，还是交往后。

　　张煜回家了。

　　还未走到家门口，就见一个少年抱着一只狗蹲在门口等他，见他来了一人一狗都很兴奋：“回来了？”

　　张煜没什么表情。

　　杨滛不要脸的黏了上去：“我给你蒸了鸡蛋羹。很好吃的。”

　　张煜冷冷道：“滚远点。”

　　杨滛跟没听到似的：“我去给你拿。”

　　杨滛蹦蹦跳跳的去拿鸡蛋羹了。张煜回了房间，坐在书桌边思考着今天老师留下的习题。

　　门“支悠”开了。

　　杨滛端着热腾腾的鸡蛋羹来了，放在他桌上，还贴心的放了个小勺子，说：“吃吧。趁热吃才好吃。”

　　张煜没动。

　　杨滛沉默了两秒，双手托腮，歪着头看他，笑嘻嘻道：“怎么？是要我喂你么？”

　　张煜翻了一页书。

　　杨滛舀了一勺鸡蛋羹，放在嘴边吹了吹，热情的递到他嘴边：“来嘛……吃一点，很好吃的。”

　　张煜不耐烦的用书打开了他的手，把他手里的小勺子打飞了。杨滛愣了愣，失落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小勺子。

　　“不吃啊……可惜……”

　　他退后几步，躺在了张煜床上，卷着他的被子贪婪呼吸，“弟弟睡过的床，就是很香。”

　　张煜书写的手抖了一下。没过一会，耳边传来了粗重的呼吸声，并且还在极速加快。

　　“张煜……看这里……”

　　杨滛在喊他。

　　张煜没动静。

　　“我……唔……”

　　地上落了杨滛的上衣。

　　字写不下去了。张煜再怎么想把注意力凝聚在书上，都凝聚不了，只要杨滛在，他就得疯。

　　“张煜……看……看我……”

　　杨滛还在喊他。

　　那双摄人心魄的桃花眼微微眯起，在犹豫了好几秒后，看了过去，一瞬间，红血丝在眼白蔓延。

　　手里的笔掉了。

　　少年没一点犹豫的走到了床边，吻住了那热情如火的少年，咬着他的唇，卷着他的舌，狠狠报复。

　　杨滛发出一声诱人的轻笑。

　　“小女友要伤心了。”

　　张煜在他耳边粗重的喘气：“你完了。”

　　深夜，杨滛才被张煜从房间里赶出来。

　　他扶着腰，一瘸一拐的摸索着墙壁走，每走一步都是被撕裂的剧痛，再看小腿上，还印着干涸的血迹。

　　浴室里，他盯着镜子里满身吻痕的身体，无语道：“这家伙是干嘛啊……怎么玩这么狠？”

　　杨滛躺在浴缸里，缓解着身上的剧痛，脑子里还在回味着张煜那迷情的模样：真好看……那双眼睛，简直是要了他的命。

　　杨滛忽然笑了，拿起手机给他发送了添加好友的消息。对方在认真思考又犹豫了半个小时多后，才同意他的好友申请。

　　杨滛拍了一张洗澡照片，发送过去：“看看你干的好事。我好痛，全身上下都很痛……要死了一样……”

　　张煜没反应。

　　聊天框上的正在输入闪烁了起码十几分钟，杨滛也等了十几分钟，才等来对方一句话。

　　“不要招惹她。”

　　杨滛换了个姿势缩在浴缸里：“我招惹的人可多了，你说的哪个？”

　　这次回的很快：“林青春。”

　　杨滛想了想：“不行。”

　　张煜又没反应了。杨滛盯着框框上边闪烁的【正在输入】笑出了声：这次又要等多久？半个小时？

　　然而没等多久，两三分钟，张煜回了冷冰冰充满威胁的一句话：你可以试试。

　　这次杨滛没回了，只是盯着天花板叹了一口气：张煜真的他的劫难。只要他想，他可以得到很多男人的爱，但唯独吊死在张煜这一棵树上。

　　张煜是什么星座来着？

　　杨滛看了一眼他资料上的生日：闷头星。

　　他是绵羊星，两个最不搭的星座。突然回忆起班里女生说的话，爱上谁都不要爱上闷头星座的男人。

　　难怪。

　　他一绵羊招惹那只闷头干什么，真是自己找罪受。

　　为什么那么突然呢……

　　突然和林青春在一起。

　　杨滛闭上了双眼，是因为那场大火救他的不是自己么？他欠了那女孩一条命，所以他要用一辈子去还么？

　　人的一辈子怎么就那么轻易的交出去了？而且，为什么单独是她运气那么好，得到了那个人的一辈子允诺。

　　杨滛心疼得厉害，就好像有人拿着锤子，一锤锤把钉子钉入他的心上，钉得他心上千疮百孔。

　　如果可以的话，可不可以把那个运气给我，我可以用命去换。“为什么……为什么不是我……”

　　喃喃之中，杨滛在浴缸里睡着了，睡得沉沉的。在梦境深处，好像有个人把他从沼泽里抱了起来，温柔的把他抱到了床上，轻轻的吻着他的额头。

　　那个人是张煜。

　　即使梦里都是他的脸。

　　杨滛醒来的时候，眼角都是湿润润的，但那一切都只是梦，真的只是梦。因为特么的，醒来的时候还是躺在浴缸里。

　　浴缸的水放完了。

　　“嗯？”杨滛奇怪了一下，摸了摸脖子：怎么睡一晚上浴缸，脖子没疼？平常睡的时候第二天都疼得要命。

　　“咚咚咚！”浴室门被敲响。

　　孙管家的声音在外头响起：“少爷，您还没洗漱完啊？小少爷都吃好要去上学了。您在赖一会他可就跑了。”

　　“……”“等等！我马上来！”

　　杨滛爬着就起来了，火速的开始洗漱，边洗漱边喊孙管家：“你让他多吃点，要么就强行留着他，别说我说的。”

　　孙管家笑着说：“小少爷今天吃得慢。少爷不用急，慢慢来。”

　　杨滛含糊应：“嗯。”

　　洗漱完毕后，他拖着还在发软的双腿下了楼。张煜正端正的坐在桌边吃早餐，见他来了看了一眼，没啥表情，继续喝着碗里的热粥。

　　“早啊弟弟。”

　　杨滛跟他打招呼。

　　张煜没说话。

　　“昨天晚上睡得好么？”

　　他又问。

　　张煜依旧没搭理他。

　　“肯定很好。”杨滛坏笑一声：“毕竟昨天跟疯了一样折磨我，能睡得不好么？”

　　张煜常年面瘫的脸终于有了点反应，杨滛看不出那是什么意思，不过不是反感他的意思就对了。

　　“有没有梦到我。”他又开始了：“我昨天梦到你了。梦到你抱我，还偷亲我。”

　　“……”张煜低沉的嗓音响起：“我走了。”

　　杨滛叼着油条：“别啊……我还没吃完呢……你等等我……”

　　张煜没动，也没说话。

　　杨滛嘿嘿一笑：“是嘛，你等等我。一个人在路上多无聊，我陪你说话。”说着还伸手揪了揪他的脸：“你这张冰块脸好无聊，能不能笑一笑。”

　　“我走了。”

　　这次真走了。

　　“我去……你这人……”杨滛草草喝了一口粥追了上去：“等等我……我特么身上痛，我追不上你……” 拯救崩坏攻［穿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