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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需要缓缓。”
这是许久之后，季潜文说出的第一句话。
罗笙表示理解，“我也缓了两个小时才相信。”
她的态度不像是刚刚完成告白，而像是在安慰同壕沟的战友。
“不，”季潜文在巨大的喜悦面前首先是怀疑，“你说喜欢我，可是……”
“你从前表现得对我毫无兴趣。”季潜文说。
罗笙说：“你还对织梦说我不是你喜欢的类型。”
季潜文一滞，接着就听到罗笙继续说了下去：“织梦生病那次，你眼中也根本看不到我。”
“我删了你的微信，你也没有试图再加回来。”
罗笙越说越难过，那些在她单恋的时候认为是自己造的罪，现在却因为得到了另一方回应，而变成了加倍的委屈。
“你出国也没有告诉过我。还有之后……”
她没再说下去，“我为什么要喜欢你啊？”
季潜文慌了，他低头看着罗笙，小声说：“对不起，都是我的问题。你不要……不喜欢我。”
“我没有不喜欢你。”罗笙也看着他小声说。
季潜文立刻笑了，他的眼睛弯起来，那些让罗笙有些陌生的冷淡全都消失，像是春天到来了一般温暖。
“我可以抱抱你吗？”季潜文还给自己找了理由，“你穿得太单薄了，会冷。”
罗笙捏着自己的手指，笑着说：“好呀。”
季潜文伸出手，有些僵硬地将罗笙抱进怀里。
罗笙知道自己身体很冷，所以尽量靠在了季潜文的右边，以免凉到他敏感的胃。
在身体紧贴在一起之后，罗笙和季潜文全都提起了一口气。
他们都在紧张，连拥抱都青涩生疏得不像话。
不行了，罗笙想，再抱下去，我的心率就不是超速，而是低空起飞了。
于是她轻轻一挣，季潜文下意识拦了一下才放开。
罗笙发现了，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说：“我们换个地方吧，为什么要在大街上一直抱啊。”
“啊，是啊。”季潜文也才反应过来，牵上罗笙的手，便带她坐上罗恩开过来的车。
罗恩见他们过来，就已经降下窗户，挤眉弄眼道：“恭喜啊——”
季潜文好心情，难得搭理一次罗恩，敲了敲他的车窗，叮嘱道：“好好开车。”
说话间，笑意止都止不住。
罗恩已经感觉到有些不适了，这还是他认识的J吗？
想当年，面对来自美国女孩儿热情又持久的攻略仍不为所动，甚至被对方当面质疑：“是gay还是无能？你选一个吧！”
而他们的好单身汉，J，一句话既解决了自己的两难困境，又断绝了其他女性的追求——
“我选择出家。”
而且！
他当日下班真的去剃了一个光头回来！
现在的头发也是由寸草不生长起来的！
如此狠绝，当场震惊了所有人。
其中一个半中国通还小心翼翼地为大家科普：“据说中国人讲究身体、头发、皮肤都来自于父母的赠与，不能随便破坏。”
说这话的时候大概忘了前两天他还刚和身边的中国好友一起相约理过发。
这么没逻辑的话，偏偏其他人很相信啊。
“天呐……”
“看来J真的下定决心了！”
那个追求J的女孩儿也在眼泪汪汪中“含恨离去”。
其实罗恩猜测，女孩儿放弃J的原因或许是因为剃了光头的J不太符合她的审美标准了。
毕竟那位也是一个追逐韩国偶像时尚装扮的小迷妹呢。
而光头，一点都不符合花美男的定位。
但是罗斯科技的技术直男们就正好相反，作为从小在光头硬汉氛围中长大的一代人，他们觉得光头很男人很酷！而且配上季潜文一脸冷淡，真的有高僧气质，很能洗涤心灵呢！
“正好天气热了，不如……”
“不如……”
于是等到罗恩周一再来上班的时候，就惊悚地发现公司多了一群“大灯泡”。
就连J这个罪恶源头看到一群和尚写代码的时候，平淡的脸上都出现了轻微抽搐。
当他们走进公司，更可怕的一幕出现了——
每一个起身经过季潜文的“和尚”们，都会双手合十，恭敬地一拜，再离开时表情就变得轻松超脱。
罗恩惊恐地看向季潜文，“J！”
季潜文不用等他说完就领会了他的意思，严肃地点点头，道：“我会再把头发留起来的。”
最起码现在他还没有跨行传教的打算。
……
“哈哈哈哈！”罗笙笑得不可自抑，“还有这回事？”
为了不被这对情侣彻底忽视，罗恩不得已拿出这段故事来获得参与感。他讲得有声有色，表情丰富，更何况又算是季潜文难得的趣闻，罗笙捧场至极，从剃头开始就一直大笑。
哎，小罗美女笑点真的很低，很好哄啊。罗恩想。
同时，他又在等红灯时将手机递给她，“你看，我的ins上还有当时的照片呢！”
罗笙果然十分感兴趣，立刻接过，就见罗恩在5月份的时候发布了一张图片，果然满办公室的光头，在照片的一处，正好有一个身穿纯色T恤的男人在双手合十，向某人致礼。
那个被致礼的人只有一个背影。他穿着时髦的针织上衣，突兀的光头按道理来说应该会很不搭，但是却给人一种本该如此，再合适不过的气质。
这是季潜文啊。
那个在我看不见的地方生活了五年的季潜文。
有了这样的想法，罗笙越看越觉得珍惜，想要抠图保存打印上传云端的手蠢蠢欲动。
“人都说背影最看气质，这句话真不假。”罗笙的手指放在照片中的季潜文身上，眼神温柔地说。
季潜文将手机抽走还给罗恩，又把罗笙的脸转过来只盯着他看，问道：“背影比本人好看？我这是被见光死了吗？”
“才不是啊，”罗笙笑看着季潜文，“是因为那是你的背影，才觉得好看啊。”
“你喜欢就好。”季潜文笑着说。
罗恩在前排听着浑身发麻。
而后座上的情侣二人，还在抓紧机会熟练彼此，亲近彼此，似乎这样，就能弥补这错过的五年时光。
罗笙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地观察过季潜文。
“我近视，”她说，“又只敢远远地看你一眼就停下，从来没有这么细致清楚地看你。”
季潜文轻声问她：“看清楚了之后有什么感想？”
罗笙道：“我能看到你的毛孔，你的胡茬，你额角的压力痘……”
季潜文越听，嘴角越平，“滤镜破灭了吗？”
“不会啊，”罗笙摇摇头，“爱情使我盲目，我现在瞎得更严重了。”
她恨不得现在就学金刚攀到云守市的标志建筑上捶胸大吼——
我男朋友好——帅——啊！
季潜文被她逗笑，他扣住罗笙的手指，说道：“罗笙，你比我有勇气，也有魄力，我还处于患得患失时，你已经领先我一步，向我敞开你自己了。”
他暗示的，便是从暗恋到明恋的转化当中，他适应的速度过慢，依然会担忧眼前人是否真实，这份爱情是否牢靠，害怕幻想破灭，得到了却又再失去。
但是罗笙却放下了一切顾虑，引导着他将习惯藏在心里的爱表达出来，甜言蜜语，亲密无间。
听到季潜文的话，罗笙温柔地看着他说：“因为我已经演练过太多次了，在我的脑海里，你早就是我的了。”
如果恋爱的话，对象只会是季潜文。这是她遇到季潜文之后一直加深的想法。在这期间，她尝试着去和他人接触，尝试着和他人恋爱，可是所有尝试都以失败告终。
因此，与恋爱对象限定一同出现的，还有一个对未来的预估，那就是：我可能永远都是一个人了。
没有什么非谁不可，也不想表演深情，只是自然而然的，就不愿了。
她看着愣怔的季潜文，笑着说：“其实我也有想过挣几年钱尽了孝道之后就出家呢。”
红尘不留我，我自脱身便是。
“说不定，以后我们会在中外佛教交流大会上偶遇呢。”罗笙笑着展望另一个人生。
季潜文目光闪烁，终于换成一池春水，哑声说：“那我们真是有缘。”
无论做何选择，即使相隔千里，也终将一会。
……
再长的车程都有到头的一刻。
季潜文送罗笙下车，一路又送到宿舍楼下。
一阵风刮过来，罗笙立刻夸张地扑倒季潜文怀里，“哎呀，好冷。”
她听着季潜文胸腔起伏震动，在憋笑的样子，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不想分开，”她说，“万一单独一个人从床上醒来的时候发现就是一场梦怎么办？”
她的本意是想表达身边没有季潜文这个实实在在的证据，她一个人面临新的一天时会有些恍然与恐慌。
可是季潜文咳了一声，罗笙才意识到刚刚的话里有些歧义。
怎么好像急切着要求和人同床共枕一样？
偏偏她还跟自己较上了劲：误会就误会了呗，虽然我这句话没有别的意思，但我本人就是很馋季潜文啊，没毛病！
这么想完，她就有了底气，干脆不解释了，就当提前让季潜文看清她的本质了。
甚至还有些期待季潜文的反应如何。
季潜文的反应就是——没有反应。
他自然地就像是刚刚那一声暗示性的咳嗽不是他咳的一样，就这么将话题转走了。
“外面冷，快进去吧。”
“哦。”
罗笙放开季潜文，语气中难免带着一些失落。
她倒不是真的想做什么，纯情多年，顶多闷骚一下，真摆在明面上，她是什么都不敢做的。
但是不想离开季潜文，得来不易的珍宝，揣在身上时刻不离才是人之常态吧？
只不过罗笙也做不了十分放肆，她失望多了，独立惯了，再大胆也不会全心地撒娇卖好。
目前能赖这一会儿，已经是罗笙做到的最大程度了。
她甚至都没这样在父母面前痴缠过。
该满足了。罗笙想。
于是她乖巧抬手和季潜文告别，笑容刚刚张开，嘴角就被人轻轻按住。
季潜文那张让她神魂颠倒的脸不断靠近，终于放大到她再也看不全的地步。
只是嘴唇与嘴唇的相触而已。
心脏却在那一刻骤停。
然后迅速鼓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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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能有点太敢乱说了。
大纲在心里，算起来不长的样子，架不住充实了细（fei）节（hua）之后它就长了！
我在想我加班加点的，能不能赶在国庆节假期之间更完小说……
我可以的！我努力！我加油！嗯！ 尝试脱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