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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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黑蛋这块黏黏胶,黏了大半夜,好不容易神思清明,想趁着他此刻情绪黏糊,吹吹枕边风,跟他说说祁镇出阁念书的事。
祁镇已经八岁,按古代的年龄算法,有十岁了。黑蛋六岁时就被解缙夸“好圣孙”,祁镇虽然天资不如黑蛋聪颖,到十岁也该出阁了。
读书我是很早就请了女官教他,到现在字已经认得许多,也背得下几篇文章,但与出阁念书,由朝廷翰林来教,教育质量天差地别。况且皇子出阁是礼节,若迟迟不出阁,就等于明白告诉天下人,这个皇子不受宠。
胡善祥生怕出头得罪了我们,令祁镇将来有性命之忧,宁愿自己闷着头教他,也不开口提皇长子出阁的事。太后还在为我们的婚事跟黑蛋冷战,更无从开口。因此这事儿还要我来说。
“睡着了没。”我问。
“睡着了。”他阖着眸子笑答。
“若睡着了,我有好话儿说,那你可就听不见了。”
“若是好话儿,睡梦里也听得见,你说罢。”听声音都知道他在笑。
“那会儿说钰儿将来念书的事,我想起镇儿算来十岁了,也该出阁正式请师傅了,你说是不是?”
“我睡着了。”说着,他假装打起呼噜来。
“不是小事来的,不许敷衍。”我抬手摸上他的脸去扒他的眼皮。
“刚刚告饶跟我说你不行了,我看你还活蹦乱跳的,骗我是不是……”他抓住我的手,作势又要“修理”我。
“哎,跟你说正事儿呢,朱瞻基!朱——瞻——”
总之他没让我好好把那句话说完。
自年少起相伴了十多年,见他如此非要躲我的话,那么话不必说,我也懂他的意思了。
祁镇比祁钰大六岁。
现在让祁镇出阁,意味着祁镇有六年的时间,独享朝臣的关注,他比弟弟提前了六年结交大臣。
若他真的驽钝到大臣们全都觉得他是扶不起的阿斗也就罢了,若他自甘平庸,能守本分也就罢了,但凡有点才气志向,难保这六年里积攒起羽翼,有了别的心思。
黑蛋在,他是不敢怎样,就怕将来有朝一日分封出去做了藩王,又重演前朝故事。
祁镇很乖,很懂事,但这不是他取得父皇信任的充分理由。
皇权的漩涡,他的父皇太懂得了。在那个漩涡面前,世间大多数道德与情感的牵绊束缚,都是力量薄弱的。
所以黑蛋想拖着。能拖一时拖一时。
只要朝臣没有集体上书吵着要皇长子出阁,黑蛋就假装他忘了这回事。
等拖到祁钰再大些,哥哥迟一点,弟弟提前一点,两个皇子同时出阁,事情就好办一些了。得宠皇后所出的皇太子,和挂在废后名下的庶子,大臣们用屁/股想都想得出该支持谁。
可祁钰要长到能出阁,至少还要个三年吧……
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
祁镇早晨来请安,我召他上前来近些说话。
好像一眨眼功夫,当初只有六七斤重的小娃娃,已经像竹子拔节似地长成小小少年了。
“等会儿在娘这里用早膳,好不好?御膳房的人煮了皮蛋肉碎粥,晒了萝卜条干儿小咸菜,都是你爱吃的。”
祁镇望向我的眼神十分依恋,大概是想留下,但又犹豫。我笑道:“你怕胡娘娘等你?我叫人请胡娘娘也来一同吃。”祁镇答应了。
胡氏当然不会来,只让人带话说,谢皇后赐膳,让大皇子用膳后再回宫即可。
祁镇听了,垂着眸子,不知在想什么。
好在这时金桔也来请安,听说大哥哥要留下一起用膳,欢天喜地,拉着祁镇去玩,祁镇这才露出笑容。
听说他和胡氏不算亲密。
但他又是个体贴生母的心细孩子,为了不让胡氏心里难受,也不肯与我亲密。每天晨昏定省不缺,但并不久留。有时赶上黑蛋在,多留一会儿,或是弟弟妹妹们缠着他,陪着玩闹一番。
用罢膳,又留他说话。问过起居,又问他念书的事。
略考一考他,对答如流。
看来胡氏教他教得很好。
自从被送给胡氏,宫里女夫子们给他开的课,他再也没逃学过。
不受宠的孩子,不敢闯祸,不敢淘气。
我曾盼着龟娃子上进、稳重,现在他真个如我昔日所愿,我反倒盼着他像金桔祁钰似地,调皮些,张狂些。
也就只有在他五叔那里,龟娃子还能流露出几分天真孩气。
但朝廷近日,开始准备为几个亲王和长公主议婚了。 (大明风华同人)孙若微打怪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