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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可夫司机叔叔

说中文的法国女总裁 林睿行 3784 2021-04-06 0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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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羡慕那些直说老家是广州的人。我也是在广州长大,家住白云山下,喝着珠江水成长,可偏偏拿的是香港身份证。在香港,我又被香港人说我是双非人士。双非人士是指爸爸妈妈都不是香港人,却偏偏在香港出生的居民。我妈妈在香港生我的原因,是因为她未婚又没有丈夫。当年的香港民法规定,只要在香港出生的婴儿都可以拥有香港居民身份户籍。

  我曾经很多次问妈妈,我爸爸是谁呢?妈妈为了安慰年幼的我,总会说我是上帝的女儿。就像耶稣基督,在人间只有母亲玛利亚。小时候的我曾经哭闹过,为什么别的孩子都有爸爸,我却没有爸爸。妈妈用糖果把我安抚过去了。

  在广州上学后,与爸爸有关的问题一直困扰我。例如学生档案栏,家长的名字一直是两个空格,有时候甚至分列父亲和母亲两栏。妈妈很耐心地解释,我没有爸爸的信息可以填上去。天真的我便说:“你不是说我爸爸是上帝吗?圣经的故事里就说上帝的名字叫耶和华。”

  “耶和华只是一个音译,不是真正的名字。上帝的名字是用外国字母写的。来,妈妈教纶纶学外语。”年幼的我就这样被妈妈忽悠了去学英语和法语。

  妈妈总能轻易找到办法把我爸爸的问题给搪塞过去。

  我常常想,爸爸他一定是个外国男人,妈妈都承认了,上帝嘛,但凡有上帝的图画,不用特别细心留意,你都能看出他是个外国男人。可我从小照镜子,除了肤色偏白一点,眼睛稍深邃一些,鼻子较挺拔一分,丝毫没找到我脸上有外国人的特征。难道说我妈妈的中国人基因太强大了?

  我妈妈可是地道北京人,普通话说得那个字正腔圆,粤语也很流利,但在广州人香港人听到耳里,还是带了点不易察觉的生硬。他们背地里喊我妈妈是北姑,直意是北方的姑娘,但凡是长得白净好看说普通话的女人都会被喊作北姑。后来我才知道这里面还带了贬义的色彩,在老一辈的广府文化里,阿姑是妓女的泛称。

  他们凭什么瞧不起我妈妈?妈妈虽然没有丈夫,但她靠的自己的能力去工作。她精通英语法语,常常替别人翻译商业文书。我上幼儿园后,她便开始在广州一家法国汽车公司上班做翻译工作,后来转去负责人事和财务。

  别人家的孩子是爸爸妈妈赚钱管家,或者爸爸攒钱妈妈管家,而我们家是妈妈挣钱又管家。我曾经好奇地问妈妈,她的爸爸妈妈谁挣钱谁管家?然后,妈妈沉默了,眼中泛着泪光,说:"你外爷是一个了不起的人,他一个人挣钱就可以养家。而外婆也是个了不起的人,她一边支持你外爷的工作,一边照管家里的所有事情。"

  这样的外婆能力一定不简单,让我想起了能托起大唐帝国的武则天。可妈妈不是渴望权利的太平公主。我记得那年,大概还是念小学的年纪,妈妈离开了工作多年的法国汽车公司,原因仅仅是因为她不想去法国出差,哪怕出差意味着她有更多升职加薪的机会。

  后来我没再问外爷外婆的事情,我怕问出了妈妈的沉默和眼泪。可能外爷外婆很反对妈妈给外国人生孩子 ,老一辈的中国人大多封建迷信,不喜欢西方上帝。我也没有再问关于爸爸的事情,因为害怕要承担上帝孩子的责任。谁不知道上帝的儿子耶稣的受难结局。我还没有上升到牺牲自己救赎众生的伟大觉悟情操里。

  可就在我刚刚考入大学的那一年,忽然出现了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忽然有天开着一辆拦路虎汽车载着我妈妈回家。后来我才知道一辆拦路虎汽车的价格居然比我家住的房子还贵。

  当时我正下楼收快递,一眼便认出妈妈在他的车里。我快速观察驾驶座上的男人,心里马上否定了他是我妈妈同事的可能。妈妈已经在一间法国船公司工作了好几年,她的那些同事大多是歪果仁或者中国女性,即使有中国男性,那都是穿着得体西服恤衫跑业务的那种专业人士。

  而这位柴可夫司基(司机)叔叔,用发蜡打造了发型,身穿浅灰色POLO衫,这形象貌似正在休假状态。以我机敏细致的观察力和分析力,一时间还看不出这位叔叔与我妈妈的关系。在接着下来的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柴可夫司基叔叔坚持开车送我妈妈回来。家住三楼的我,一眼便认出那辆上海车牌的黑色拦路虎,我心里开始变得不淡定。

  那个周五的晚上,妈妈回到家后告诉我,她准备带我去国外旅行。去哪呢?就泰国吧,性价比最高,还可以办理落地签证,真是一个可以说去就去的旅游国家。我班里已经有不少同学都跑遍亚洲美洲和欧洲了,而我长这么大,还没出过广东省。高考刚刚结束的我,自然是对国外旅行举双手双脚同意。

  泰国比广州还炎热,为了防晒,我顶着毒辣的太阳到商店里买帽子。天气太热了,我不愿意在路上被太阳煎烤,便骑着共享单车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家里避暑。本来在非机动车道骑得好好的,总是遇上些讨厌的司机把汽车停在非机动车道上。我只能骑着单车借行机动车道,绕过临停车辆。

  麻烦立刻来了。机动车道上一辆行驶的小汽车不料我突然崩出,一个急刹,小汽车头追碰上了我的共享单车屁股。我的人和单车都摔倒地上。两个膝盖头软着地,辣得我眼泪都呛出来。小汽车司机连忙下来急问:“伤到哪里了?还能站起来吗?”

  我顿时张嘴,半个字也吐不出来,不是我外伤严重有苦难言,实情是我太过于震惊都忘记说话了。一丝不苟的浓密黑发,换了颜色的polo衫,这不是柴可夫司基叔叔又是何人!

  他脸都青了,满脸关切:“要不能动,我马上送你去医院,你知道附近哪家医院最近?”

  附近陆续有群众围观,我一时说不上话来,他马上抱起我往小车厢里放。膝盖头虽然血肉模糊,但并不是特别疼,可不知为什么我的鼻子竟然在发酸,泪水止不住地掉下来。

  他迅速打开导航,漂移般的速度赶到附近医院。我还没弄清楚他的车门要如何打开,已经被他抱进了急诊科。我又吓着了,其实身上外伤并不严重,就是……就是觉得这样被大叔呵护照料着,感觉还蛮……喜欢的,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在浪费医院急诊资源。

  柴可夫司基叔叔拨电话给我妈妈,她准是吓坏了,半个小时的功夫便出现在医院。急诊这会才刚轮到我检查处理伤口,医生排除了筋骨受伤,上药,瞄了眼我身后一男一女,轻轻飘了句:“现在小孩子心灵很脆弱,大人吵架,要顾忌不要吓着小孩。”

  我妈妈脸色很不好,我知道她在极力忍耐。从医院出来,她便再也控制不住。

  “不是跟你说了不要再过来了吗?我和我女儿过得好好的,瞧你把她都给撞进医院了!”

  妈妈这话有点尖锐,柴可夫司基叔叔黑着脸,道: “我先送你们回家吧!”

  妈妈拒绝了,冷笑道:“我们打车回去,你自己的麻烦先处理吧。”

  可能是叔叔刚刚急着送我进医院,小车违规临停,被交警叔叔贴上了牛肉干(交通违规通知书)。

  回家后,我悄悄翻开医院的病历和单据。病历封面上写着我的名字:杨纶。联系电话留的是一个陌生号码。字写得很工整,看得我赏心悦目。刷卡机的付款回执上显示着一个陌生名字:寇毅。 说中文的法国女总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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