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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号再度响起,悠长低沉,仿佛死神的叹息。三百法尺外,巴约讷男爵亲手挥动荣誉战旗,驱动真正的主力发动进攻。护面遮住了他的面孔,但却挡不住得意洋洋的神情。
身披铁铠的雇佣兵,立刻响应了号召。他们走出烟火弥漫的木桩障碍,对死在自己手中的农奴,看都懒得看上一眼。这群身强力壮的钩镰手,不仅在脸上蒙了湿手帕,还用冷水把自己浇了个遍,踏上木板桥的时候,每个人身上都嘶嘶冒着蒸汽,就像刚从地狱杀出来一样。
除了这些钩镰手,一同出现在墙下的,还有许多头戴覆面轻盔、身披布面甲或者铁胸甲的军士。他们的装备高度一致,都是左手圆盾、右手长剑,非常适合墙头肉搏。
四名腰插箭束的长弓手,随后也站上了壕沟背墙。他们没有像同伴那样,只穿戴填充软甲或者皮甲,而是在锁甲外面套上铁板胸甲。这么厚实的护具,显然是为了在守军火力下站住脚跟,好为攀爬石墙的铁铠步兵提供支援。
友军精锐的出现,让征召兵的军心一下子稳定下来。他们本来已经濒临崩溃,但只用了短短的几秒钟,就再次燃起了对富贵的渴望。“上墙!”一个身穿填充软甲,头上套了三顶羊皮风帽的大块头,主动把飞梯前端扛上肩头,指着寨门大声嚷嚷起来:
“上墙,砍死那帮病鬼!上去就是骑士,跟着老子上去,就能变成骑士老爷!”
“上墙,上墙!”四名农奴重复着这个单词,帮着大块头把长梯高高举起。“赏钱,赏钱!”众多征召兵一齐发出呐喊,不管不顾地挤向墙基。一架、两架、三架、四架,他们把带铁钩的长梯,接二连三地搭在了东寨门两侧,一些性急的农奴,甚至不等梯子停稳,就抓着横杆爬向了墙头。
三帽大汉,是急性子当中速度最快的。但他刚爬到一半高度,胳膊就被民-兵丢出的石块砸中,“咔嚓”的骨折声清晰可闻。
“上面那位啊!”大汉发出凄厉惨叫,双手当即松脱,四仰八叉地砸向了底下人群。没人伸手接应,农奴们全在四散躲避,这个满脑富贵梦的倒霉蛋,就像面口袋似地重重砸到地上,掀起一大片灰色烟尘。
另外几个急性子,下场也都不怎么样。有人被大块头的结局吓到,撒开双手直接跳梯逃命;有人被弩失射穿脑袋,僵硬的手指紧抓横杆,差点把长梯拽得侧翻。最憋屈的两个,则是在攀爬过程中互不相让,结果被抛下的碎瓦砸的哇哇叫,好像连体婴似地摔下木梯。
他们本打算最先爬上寨墙,结果连墙头的绿藓都没摸到。一大群人或死或伤,在东寨墙守军面前跌得嗷嗷乱叫,简直就是在上演免费闹剧。不过,这些农奴不过是暖场节目而已,就算败得再丢脸,也影响不到真正的明星。
“连体婴”倒地不起后,长梯暂时变得空空荡荡,没有一个农奴还敢尝试攀爬。四名身披铁铠的长弓手,立即搭箭开工,将装配铲型箭镞的重箭,射向了挡箭板上的观察孔。趁此机会,军士、钩镰手赶紧分成四组,一面用盾牌掩护头顶,一面向着长梯迅速逼近。
他们都有铁铠,而且家伙什非常趁手(钩镰手也换成了剑盾装备),对守军的威胁,远远胜过那些满嘴龋齿、短裤木鞋的农奴。良好的装备,再加上拿饷吃粮的“高贵身份”,把这群正规兵变得趾高气昂,他们对挡在面前的友(下)军(仆)非常粗鲁,三两下就把剩下的农奴赶到墙根,为长梯充当活人底座。
做这些事情的时候,这伙丘八几乎没有受到任何干扰。由于长弓手的压制,强弩与火铳全都停止了射击,两块饱受打击的挡箭板,甚至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崩裂;稀稀拉拉扔下来的石块,也被盾牌轻易弹开,阻碍作用差不多等于没有。
可能是由于进展太过顺利,有几个特别强壮的钩镰手,干脆仰起覆面头盔,故意哈哈大笑起来。他们是如此自信,就好像守军已经无力抵抗,上去就能夺取科特韦梅勒一样。
小阿尔贝早就到了指定的藏身地点,但他就是忍不住好奇心,时不时就会上到瞭望楼底座,从垛堞之间偷偷观察。出现在眼前的景象,让他的心脏拔凉拔凉,男爵家兵的嘲笑,更是让他怒火中烧。“别嚣张!”他攥紧拳头,用力锤向垛堞,充满不甘地喊出了声:
“末日已经到了!你们马上就会完蛋,一个不剩全死光!!”
墙下的笑声,变得更加响亮了。不仅如此,还有一支利箭“嗖”地射向垛堞,擦着小阿尔贝的肩膀堪堪飞过。箭镞划过眼角余光,掀起的气浪“呼”地打到脸上。虽然这次射击没有造成任何伤害,但鲁蒙家小子还是被逼得蜷缩身体,暂时停止了向外张望。
但他仍能用耳朵聆听。可能是由于背靠垛堞的缘故,正规步兵攀爬梯子的声音,清晰的简直不可思议,就像是发生在脚底下一样。
那群强盗崽子,身上披着铁铠,腿上套着护胫,再加上武器盾牌,重量少说也有两法担(八十千克)。他们踩得梯子吱呀作响,令墙根处的农奴呻吟连连,但这种微不足道的“干扰”,反倒让这伙人爬的愈发快了。
几秒钟后,第一批四名铁铠步兵,终于把肮脏的皮靴踩上了墙头。几块碎砖有气无力地飞出,却连他们的寒毛都没擦到。胜利似乎已经到手,荣耀与赏赐就在眼前,在美好幻景刺激下,这批体型臃肿的正规兵,就像野兽似地同时发出嚎叫,为首的那个大块头军士,更是将长剑立在面前,用法语郑重地发出宣言:
“以男爵之名,杀戮叛匪,净化瘟疫!”
说罢,他便举起扇形盾牌,咯咯笑着跳下垛堞,对着挡箭板举起长剑—— 时空调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