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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失去了所有支撑，但索仲武居然还能凭空站立。放眼望去，脚下是连绵的白色云墙，头上是蔚蓝的广阔天幕，无论鸟雀还是人造航空器，方圆几十里统统不见踪迹；劲风呼啸吹过，空气冰冷稀薄，就连呼吸都变成了困难动作。

　　“真要打的话，那还是选这里吧，至少能省下物理破坏效果。”女孩仍旧没有解除隐身，用这种方式继续向对手施压：

　　“但我相信，聪明人必定会做出正确选择。跟我来吧，‘老大哥’等你很久了，我们有很多麻烦等着处理，离不开你的帮助。”

　　“我的帮助？”索仲武挺直腰板，摆出进部队第一天就学会的立正姿势。哪怕脚下便是万丈虚空，哪怕随时都会跌落深渊，他仍旧没有露出半点惧色：

　　“想请我帮忙，那就好好说话！我们时空调律者，本来就是给平行世界送温暖的，结果你们都干了什么？绑架，绑架，还是绑架！就这态度还想让我帮忙，要点脸吧！”

　　“我们确实.....在未事先告知理由的前提下，把你强行带进了封闭世界。.”女孩变得有些吞吞吐吐，似乎真的感到了惭愧：“我以个人名义，向你表示道歉。也请你理解我们的苦衷，封闭世界正面临空前危机，很多时候只能选择......只能选择当时认为最有效的方式。很遗憾，但我们真的没有时间了，所以还请——对不起，请问你该如何称呼？”

　　“你们把我绑票过来，先迷晕再丢进矩阵母体，顺便还弄了全套假身份，”听到这里，索仲武简直要被气笑了，身边流淌的寒风，似乎也被怒火逼走不少：

　　“结果连我名字都不知道？那为啥还要针对我？不是会读心么，自己读去！”

　　“我只是一名高级仆役，很多情报无法接触。”可能是因为气氛太尴尬，女孩的声音听上去很不自然，而且还带了一点怒意：

　　“更何况，你也不是封闭世界普通居民，有些事情，我们就算权限再高也做不到。能不能别说这些没用的了？还是回到之前话题，说说怎么做才肯帮忙吧。”

　　“我说你们还真是......”索仲武摇摇头，觉得自己运气实在太背，居然碰上这么个二皮脸：

　　“行，说说到底啥事吧。我就听听，别的都不保证，到时候该打还是得打！”

　　“尊敬的‘无名’先生，说句实话，以你现在拥有的权限，真不一定能打过高级仆役。”女孩气呼呼地顶了回来，明显有些恼了。不过她就这一句硬话，说完以后，还是按照索仲武的要求，开始了八百年前就该进行的解释：

　　“我们需要你提供一些特定信息，用于完善封闭世界防御体系。承载硬件的空间站，上个月遭到一名......一名不明身份人员入侵，不到五分钟就又两个辅助冷却系统被毁。更糟糕的是，它后来又突破了所有防火墙，在封闭世界内部造成大量破坏。如此规模的入侵，我们实在无法承受第二次，所以老大哥才会——呃，才会使用那种激进手段。”

　　“你用的是‘它’。”索仲武注意到了那个第三人称代词：

　　“来的是机器人么？还是能量生命体？”

　　“我们无法确定它的身份。而且高级仆役在很多方面受到限制，除非得到‘老大哥’授权，否则不能向你透露全部情报。”女孩的声音变得呆板起来，内容也变得像是打官腔，还好她马上就改了口，恰巧赶在索仲武发火之前：

　　“但我肯定是站你那边的，不会故意隐瞒。我们猜测，入侵者应该和引起大灾变的一位元凶有关，因为它们的时空畸变弦场非观测坍缩度非常接近，换句话说，就是二者有着类似气息。刚才那些词，你能听懂吗？”

　　“放心，我们经常跟时空畸变场打交道。”索仲武摆摆手，表示这些都是小意思。进时空调律者组织以后，他每天都会听到各种语言的“时空畸变场”，以及随之相伴的另一个拗口名词：

　　“你既然提到了大灾变，那么让我猜猜：这场灾难，是不是黑疫引起的？”

　　“我现在觉得，咱们确实应该早些接触。”女孩懊恼地叹了口气：

　　“是的，当初正是黑疫毁灭了外部世界。也许我们应该交换一下情报，看看黑疫在两个平行世界，是不是指代同一现象......扯远了，先把大灾变的事情说完吧。”

　　“把黑疫引进外部世界的元凶，是全球唯一突破图灵级别限制，真正获得个人意识的一位人工智能。它叛变了人类，同时与所有碳基生物为敌，而且最终取得了胜利。我们本来以为它已离去，但现在看来，这却是又一个错误判断。”

　　“你们觉得，上次那个入侵者就是叛变AI。”索仲武理解了女孩的意思，并且进一步作出了大胆推论：

　　“然后，你们在我身上也观测到了那个什么坍缩度，以为我也跟黑疫有关。我没说错吧。”

　　“在得到授权之前，我不能直接回答你‘是’或‘否’”少女朝这边靠近了一些，讲话时的口吻也变得轻松起来：

　　“但我可以对你个人做出评价。‘无名’先生，你的思维非常敏锐，总能做出与事实相符的推断，很高兴同你探讨黑疫相关问题。”

　　“索仲武。”

　　“请问？”

　　“我叫索仲武，不是什么‘无名’。”公义同盟军下士扬起下巴，借以掩饰自己的难为情：

　　“好了，现在你知道我名字了。早这么礼貌，不就啥事都没了！”

　　“‘老大哥’也有他的苦衷。至少我认为是这么回事。”一缕轻风漂过索仲武头顶，由完全的透明，渐渐转为娇小的人形。虽然容貌还没有完全成型，但她应该是位十五六岁的少女，而且留着孩子气的双马尾：

　　“对他的真实目的，我也只能惶恐猜测。也许，“老大哥”是想借机考验你？看看人类遇到危机时，能否发挥出蕴藏的潜能？” 时空调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