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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品相还不错。虽然有些年头，不过洗得很干净，应该是行动前才穿上的。阿武，你在现场翻翻，把扣子收集起来。他们八成在里面埋了摄像头，对话时一直在拍我们。”
“不用找了。”还没等索仲武开口，多萝茜便迫不及待地接了腔：
“我刚才一直想说来着，就怕分散你们注意力。这六个月球人，全部开设了直播账号，之前同你们吵架时候，现场直播就没停过。当然了，这全是白费功夫，我顺手把数据包全截了，他们的粉丝一个BIT也甭想收到。”
“粉丝？”索仲武的嘴里变得苦涩无比。他拾起一把破烂不堪的土造步枪，心不在焉地望向护木焦痕：
“会粉这帮活古董的，估计也不是什么月度优秀员工。多萝茜，你该不会是想告诉我，今天来的六个人，平时是靠直播枪战求打赏，走网红路线维生的吧？”
“那倒不是。”多萝茜停顿了一秒，肯定是在浏览旧军人们的社交账号：
“我瞅了瞅，他们的粉丝不算太多，上尉老头有三万，另外五个加起来不到一千。他们之前除了发布生活动态，就是上传历史老照片，而且经常被管理员删除。这样的货色肯定没法直播赚钱，必然另有生活来源，要么是收保护费，要么是搞麻药相关。”
“不管他们靠什么吃饭——”弗朗辛把目光移向了东面。19号高楼正对着的大马路，一串蓝白相间的市警车辆，正闪着警灯飞速接近，凄厉的警报声无比刺耳：
“生活都不会如意。安置营地不像地球上的贫民窟，没有完整的内部经济循环。市府基本不给那边批福利，流入的慈善捐款也很少，隔三差五还会被市警扫荡。据我所知，安置营的帮派很难攒钱，洗白更是难上加难，但火并却是例行公事，人员损耗比地球高得多，新入伙的很少能混成老面孔”
“有够乱。”索仲武叹口气，用手背擦去额头上的油汗：
“月球条子到底干啥吃的，辖区天天枪战，硬是不管！结果呢？帮派胆子越来越大，太阳还没下山，居然就敢跑出地盘犯案。公义同盟驻军，怎么还没把市警头头撤掉！”
“你误会他们了，阿武。”弗朗辛把手枪收回快拔枪套，耸了耸肩：
“市警马上就到。当着他们面，可千万别说类似的风凉话。虽然月球条子不敢得罪公义同盟，但平白无故被人贬损，任谁也不会高兴吧？”
“平白无故？贬损？”索仲武看着队头那辆警用装甲车，觉得太阳穴开始隐隐作痛：
“弗兰，我有点不明白。今天这事是不是还有内情？那六个旧军人，来这里到底是干什么的？难道不是为了宣泄仇恨？”
“宣泄仇恨，当然是他们的目的之一。”弗朗辛露出了非常可怕的笑容，就像刚刚捕获猎物的掠食者一样：
“那群死剩种什么都恨，既恨地球人不肯当奴隶，也恨当年的第四帝国不够给力，没把陨石轰炸和核攻击进行到底。除此之外，他们还恨市政部门‘奴颜婢膝’，恨市警和城市自卫队‘为虎作张’，就连跑进安置营地的可怜虫，也被旧军人看作窝囊废，‘瞧那帮废物，宁可用麻药迷醉自己，也不肯为正义而战。’”
“这听起来.....”索仲武察觉到了好友的情绪变化，愈发小心翼翼：
“这听起来，倒像是一伙愤世嫉俗的嬉皮士，除了自己谁都DISS。难怪他们会边犯案边开直播，这帮家伙，真是削尖了脑袋想让别人注意自己。”
“这方面的要素也不是没有。不过，他们应该不会每次犯案都开直播。多萝茜？”弗朗辛点了AI女孩的名字，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询问道：
“六个人的案底，翻出来没有？最近六个月，有他们出现的监控录像，收集的怎么样了？”
“我只收集到最近三个月的，正在分析。”多萝茜回答问题时变得轻声轻语，与任务刚开始时判若两人：
“细节我就不讲了，直接说结论。监控录像支持你的想法，那六个人在交易违禁品、试枪、惩罚部下、火并敌对帮派的时候，都没有搞直播。这帮家伙肯定常看警匪片，行事非常低调，有他们出现的监控录像，要么来自新安装的摄像头，要么是来自市警的低噪声无人机。2138年之前安装的摄像头，绝大多数时候连背影都拍不到。”
“就是这么回事。”弗朗辛扬起胳膊，向跳下装甲车的市警SWAT小队，出示了公义同盟军军官证。在月球，这份证件比市长的签名都好使，立刻让对方放下突击步枪，打算喊的警告也憋了回去：
“我们宰掉的这些人，在街上已经混了很多日子了。他们是帮派核心成员，与那些第一个开枪第一个死的新匪，不在一个档次。这种老手即便犯案，事前也会经过深思熟虑，不会头脑一热就越过分界街道，跑到高楼区开枪泄愤。明白了吧阿武？老家伙最先选择的攻击目标，很可能根本不是我们，而是市议会、市警总部、城市自卫队营地乃至驻军机关。说白了，他和他那伙肌肉手下，已经不是小打小闹的街头帮派了，更接近专业恐bu分子。”
“也就是说，我们的出现纯属意外，让他们临时更改了预定计划？”索仲武先看看弗朗辛，再看看全副武装、身着重型防弹铠甲的月球特警，脑仁顿时疼了起来。【我现在是真羡慕张载驰。他什么都听不懂，干脆站那里抬头望天，但这样反倒能落个心情平静。而我呢？半懂不懂，一堆胡猜乱猜，却总是踩不到点子上。啥时候才能熬过去啊！】
他心中充满了抵触情绪。可该说的话，最后还是要说。“弗兰，是不是这么回事，”索仲武一面向跑过身边的SWAT队员点头致意，一面硬着头皮说出心中想法。 时空调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