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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积最大的四匹带队兽,虽然仍在勉强移动,但速度已经低得近乎龟爬,镀铬身躯遍布好似红锈的烧灼痕迹,熔融钢铁仿佛泪滴般连连流下。
炽热的液态金属,只要淌到地上,便会“嘶”地窜起大股白烟。对此刻的索仲武来说,这种噪声比交响乐更加悦耳动听。他咧嘴笑笑,一面哼着不成调的小曲,一面为AGS-117换上新的弹链盒;腿部单元也没闲着,人造肌肉驱动动力装甲,以45千米/时的高速继续之字运动,尽最大可能吸引兽群注意力。
趁此机会,弗朗辛驾轻就熟地绕到敌人侧面,向那片烟尘与烈火,倾泄出成群的特种反人员弹。这种弹药爆炸后,会抛出大量单分子丝线,将挡在面前的一切瞬间切断。高温虽然加快了丝线分解,但仍有相当数量的机械兽中招,它们前一秒钟还在拔足狂奔,下一秒钟就已经四分五裂,以零件状态泼洒到数百平方米的草茎上。
世袭法师的地面部队,一败涂地。上百只机械兽化作废铁,取得的战果,却只有动力装甲表面的几个凹坑。仰赖厚实的人造肌肉层,索仲武只是轻轻摇晃了两下,全身上下不疼不痒,连个红印估计都不会留下。但战斗还没有结束,机械兽虽然成了强弩之末,天上那群长翅膀的伙计,数量仍旧蔚为可观。
多萝茜通过数据链,传来了敌人的详细情报,就显示在眼侧的悬浮窗。世袭法师派出的飞行仆役,种类可谓五花八门,扑翼、旋翼、固定翼样样都有,最大的那群甚至装了喷气发动机,从尾焰颜色看应该还是烧油的。
这些凶鸟,有的装备了管状射击火器,“哒哒哒哒”不断射出金属弹丸,有的则通过弹簧、火药或者压缩空气,抛出一波波的卵形手榴弹。体积最小、无法搭载武器的那一批,干脆玩起了神-风特攻,将自己争先恐后撞向登陆舱,妄图与敌方飞行器同归于尽。
它们全部失败了,无一例外。登陆舱的主业虽然是运输,但三门23毫米电磁炮的自卫火力,足够和普通的步兵排媲美。多萝茜游刃有余地处理着多线程任务,一面操纵飞行器上下翻飞,一面向飞行机械投射出致命火力;数百发23毫米曳光弹首尾相连,在空中舞出漂亮彩练,仿佛一道道死亡之鞭,抽向漫天飞舞的机械仆从。
那些扑翼或者四旋翼小家伙,体积与鸽子半斤八两,一发炮弹就能打碎。它们那些固定翼伙伴,虽说结构更加结实,但在23毫米穿甲弹、爆破弹轮番打击下,没过多久也纷纷化作了齑粉。坚持到最后的,只有那些尾巴喷火的大家伙,它们发现登陆艇难以击落,便不约而同地改变战术,以半滚倒转的惊险动作,咆哮着扑向了青翠草场。
这群飞行器当然不是为了亲吻大地。它们的目标非常明确,那就是地上的两架动力装甲。五架喷气式攻击机,宛如五只凶残铁鹰,它们以惊人速度抻直翅膀,伴着渗人的啸叫声进入大角度俯冲。
多萝茜立刻来了个半筋斗翻转,自上而下射出一串串曳光弹。可是时间太过紧迫,想把敌机全数击落,根本是件不可能的事情。在登陆舱攻击下,一架攻击机当场凌空爆炸,锐利的三角翼飞离机身,将编队僚机干脆切断,但剩下三架仍在俯冲,而且迫不及待地打开了机腹弹舱。
通过面罩显示器,索仲武能清晰地看到敌机机头,他颇感意外地发现,这些飞行器居然是有人驾驶,隔着透明座舱盖,能看见很明显的人体轮廓。【不仅趴着开,而且瘦的活像骷髅。弄不好,那里面坐的还真是骷髅。】
他决定了,等战斗结束,一定要好好调查敌机残骸。但现在还不行,因为黑黝黝的铁疙瘩,已经从弹舱里面飞了出来。三架攻击机很有默契,在百米高度同时投弹,十二颗小型炸弹宛如天女散花,向着动力装甲密集落下。
弗朗辛举起自动步枪,一面向攻击机打出长点射,一面向残存的机械兽发起冲锋。她位于炸弹散布区域边缘,很容易就能跑出杀伤范围,但索仲武正好位于散布中心区,哪怕装上火箭助推器,也很难全身而退。
多萝茜启动升力发动机,来了个危险的急盘旋下降,三门23毫米电磁炮以最高射速同时开火,向这群恶魔果实泼水似地洒出穿甲弹。但登陆舱的自卫火炮,毕竟不是专业CIWS(近防武器系统),哪怕由高级人工智能操刀,对超低空小型目标的拦截效率,仍旧高不到哪里去。
上百发炮弹哗哗打去,但引爆的炸弹还不到总数一半。剩下那些铁疙瘩,仍旧与万有引力亲密地纠缠,只见它们呜鸣着穿过黑色云团,迫不及待地冲向动力装甲——
【等等。那些云团,很不对劲。】
电光火石般的念头充塞头脑,将神经突触瞬间堵死。索仲武根本来不及细想,只能跟随潜意识行动,在炸弹爆炸前的那个瞬间,用头盔瞄准具牢牢锁定目标——
“轰轰轰轰!”
伴随着强大后坐力,两条张牙舞爪的火龙,同时从肩甲上的火焰喷射器窜出。超过千度的明黄烈焰,劈头盖脸地直扑天空,与炸弹迸射出的浓密黑云,不偏不倚恰好迎面相撞。
索仲武的视野,被火墙燎烧的一片亮白,高温透过面罩,烤得眼球阵阵发暖。足足两秒钟后,火焰喷射器方才停止射击,仍在燃烧的油滴,就像火雨一样纷纷落下。
青草被迅速引燃,残骸再度遭到高温炙烤,红黄火苗欢快跳跃,大有借助风力一举燎原之势。他的动力装甲同样不能幸免,上半身沾满大大小小的焰苗,下半身惨遭跳跃的烟火炙烤,高温沿着关节悄然渗入,逼迫身体涌出大股汗水。
耳机当中顿时响起警铃,冷却系统被迫超负荷工作。 时空调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