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厚颜无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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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日干旱,庄稼没水迟早得干死,前两天村里人一个劲的砍竹子,他觉得很奇怪就盘问了几句,才知道这不起眼的竹子居然还有大用。
他们村幸好是临水而居离河道近,就算老天爷不下雨,至少还可以从河里取水用,只要竹子搭好了,就能让河里的水自己流到田地里来,不用辛辛苦苦挑水,多省事儿。
村民们只想到的是可以偷懒省事,可是他想到的却不同,作为一村里正,他早已经习惯了享受特权带了的敬畏和优待,在这村里,谁敢不看他的脸色?
可是自己毕竟也会有老的一天,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自己那不成器的儿子,若是他能够从自己手里接过这一村里正的职务,那么就算以后他死了也不用担心。
整个蓉县都大旱,县令老爷肯定头疼,而且过不了多久就要上门收税了,这么一来的话收税肯定要麻烦些。
若是这个时候有人给他一个可以改善的建议,县令老爷一定会非常高兴,说不得,还可能来这小村里看一看,到时候自己再美言几句儿子的好话,那么儿子以后里正之职那就板上钉钉了。
本来里正之职乃是村里人推选,自己因为认些字所以就当了这里正,可是就以自己儿子那样子,要指望村里人选他无异于白日做梦,所以自己得另有打算。
所以他毫不客气的把这用竹子引流灌溉的法子据为己有申报上去,本以为万无一失,现老爷要来之前,提前和村民们打个招呼就行了,万万没想到宋文澜去一趟县城,居然救了县令夫人的侄女!
有了这层关系在,县令老也不看僧面也看佛面,肯定就不会只听自己的话了,自己到时候该怎么圆过去呢?
王里正现在内心是又悔又气又怕,气的是儿子不成器,怕的是现金老爷发现自己被骗之后找他算账,悔的是脑子一抽就上报了。
哎!真是愁人!
“爹——我听村里人说,文澜她们母女今天是被限定夫人的马车送回来的,真的假的?”
说曹操曹操到,一想到儿子,儿子就来了。
王明一想到村里人谈论的话题,以及看他时那不屑的眼神,心里就觉得一阵火大。
“真的如何?假的又如何?你一天到晚能不能将心思放在正事上?眼看就快中秋了,你与廖家丫头的婚期也将近了,你不多关心关心你的未婚妻关心别的女子做甚?”
里正一看儿子那模样,就知道他还惦记着宋文澜,顿时心里就一阵火大。
“爹,你先别生气,我打听这事儿还有别的原因,你不是让我告诉廖家人这用竹子引流灌溉的法子吗?隔壁村的见到廖家人这么做了之后都跟着学了,现在隔壁村的基本上都知道这个法子了。”
王明的话就像雪上加霜,让里正的心沉到谷底了。
坐以待毙吗?绝不可能!他在梧桐村呼风唤雨这么多年,村里人逢年过节都要给他送些孝敬来,哪家哪户不听自己的话?
坐以待毙只会连累全家,如果想个办法的话,说不定还能躲过这一劫,甚至儿子也有可能会朝着自己预想那样。
拼了,王里正决定博一把,于是让儿子附耳过来低声说了几句,王明听了之后不住点头。
第二天一早,就有衙役在村里敲锣打鼓,众人连忙放下手里的活跑过去,原来是县令老爷来了!
县里老爷那可是大官啊!在这整个蓉县里那都是说一不二的,村民们是又惊又怕,不明白这样的大老爷怎么会跑到他们这个小山村来?
众人伸长了脖子往那头看,等了半天,终于有人来了,没想到这个人却是他们都认识的——王里正。
原来不是县令大老爷呀!
之后一中年男子身穿官服,大腹便便,前后都有好几个配着大刀的官差,看起来好威风!
这应该就是县令老爷吧!村民们议论声传到宋文澜耳朵里,她此刻也在外面站着,心里也是奇怪县令老爷怎么来了?
王里正老早就迎在前头,就是为了先和县令老爷搭上话,让县令老爷对自己的印象更深,如此一来就更不容易怀疑自己。
“见过县令大人——”
“见过县令大人——”
“见过县令大人——”
村民们的声音并不整齐,乱哄哄的,让人脑袋听着都嗡嗡的,县令皱了皱眉,面上尽量装作和蔼的样子,让弯腰行李的村民起身。
“起来吧——”
“大人,这些都是本村村民,没见过什么世面,让大人见笑了,大人请随我来——”
王里正殷勤的走在前面,想让县令大人将注意力转移到别的上面。
“咦?你怎么在这里?”县令大人突然有些疑惑,停住了脚步。
村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明白县令大老爷说的是谁?
“民女正是梧桐村人。”
说话的是宋文澜,因为她昨天才见过县令老爷,本来如果只是抓一个人贩子,根本用不了县令大人亲自过问,可是因为被抢走孩子的正是他的妻妹,所以他就亲自审理案子了。
原来县令大老爷说的是文澜丫头呀,村民们纷纷明白过来,也是昨天县里夫人才让马车送她回家,县令大人见过她认识她也正常。
县令才不会承认是自己记性差,根本就忘记了宋文澜昨天说自己是哪里人的事情。
“这梧桐村倒是人杰地灵,你们的里正聪慧过人,想出用竹子引流灌溉的办法,而你,身手敏捷,机智果敢,不错,不错。”
村民们听不懂这县令大老爷文邹邹的话,只听懂了最后几个字,不错不错,县令大老爷都夸他们这个地方好!众人心里美滋滋。
宋文澜有些糊涂了,前几天自己才想出来用竹子引流灌溉的方法,什么时候变成里正的了?
宋文澜朝着里正看过去,正好对上了里正那充满警告性的眼神!
将我的主意窃为己有,私自上报请功还敢威胁自己?
她就说嘛,县令大老爷能没事干,从大老远的县城跑到这小山村来?
原来都是这个里正在那里搞鬼!
里正赶堂而皇之的将县令带来,绝对不会蠢到自掘坟墓,说不定早就已经跟村民们打过招呼了,仅凭自己一张嘴,很难说。
“大人说的用竹子灌溉引流之法,是否就是将竹子对半剖开连接,取河道之水于田地,免去村民担水之苦?”
“正是,想来你也知道,里正说你们梧桐村全部都已经用上了这个办法,是吗?”
县令觉得宋文澜说话甚是中听,不像那些村民,听都听不懂,见了自己也是磕磕巴巴的说不出话来。
“民女愿为大人带路,带大人看看此法之效。”
宋文澜忽然来了这么一出,县令非常享受治下百姓对他的尊敬,谁带路不是带路?看着漂亮的少女总比看着糟老头强,当下点点头同意了。
王里正脸色立马就变了。
“大人,还是由小人来带路吧!宋姑娘只是村里一普通女子,许多地方都还不认得呢!”
王里正的话听起来没什么可挑剔的,反而是一副为大人着想的样子,县令犹豫了。
同意了的话又不好反悔,这位王里正但当真是没有眼色,就算让那女子带路又如何?他安静的站在旁边跟着不就好了,这下好了,众目睽睽之下让自己好生尴尬。
“里正真会开玩笑,民女自小长在梧桐村,又怎会不认识村里的地方呢?让大人见笑了。”
宋文澜却并不准备顺着王里正的话圆下去,事出反常必有妖,这王里正一家对自己,本来就不待见,上次王明还去挑唆廖翠花来给自己下绊子,里正现在窃取自己的主意,准备邀功,说不定还想着怎么来对付自己呢。
“文澜丫头别闹了,县令大人乃是为了公事而来,可不是来陪你闲话家常的,快回家去吧!”
县令大人此刻有些不耐烦了,他可不是来看人家村里人其乐融融的样子的!
里正此时俨然一副和蔼的长辈模样,要是不知道他的真实算盘还真差点被他忽悠过去。
“里正,您这么着急让我回家,是不是怕你将别人功劳据为己有且上报邀功之事被我拆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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