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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想到自己还会再踏进盛仁医院。
上一次,是在那次惨剧后,林清晖拖我过来做检查。
如今,物是人非。
当我又出现在童医生的面前时,她有些惊讶。
毕竟我和她刚在一天前的林清晖婚礼上见过面。
“昨天看你身边有护花使者,不方便去叙旧。怎么了?有不舒服的地方?”她温和问着,我知道,那是客气话。
毕竟,和她有私交的,是林清晖,不是我。
如今,林清晖又纳新人,新人依旧不是我,我和她还有什么旧可叙?
“嗯,”我轻轻应了,“想抽个血做检查。”
她挑起眉毛略带疑惑。
她是妇科医生,我来抽血,她八成已猜到原因。
“我可能怀孕了。”我亦没遮掩,直截了当告诉了她。
“哦……”她平淡说了,可尾音还是透露出难以掩饰的惊讶。
毕竟,我没结婚是全国人民皆知的事。有一些不喜欢我的网友,总把我曾经被人强暴过当作我的黑历史拿出来说,更夸张的是,我曾见过有网友帮我辩解,结果对方直言“她叶惜颜被强暴一定是自己有问题,因为她以前就不干净”。
我第一次知道,与你素昧平生的陌生人也可以言之凿凿“你不干净”。
“末次月经是什么时候?”她恢复了一副专业医生的样子。
“大概45天以前。”
“这么久了?”
“嗯。”
“那直接做B超吧,看得出来了,”说着,她就帮我开了B超单,“稍等下,我去看一看预约情况。”
说罢,她体贴地帮我接了杯热水:“喝点热水。”
“谢谢。”
没几分钟,她就回了来。
“要再等十多分钟,一会儿我带你去。”
“麻烦了。”
随后,我和她相对无言。我低头看着水杯里的水,她查阅着电脑中的工作记录,好在十多分钟并不难等。
可就在我们准备去B超室时,她突然停了住,对我笑了笑:“那时候我以为你和清晖会一直在一起的,他当时的样子……”她眼神看向远处,就像在回忆过去,“很认真,我从没见过他那个样子。”
她的感慨,是真诚的。
我很想说点儿什么,可又不知自己能说什么,只好对她笑了笑,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随她走向B超室。
几分钟后,我的检查单就打印了出来。
妊娠约7周,胎芽胎心可见。
“恭喜。”童医生对我道了喜,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我本计划从医院直接去公司的,有个重要的会需要我出席,可我出了医院,竟直接将车开到了家里,直到朱欣然的电话打来,我才意识到自己的魂不守舍。
“颜颜?大家都在等你,什么时候到公司?”
“我有点不舒服……”
“不舒服?我陪你去医院?是不是因为……”她没把话说完。
“不是,跟林总没关系,有点胃痛而已。”
“那就好,本来还担心你是看了朋友圈不开心。”
“朋友圈?”
“林总发朋友圈,今天开始为期两周的蜜月旅行,我还以为你因为这个。”
林清晖是个十分不喜社交网络工具的人,他总说那是大型虚荣攀比现场,每个人发出去的都是想让别人看到的、相信的,没什么意义。
我当时揶揄他太较真,就把微博、朋友圈当成情绪的发泄口或者对理想生活的憧憬,也没什么不好。
结果他说他和我有代沟。
“哦,我没空看朋友圈,我马上去公司,大概半小时后到,麻烦通知大家会议推后,抱歉。”
放下电话,我静坐了片刻,还是纠结地点开了林清晖的相册。
嚯,不仅发了,居然还有配图——两个人携手坐在头等舱中,林清晖看起来居然胖了些,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幸福肥吧。
关掉手机,我马不停蹄赶到了公司,开始了新一轮忙碌的工作。
整整一个星期,我都在“说”与“不说”、“生”与“不生”之间挣扎——如果告诉了董晨风,他一定会斩钉截铁对我说:“生下来!”
随后,结婚、生子就会名正言顺,我甚至可以因此而洗白,让别人忘却我年轻时候犯下的可笑的错。
难道这不是我所期望的吗?
难道我不想有个属于自己的家吗?
可是,这又会给他带来什么呢?
接盘侠?绿巨人?来自恶意网友的嘲讽?甚至因此而导致的股价暴跌?
他私生活一向低调,一旦和我搅在一起,毫无疑问将会面临汹涌的恶意。
鬼使神差地,我翻到了董晨风女儿的私人社交账号,最新的一条,赫然出现了他们一家三口的合影,看样子,应当是最近。
“最爱的Daddy&Mommy,无论何年何月,无论发生什么改变,三个人的爱永不变。”
毫无征兆地,心里抽疼了一下。
原来我也是在乎他的。
我突然想起自己曾信誓旦旦地对他女儿说过“再也不见”,甚至是祝她“家庭和睦”的话,如今呢?
真是讽刺!
我已经抢走她父亲对她妈妈的爱了,不能再抢走她的父亲对她的爱。
我正出神想着,门突然被小助理敲响了。
“叶总,林先生来了。”
“林先生?”
“林、林总……”
华清本是林清晖的,虽然如今跟在我身边的助理已经和他没有丝毫关系,但公司有一些元老依旧是当时他带领下的团队人员。那些人依旧喜欢尊称他为林总,平时叫我一声“叶总”也是给我面子,当然,这还是建立在我这两年将公司经营得有声有色的基础之上。
他蜜月回来了?不是说要在外旅行两周吗?
我还没理清头绪,林清晖已经一脚迈了进来,手里还提了个袋子。
“带了些各个地方有特色的小物件,都是平芳挑的,她说女人最了解女人。”
如今,他走起路来已经和正常人无异了,只是步调有些慢,我连忙冲助理点了点头示意她可以去忙自己的了,又将自己身后的椅子拖了出去,对他道:“林总,请坐。”
“干嘛这么大费周折?”我笨手笨脚拖椅子的样子大概有些好笑,他竟笑了。 恨你不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