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瓦特妹子点草垛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系统又在派坑爹任务了 艾草文学(www.321553.xyz)”查找最新章节!
第092章:瓦特妹子点草垛
“山贼?”
这些事小仙是第一次听,但也不敢问的太多,生怕问多了露了马脚,遭到王柳青的怀疑。
“是啊……那时候,你大哥才一岁多,娘还怀着你另一个‘二哥’……”从母亲断断续续的哭诉中,小仙拼凑出事件中的原貌。
她素未蒙面的二伯相貌英俊,集齐了爷奶身上全部的优点,据说十里八村上门提亲的人把门槛都踏破了。
而他这人为人风趣,人缘极好,不仅考得了功名,还很会赚钱,短短几年,就让家里住上了宽敞的大房子,就是奶现在住的那处三进的房子。
而小仙一家所住的这四间破茅草屋正是之前的老宅。
这里的习俗与现代所知多少有些出入,人们尚黑,以西为尊。
所以他们住在村子的最东头,可见在村中的地位,但随着二伯出人头地,不仅搬到了村西盖了青砖大宅,还打了一眼井。
要知道这个时代打口井没有那么容易,耗时又耗力,基本是全村攒钱出力才能打上一口井,或者几个村打一口井,供四邻吃喝。
所以,这一口井不知羡煞了多少人,十里八乡谁人不称王虎婆好福气。
王虎婆也觉得这辈子终于熬出头了,那还叫一个神气。以前骂她破落户的捧着她说好话,撵鸡吃她菜园的妇人也变得慈眉善目的,往日欺负她的绕着她走。
她从来没这么扬眉吐气过,这都得意她那个有出息的儿子。
大伯的长子十四岁上就跟着二伯历练,一年后为人稳重行事有礼有节,有时候都能独当一面,带着商队在商道上行走,谁人不夸,谁人不羡。
老爹刚成了婚,日子富裕心思还不在赚钱上,整日和妻子柔情蜜意。
每天帮小仙娘照料一岁大的大哥,二哥眼看要出生了,他什么重活都不让娘干,一日三餐都端到床上,娘总说自己没有那么娇气,不必如此。
可老爹正是春心萌动的时候,自是有千好万好都要捧到娘眼前。
奶越瞧越不顺眼,趁着爹出门不在,差遣着娘下地干活,娘挺着八个月的肚子在院里劈柴火,当时就见了红。
老爹回来和奶大吵了一架,奶嫌他赚不回钱来,没资格替婆娘出头。
老爹气不过,跟着二伯去学赚钱的本事,如此跟了几次也算小有经验,行一趟商也能得些个小钱,给孩子买些小衣服,给婆娘买件首饰。
也不知母子俩达成了什么协议,总之奶收敛许多,不怎么使唤娘了。
可惜,二伯英年早逝啊。
就在二哥出生的那晚,他们的商队被土匪劫道了,老爹当时拿着全部货银,正好去林间方便躲过一劫。
土匪劫了货,却没找到货银,轮番逼问,最终对二伯和大伯长子痛下杀手。而老爹至始至终都没敢站出去,他想到家中待产的婆娘,实在不忍抛下她一人。
可他又无时无刻不在后悔,如果当时出去了,把那五十两货银给了他们,或许二哥和侄子就不会死。
老爹回家报了官,告知父母噩耗,一家人自是悲恸不已,当晚就花钱寻人去收敛尸体。
而那一晚,母亲无人照亮,亦无人请产婆……生了半宿也生不下来,嗓子吼哑了,等孩子生下来,已然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母亲撑着起来剪了脐带,烧热水给孩子清洗了血污,最终力竭抱着死婴昏睡在灶台下。
那一晚,每一家都死了人。
而劫后余生的老爹,他的劫难才刚刚开始,他失去的不仅仅是兄长,子侄,还有生活了十八年的家人。
他活下来没人庆幸,全是一副怨怼的模样,恨不得他随时去死。
而对于奶奶来说,如果当时死的是老三也是好的,只要不是老二,是谁都好。
小仙听着听着就泪流不止,天灾人祸本来就是意外之难,来时无人避免,可为什么侥幸活下来的人也这么艰难。
她从没想过父亲那副唯唯诺诺的样,也会为了母亲挺身而出,她一直以为他是那种没主见的妈宝男。
“可事情过去20年了,人又不是他杀的,奶走不出来就罢了,为什么爹也走不出来?这只是一个意外。”
“你爹他其实是有私心的……”
小仙不能理解:“谁没有私心?谁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去送死?当时那个局面,爹一定考量的比我们大家都多,如果形势允许,他不会见死不救的。”
“你知道货银为什么在你爹身上吗?”
小仙愕然:“为、为什么?”难道真的是爹见死不救。
“那时娘奶水不足,你大哥早早断了奶,只能喝谷米的米汤,那种细粮贵……他就一直担心,娘生下孩子奶水不够,你二伯就将那趟赚来的钱都归了他,可他陡然拿那么一大笔钱,没经验露了富,于是乎遭了贼。”
“怎么会这样。”
王柳青长叹一声:“所以……你二伯的死是和他无关,可也不是那么没关。”
小仙原本还想说,面对杀人越货的山匪,老爹交出钱也未必能保下性命,可现在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开脱。
老爹的所作所为一定是在赎罪吧,就连四哥都说,这是欠奶的得还。
招了贼是他的错,没挺身而出是他的错,想必不止奶奶,连老爹自己也无法原谅自己吧。
世事无常,造物主总是偏爱捉弄人。
小仙叹气:“既如此,你也别管了……”
王柳青擦着红肿的眼睛:“可是……可是你爹那身子骨…哪里……能挨上这么一夜呀?”
“他……要是走了,娘和你们可怎么过?以前他年轻…跪个……跪个一宿二宿就算了,现在…现在日头好不容易有点盼了……在这么跪下去。”
??
“什么?”她以为老爹去奶那头最多挨一通数落,居然是罚跪!
“前个因为吃饭火炕,这会因为点啥?”
“你姑瞧上娘那个银簪子了,她拿去就算了,还撺掇着你奶罚他呢。”
……敢情哭了这半天,是一句都没往正事上聊呀。
“娘你怎么不早说呀?我哥呢?”
“都跪在院子里求情呢。”
“啥?”
小仙按着自己有点发晕的脑袋,额……可气死我了,一个个人高马大道是守礼。
“我奶训我爹也就罢了,我小姑一个小辈有什么资格掺和这事。真是让我生气,出去一会儿就能让人欺负的鸡飞狗跳,瞧你们这窝囊劲。你也别哭了……我这就去把我爹领回来!”
王柳青陡然噤声,身子还止不住的一抽一抽的。
陆燕西递了一杯温水,她仰头一口气喝下,才觉的心中这口恶气好受了些。
“先把衣服换了吧,身上挺冷吧?”
王小仙这才回过神,穿着条湿透结冰的棉裤,何止是冷,脚下都消下一摊水渍,瞧这事闹的,她都把这茬给忘了。
“你换了没?”
陆燕西低头一看,半截湿透的衣衫:“啊,我也没。”
小仙叹了一声,二哥是个二哥,老爹是那个老爹,瞧瞧这一家没有一盏省油的灯,可气死她了,翻箱倒柜找件衣服换上。
小仙抖了抖薄衫刚出门一步,就上牙打下牙的退了回来,这天也忒冷了点吧。
王柳青在她身上摸揣觉得她冰的吓人:“你咋冰成这样?娘去给你做口热乎的饭去。”
“吃哨子面吧,多做点,我爹和我哥估摸也没吃。”
“行,娘去做,你先上炕暖一暖。”王柳青忙给她把被褥铺好,就去了厨房。
小仙哆哆嗦嗦的钻被窝里:“光靠被窝是救不了我了,我、我、我还要泡个热水澡。”
“那爹怎么办?”
小仙从被窝里钻出个脑袋来:“你去告诉爹,就说我要死了,问他见不见最后一面。”
“呸呸呸,好端端的别咒自己。”陆燕西将被子又扯开一床给她盖上才离去。
陆燕西到了,看见院中一排小雪人,得亏她没看着,不然得气背过气去。
他跄踉的往前走了几步,噗通一声跪下:“叔~我对不起你啊,我、我没保护好小仙……”
老爹一听顿时慌了神儿,他是知道她俩去寻老二了。
“仙儿怎么了?”
“她失足摔下悬崖,我今早才刨出来,人在家里…已经…已经……”
老爹推开他的手跄踉的往家跑,几个哥哥也是连爬带滚的往家跑。
良久,他才起身悠然的拍了拍衣角上的雪,回家。
小姑守着火盆扒着窗口瞧:“啊,怎么都走啦?他们还把不娘你放眼里啊?”
“就跪了这么一会儿,他对二哥还有没有愧疚之心啊?真是替二哥不值当。”
王虎婆眯着眼躺在塌上昏昏欲睡:“别管他们了,英子你也早些睡吧。”
“不行,我要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一家人围着小仙,忧心忡忡,四哥去隔壁村请大夫,老爹急的一遍遍喊她,她都装听不见。
其实她确实也有些难受,脸热的发烫,身上又冷的紧,肚里也饿的厉害。
不一会儿,就听小姑骂骂咧咧的闯了进来,劈头盖脸的将老爹一通数落。
老爹哀求道:“英子你小点声,你侄女病着呢,有什么话……”
小姑嘴就跟机关枪一样,突突突的一通狠扫,大抵把她三岁尿床,十五退亲的糗事全部抖落一遍。
“……你们可别在被骗了,瞧瞧这死丫头又是装病呢?”上来就撩被子。
小仙跳起来狠狠打了一耳光,她奶奶作也就算了,你一个姑姑跳什么脚,也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你敢打我?”
打你就打你,打你还用挑日子嘛,小仙反手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你——王小仙我跟你拼了!”
王老爹一把攥住她的手:“够了王英,你给我滚出我们家。” 系统又在派坑爹任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