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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李氏一怔,接着有股热辣的液体直冲她眼眶。孙女竟然看穿了她!有些狼狈地背过身去,哽声道,“只要你两个弟弟好好的,我就满足了。”
李建兰甩下一句,“我过几日让人给你送些丸子来补一补。”便匆匆抬脚往爹娘、的房间而去,“我去看看两个弟弟。”
老李氏呆立在原处,不禁老泪纵、横。
她早早守寡,为了养活几个“化骨龙”,她是起早趟黑,拼了命地干活;给儿子们都娶了媳妇后,她随着小儿子李文才一起过,是过得轻松点了,可身边没个知冷知热的人,心里总是空空落落不着边际。
李文才不是外出访友、便是在私塾,回家也是整日呆在书房里,陈氏又是个木讷的女人,老李氏找不到人说话,心里憋得难受,便时常去找大媳妇黄雅芳话家常。
黄雅芳是个很有心机的女人,将她哄得服服帖帖,将陈氏母女贬的一文不值,所以才……哎,错了,瞧瞧兰丫头方才说的话,这才是真正对她好的人啊!
以前她心聋目盲,做了很多伤害这丫头的事,可她竟没有丝毫计较……
李建兰此时心里也在想,原主以前也是太邋遢与懒惰了,也难怪老李氏不喜。眼下她对自己的态度有所改观,那自己以后,也孝顺一下她呗,毕竟她那么大岁数了。而且,她做人原则是,别人敬她一尺,她敬别人一丈。老李氏要冰释前嫌,那是好事,她怎么可能还揪着过去不放呢?
正思忖间,来到了父母门外。门扉紧闭,里面却有说话声。李建兰的耳力过人,便站着凝神去听。
“慧儿,你讲讲理好不好?那妇人还是你和兰儿亲自寻来的,两个儿子眼下也还不到半岁,莫名其妙就要赶人家走,你让人家怎么想?外面的人怎么说?”
“她一个奶孩子的,我要辞退她,外人又怎么会说?至于她怎么想,我可管不着!你要是心疼她,干脆直接纳了当妾室,也好过这样遮遮掩掩,留人口舌!”陈氏抽泣着,可语气却是十分的强硬。
“什么遮遮掩掩?慧儿,你知不知道你这些捕风捉影的话,对我和小凤的伤害有多大吗?我为人师表,是孩子们的榜样;她有父母有丈夫有孩子,是一个家的梁柱子。这些要是传了出去,我俩都不用活了!”
陈氏一听,气得声音都提高了几分,“对你们伤害大,难道对我的伤害就不大了吗?我高龄产子,身体尚未复原,前一段日子,如若不是有兰儿,只怕我已去了……眼下你们却背着我做出这种事儿来,有没有想过,我心里的承受能力,我……”
李文才急切地打断她,“慧儿,我们真的什么都没做,你怎么就不相信呢?”
“那日,你留在新院子午休,我去寻你,然后瞧见那女人衣衫不整从屋子里出来,还想骗谁?”
李文才的书院建好了部分院落,有时监工为了图方便,中午就在那边铺上席子午休。
“那是她带儿子来这边玩,两儿子困了,她把孩子放床上午休,她自己也上、床奶孩子,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什么!她还当着你的面奶孩子?我的天哪……”
“不是的,当时我没在屋里啊!”
“那你怎么知道经过是这样的?”
“我从外边回来,她告诉我的……”
“那你不是什么都看光了?天哪……”
怪不得听不见老李氏的喊声,原来夫妻俩关在屋里吵架。只是,这李文才真是不懂说话啊!再让他说下去,事情只会越描越黑!
李建兰听不下去了,直接捶门。
“爹娘,我回来了。”
里面一阵死寂,过了好一会儿,陈氏才红着眼打开门。
“兰儿,你总算回来了,可把娘给想死了!”兰儿可是她的心头肉,她每日都挂念着。
李文才也跟着跨了出来,“兰儿,你回来了!”神情也有几分激动。
“嗯,爹。我两个弟弟呢?”
陈氏笑着戳了戳她的脑袋,“瞧你猴急的样儿!你弟弟被奶娘抱出去玩了,一会儿就能看到。”
“嘿嘿,弟弟是我的小心肝,我当然惦记着!对了,娘,那奶娘是上次我和你一起找的那个吗?”原本是找了两个奶娘,可让老李氏给辞了一个,还有个小丫头,她也让人家回去了,说太浪费钱。因此,双胞胎弟弟只有一个奶娘带。
一提起这个“第三者”,陈氏整个人都不好了,用鼻子应了声。
“我记得她蛮实诚的,应该把两个弟弟带得很好吧?”
竟然连自己的女儿都夸她,陈氏实在忍不住,讥讽道,“是啊,带得真好,好到带上了你爹的床……”
“慧儿!”李文才气急败坏地低吼,“你少在女儿面前胡说八道,这些没影儿的事,以后再也不许说!”
陈氏被这一吼,彻底失去了理智,也对李文才吼道,“我偏要说!哪有正经女子跑到男主人房间睡觉的,那许凤就是个不要脸的东西……”
“够了!”
“啪!”李文才狠狠甩了陈氏一巴掌,李建兰根本来不及阻止。
“慧儿,我曾经以为,你善良大度,知书识礼,可没想到,心胸这般狭窄,这般善妒、无知,你太令我失望了!”李文才痛心疾首,转身往外而去。
陈氏呆若木鸡,完全没了反应。
“等等,爹。”李建兰喊他,“你方才也说了,你为人师表,在品德与声誉上,是由不得丝毫瑕疵的。所以,还是将整件事情搞清楚的好,不然,他日别人捕风捉影,还指不定怎么编排你。”
李文才身形一顿,缓缓转过身来,“丫头,方才你都听见了吧?”
李建兰有些不自在,“爹,我不是故意偷听的,我只是想来找弟弟……”
李文才沉默了一阵,便点点头,“丫头,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这件事……算了,我听你的。”
“谢谢爹的信任。”李建兰露出笑容来,“那么,爹,您认为,一个男子打女人,对吗?”
李文才一愣,随之看向一旁呆立在墙脚的陈氏。她苍白的脸上浮现起清晰的巴掌印,触目惊心。
心里不由得一疼,勉强说道,“那得看什么事儿吧?”
李建兰逼近他,“爹,那我说,不管任何时候,男人打女人都是不对的,您同意吗?” 农门毒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