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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谁知,小黑妞这一走,便回不了头。
姑姑就开了间小小的饭馆,因位置不好、没有特色菜,便没什么生意。小黑妞帮姑姑洗衣做饭,伺候姑姑一家大小,过得比丫鬟还不如。
时间长一点呢,外边的人都知道了,在背后对她姑姑指指点点。她姑姑以为是小黑妞在外头乱嚼舌头,回去后,变本加厉虐待小黑妞。
小黑妞默默忍受,人也越来越少话。
这一日,小黑妞做好了饭菜,姑姑吃了饭后,便喊肚子痛,回房歇息。小黑妞又伺候小表弟吃了,小表弟也说肚子疼。
小黑妞让小表弟躺下,她去请大夫。然而,等大夫与她匆匆而来的时候,姑姑与小表弟口吐白沫,倒在地上,快要不行了。
而她姑丈只来得及吃上一口饭,见到如此惨状,便连忙吐了出来,可也晕倒在地了。大夫震惊,忙着喊邻居一起救人。
混乱中,小黑妞帮不上忙,又去拿剩饭喂鸡。结果,鸡也死了。大夫确定这些饭菜有问题,便让邻居帮忙报了案。
小黑妞被关了起来,她姑父清醒后,一口咬定,是小黑妞对姑姑怀恨在心,所以才下毒杀害她一家的……
王大爷说到这里,已激动得浑身发颤,一口气差点喘不过来,“别人不知,我是知道的,我家黑妞虽是少话了点,可她的心却是最好的,又不懂得记仇,怎么会杀害她姑姑?”
王大爷一激动,又直统统地朝李建兰下跪,“兰丫头,求求你救救黑妞吧,我没了女儿外孙,不想连这唯一的孙女也失去啊!我知道你有法子的,你就帮帮我,我给你磕头了!”说着“砰砰”地磕头,李建兰还来不及阻止,他的额头就已经磕出了血。
李建兰把老人扶起来,皱了眉头。
“为什么小黑妞自己没有吃那些饭菜呢?”
“这……”老大爷犹豫了下,才说,“我猜是她姑姑不允许她上桌,要等他们吃完了,才轮到她。这孩子心善,定是想着姑姑已经不在了,不想说她坏话,所以官爷问她,她一句话不说。”
要真是这样,这孩子倒值得一救。
可一旁的文智轩却说了,“王大爷,我媳妇不过一农妇,她是救不了你孙女的。咱们的县令潘大人是名清官,如若下毒之人不是你孙女,他一定会判她无罪的。”
李建兰下意识地朝他看去。
他是不想她插手吗?
王大爷一听,猛地挣脱开李建兰的手,又跪了下去,“兰丫头,我知道你能救黑妞的,我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砰砰”,额头接触地面发出的声音,令人心颤。
李建兰又看了神色也为了动容的文智轩一眼,再次朝老大爷伸出了双手,“大爷,您起来吧,我答应您去试试。”
……
李建兰不顾周智怀等人的劝阻,执意带着王大爷去找了潘凡青。
潘凡青将李建兰拽在一旁,低声道,“丫头,这个案子人证物证俱在,我都快宣判了,你插手的话,不好办啊。”
李建兰皱眉道,“潘大人,这案子疑点重重,你就想结案了?”
潘凡青神色无奈,“黑妞的姑丈王文昌指证了黑妞,黑妞却从头到尾,闷声不吭,让她画押,她也画了,我是没有办法啊!”
这丫头,真是个不争气的!
李建兰手指摩挲着下巴,脑子里飞速地转动。沉吟了片刻,又问,“饭食里的毒药是什么?出自哪里?黑妞又是如何得来的?”
“是砒霜。黑妞被抓了之后,温氏药局的一名伙计便主动上门来认罪,说黑妞曾去他店里买过砒霜,他以为是用来药老鼠的,便卖给了她。”
温氏药局?
这名字好熟悉……
李建兰拧眉想了一阵,总算记起来了。
前两个月太穷,她让文智轩去卖药丸子,去的就是这温氏药局。当时这里边的女掌柜还让文智轩休了李建兰,娶了她来着。
对这女掌柜的印象极差,李建兰自然连带着她的伙计也怀疑了,“伙计说黑妞买了多少砒霜?”
“说是五两。”
“五两……”李建兰冷笑出声,“他在说谎!”
“何以见得?”潘凡青惊讶。
“大人,还恳请您即刻升堂,我有把握能抓住真正的凶手,还小黑妞一个清白。”
她双眸熠熠生辉,好像那无暇的宝石。她的脸上的笑容自信而张扬,浑身上下,都散发出独特的魅力,教他百看不厌。
这是一个屡屡创造奇迹的女子,他应该相信她。而且,他马上就走了,就当帮她最后一次吧。
潘凡青定定的看着李建兰一阵,便点点头,“好,如你所愿。”
李建兰一怔,随之屈膝,道,“感谢大人!”
感谢大人。
还是这般疏离见外……
“你呀……”潘凡青苦涩地摇摇头,往公堂而去。
文智轩同样望着她,也跟着摇摇头,“你呀……”也抬脚往外走。
李建兰愣在原地,好半天才回神,追上前去,“相公,你什么意思啊,快给我说清楚!”
王大爷却一把拽住了她,“丫头,大人怎么说?是不是放了我家黑妞啊!”
“王大爷,您别急,大人即刻升堂,会还黑妞一个清白的。”李建兰安慰道,可抬头一看,文智轩已走远,飘来一句话,“红颜祸水啊,红颜祸水。”
李建兰不满地嘀咕,“什么红颜祸水啊,我可是什么都没做!”
王大爷急声道,“丫头,你说什么?能不能大声点,我耳朵有点背。”
李建兰“呵呵”干笑两声,“没什么,大爷,大人升堂了,咱们赶紧走吧。”
……
穿上官服的潘凡青,气宇轩昂,而又神情威严,一拍惊堂木,喊一声,“升堂!”两排衙差手中之棍子有节奏地敲打地面,拖着长音喊,“威——武!”
顿时让人心中升起一股紧迫、压抑之感,十分的震慑人心。
李建兰带着王大爷站在衙役的后面,王大爷被这一顿喝堂威给吓得两腿发抖,下意识要跪,被李建兰一把搀住了。
“大爷,咱是听审,不用跪的。”
王大爷想说什么,可双唇抖啊抖的,半个字都发不出来。 农门毒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