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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智轩一走就好几年,也不知是死是活,文母夫妇总觉得亏了还是黄花大闺女的李建兰,所以总想着法子补偿她、护着她。
而这种宠爱一旦成习惯,一时半会儿就很难改得过来,所以那日洪灾,她和文惜福只是凭着本能,先去收拾了李建兰的东西而忘了全家人。现在被大媳妇一说开了,文母脸上就挂不住了,期期艾艾地道,“大媳妇,你弟妹她,她还小,我们文家总该让让她的。”
“她年纪小?呵……”冯氏双眼满是讽刺和嘲弄,“我在她这个年纪,我生下了大儿子,地里的活也没一样落下,怎么的?合着她是千金大小姐,我们就是丫鬟的命?”
文母被大媳妇顶撞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一口气噎在了喉间。
别的乡亲陆续起了,都站在一旁看热闹。
见文母不说话,所有人都以为她心虚了,各种冒着酸气的话便倒了出来:
“我说冯氏,你也不要愤愤不平,谁让你不是秀才的女儿,谁让你家没娇宠你?人家没干过活,受点累就狼哭鬼嚎的,换你,你做得来么?”
“就是啊,这十个手指都有长短,你婆母就偏心眼你又能怎么着?难不成你不活了?”
“有些人就是天生好命,在家有父母宠,嫁了人有公婆宠,你呀,是羡慕不来的哟!你要真想不开,就干脆一头撞死,重新找个好人家投胎吧。又或者,你也学那些偷奸耍滑的,也都不干活,让一家人吃西北风去呗。”
“……”
众人你一言我一句,无不是站在冯氏这边的。
冯氏本来就有些厌世嫉俗,被这些话煽动得啥也不顾了,当下冷笑道,“这日子爱谁谁过,反正我是不过的了。娘,我要与文智欢和离!”
“什么?”文母脚下一个踉跄,不敢置信地瞪着冯氏,“这妯娌间置气不是正常的很么,何至于闹到要和离了啊!”
“哼!我方才说了,有她没我!就这么着吧。文智欢好歹读过几年书,续弦不难;我有一身蛮力,再嫁个老实的庄稼人,也容易,所以,我俩和离了对谁都好。我生了两个儿子,刚好与文智欢一人一个。”冯氏这会儿不疯了,不崩溃了,这一番话也不知她在心里琢磨了多久,说得是条理分明,却也不带一丝感情。
李建兰脑子一转,顿时明白自己被人当枪使了!当下面色一沉,“敢情你闹这么一出,就是为你自己闹和离找理由?”
冯氏只是冷笑,并没正面回答。
“谁要闹和离?”听到话尾的文智轩,随口问了句。
文母愁苦万分地道,“是你大嫂……”转了身看见儿子肩扛着一大包东西,顿时呆住了。
“轩儿,你做什么买那么多东西?你,你是不是把我的钱都花光了?”再转眼去瞧李建兰身边还跟着两个同样拿了东西的伙计,脚下又是一个踉跄,站都站不稳了。
昨日小儿子与大儿子说,轩儿太宠这儿媳妇了,带她进城,定是会被她买许多东西,她还不相信,因为轩儿不是那没分寸的人,可眼下……现实真是“啪啪”打脸啊!
冯氏一听婆母的话,方才说和离时眼底那一点挣扎也消失了,取之而代的是心如死灰的浓烈的失望,她冷笑连连,“文老三,我原以为,这个家里,起码就你还是正常的,没想到,也……罢了,这家里种种,都再与我无关,你们爱怎么闹,就怎么闹吧!”说罢,转过身,走入那茫茫夜色中。李建兰就着手中的火把照见,她高大的身体像是不堪重负一般,弯腰驼背,有种说不出的寂寥与沧桑。
她说得那样决绝与冷血,可事实上,她对这个家还是有留恋的吧?如果没有期待,自然就不会有失望啊!况且,在这个年代,试问有哪个女人,会主动提出和离的呢?
李建兰心一紧,忙喊了一声,“大嫂,你等等。”
冯氏身形一僵,却似没听见,继续往一旁临时搭建起来的草棚走去。
李建兰叹气,这冯氏对自己的成见这么深,这一时半会儿怎能解得开?算了,改日看能不能找她聊聊吧。
山脚下传来文智山咋呼呼的声音,“三嫂,三嫂,让你找几个人去搬东西,咋就没了动静呢?”那声音既兴奋,又透亮,大家都疑惑不已。
文母也不解,她才给了二两银子,照理买不了那么多东西才对。“老四啊,这怎么回事了,这么多的东西,都是哪儿来的呀!”
“娘,这些东西都是咱三哥三嫂买回来的哩,塞得满满的两大牛车,赶紧的,找几个乡亲搭把手啊!”
“什么?”文母发觉自己的脑子都不太灵光了,“兰儿,真是你和轩儿买的?你俩哪里来的那么多银子?”
李建兰搭话,“娘,这事儿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咱们先把东西都卸下来再说吧。”
“好好好!”文母激动得不知该说什么了,惦着小脚去喊人。
乡亲们这几日被困在山上,只能挖野菜果腹,没油没盐的,早就吃得两嘴发麻、手脚发软,这会儿听说文家买了很多东西回来,不用吩咐,那些年轻力壮的小伙儿早就脚底抹油去帮忙了。
李建兰这边已帮着文智轩把他肩上的包裹卸了下来,打开一看,是她临走前买的一包猪下水。顿时便扬声喊,“娘,反正乡亲们都被我们闹醒了,索性就喊几个婶子过来,一并帮我收拾这些猪下水,搞个大锅子熬上一锅,打打牙祭吧,城里半买半送,我买了好多呢!”
要是以往,除非家里真的很穷,半年都闻不到腥味的,才会去买这些脏器,可眼下饿得直流清涎,个个都如获至宝了。
那些个妇人全都围了过来,或是接水,或是垒灶,或是清理下水,全都分工合作起来。
李建兰见个个有条不紊,便说,“娘,你让二嫂来帮婶子们搭把手,我去给两个衙役大哥和药童倒杯水喝。”
“什么?衙……役?官老爷?”
“哐当!”文母手中的铁铲子顿时掉大锅里头了。
别的乡亲也一脸惶恐地看着李建兰。
文惜福哆哆嗦嗦地撑着拐杖走了出来,“衙……役官老爷在哪里?”在有些乡下人认知里,衙役也是官老爷。
李建兰有些好笑,便指着那张振、王涛两人,“这两位小哥便是县令大人派过来指导我们的衙役。”
文惜福本来作好姿势要跪拜的,一听还有个更高级的大人物,双脚一软,“噗通”就跪下了。
李建兰忙将他扶起,“哎呀,爹!你别激动,这事儿等会儿咱慢慢说,啊?”
文惜福却使劲推开她,“快,快去喊里长!” 农门毒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