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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律打开门的那一瞬间,空气仿佛都凝滞了。
莫元黛浑身僵硬,莫元白脸上也隐隐泛着担忧。
僵持片刻后,谢律意味不明地对莫元白道:“你先进去给她瞧瞧。”
莫元白怕莫元黛冲撞谢律,一时有些迟疑:“可是……”
“我的命令你也不听了吗?”谢律如鹰隼的目光瞥过去,莫元白只得一咬牙,扭头进屋了。
谢律下了台阶,随后将融着沉沉怒意的视线落到莫元黛身上,几乎是锋利道:“本王说没说过,没我的允许,不准踏入西园一步?”
莫元黛肩膀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下,硬着头皮回答:“说过。”
“真是好一个明知故犯。”他这话说来轻描淡写,但语气里的冷意却令人胆寒。
莫元黛咽了咽口水,她将胸腔里所有的勇气和爱意凝聚在眼睛里,而后毫不畏惧地迎上谢律的目光:“伤了就是伤了,我不后悔——”说着,她单膝跪地,将银鞭双手呈上,背脊挺得笔直,“王爷要杀要剐,我悉听尊便。”
谢律轻嗤一声,淡淡往屋里瞥了眼,莫元白正在给霍轻上药,片刻后,他微眯起眼,神色间多了几分不动声色的凛冽:“你该跪的不是本王,这条鞭子该给的也不是本王。”
他透着寒凉的语气,莫元黛早感受过无数次,她有时觉得这般低沉的嗓音就像砂纸在铁器上打磨,绵长而深刻,然而此时听来,却又似尖锐的细刃刮着耳膜,叫人戳心窝地疼。
她紧咬着唇不说话,低垂的凤眸一阵死沉沉地发暗。她明白谢律这话的意思,可要她去向霍轻下跪赔罪,她做不到!
“王爷,我可以任您处置,可她……”薄薄的日光打在她身上,本该温暖如许,莫元黛却反而觉得如坠冰窖,“真的不行。”
像是早料到她会这般回答,谢律很快转过身去,不留情面道:“那你就给本王滚回西境去!从此以后,上京再无你容身之处!”
莫元黛猛地瞪大眼,身子有些不可置信地颤抖了下,似是震惊到了极点:“王爷……您不能这样赶我走!您明知晓这些年我对您……”
后头的话戛然而止,谢律甚至连听的时间都不屑于给她。
莫元黛看着那抹高傲肃然的背影,再也支撑不住,瘫软在地,眼睛红了一片。
她这般的女将军,合该忌讳将脆弱落在旁人眼里,可她如今,却如同矫作的少女,坐在地上抱膝而哭。
……
谢律进屋之后,莫元白已经给霍轻上好了药,她大半张脸都缠上了纱布,露出来的部分只余下刺眼的惨白和脆弱。
“她的伤……能好吗?”谢律低声道。
“我尽力。”莫元白轻叹口气,“但我也无法保证。”
谢律不自觉收紧了双手,心底升起一阵压不下去的火。
是他将霍轻带到这里来,如今人却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了事。
虽说她脸上留不留疤都同他没什么关系,他在意的又不是这张脸,但他绝不允许有人这般明目张胆地挑战他的威严和底线。
莫元白处理好霍轻的伤口后,默不作声地站起来放下了藕粉色薄纱床幔,为霍轻隔绝了所有的视线。
前几日他还刚刚为这样的美人失神,今日便亲眼见到这份惊为天人的美被破坏得锈迹斑斑。
始作俑者还是他的亲妹子。
莫元白苦笑一声,将药箱放在一旁的雕镂圆凳上,而后朝着谢律躬下身去,凝重道:“王爷,舍妹年少无知做了错事,实乃我这个兄长管教不严,她今日闯下的祸事,元白愿代之受过。”
谢律闻言,勾着唇哂笑道:“就你这病弱的身子,还妄想替他人受过?你若再这般宠着她,迟早让她走上极路!”
莫元白从小体质就不好,也算是久病成医,是以即使在边关摸爬打滚多年,也仍是一副文弱的模样。
谢律对待犯错的属下一向赏罚分明,赏从不吝啬,罚亦绝不手软。
若换叶实这等五大三粗之人受罚,怕是也要脱一层皮才行。
“所以王爷更该罚我才对。”莫元白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她连死都不怕,还能怕什么?无非就是怕这世上唯一的兄长受苦。若经此以后,能叫她收敛性子,那倒也值了。”
谢律未置可否。
他再次往床榻方向瞥了一眼,上面那人安静地躺着,只瞧得见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
霍轻代表了他的脸面,不论如何,都应该为她撑腰才是。他如是想。
“你跟我出来。”谢律负手往外走,沉声道。
晚霞将桃漆木座椅搬来搭在了前院,谢律坐上去,双手搭在扶手上,睥睨着下头的兄妹二人。
沉吟片刻后,他朝身边候着的护卫道:“将荣安县主押到旁边去。”
几名侍卫应声称是,取了莫元黛的银鞭后,又立刻按着她跪在了右下的位置。
莫元黛见此情形,心头那股不安感越来越强烈,她看了眼沉默不语的莫元白,又看了眼面无表情的谢律,不禁神色微变:“王爷,您这是做什么?”
谢律并不应声,只是看着慢慢跪下的莫元白,偏头对叶实冷声吩咐:“打。”
竟连尾音都果决森寒,不容置疑。
“王爷,不要!”
莫元黛死死盯着手握银鞭向莫元白走过去的叶实,猛地明白过来什么,开始剧烈挣扎起来:“您要打就打我,此事同我哥没关系啊!”
可惜她被几名护卫反锁四肢,完全动弹不得。
谢律眼皮都没抬一下,叶实脸上闪过一丝不忍,但动作却丝毫没有迟疑。
银鞭在日光的照耀下扬起一道明晃晃的弧线,随后狠狠落在莫元白瘦长的背脊上,瞬间皮开肉绽。
莫元白闷哼一声,太阳穴和手背上青筋绷起,他用了全部力气才忍着没有痛喊出声。
“不——王爷,不要打了!”
莫元黛忍不住凄厉出声,她脸上泪水汹涌,花了脸上精致的妆容。
是啊,来西园之前,她描了黛眉,敷了粉面,涂了口脂,可谢律却半点也没注意过。
眼泪晕染了她在自个儿的眼角处点的那颗泪痣,都说泪痣惹人怜,可谁知这黑黑的一团晕开后,像来自深渊的巨兽在她心脏处张牙舞爪,撕得人生生地疼。
刺耳的鞭声不停,莫元白额前落下一缕狼狈的头发,额头上冒出一颗颗豆大的汗珠,他整张脸又白又红,却是咬着牙道:“小呆,这罚哥哥替你领了,但错,哥哥却帮你认不了……”
话落,又是一鞭,他硬生生咽下喉头涌上的腥甜,往日光风霁月的玉面公子,头一次这般狼狈。
“别打了……”莫元黛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她的眼里盛满了痛苦和怨恨,还有无措和惶恐,她哀求地看向谢律,“王爷,求您了,别打我哥了……他受不住的,再打下去他会死的……”
也是头一次,她才知晓她喜欢的这个男人,原来当真这般不近人情。
在她心里,她和那些被他谋算在鼓掌之中的人,没有一点儿不同。
十三岁的时候,莫元白带着她风餐露宿,是得了谢律的恩他们才有出头的机会,那时谢律领军驻扎在西境燕州,她还记得,他骑着一匹比她高两头的大马,燕州炙热的太阳落在他身后,马蹄卷起一地风沙,好似碎金摇飏。
金黄色的光线勾勒出谢律锃亮的甲胄和清朗的轮廓,俊逸无双,意气风发。
那是她每每想来都心动不已的画面。
然而那样的谢律却是如此短暂,如此虚妄,同如今的他明明是一样的脸,可一个是天上,一个是地狱。
她根本从不曾了解过他。
所以她到底喜欢的是他哪点呢?
她说不出。
“我错了……”
莫元黛痴痴地笑着,她在模糊而苦涩的泪光里望着谢律,再也不挣扎,再也不奢望,沙哑出声:“我去给霍姑娘认错,是我做错了,我不该对您生出那样的心思,我后悔了,我悔了……”
尾音落下的那一瞬,叶实扬起的手在半空中顿住,他轻舒一口气,如释重负地朝谢律的方向看去。
没曾想抬头便见着脸上蒙着纱布的霍轻站在房门前,怔怔瞧着这一切,露出来的那双眼睛里满是惶然。
“霍姑娘……”叶实高兴道,“你醒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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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叔:等一个媳妇儿表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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