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弯月如钩,深秋的夜空看起来分外高远,捉摸不透似的。
一辆挂着摄政王府牌子的马车在西园门口停下,谢律从马车上缓步下来。
因着知晓他要来,院里四处都掌着灯,乍一眼瞧去,寒夜都变得温馨了不少。
朝霞和晚霞皆迎了出来,谢律跳过她们往后看,没看到霍轻的身影。
他抿着唇,几不可闻地冷嗤了声。
这便是她说的好生准备?
谢律面色不虞地进了屋,朝霞眼尖,见他神色有异,想着应该同他报禀一下霍轻的打算,便开口道:“王爷,霍姑娘她……”
可惜还未说完,便被谢律打断了:“她怎么样,本王不关心。”
朝霞连忙噤声,不敢再说。
待谢律换了常服出来时,霍轻还是没出现,就连屋檐下先前亮着的灯笼也忽然间熄灭了大半,只剩下两三盏亮在后院。
不仅如此,先前候在门口的朝霞和晚霞也不见了踪影,整座西园只剩下簌簌风声。
“叶实?”
谢律皱着眉,尝试喊了声,果然如他所想,无人回应。
偌大的院落里,仅余下他孤零零的一人,而黑暗之中,孤身的人总会习惯性往光明那处前进,那处光点仿佛是指引。
谢律微眯起眼,很快明白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要他去后院找人的意思了。
西园的下人哪儿敢使这等以下犯上的手段,除开霍轻指使。
他磨了磨牙,硬朗的脸上蒙了一层霜,显得别样瘆人。
到底谁给她的胆子这般愚弄他?
谢律站在原地拨弄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片刻后,他披上大氅,冷着脸往后院走去。
花林里各色的拒霜花开得正艳,蔚若锦绣,他目光扫过一圈,仍是没见到人,正欲发火,转眼却见那片片粉色华灯里,忽然出现一名女子翩然的身影。
她身着西洲装束,绒绒白裙上是大片用金线绣成的娑萝花,珍珠头饰衬得她整个人灵动无比,彩色流苏缠在她乌发上迤逦飘扬。
她脸上虽蒙了面纱,那道未痊愈的鞭伤却仍是肉眼可见,不过她投巧,沿着伤疤周围用胭脂画了一朵粉白的拒霜花在眉骨上,顿时化腐朽为神奇,一眼望去,竟无半分丑陋之态。
谢律呼吸一窒,下意识别开眼,收紧了拳。
视线往右时,他才发现她面前还有一面长鼓。
紧接着,霍轻以袖遮面朝他嫣然一笑,茶色眼眸流光溢彩,而后将裙摆微旋,敲响了第一个鼓点。
霎时珠络与流苏簌簌纠缠,她足尖踮起,伴随着跳跃的鼓声在花林间蹁跹起舞,她腰肢柔软,双臂舒展,异域风情的快舞令她脚下扬起漫天的拒霜花瓣,美得恍如神女临世。
谢律就站在长廊尽头,不远不近地望着,他面上没什么表情,只是落在霍轻身上的眼神却炙热得有些不同寻常。
一曲舞毕,霍轻喘着气慢慢行至谢律面前,躬身朝他行了一礼,小心翼翼地喊了声“王爷”。
谢律眉宇微蹙,骤然松开紧握的手,忽然出声:“你哪儿来的胆子穿成这样的?”
话虽如此,他的语气却没半分要生气的意思。
霍轻这才暗暗舒了口气,眼里染上了些笑意:“这衣裳是我从西洲千里迢迢带过来的,可进宫之后,阿骨说这衣服不能在宫里穿了,我舍不得扔,去哪儿都带着的。”顿了顿,她仰起头,偷偷瞄了一眼谢律,小声道:“我以为……王爷会喜欢呢……”
饶是她再笨,也看得出来谢律喜欢的那位姑娘来自西洲。
所以今晚她才特意换上西洲装束等谢律的。
若此舞有幸换得谢律长久的庇护,那也便不枉她这般折腾了。
可惜谢律伫立片刻后,却未曾表态,他径直行至花林旁的望月亭里,大理石桌上已然摆好了糕点好酒。
谢律撩袍坐下,霍轻小跑着跟上去,懂事地为他斟了杯酒。
有了上次的经验,这回她屏息凝神,压低了手腕,放慢了速度,将将往白瓷酒杯里倒了个八分满。
也不知她这副认真的模样触到了谢律哪里的笑点,他唇边竟溢出了一丝轻笑。
若非她离得近,这笑怕是察觉不到的。
霍轻呆了呆,下意识往谢律看去,一扭头却迎上了他如这夜色般深沉的目光。
方才所闻,好似成了她的错觉。
谢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辛辣入喉,他的声音更低了两分:“过来。”
霍轻大眼里闪过一丝迷茫。
过来?
可她不是已经在他身边了么?
还能怎么过去?
见她没动,谢律失掉了最后一丝耐心,长手一伸,拽着人后衣领按到他面前来。
霍轻猝不及防地跪倒在他膝边,谢律略带薄茧的手指掐在她的下巴上,居高临下道:“这样就顺眼多了。记住,”他用指尖隔着面纱摩挲了两下她白嫩的肌肤,“本王不喜仰头看人。”
霍轻小脸煞白,这样屈辱的姿势,同那些被献给西洲国主的卑贱舞女没有任何区别。
“怎么,觉得委屈?”谢律凛眸,语气冷然。
霍轻张了张唇,没由来的,她想起来那个时不时便出现在她脑海里的噩梦,她不想死,也不想沦为王权的玩物。
留在谢律身边,至少他看在那位姑娘的份儿上,暂且不会动她。
只是向他臣服而已,这有什么可委屈的?
思及此,她暗自压下那份勉强,低首恭顺道:“霍轻不敢,往后会记住的。”
她一低头,谢律被烈酒烫得温热的目光才肆无忌惮地落在她身上。
望月亭下挂着四盏浅黄色的灯笼,朦胧的光映着她清绝脱俗的侧脸,她在这一刻,好似再也不是谁,只是她自己,是霍轻。
霍、轻。
谢律舌尖卷着这两个字,自嘲般提了提嘴角。
周身一直被阴郁的氛围压迫着,霍轻大气也不敢出。
方才她跳舞生了汗,再加上花林间的水雾打湿了她的衣袖和裙摆,此刻夜风勾着那些湿润,将寒冷一阵一阵地刮过她的脊骨。
谢律饮了酒,胃里暖洋洋的,是以那隔着衣料同他大腿相贴的肌肤上,冰凉触感也愈发清晰。
他捏着酒杯的手蓦地收紧,眉峰微拧。
他不说话,霍轻也不敢出声惊扰,紧咬冻得乌紫的嘴唇,忍着不打哆嗦。
只忍着忍着,一件藏青色的大氅就落在了她瘦弱的肩膀上,带着谢律气息的温暖将她笼罩,隔绝了所有峭厉寒意。
霍轻受宠若惊地抬眸,便见谢律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似的,沉着嗓子开口:“霍轻。”
“我在。”
“你可知太后为何要处心积虑地向你下手?”他两指顺势掐住她小巧的下颌,目光沉沉,“你身上,到底还有什么秘密是本王不知道的?”
霍轻仰着修长的天鹅颈,略有些艰难地思考他这话里的意思:“王爷,我都未曾见过太后,您问我哪里惹恼了她……就连我自己,至今都还很疑惑。”
谢律没说话,太后对她的杀意,还有他派去西洲的探子,以及这双相似的眼睛,都是如此令人疑惑。
她自个儿不知,却不代表她身上是没有秘密的。
谢律直直地俯视着她,明明脸上无甚表情,可却令人无端觉得发冷。
霍轻被看得心里发憷,她知晓留给她的机会已经不多了。
于是斟酌片刻,咬了咬下唇,忐忑望进他的黑眸里:“王爷,我……”她深吸一口气,攥紧了衣摆的一角,“我能成为你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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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叔语录:
1、到底谁给她的胆子这般愚弄他?
2、你哪儿来的胆子穿成这样的?
轻轻:问你自己啊。 摄政王他真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