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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凌寒四人一听,急忙也从房间出来,往楼下跑。一楼此时已经有许多人,窗户和门口都挤满了。
四个人好不容易分开众人,挤到门口,檀槿山快山顶的位置真的着了火,滚滚浓烟直冲天际,血色夕阳下,隐隐有火光闪动。
四个人心中都是已经,那起火的位置,难道是……
旁边有人忽然叫道:“是那座踏,尼姑庵外面那座塔!”
姜凌寒猛地转头看向瞬间议论纷纷的人群,没错,那个位置就是弥留塔。弥留塔着火了,那了尘师太是不是被困在塔里了?
姜凌寒下意识地要冲出门去,奚云出却好像早就知道,一把拉住她的胳膊,面色凝重地冲她摇了摇头:“来不及了!”
姜凌寒打了个激灵,不是因为他说来不及救人,而是因为奚云出这四个字的言外之意,是他肯定了尘师太此时就在塔里,而他眼神之凝重,再加上他说的话,让她瞬间明白了一件事,奚云出的意思是,这把火是了尘师太自己放的!
弥留塔烧了很久。虽说那塔是木头的,一燃俱燃,但尼姑庵离得那么近,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去救火,但塔还是一直烧着,就说明这木塔定是有火油之类的助燃物,瞬间烧了个熊熊难以扑灭。
四人再回去看那件旧衣裳,一切就显得那么容易解释了。
这衣裳上的血迹很可能是死者之血,是当年沈婉婉行凶杀人之时沾上的,至于为何会沾得如此多又如此集中,只有一种可能。
奚云出将笛子转了个花,指着那片血污道:“沈婉婉当年八成是将身上衣裳脱下来,包住什么硬物,当作凶器砸死了某个人。”
姜凌寒望着衣裳道:“刘家少爷。”
顾安之和房和易也跟着点了点头,只有刘家少爷是被砸死的,其他人都是被毒死的,这片血污也只能是他的了。
此时天已经黑了,四人决定明日一早再上山去问问了尘师太的情况。虽然知道凶多吉少,但还是得亲自跑一趟才行。
可人算不如天算。翌日清晨,京城里便传来了一个消息。
姜凌寒刚从房间里出来,就看见一个人站在奚云出房间外面,房门此时打开,奚云出一见那人,神情一变,急匆匆将人拉进屋中,连隔壁有人看着都没发现。
这明摆着事有蹊跷,姜凌寒垂目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好奇,蹑手蹑脚地来到奚云出门前,将耳朵贴在了门上。
“殿下,皇上已经下旨,今日秘密处斩定远侯一家。”
姜凌寒耳中嗡得一响,脑袋里一片空白,她僵着身子,一时反应不过来,但仅剩的一丝理智让她坚持留出半分清明去听那人后面的话。
奚云出的声音透着愤怒与急切:“什么时辰?”
来人道:“午时三刻。”
奚云出顿了一下,似乎在算时辰,紧接着问道:“在哪里处斩?”
来人道:“祭台,原来废弃的法场。”
奚云出:“备马,要最快的。”
来人道:“殿下,我们已经尽力了,事已至此,已经无力回天,您还是不要去冒那个险……”
奚云出压抑着恼怒低声喝道:“快去!”
来人无奈地应道:“是!”
姜凌寒知道自己此时必须马上离开,但是她全身颤抖,脚根本不听使唤。
房门打开,那人猛地一愣。
房中的奚云出察觉不对,一抬头,看见姜凌寒站在门口,顿时大惊失色。
“凌寒!”奚云出奔到门口,推开挡路的人,一步跨出门槛,抓住姜凌寒的胳膊:“你,你都听到了?”
看到姜凌寒失魂落魄的模样,奚云出知道坏了,他千方百计要隐瞒之事,还是被她知道了,而且是在这种时候。
姜凌寒被他一唤,仿佛被雷击中一般,哆嗦了一下,回过神来,一把反握住他的握手:“你们说的可是真的?为何皇上为何要杀我爹?”
奚云出知道瞒不住了,只好一边如实对她解释,一边悄悄冲那人使了个眼色:“皇上这些年一直对定远侯有所忌讳,近来有人近谗言,诬告侯爷通敌卖国,我已经尽力周旋,可是依旧没能救下侯爷……”
他话没说完,姜凌寒忽然转身要走。
奚云出急忙拉住她:“你干什么去?”
姜凌寒头也不回地说道:“救我爹!”
奚云出死命拽住她:“你要怎么救?等你赶到,侯爷和几位夫人小姐已经绑上法场了,你难道要去劫法场吗?”
姜凌寒回头看他一眼,那眼神让奚云出打了个激灵,一股凉气从天灵盖直钻进心里。那种决绝又杀气腾腾的眼神,没错,她就是要去劫法场!
“你疯了!”奚云出更不敢放手:“你知道法场是什么样子,莫说是你,就是换成肖庭沐那样的绝世高手,也近不了断头台前一丈!就算你能杀出一条血路,就凭你一个人,怎么救他们出来?”
姜凌寒森冷地一字一句道:“我只救我爹!”
“那也断断不可能!”奚云出拦在她身前,望着她的眼睛,从心里往外使劲,想将这辈子的真诚都挤出来:“凌寒,你相信我,我能救你爹,能救你们全家!”
姜凌寒心里嘶声大吼道:“你怎么救?”
可是她还有一丝理智尚存,知道此时最重要的是时间,现在离午时三刻只有不到三个时辰,从此地快马加鞭赶去法场,也未必能来得及,根本就不能再在此耽搁下去了。
“好!”姜凌寒咽下所有抓狂的焦躁,望着他的眼睛,点了点头:“我相信你,你去吧!”
奚云出一愣,他没想到竟然如此轻易地说服了她,原本以为依着她的性子会不顾一切,直闯法场。姜凌寒此时的态度真是让他大感意外。
不过他此时已经无暇多想,嘱咐她留在客栈等消息,便匆匆下楼去了。
来报信的人,早就被奚云出吩咐去备马,所以他一出客栈门口,马已经等在那里。
奚云出飞身上马,朝京城方向飞驰而去。 寒夜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