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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

　　“看来, 是这里？”百里弃，吐了吐稀薄的液体，隐约有了很淡的轮廓出现在视野里。

　　周雾下意识去抓他的头发, 长发，没抓住，顺着发丝然后整个人倒向了枕头, 百里弃爬了上来，似乎双臂撑在他两侧，在与他对视。

　　然后周雾的头就被冰凉的大手抓住, 冰冷的吻在脸上胡乱吻着，周雾只觉得天昏黑的, 眼前泛白。

　　周雾抽着空说：“不要，没气了。”

　　百里弃没听，凉气箍住了周雾单薄的身板，发了狠似的，弄得周雾上气不接下气。

　　周雾感觉自己被钢筋似得铁臂给圈住，肺里的气儿全都挤压出来, 弄得他浑身发抖, 连连抗拒。

　　没了气的周雾好不容易找了个空档, 深深吸了气，长舒一口，才喘着慢悠悠说道：“我醉了，本来就没力, 不要欺负人，你这是不对的。”

　　这么一说, 真的就停下来, 周雾靠着枕头急促呼吸, 像是刚从水里被捞上来的鱼，也像是个久病的小唠鬼。

　　“你痛快点，要吃快点啦，鬼吃人那么慢的吗？”周雾有点恼了，用最大的声音说。

　　说是最大的声调，其实在这种状态，还不是软绵绵，尾音腻腻的，加上眸光湿霖霖。

　　周雾想要支起身体，逃开那么一段，然而百里弃冰凉的拇指在周雾的腰间按了一下，周雾就“啊”的一声，瘫了下去，直直扑倒在寒气里。

　　百里弃满怀都是周雾温暖的躯体。

　　“疼死了，”周雾发出不满，拢住被子，嫌弃道：“好冷，你不要挨过来。”

　　百里弃身体里发出了一声轻笑，低低沉沉地绕在耳边。

　　“你不要笑，是严肃的事情，你这个人……有点奇怪，哦，不对，你不是人。”周雾喃喃

　　周雾瞪着杏眼看着床顶，红艳艳的一片，窗外的红帐子被他俩闹得垂了下来，烛光透过细细的纱映在周雾脸上、肩膀上。

　　百里弃目光被完全夺去，便看得更仔细些，周雾发丝很细，有些卷着的，拱在被子里像是一只黑猫，酒意上脸浓密的睫毛几乎快遮盖住迷醉的眸子，酒意夹杂着困意，几乎快让那张脸完全沉下去。

　　周雾脑袋一歪，百里弃的手心就托住他的脑袋，周雾脸颊在轻轻剐蹭冰凉的指腹。

　　周雾说：“好凉，你一直这么冷吗？”

　　“长发吗……”面对没有反应的百里弃，周雾大胆地伸手去抓他的头发，一开始空了手，接着手背被百里弃抓住，带他放到了发丝上。

　　像是上好的绸缎，周雾一边眯着眼，一边用指尖顺着，他已经到了睡过去的边缘，也顾不上躺在哪儿。

　　已经接近酒意的顶峰，周雾甚至觉得自己飘来飘去，不知身在何方，只要能让自己身心愉悦，他好像也不怎么在意到底干了什么。

　　百里弃与周雾换了位置，翻了个身，身上的周雾就顺势滚落进被子里，钻进一个绸缎被围成的洞里，缩了进去，周雾这次已经闭上眼，无限接近昏睡。

　　“困了……”

　　百里弃喜欢那种周雾温暖的皮肉，将他整个怀抱住，周雾呼吸打在他的侧颈，热乎乎的。

　　屋内的烛火又开始大跳，跳了个没完。

　　冰凉的视线凝视着微微颤抖的睫毛，顺着颈部往下望去，被子里什么也没穿，白生生的，带着活人的气息，随着呼吸声颤动躯干。

　　百里弃顺着他被子一路往下。

　　“啊————”

　　周雾刚刚已经快睡着，从睡梦中惊醒，伸进被子揪住了发丝，指尖忍不住重重地将发丝拉扯、按压，回应他的是被中的沉重的力量。

　　周雾急得说不出话来，好不容易才挤出几个字：“你在做什么……”

　　百里弃箍着他不让跑：“碰你。”

　　本来周雾已经睡着，都像是要开始做梦，突然梦里就炸开烟花，那感觉就像是半醉半梦半醒间在天上飞，周雾眼前泛白然后又黑了，整个脑子嗡嗡。

　　“你……你……”周雾受不了这种刺激，周雾长吁一口气，好不容易才吸足了氧气。

　　周雾好一会才缓过来，一低头，看到趴在被里，那鬼的轮廓渐渐地变得凝实起来，黑漆漆的眼珠子往上看，双方对上了视线。

　　本来以为会很可怕，毕竟周雾在豪宅时对视过，那天他吓得是哭了。

　　可现在，饶是周雾，也看呆。

　　周雾艺术院校，见过的俊男美女，没有一千也有八百，那张照片时，他就觉得对方的脸不是一般的好看。

　　百里弃吞咽了嘴里的稀薄液体，喉结滑动。

　　周雾这么近距离眯着已经睁不开的眼去细细看他，一时间竟然忘记了呼吸。

　　“好漂亮……”说到好漂亮时，周雾觉得箍着自己的手臂徒然收紧，像是一个对方不喜欢的词汇。

　　哦，男鬼，都不喜欢被说漂亮的。

　　周雾十分善解人意换了一个词：“俊美……”

　　周雾盯得出神，加上酒意，一直看到觉得眼前放白光，窒息，周雾才恍然回神，大口喘气，手脚都用不上气，像是一片软皮子瘫在陷下去的褥子里。

　　“好看……你好漂亮。”

　　回应他的，是一记重重的亲吻，像是要吞了人似的，将周雾弄得上气不接下气，差点憋死在床上，一直到周雾伸手去扇他的脸，才停下啦。

　　软绵绵的一声：“停下来……”

　　但是周雾软手软脚，扇脸反倒像是挑逗似得，压根没任何用处，也不知道扇到哪儿，手心湿湿的。

　　周雾力竭，伏在枕上：“要吃快点，我睡着了就不痛了，最好整个人直接全吞掉，还是你已经吃过了……？”

　　他留下一句话，就直接昏睡过去。

　　烛火明灭，百里弃看着怀中已经紧闭眼睛的周雾，冰凉的指甲忍不住伸手去碰。青年仿佛是上好的料子，满手滑腻，他爱不释手地抱着，掐进怀里，用鼻尖顶了顶周雾漂亮的侧颈。

　　烛火仍旧忽明忽灭，清晨的一记鸡鸣响起来，洞房内仍旧昏暗，百里弃将周雾抱着不撒手，换了个对方好躺的位置，肩窝枕着自己的手臂，盯着对方的睡颜，没有入睡。

　　快天亮时，周雾醒了一会，酒意未消翻了一个身，拱进了一片寒凉中。双手被大手拢着什么，那只鬼在他耳边腻着，蹭着他，好不容易才发出低叹声。然后周雾在令人窒息的吻中，又昏睡过去。

　　来来回回的，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浑身上下都被寒气给侵入。

　　一会醒，一会半醒半梦，然后再醉得看不见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只感到自己和一股子凉风缠在一起，几乎快要融为一体。

　　-

　　周雾越来越冷，越来越冷，猛然醒来，耳边是何海的声音。

　　“还没退下去吗？怎么烧得这么严重。”何海担忧道。

　　杏眼睁开大大的，看着天花板，意识有点运转不动，身体感觉也动不了。

　　最直观的感受：腰疼。

　　不是那种被揍的疼，而是从里至外的酸疼，就像是广告里说的，腰肢发软乏力，酸疼发虚。

　　他隐隐回忆起什么，完全无法面对。

　　有些不知所措，有些恐惧，还有的就是羞耻。

　　不过很快，他就烧得有点意识不清，暂时想不起这些。

　　队医也有点忧虑：“普通退烧药不行，得赶紧找医院住进去，吊水打针。”

　　吴尧手掌心贴上周雾的额头，烫手的热度传来，加上周雾已经意识有点不清，他着急道：“得快点想办法。”

　　何海略一沉思：“走吧，连夜出去，刚刚后勤部小王已经给我来电话，说道路已经通了。”

　　节目组带了急救药，吃了退烧药后，周雾热度还没下去，他们收拾了东西，连夜出了山区，被背到医院时，医生批评道：“都烧成这样了，怎么才来？”

　　一阵退烧针下去，冰凉的液体进入血液，让迷迷蒙蒙的周雾浑身一个激灵。

　　护士小姐姐给周雾额头上贴上物理降温贴，虎宇将他把姿势摆舒服，吴尧给他盖上厚厚的小毛毯。

　　节目组还要回台里复命，剩下吴尧和丁诚两人守在周雾旁边，虎宇说：“把葡萄糖饮料给他喝点，用吸管！”

　　吴尧点赞虎宇虽然手臂粗，但是心细。

　　隔天中午，周雾终于感觉察觉到自己的身体是存在的。

　　睁开眼着急找吃的。

　　床边摆满了各种水果和鲜花，他觉得自个像是某个大人物，被人供起来

　　。

　　吴尧刚出去打盒饭，推门进来就看到周雾醒了，活像是条大金毛，凑过来。

　　“可算是醒了，周雾同志，你可不知道我多担心你。”吴尧走了过来，关切地碰了碰周雾的额头，“还没退啊。”

　　浑身发了汗的周雾软绵绵的，浑身乏力，身上还感觉热。

　　他声音有气无力：“有点饿了……”

　　“想吃点啥？”吴尧关切地问。

　　周雾想吃大鱼大肉，可有心无力，举起食指半天，最后指了指隔壁病床的馄饨。

　　“行，鲜虾云吞怎样？”吴尧打开外卖软件，利索点了一家云吞。

　　鲜虾馄饨来了之后，周雾吃了三分之一就觉得吃不下，虚得很。

　　最后他被吴尧灌了点汤，直呼要撑死，喝完又躺下睡了。

　　医生之前给周雾诊断时，不止说了发烧受凉，还说肾虚阳虚。

　　周雾当时在听，一下子耳朵就红了。

　　他被那只鬼拉去洞房时，被闹了四次，其他地方都还好，身后也没事，就那鬼一个劲儿那啥，应该是在吞了他的阳气……

　　周雾内心震惊：原来真的有男版小倩……！

　　但母胎solo的直男周雾同学，完全没有办法接受这件事，遭遇这种事儿，对他打击挺大的。

　　被子里绞着手，内心百感煎熬。

　　他突然就觉得自个像是出阁的黄花大闺女？

　　呸呸呸！

　　好在那时候他是酒醉，可以让酒精背锅。

　　吴尧等周雾睡着，出了病房打电话：“没事，他醒了一下，吃了点东西，护士说应该快退烧了，但是那啥，能报销不？”

　　他满意地说：“行，反正得给点补偿，我们家雾雾都这怎样都算工伤不是。”

　　挂掉电话，吴尧拿了小板凳坐到周雾身边开始打手游，嘴里小声喊着“窝草，泥煤”。

　　到了晚上，周雾醒了一会，想是个大兔子卷在病床上。

　　吴尧见周雾烧也快退了，走之前，他指了指床边的报警器：“要有啥事儿你就摁。”

　　周雾点头说好。

　　吴尧最后给周雾削了个四不像的苹果，看着周雾慢吞吞吃掉，才离开医院坐地铁回家。

　　隔壁病床的病人晚上提前出院。

　　到了晚上，这间病房就只剩下周雾和一个上了年纪的阿姨。

　　周雾瑟瑟发抖。

　　周雾睡了一天，隔壁阿姨都开始打呼噜，他还睁着眼数星星。

　　不过到了十二点多，还是困了，闭着眼慢慢地，迷迷糊糊睡过去。

　　也不知道怎么，半夜周雾热醒了，他一摸自己的额头，像是今天吃的鸡蛋那么烫。

　　这情况他挺熟悉，从小只要发烧，他会反反复复烧三四天，降下去又起来的情况经常发生。

　　所以他这会也没感觉怎样，只是这会口渴得不行，想支起身体找点水喝。

　　水就放在不远处的床头。

　　那是虎宇留下来的一瓶水，周雾喝过一口。

　　当他伸手拿来后，却发现拧不开盖子。

　　盖子是虎宇拧上的，估计是他随便地一拧。

　　这一拧就让正在生病的周雾束手无策。

　　和盖子做了五分钟的交战，周雾败下阵来。

　　手心拧红，气得哭笑不得。

　　刚刚醒来还没感觉，用了劲儿后，周雾感觉小腹憋涨。

　　掀开被子，披上外套，就往厕所走去。

　　寂静的医院什么声响都没有，周雾有点害怕，裹着外套快去快回。

　　厕所灯光是有点昏黄的那种，全身瘫软气虚的周雾不敢去乱看镜子。

　　低着头解决掉三急问题，擦擦小雾，再低着头小跑回来。

　　回到床，卷上被子，感觉自己安全了。

　　呼————

　　周雾睡不着，脑内就开始放电影。

　　在山区就像是做了一场梦，半梦半醒间，经历了很多诡异昳丽的事。

　　在医院的这几天，他一闭上眼，仿佛还身在其中，做梦也多半是这种梦。

　　再然后，他脑海中还有一些怎么都无法忘记的片段，比如喝交杯酒那段……

　　诡异至极，像是一场闹剧。

　　幸好周雾已经离开山区，回到了城市。

　　缩在小被被里，周雾伸手去关夜灯。

　　这么想着，视线凝在了刚刚放在夜灯边的水瓶上。

　　有一些不对劲。

　　刚刚瓶口的盖子生产日期对着自己，这会标签是空白的。

　　周雾深呼吸了一下，伸手去碰瓶盖，结果瓶盖轻而易举地旋开，仿佛被人开好了放在这儿似的。

　　呼吸窒住，周雾连忙将瓶子旋紧，没喝，放回到桌上，脸色苍白地钻回到被子里。

　　连夜灯，他也没关。

　　可凌晨，周雾又醒来，烧得他很疲惫。

　　也被睡睡醒醒折磨得很崩溃，这会确实口渴得不行，半醒时轻声说了一句：“水……”

　　夜灯被关掉了，朦朦胧胧还没睁开眼就去找桌上的水。

　　忽然，被角被掖开，一根吸管送到嘴边，周雾无意识咬住，吸取水分。

　　吸了一口，是甜甜的葡萄糖饮料，嘴里苦味变成了淡淡的甜。

　　几乎是瞬间，周雾就重新陷入昏睡。

　　-

　　隔日，周雾精神好了不少，穿了衣服下床散步，边走边打开手机查看未读消息。

　　除了工作群，没有半个消息。

　　工作组小群却有九十九条未读消息，丁诚艾特了所有人，让看微博的头条。

　　周雾打开微博，他们的节目居然上了热搜。

　　网络上的热门关注话题，无非就是奇闻异事和明星网红颜值或者社会案件。

　　他们这个节目沾了前两个。

　　【无滤镜写实画面，我爱了！】

　　【窝草，戴眼镜的和主持人好帅好帅我可以冲！】

　　话题在前几名，还有上升的趋势，点开后，讨论异常激烈。

　　讨论分为两派，一派讨论剧情、玄学、风土人情，另外一派讨论主持人。

　　虎宇：【爽，之前咱们网络台，人气最高的是美食组，每次开会的时候，他们总是趾高气昂，拿鼻孔砍人，这次节目咱们收视率第一，我走了都带风。】

　　吴尧：【怎么不说是我旺组呢，我刚来一个月，咱们组的收视率涨得就没停过。】

　　丁诚：【呵呵。】

　　周雾登上了自己的工作微博，微博平常会转发节目的片段。

　　从实习那天开始用，一个多月了。

　　结果这次打开，抓着手机的周雾眼睛瞪得老大。

　　粉丝已经从几千变成了几万！

　　好家伙，周雾直呼好家伙。

　　而在他打开的这段时间，陆陆续续地还有关注提醒，十几分钟过去，又积了几百条。

　　周雾感慨，要是赚钱的速度一样和涨粉的速度能就好了。

　　其实一开始，热搜的评论都在对比自家的婚礼的习俗，再然后转粉节目组。

　　一直到有一位大V突然转发了微博，截图了周雾的脸猛夸颜值，紧跟着大批颜狗开始注意到这个节目。

　　【这颜值真实存在吗？】

　　【无滤镜，毛孔都没有，擦，比某些明星强了不知道多少倍，看起来还是素颜。】

　　【这里都下雨，淋了个全身，怎么也不可能带妆吧？】

　　【这个小哥哥的资料，五分钟内，我要拿到！】

　　【到了到了！不是娱乐圈的！】

　　到这里，一切都很正常，就只是网络上每天都在发生的事情。

　　一直到有一个热评被推上了首页。

　　【一开始新娘子的排练，你们不觉得有点眼熟？其中有个女孩像是三年前失踪的女孩……！】

　　【窝草，窝草！】

　　【你这么一说……】

　　评论里放开了一张照片对比照片，周雾看了一眼，凉意从尾椎升起。

　　他见过本人，的确很像。

　　这个评论一出来，评论立刻像是被滴进水的油锅，沸腾起来，纷纷开始寻找线索。

　　这样的发展，是节目组也没预料到的。

　　讨论组里开始讨论这件事，一直到何海出来，说刚刚报了警，关于村里左风自杀事件。

　　然后他才看到网上的热议。

　　何海感叹：【真的是造化弄人。】

　　何海下了指令：【我们整理一下，把没发出去的片段也收集起来，到时候好提供线索。】

　　众人应好。

　　周雾拿出手机反复去看那张女孩的照片，然后顺着话题进去，看到了许多失踪女孩的照片。

　　竟然真的有一些照片，感到眼熟，这件事恐怕比他原想的要严重得多。

　　隔天，就有刑警来找周雾做笔录，不过也只是例行公事，顺便让他认认人。

　　他认出不少新娘，光头刑警点点头：“基本和我们调查的差不多。”

　　周雾说：“因为当时我也挺害怕，所以不一定能认全。”

　　另外一个短发刑警立刻说：“别说，小伙子，你胆子贼大，我看了视频，都差点吓死，你倒好，豁，啥也不知道，大半夜居然……”

　　光头刑警拍了他一下，让他不会继续说下去：“行了，你好好休息吧。”

　　周雾乖巧点头，送走刑警。

　　这一天，周雾只有一些低烧，他清爽很多，会在公园里走走。

　　莫名的，他感觉总是有一双眼睛盯着他，让他如芒在背。

　　一个人时，他都不敢走太远，也不敢往人少的地方走。

　　隐隐约约的，周雾觉得他没有把那个……甩掉。

　　他踩着落叶，脸色苍白，抿着唇，心乱如麻。

　　他想：不去理他，还有用吗？

　　病急乱投医，他此刻也没什么其他办法，只能这样了。

　　他快速往回走，小跑进了医院，仿佛后面有人追似得。

　　等他一路跑回医院，找了个凳子坐下来，突然笑出声，自己刚刚的举动太傻了吧。

　　他放轻松，拿出手机听舒缓的音乐。

　　逐渐平静下来。

　　“哎，42号，你怎么到处跑，你不能受风，快进去。”

　　周雾扬起脸来，护士小姐姐愣了一下，心想，这位病人也太好看，比很多明星素颜还美。

　　就是现在的他看起来很憔悴。

　　“好勒，”周雾立刻起身乖乖地回自己的病房。

　　隔壁的阿姨出院了，现在整个病房只剩下他一人。

　　但是周雾习惯性地拉上自己病床的帘子蜷着玩手机。

　　吃完晚餐后，整个房间就静悄悄，只有门外偶尔走过的病人家属。

　　到了□□点，住院区这边就已经基本上全安静下来。

　　周雾觉得无聊，虽然依旧有点难受，可还拿出游戏来玩。

　　连连看已经被卸载，他在山区打到腻，现在已经不想看到他们。

　　最后他找了一个多人竞技的泡泡游戏，打得火热。

　　游戏一玩起来，就容易激动，一激动就容易冒汗，脖子后头粉粉的。

　　在一局竞技结束的空档，他伸手擦擦手心里的汗，突然一个高大修长黑色的阴影出现在自己的白帘子后头。

　　心跳瞬间提速，刚刚只是薄汗，这会感觉自个背上也全都是冷汗。

　　他抖着嗓子问：“谁……谁啊！”

　　一晃，那黑影不见了。

　　周雾吞了吞口水，手上的游戏立刻没有吸引力了，他一点点掀开被子，躲了进去。

　　黑漆漆午夜的医院中，除了病吟声、远处急诊室的哭叫和急救车鸣笛外，十分安静。

　　睡不着的周雾在被窝里睁着大眼睛看动漫，但他有点无心剧情，想尿尿。

　　发烧这个病，总是需要喝大量的热水，所以他跑厕所的速度快赶上泌尿科的病人。

　　但是现在这个时间点，他不敢去。

　　除了楼道，走廊，厕所，值班室还凉着灯，房间内早已闭了灯。

　　厕所里的管道似乎有些漏水，滴滴答答个不停。

　　周雾憋得不行，伸手去打开小夜灯，摸到了一个冰凉凉的东西，吓了一跳，瞬间缩手。

　　他摸到什么了？

　　冰冰的，不算粗糙……

　　他又尝试开灯，这次没摸到什么奇怪的东西，夜灯打开了。

　　先开被子，披了外套一阵小跑，解决完回来时，周雾透过病房门上的玻璃，看到有人在外头。

　　听到传来了对话声。

　　“忙完没。”

　　“没呢，收得挺累的。”

　　“里头那个你能收吗？”

　　“不行，我做不到。”

　　“那个时机成熟自会来。”

　　“走走走，下一个是66病床的，差不多快死了，站着等吧。”

　　说完两人离开了，离开时，周雾听到了一些类似锁链拖拉的声音。

　　他反正是没听懂，大概是医生的什么术语？

　　不过能听到有人说话，他感觉安稳了一点。

　　周雾放轻松，呼吸也平稳下来，很快就入睡，全无防备地躺在纯白的被褥中。

　　安静的病房内，突兀地响起了脚步声，而正在沉睡中的青年毫无知觉。

　　一双苍白的手慢慢地掀开被褥，最先，只是碰到发丝，沿着发丝慢慢到了眉毛、眼睛、然后是唇。

　　青年的唇碰到了冰凉的东西，皱了眉头，冰凉钻入了牙关指尖。

　　湿滑感吸着冰凉气息，像是吸进一股子寒气，让他情不自禁伸出舌头去抗拒。

　　最后，那指尖来到耳朵，捻着。

　　然后冰凉的气息靠近，寒冷的呼吸打在耳廓，那青年嘤咛了一声。

　　黑漆漆的眼神看着睡容有些不安稳的青年，回忆起青年在前几日那晚娇清的模样，眼神愈加深邃。

　　苍白指骨轻轻撩起被角，掀开后，看到侧躺着蜷缩抱着自己的青年。

　　连脚都蜷缩在一块。

　　在他的眼中，可爱地仿佛冒了泡。

　　食指轻轻在衣服后摆露出一大片雪白的皮肤。

　　冰冷的气息打了上去，流连，迷恋。

　　-

　　周雾醒来时，感觉很冷，拼命往被窝里钻，却得不到热度。

　　“周先生，醒醒，要量体温啦。”

　　慢慢睁开眼，外头阳光明媚，周雾伸手挡了挡，床边站了一位护士，小咪咪地看着他。

　　“哦……！我立刻起来。”

　　“不用啦，你躺着量就可以啦！”

　　周雾敛眸含笑，拉开自己的肩上的睡衣袖子。

　　“哎呀，36度，血糖比较低，有空在口袋里放氪糖，退烧了，我去告诉医生，应该很快就能出院啦！”

　　吴尧下班来看周雾时，他正拔掉吊针，准备收拾东西回去。

　　“没事啦？要不要再观察观察？台里说这次住院费用可以报销，不住白不住！”吴尧提上周雾的行李。

　　周雾笑：“白给我住我也不想住呀，医院的味儿不好。”

　　一股子消毒药水的味道，加上好多病人走来走去。

　　咳嗽声，痛吟声，家属的哭声，充斥耳边。

　　“啧啧啧，娇气。”嘴上这么说，吴尧还是打心眼觉得周雾这人好。

　　那天发现周雾醉倒在礼堂，身上发着热，意识混乱，身上奇奇怪怪。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回程的路上还会说胡话。

　　可第二天，周雾在医院里醒来后，整个人很淡定，开口就说：“打吊瓶好得快。”

　　然后看着着急的自己说：“别急，小病，我经常发烧。”

　　生病的可是他，他竟然还有空安慰自己。

　　所有人都觉得他要辞职，然而并没有。

　　周雾收了吴尧带给他的出差费后，整个人喜滋滋，生病还粉色的冒泡。

　　吴尧当时说：“你……原来是财迷，我竟无言以对。”

　　周雾看了他一眼，不屑道说：“你难道不喜欢？不喜欢给我。”

　　吴尧立刻抓住自己的信封：“圆润地走开！”

　　所以，其实这人，看起来很脆弱很娇贵，仿佛碰一下就会碎，可骨子里却很坚韧。

　　吴尧帮着周雾拿了各种水果和零食，两人上了地铁。

　　一路还在聊关于那个村子的内容。

　　“这事儿其实也正常，我们不是一直都觉得有问题，但是碍于村民也没调查出什么，丁诚和虎宇当初偷偷拍的视频已经交给警方了。”

　　“我当时没想到这里去，我以为都是神神鬼鬼，还想着是不是邪，教。”

　　聊着，很快就到了宿舍，周雾说：“下次请你吃火锅呀！”

　　吴尧说好，在回去的路上就选好了火锅店给周雾发来，说这家绝逼好吃！

　　周雾：……哈哈。

　　周雾回到宿舍，舍友就剩一个，其他全都出去租房，或者回老家去。

　　宿舍楼很空，走在走廊时，周雾的脚步声带着回响。

　　周雾打开门，房间里空了，六人间的床铺空了四个，冷冷清清。

　　剩下是舍长，他见周雾回来，和他说：“我明天也要买车票回老家，我昨天刚给老家是市区的电视台发了简历啦！。”

　　周雾站在门口感慨：“寂寞如雪。”

　　舍长立刻接道：“蛋疼如铁。”

　　周雾：……

　　周雾放下自己的行李，一直到晚饭时间，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

　　吃完饭，周雾想着去洗澡，在医院里住着感觉还好，但是出了院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他拿了毛巾和换洗衣物去淋浴间。

　　冲湿后，他打了两遍的沐浴乳才感觉自己干净，最后洗了头发，才抽出浴巾仔细地擦干净水渍。

　　周雾擦到腰上时，瞥到了一点斑点，他以为是什么脏东西那手去搓，结果有点疼。

　　当他认真去看时，倒吸了一口凉气，自己腰部延伸到尾椎骨的一大片皮肤上，出现了青青紫紫颜色的痕迹。

　　就像是有什么人，抱着他的腰，一点点，仔细地留下的痕迹。

　　嘶————

　　周雾觉得呼吸变得格外不顺畅了，这是什么……

　　这特别像是那种痕迹。

　　什么时候留下的？

　　从山区出来时，他身上是带着痕迹，但是已经消退，这上面一看就像是新染上的。

　　他快速穿上睡衣，木着身子爬回商铺，钻到被子中。

　　嘴唇轻微地抖动着，他指尖哆哆嗦嗦地找到手机，连解锁都按错了几次。

　　看到有人发短信，缓缓点开，是节目组。

　　吴尧正在节目组群里上蹿下跳，又是发段子，又是讲笑话，让周雾稍稍松了一口气。

　　周雾私聊了吴尧。

　　周雾：【吴尧，我得租房，你周末来给我瞅瞅？】

　　吴尧秒回：【o98k。】

　　周雾和无聊聊着杂食，有一搭没一搭，渐渐感到了困倦。

　　在吴尧说【我和你说啊balbalabl……】时，周雾睡着了。

　　-

　　节目组给周雾放了五天病期，加上周末，一共七天。

　　昨晚睡得十分难受的周雾干脆一大早就醒来，打开手机找房软件，一边啃着包子，一边搜索相关的关键词。

　　两千左右，独居，离地铁不远，高层。

　　高层比较安全……

　　搜索下来的结果，只剩下寥寥无几的几张图片。

　　点开看之后，不是看到非常破的老公房，就是那种隔断房。

　　之前周雾就被科普，隔断房最近开始整顿，不能住，不安全。

　　他挠着自己一头细发苦恼，“这怎么可能便宜嘛！”

　　周雾把价格提高，提到了三千。

　　再搜索的时候，房子多了不少，逐一点开后，的确有几套满意的。

　　可他肉疼，三千能吃多少火锅了！

　　最终，他也没在三千左右的房子里下手，找了一个两千出头的，约好准备过去看房子。

　　吴尧打了电话来，听说周雾已经约好看房，麻溜穿好衣服出门冲到周雾校门口等他。

　　两人坐了十站地铁，不小心绕了路，好不容易到地方，发现被中介驴了。

　　照片上那间房子干净整洁又明亮，这间屋，一进门就闻到一股子霉味。

　　窗户漏着外头的寒风，电灯泡还坏了几个，床头柜里头发了霉，和他们看的那照片完全不一样。

　　周雾说：“这儿大概有俩老鼠窝。”

　　“这年头，连房子都有照骗了。”吴尧一脸嫌弃。

　　这和说好的不一样！

　　后来，他才知道，这是中介惯用的套路。

　　网上放漂亮的照片，有人上钩后，就告诉他：“这房子刚租出去，有一个新的，就在附近，也可以看房。”

　　然后人到了，房子是在附近，但是和照片上的相差不是一星半点。

　　最后，中介再告诉你，现在这个价格只能租到这样的房子。

　　爱租不租。

　　刚出社会的周雾以及出社会也没俩月的吴尧被钓了一次。

　　俩人气得扭头就走，最后又被油嘴滑舌的中介哄住，说附近有一套，绝对比照片里还好看。

　　吴尧面目狰狞：“再骗我就给你曝光去，你看我这兄弟，可是节目主持人。”

　　那人拍了拍胸脯：“绝对没问题！”

　　他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栋大楼，外立面看起来很干净，是一栋年份不老的楼盘。

　　两人半信半疑：“价格不变？”

　　中介说：“肯定不变，要是你们定下，签的合同明码标价，绝对不坑你们，我们也是大公司。”

　　业主的钥匙放在中介这里保管，三人一路畅通无阻上了楼。

　　“这家刚到我手上，前一个住客没责任心，不提早解约，所以着急出租，毕竟有个空档期，一个月空出来，也少不少租金。”

　　周雾和吴尧其实不太信他，都不搭茬，一直到看到屋里的情况后，才面露惊讶。

　　周雾说：“这真的就房租两千三？”

　　中介答：“合同白纸黑字，您要是觉得合适，房东立刻过来和您签约。”

　　吴尧留了个心眼：“有房产证不？”

　　中介立刻说：“有，签合同的时候会带来。”

　　两人看了一眼，中介故意说去阳台看看灯有没有坏，留下两人商量。

　　“阿雾，你觉得咋样？”吴尧有点拿不准。

　　周雾说：“这也太便宜了。”

　　吴尧说：“但是我听隔壁组的小王说，他以前也租过特便宜的房，简陋，房东不喜欢搭理，就租给干净的年轻人。”

　　两人说到这里，吴尧突然问外头的中介：“这房东是不是有什么特殊要求？”

　　中介走了进来，嘿嘿一笑：“被您发现了。”

　　吴尧“啧”了一声，“怕不是让你找长得好看的租客吧？”

　　周雾：“……”

　　中介嘿嘿一笑，啥都没说，转身去去打电话。

　　周雾还真的就听到几个词————“这次应该是长住，挺帅气的小伙，您就过来一趟吧。”

　　吴尧“啧啧啧”一脸嫉妒。

　　打完电话，等了十分钟，房东开着一辆三十万的车来。

　　从车上下来了个女性，黑长直，这么冷的天，穿着长裙披风黑高跟。

　　她拿出合同，一副‘快点，我赶着有事儿’的样子，不过人还挺好说话，脾气不坏。

　　她说：“上一个租客走得急，前几天给我打电话，当天就搬走，特不靠谱，所以我这合同上加一笔，得提前十五天和我说，这样我来得及。”

　　“我这人比较简单，没太多规矩，别把房子给我弄得住不下人就行。”

　　周雾连连点头。

　　这样完美的房子可遇不可求，再三确认合同后，就定了下来。

　　签完合同，美女房东什么话也没说，很快就开着自己的车走了。

　　吴尧看着车离去的背影说：“羡慕。”

　　“攒攒，过几天也买辆车，”周雾鼓励道。

　　吴尧说：“不是，我在想我什么时候能穿那么少在外面走，展现我的肌肉。”

　　周雾：……你好骚。

　　下午，吴尧帮着周雾搬行李，还收拾和行李，床被都铺好，屋内也都打扫干净。

　　“行了，今晚就能住。”吴尧抖了抖被子说。

　　周雾十分感动，请吴尧吃了顿火锅，火锅自然配啤酒，周雾带着点微醺回到小区。

　　时间是八点左右，周雾按了电梯往里走，电梯门即将闭上时，有一双手伸了进来挡门，这样做很危险，周雾皱眉。

　　进来了一个青年，穿着黑色的连帽衫，外头搭着墨绿色的薄款羽绒服。

　　进来后看了一眼电梯亮的楼层，没有伸手去按楼层。

　　只是这样，周雾也没觉得怎样，电梯门关闭，上行，没人说话。

　　电梯里面的灯光发白，经过某些楼层的时闪烁了一下，气氛有点沉闷。

　　到了楼层后，周雾往自己的房间走。

　　奇怪的是，身边的那个男人也跟着他一个方向，亦步亦趋。

　　周雾心里就开始有点发毛。

　　所以当他走到自己房间门口时，留了一个心眼，余光瞥了一眼男人的身影。

　　却发现对方步子没停，越过他，走向隔壁的房间。

　　是邻居啊！

　　周雾为自己的怀疑感到有点小羞愧，伸手想要打招呼，对方却直直进了门，啪地重重关了门。

　　周雾：“……”

　　等于吃了个闭门羹的周雾摸了摸鼻子，开门进了屋。

　　这件房子陈设很简单，一室一厅，这个价格能租到，绝对是中了头彩。

　　大厅内只有一张软皮浅色沙发，原木饭桌小木椅子和一台银色的半新电视。

　　卧室的床倒是蛮大，应该原来是出租给小情侣的。

　　开了灯，屋内的明亮白炽灯给了周雾强烈安全感。

　　拉上窗帘，周雾在沙发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了下来，打开电视。

　　大概是前一个租客走得急，电视费交了到了下个月，周雾可以免费白看一个月的收费台。

　　这座大楼的地理位置很妙，离街道有些距离，关上窗户后就十分地安静。

　　一点响动，周雾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周雾刚找了一个喜欢的节目，瘫下来，播放完强制性广告，节目开始播放。

　　大厅里，除了周雾的行李和简单的家具什么都没有，电视的声音回荡，十分空落落。

　　此刻除了电视节目的声音，另外一个声音响起。

　　十分舒缓的“叩叩叩”声。

　　“谁呀？”周雾的声音回响在大厅。

　　已经九点多，单独在家，并且响起敲门声，总会让人下意识觉得心里毛毛的。

　　有点奇怪，周雾不认识附近的人，总不能是吴尧回来找他吧？

　　就在周雾不打算开门，只准备去看一眼猫眼时，还挺好听的男声在外头响起。

　　“你好，我的朋友，我是邻居！”

　　周雾送了一口气？“哦，就来。”

　　打开门，一个比周雾看起来大一些的青年站在外头，他竟然是浅色金发，有点混血的样子。

　　他冲着周雾发出一个帅气友好笑容。

　　他说：“我住2108，我听说你今天搬进来，来打个招呼，以后就是邻居了。”

　　周雾顿生奇怪的感觉：“邻居……？”

　　刚刚进去的邻居不是长这样啊，不是金发，也没有这么高，也没有这么开朗。

　　周雾不禁问：“你和别人合租吗？”

　　那人顿了一下，有些疑惑，再然后想通什么，面色豁然开朗。

　　他笑道：“哈哈，不是啦，我住在你右边。”

　　周雾“啊”了一声，他忘了，他左边是2104，自己是06，隔壁是08，对面则是单数。

　　“对不住，哈哈，我今天上来的时候遇到04房的租客，我以为你们合租，要不要进来坐坐？”周雾侧身让开空间。

　　他进到门里，但是没有坐下来，站在门边夸了周雾的房间干净。

　　然后那人有点惊讶地问：“你见到04房的啦？那房间的租客总是不在家，说实话，我直到现在也不知道里面住的是谁，男的女的？多大了？做什么的？”

　　对方一连串的问题，周雾没跟上语速，等他说完，才慢慢回答：“我也没看清，戴着帽子，男生，年纪应该不大吧，我没和他说话。”

　　“我叫白兼，今天我等会还要出门，今天就不和你聊啦，改天。”他又爽朗一笑，盯着周雾的脸，“果然，住在这里的人，都挺漂亮的。”

　　周雾有点不好意思，也说了自己姓名。

　　白兼指了指他对门：“对面那间屋子总是换人住，我一周见了四个新租客，听说有的房租都不退，房东经常过来，都烦了，让中介直接签约。”

　　“房租都不退？为什么啊？”

　　“不知道，谁知道是不是什么可疑人口呢，我是在家自由职业，随便在家，有啥时候可以来找我。”白兼说。

　　大城市人口变动快，周雾也没太留意。

　　他从医院那堆果子里拿了几个漂亮的桃子给了对方。

　　白兼走了，周雾又坐回沙发上，电影继续播放，很快周雾就沉浸到电影中。

　　一瓶啤酒的量，他属于微醺，看着看着就陷进沙发，有了点困意。

　　此刻，外头又响起了敲门声，周雾“咦”了一声，又是白兼吗？

　　他一边往门口走，一边问：“白兼是你吗？”

　　没有人回答，周雾走路的步子就顿了一顿，他又问了一声：“是谁啊？”

　　依旧没有人作答。

　　刚住进来的房间很陌生，十分没有人气儿，也没什么摆件，空荡荡，让人不由心底怕怕的。

　　周雾在玄关停了停，这时，敲门声又响了。

　　叩叩叩——

　　声音不重，轻轻的，像是很随意的敲击，一下一下地，有节奏感。

　　周雾拿出手机，长长地吸了一口气，这才趴到门上，看了一眼猫眼。

　　外头什么也没有，对面的门关着，走廊的灯也没关，十分明亮，看了一会，什么也没看到。

　　他松了一口气，准备退开。

　　就在他将要移开时，视线内突然充斥了一片血色的红。

　　隔着门，似乎还传来有节奏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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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章继续甜。

　　百里弃：这样结束了？我还没发挥出我百分之一的实力。

　　病入膏肓的周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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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攻和村里的事儿没有太大关系。

　　今天抽一百个红包，随机从两分评论里抽抽。

　　31号了，明天营养液真的会过期……baby们，那个，这次一定！

　　以后更新时间都可能变成凌晨了……（时间的轮回呜呜呜） 与邪祟成婚后，我离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