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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大家族也好,沈斯安也好,说到底,骨子里都是一类人。
冷意赫然跃上夏初嘴角,室内空气骤降。
高档餐厅包间。
沈斯安沉着脸,手夹香烟而坐。
徐思思对面墙上挂着一副“禁止吸烟”的标志牌,每次抬头,都会落入视线。
有资格出入这家餐厅的,哪个不是非富即贵。
看到禁烟标语,还不是乖乖听话。
也就沈斯安,无视游戏规则。
因为游戏规则就是他制定的。
“沈总,你心情不好?”
徐思思试探发问。
男人面前餐盘里,午餐动也未动。
自走进这家餐厅开始,便沉着脸一言不发。
与之前在片场时大相径庭。
“吃你的。”
沈斯安恢复寡言少语,即使说话,也是几个字几个字往外蹦。
真正的惜字如金。
徐思思内心叫苦连天:谁不想吃午餐呢?
问题是对着沈斯安这张严肃冷酷的脸,她哪儿还有胃口。
“沈总,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迫不得已,徐思思放下手中碗筷,讨好看向沈斯安。
男人保持一言不发,时间在沉默中流逝。
鹰隼般的黑眸盯着徐思思审视。
徐思思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坐立难安,声音发颤:“沈、沈总?”
“沈总,要是思思做错了什么,还望您能指出。”
不知不觉间,对沈斯安的称呼也变成了敬语。
沈斯安透过她,仿佛看到夏初坐在自己面前。
他很烦躁。
前所未有的烦躁。
“你去片场干什么。”
为了舒缓烦躁,沈斯安决定转移注意。
漫不经心一问,徐思思笑容僵住:“刚好路过。”
她不敢说实话,目前来看,她在沈总心里地位,远不如夏初。
“刚好路过?”沈斯安嗤笑,眉宇戾气凝聚,“你在维纳斯工作,跑郊区来跟我说路过?”
“你这路过够远。”
徐思思开始冒冷汗:“我……”
她该怎么解释?总不能如实交代?说她想看看被你沈总挂念的女人长什么样?
“没记错的话,徐小姐刚刚收到巴黎时装秀邀请吧,这机会来之不易。”
“维纳斯的其他模特肯定也很想要这个机会。”
沈斯安抽了口烟,慵懒吐出烟圈。
“沈总,我知道错了,请你原谅。”
徐思思脸色苍白,放膝盖上的双手用力握拳。
她如何听不出沈斯安话中暗示?
巴黎时装秀邀请,与这个男人脱不开干系。
如果把他惹恼,一句话,巴黎时装秀的邀请便可以换人。
“我不喜欢有嫉妒心的宠物。”沈斯安看向徐思思的眼中一片冰冷。
危险气息扑面而来,徐思思颤抖着点头:“都听沈总安排。”
她还是太过自信,以为沈斯安和她吃过一次饭,就能取代他心里的那人地位。
“沈总,我冒昧问一句,既然夏小姐对您那么重要,您为何不把她公开?连‘宠物’都要找个和夏初长相相似的。”
“你问的太多了。”
危险气息浓烈,沈斯安微微眯起眼睛。
重要?夏初那女人对他重要?
“徐小姐养过宠物吗。”
“什么?”
徐思思一愣,有些跟不上他的节奏。
“养过宠物的人都知道,主人再喜欢,那也只是一件供你消遣打发时间的乐子。”
沈斯安说的隐晦,徐思思却听得清楚。
清楚过后,满头雾水。
沈总话里这意思,分明是说夏初也是他养的一个“宠物”。
可沈斯安对待夏初的态度,那种占有欲,根本不像是主人对“宠物”该有的。
“至于公开与否,那是我的事,不劳徐小姐操心。”
沈斯安在烟灰缸里熄灭烟蒂,起身拿起外套,“账已经结了,徐小姐自便。”
对着徐思思这张脸,他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
像夏初,但又不是夏初。
走出餐厅,沈斯安心里烦躁终于散去。
天气开始转冷,带着些许寒意的风吹过,他用力吐出一口气,穿上外套走进车里。
沈斯安并不知道,他对夏初一番形容,让徐思思再次起了妄想念头。
“他说,夏初也是他养的一只‘宠物’,我和她不都一样吗?”
徐思思双眼晶亮。
她完全可以取代夏初,去争取成为沈斯安心里的“最重要”。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地久天长》迎来杀青。
夏初听着导演亲自劝说,始终摇头拒绝:“我不习惯聚会,林导你还是别勉强。”
“只是剧组的普通普通聚餐而已,也算是这个圈子里的常识了。”林文良对她的态度由坏转好。
拍戏没多久,他就发现,夏初的确是块璞玉。
“夏初,林导他说的没错。”立冬帮忙劝说。
外人面前,他对夏初还是直呼其名。
“剧组一部戏杀青,都会去聚餐庆祝。每个人辛辛苦苦几个月甚至一两年时间拍完戏,结束时吃顿饭犒劳自己。”
“夏初姐,你就答应吧。”李月加入劝说阵营,眼里闪着兴奋光芒。
夏初如何看不出,这姑娘是自己想去参加聚会。
大学毕业找工作,好不容易被轩灿招聘,紧接着就调配给她作为助理。
这种杀青宴,李月从未见过。
夏初心情还算不错,也就没有想着拒绝:“就算你们说的有道理。”
她要是不去,立冬李月更没有资格去。
转身,迈步走向远处保姆车。
察觉身后无人跟上,夏初回头淡笑:“愣着干什么?不是要去杀青宴吗?”
如果不是心情好,她一般不会这么笑,更多时候,她的笑是带着几分讥讽,几分冰冷。
李月立冬看得呆了呆,林文良自认在娱乐圈里见多了美女,也必须承认,夏初的美,是独一无二。
来到聚餐酒店,夏初被迫喝了一杯红酒。
宽敞包间内乱作一团,吵闹声嬉戏声此起彼伏。
夏初不喜欢凑热闹,这回要不是为了满足李月,她也不会答应前来。
“我出去透透气。”
看着面露醉意的立冬李月,夏初无奈摇头,得,这两人估计早已听不进她说的话。
推门出来,冷风犀利拂过。
夏初打了个哆嗦,开始懊恼将外套留在了包间内。
今天是满月,银色月华洒下,大地像是蒙上一层薄纱。
酒店正门霓虹闪烁,夏初不喜欢这种感觉,沿着小路走进旁边小花园。
冷归冷,心情舒畅对她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花园内亮着路灯,夏初找了处长椅坐下。
她身后是一片树林,深处漆黑阴森,没有路灯照射。
夏初掏出手机玩了会儿,一阵喘息声传入耳中。
作为成年人,她很清楚那是什么。
“啧,打野战。”
细眉微挑,夏初收起手机准备回去。
她没有偷听别人墙角的爱好。
不等她迈开脚步,树林里突然走出来一男一女。
三人目光恰好对视,双方皆是一怔。
“啊!”衣衫不整的陌生女人突然大叫,用手捂住脸。
夏初回神,眼神淡漠扫过他们,双手插在裤兜里,迈着长腿准备离去。
其中一人开口:“等等,这么容易就走,你觉得可能吗?”
“既然被你撞见了,你就应该付出代价。”
背对的夏初瞳孔骤缩,口袋里的双手因愤怒握紧拳头。
这声音,她永远也不会忘。
“付出代价。”
三年前,四大家族里的某位公子哥,就曾对她说过这句话。
没想到,她还没有出手,这两人竟然自动送上门。
“喂,跟你说话呢,你是聋啊还是哑巴?”
先前开口的男人得不到夏初回应,没好气大吼。
夏初懒得转身,翦水秋瞳冻结成冰:“既然选择野外运动,就该料到,会有被人撞见的可能。”
冷冷撂下一句,夏初果断离去。
推开酒店大门,暖意将她重新包围。
包间内,立冬李月已经醉的不省人事。
夏初好心情被树林里遇到的他们破坏,此刻看到经纪人和助理烂醉成泥,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好在酒店工作人员负责,帮她把李月立冬抬上保姆车。
夏初拿来常备药箱,翻出醒酒药给两人喂下。
等了一段时间,两人终于醒来。
“我这是在哪儿……嘶……疼。”
立冬用手揉着头,抬眼撞进一双冷漠黑瞳。
他打了个激灵,瞬间清醒:“姑,姑奶奶?!”
“身为经纪人,却在杀青宴上喝的烂醉如泥,公司就是这样教给你们的?”
“你喝醉也就算了,李月怎么不拦着?她还小,喝这么多酒,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有个什么意外。”
“你赔的起吗?”
夏初上来就是劈头盖脸。
此刻,她以轩灿总裁身份,训斥下属。
立冬面色苍白,无力反驳。
“到时候,还是公司给你擦屁股。”
“还有,身为演员经纪人,你竟然会喝醉!你想过没有,你喝醉了,你的演员也可能会遭遇危险!”
娱乐圈鱼龙混杂,出了名的肮脏。
刚才她在包间里,尚未离开时,就看到有人开始动手动脚。
“这种低级错误,你身为金牌经纪人,就不该犯!”
立冬被训斥的哑口无言,他的确犯了不该犯的错,还是最基本的。
“夏初姐,你,你别生气,也知道错了。”
夏初厉喝声中,李月也已清醒。
小姑娘眼眶红红,主动承认错误。
夏初欣赏的就是李月有错认错,不会推卸责任。
面对这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放缓口气:“说起来,还是立冬不对,他要是没喝醉,还能告诉你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这个月的工资你就别想要了。”
眼波一转,夏初冷神看向立冬。
经纪人垂头丧气,倒也没有反驳,他压根不敢反驳。
“夏小姐,回别墅吗?”
司机见她训得差不多了,才敢回头。
夏初“嗯”了声,司机打开车钥匙准备松手刹,李月突然惊呼:“夏初姐!你的外套没在车上!”
“是不是落酒店了?”立冬努力回忆,奈何醉酒后的大脑还是有些昏沉。
“要不我去找找?”司机推门下车。
夏初摇头拒绝:“我去吧,很快就回来。”
说完,也不等别人有所反应,下车重新走向酒店。
绕过停车场时,她的眼神停在一辆红色法拉利上,抿紧樱唇忽然勾起。
“没想到啊,你也在这里,那我更应该亲自去找外套。”
熟悉车牌号,向所有看见的人彰显其主人身份。
夏初来到包间,没有发现外套。
包间内被人打扫干净,想来应该是被酒店工作人员收走。
夏初来到大厅前台处询问,意外发现剧组同事尚未离开。
“咦?这不是夏小姐吗?你没回去啊?”林文良主动和她打招呼。
“我外套落下了,过来问问。”
夏初一通描述,果然是酒店工作人员收走了衣服。
等待客房服务员将衣服送来途中,之前她在树林里撞见的两个男人从外面走了过来,在前台办理入住手续。
视线一瞥,三人目光相遇。
大厅内灯火通明,每个人的相貌都看得清清楚楚。
“是你?!”
“肖先生,林先生,这是你们的房卡。”
前台递来两张房卡,打断男人即将脱口而出的话。
“肖大少,林少,是你们啊。”
导演林文良也发现了和夏初谈话的两个男人。
作为国内一线导演,他在南城也算有头有脸的人。
“肖大少,林少。”
剧组其他人也分分打招呼。
他们之前只是觉得这两个男子长得像肖津栎林思九,不敢确定。
直到林导开口。
肖津栎没有理会林文良,一双眸子紧盯着夏初:“你是谁?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忘了给二位介绍了,这位是夏初夏小姐,《地久天长》女一号。”
林文良指着夏初道。
“原来你就是夏初,久仰大名。”肖津栎主动伸手。
夏初却没有接过。
看着这只骨节分明的手,她觉得反胃!
当年虐待过她的,就有这只手。
“肖大少别在意,夏小姐性格害羞。”
眼见气氛逐渐僵硬,林文良出来圆场。
心里有些焦急:“这会儿功夫,怎么不见夏初的经纪人和助理?”
“性格害羞?”
跟在肖津栎身后的林思九突然怪声怪气。
这女人要是会害羞,刚才撞破他跟津栎哥在外面办事时,就不会那么冷淡!
“可真看不出来。”
夏初面色一冷再冷。
这个林思九,她也记得。
作为南城四大家族之一林家私生子,林思九曾在三年前,跟随江家两位小姐,对她进行惨无人道的“游戏”。
当她被蛇虫鼠蚁啃咬,和猛兽厮杀时,还是少年的林思九就在旁边看着。
精致妖冶的脸上,挂着云淡风轻的笑。
无论夏初如何求助,如何惨叫,那些高高在上的世家子弟都不为所动。
甚至她喊叫声越凄厉,他们越兴奋。
“夏小姐是吧?我们之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肖津栎再次走来,停在夏初面前。
一双多情桃花眼盯住她的脸,“我看夏小姐有些面熟。”
记忆深处,有这么张脸。
不同的是,那张脸五官狰狞扭曲,身上伤痕累累。
“肖大少是在向我搭讪吗?”
夏初笑容寡淡,不失礼貌,举手投足优雅得体,唯有一双杏眸,寒意森然。
当着大厅那么多人面意有所指,肖津栎俊颜一沉。
他耐着性子,尽量好声好气开口:“夏小姐真爱说笑,我不过是觉得夏小姐很像我一个老朋友。”
“你说巧不巧?我那位老朋友,刚好也姓夏。”
说完,肖津栎双眼一眨不眨,擒着夏初仔细打量,不愿错过她的任何表情。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夏初无视试探,维持一贯自得。
林思九听出暗示,眼前也浮现出一张人脸。
他性格远不如肖津栎沉稳,当即喊到:“夏音?!你还活着?”
此话一出,酒店大厅内的其他人脸色骤变。
什么叫,“还活着”。
“林少年纪不大,记性理应不该如此差,刚才林导不是介绍过?我叫夏初。”
唇边笑意加深,夏初话中带刺。
气氛陷入僵局,明眼人都能看出,夏初和肖津栎林思九三人不对付。
“对,这点我们剧组都可以作证,她是夏初,不是夏音。”
林文良再次出面圆场。
“那可能是我认错了。”
肖津栎的桃花眼里闪烁着精光,将房卡分给林思九一张。
“走吧,回房。”
林思九接过房卡揣兜里,脚步还没来得及迈开,忽然一愣:“我的车钥匙呢?”
“怎么?”肖津栎回头看他,剑眉微皱。
“我车钥匙不见了。”
林思九翻遍身上所有口袋,也没找到车钥匙。
“完了完了,我弄丢了车钥匙,我爸还不得骂死我!”
新买不到一周的雷克萨斯lfa,结果弄丢车钥匙。
“你仔细找找,看是不是放哪儿了。”肖谨年在一旁劝说。
虽说700万也不是什么大钱,可弄丢车钥匙还是有些遗憾。
“我找了,没有。”林思九暴躁如雷,目光突然瞥向尚未离开的夏初,“是你!是不是你偷走了我的车钥匙!”
“她?不可能吧?”肖津栎诧异。
林思九信誓旦旦:“错不了,可能是她,之前在外面花园里,只有她跟你我碰过面!”
“喂!赶紧把车钥匙交出来,不然我起诉你!”
男人对她瞪眼。
夏初被这强加的莫须有罪名逗笑:“林少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有一手,我偷你的车钥匙做什么。” 野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