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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冬小心观察她的表情变化。
尽管姑奶奶否认被人欺负,但他还是从她的表情变化看出,确有其事。
给李月使了个眼色,后者机灵的心领会神,拍着胸膛,信誓旦旦保证。
“夏初姐,你给我一点时间,我肯定能查出是谁在背后指使那些人欺负你。”
她脸上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黑葡萄般的眼睛里闪烁着坚定专注的光。
夏初被她严肃模样逗笑,杏眸微微眯起,仿若夜空中的一轮弯月:“我相信你能。”
这小姑娘在她的事上,总是格外上心。
第二天来上班,李月便跑来向她汇报调查结果。
“夏初姐、我、我、我查出来了!”
一路奔跑而来,李月站定身子,气喘吁吁擦汗。
夏初给她递来一杯水,示意她坐下来慢慢说。
缓了一会儿,李月吐出一口浊气,总算平复好激动心情。
“在我的威逼利诱下,那些人终于说了实话。”
“他们之所以暗中欺负夏初姐,是因为受到公司某位领导指使。”
“夏初姐,你猜那人是谁?”
李月故作神秘状。
心里已有答案的夏初咽下嘴边那个名字,选择装傻充愣:“我猜不出。”
事实恰恰相反,她大概知道是谁在背后授意那些人。
李月晃晃食指,动作夸张:“是副总裁!”
“天呐!副总裁是不是疯了?”
夏初姐可是总裁哎!轩灿真正的大老板!
齐副总怎么敢暗中授意,让那些人故意为难夏初姐!
“他没疯,只是受到美人挑唆。”
夏初仿佛能够看到,妖娆妩媚的白筱婉是如何跑去齐朝办公室,进行“游说劝说”的。
她一点也不感到意外。
“你是说——白筱婉她……”
去勾引副总?
李月夸张的张大嘴。
好吧,那天在餐厅,她虽然没能亲眼目睹,却还是有所耳闻。
听说齐副总裁为了白筱婉,可是朝着夏初姐发火了呢!
“很震惊吗?你应该明白,这个圈子里,潜规则是再常见不过的事。”
夏初摊掌。
“况且齐朝并不知道我的身份。”
在别人眼里,她不过是个靠身体上位,需要金主包养才能换来片源代言的可怜艺人。
可白筱婉又何尝不是。
夏初饶有兴趣想着。
“这倒也是。”
李月听完她的补充点点头。
旋即,清秀面庞又浮现出一抹担忧:“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总不能一直让他们欺负你。”
“没有,我没被欺负。”
夏初依旧反应平静淡然,周身气质沉静如水。
“刚好年底到了,公司也该是时候进行裁员。”
话音落下,李月惊恐站起身:“夏初姐,我,我……可不可以……”
不要裁我。
后面那话无论她如何努力,都没办法顺利出口。
夏初看出她心中所想,故意逗她:“公司养的闲人有些多,裁员是不可避免的。”
“夏初姐,我真的有在努力工作。”
不知作何辩解,李月红着眼睛,双手搅紧衣角。
呜,就算被裁员她也认命啦!
夏初假装听不懂她的暗示,装傻充愣:“我知道。”
“那可不可以……”
“什么?”
瞅着小姑娘的杏眸写满疑惑。
李月放眼望去,视线撞进一汪澄澈水潭。
将夏初茫然无辜的表情尽收眼底。
她不由咬紧下唇,“没,没什么。”
算了,即便被裁员,她也认了。
总不能跟夏初姐说,看在二人交情份上,把她留在公司。
她不是那么不知趣的人。
“夏初姐,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退下了。”
李月强打起精神,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见她向办公室门口走去,夏初明白,如果再不坦白,恐怕这小姑娘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打包走人。
“不逗你了,我是说要裁员,可没说会把你裁掉。”
突如其来的欣喜让李月愣在门口,一只手握着门把,开也不是,不开更不是。
夏初心里数着时间,约摸三分钟后,她才猛然回神。
“这、这是不是说……”
我不会被炒鱿鱼呢?
李月没胆子直接发问,万一她猜错了怎么办?万一夏初姐根本不是这个意思怎么办?
或许是她自作多情?
“放宽心,我还需要你担任我的助理呢。”
“把你裁员了,谁来给我当助理?”
夏初走近她,抬手拍上她的肩头。
这下李月终于可以松口气,不再害怕会被炒鱿鱼。
“有夏初姐这句话,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李月眯起黑眸,嘴角咧出灿烂笑容。
接下来一整天,她都是在亢奋状态中度过。
选拔赛开始,立冬视线频频向她投去,搞不懂这小姑娘在兴奋个什么劲。
问夏初,后者只是笑而不语。
最后一天的艺人选拔赛,白筱婉没来出席。
夏初乐得清静。
评选结束,接近上百名参赛选手中,她和其他评委总共选出了十人进行最终评定。
“你最好看哪一个?”
立冬瞅着正在收拾入选名单的女人,按捺不住内心好奇,发问。
夏初回想片刻,摇头:“说不好,未到最终比试环节,他们每个人都有入选可能。”
她向来讲究实事求是。
“也对,是我疏忽了。”立冬明白她的意思。
三人有说有笑离开。
夏初走出电梯,在地下停车场撞见了挽着公司副总裁胳膊的白筱婉。
从他们穿着打扮看,应该是刚刚参加完某个聚会。
白筱婉同样发现了她,踩着高跟鞋蹭蹭蹭走过来,拦住她去路。
原本想装作没看见的夏初被迫停下脚步,双眼一眨不眨,盯着拦路虎。
“有事?”
互相凝视片刻,夏初率先打破沉默。
白筱婉找她,是想炫耀自己和齐朝的关系,结果这女人从头到尾一副无视他们的样子。
不悦情绪在心口处莫名翻涌。
“你要下班?”
话刚出口,白筱婉便悔得想咬嘴唇。
瞧她问的,这个点不下班还能干什么?再说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怎么听怎么别扭。
仿佛她在跟这女人聊闲天。
夏初并不知晓,仅仅眨眼功夫,白筱婉心里就百转千回。
她果断无视挡住去路的白筱婉,长腿往旁跨去,打算绕路而行。
齐朝在不远处皱眉看着,心中翻涌有奇怪感觉。
“看来是要下班了。”
虽遇无视,白筱婉却再次凑上去,势要让夏初知道她和公司副总的暧昧关系。
“要不要一起去吃顿饭啊?刚好阿朝请我,就在市中心新开的那家港味餐厅。”
“筱婉,你做什么?”
齐朝听不下去,走过来轻轻拉扯她手腕。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夏初无意赴约,何必强行邀请。
“没做什么啊,就是想请她吃顿饭而已,反正大家都是同事。”
“阿朝,你该不会舍不得花钱吧?虽说我们要去的那家餐厅消费是贵了些。”
“你若介意,那我们就不去了。”
男人嘛,都是好面子的。
齐朝也不例外。
白筱婉故意拿钱说事,果然,齐朝“上钩”了。
“我不是这意思。”
轩灿副总皱眉叹息,“区区一点小钱,我并不在意。”
不可否认,市中心新开那家港式餐厅开销是大了些。
“问题不是钱不钱的事,你没看夏小姐她……咦?人呢?”
就在他们说话时,夏初早已坐上车扬长而去。
她才懒得听他们讨论餐厅消费问题。
周末,清晨五点,夏初尚在睡梦中。
一通电话打来,调成震动模式的手机在床头柜上嗡嗡响不停。
睡眠尚浅的女人猛然睁眼,杏眸闪过一抹怒意,抓过手机,没好气开口。
“大清早打什么电话?发神经啊?有事等天亮了再说!”
“火气这么大,当心容易衰老。”
打电话来的人无所畏惧笑着。
夏初意识未能彻底清醒,竟没听出此人是沈斯安。
她忍着睡眠不足导致的头痛,再次怒斥:“管你p事,老娘现在心情很不爽,识相的话赶紧挂断电话。”
“你知道我是谁吗?”沈斯安问。
“你爱谁谁,听见没,我叫你挂……”
“你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起床气了?”
终究按捺不住内心好奇,沈斯安疑惑开口。
记忆中,夏初从没有起床气过。
反倒是他,睡眠质量稍微出现偏差,便会忍不住发脾气。
“抱歉,我们很熟?”
夏初打着哈欠,双眼迷糊睁开,又疲倦合上。
沈斯安在那边愣了愣:“你没听出我是谁?”
“没……”
她实在太困了,上下眼皮“亲密打架”,最后意识昏昏沉沉,再次陷入浅眠。
沈斯安全然不知,自顾自道:“我是沈斯安,打电话来是想跟你说,今天晚上把自己打扮好。”
“你答应过我,陪我出席江老爷子生日宴。”
“答应过的事,不许食言。”
说了半天,他没得到任何回应。
沈斯安后知后觉停下话头,仔细倾听片刻。
手机话筒内传来一阵均匀呼吸声。
他哑然失笑:“竟然睡着了。”
主动切断通话,沈斯安望向黑下去的屏幕,深邃长眸中,满是无人察觉的温暖。
“算了,等天亮后再打电话给你吧。”
扔下手机,沈斯安换上运动服,开始外出晨跑。
一觉睡到自然醒。
夏初用过早餐,抱着桃酥在飘窗前晒太阳,隐约想起天未亮时,有人给她打过电话。
查看过通话记录后,冷色从她脸上闪过。
“沈斯安。”
三年过去,他们两个竟然都没更换联系方式。
她是懒得换,也有自信不去换。
她知道,那些记住这个电话号码的人,没胆量拨通。
至于沈斯安为什么不换。
夏初低嗤笑出声:这关她什么事。
仿佛心有灵犀一样。
在她想到沈斯安那刻,对方立马打电话过来。
夏初垂眸看着屏幕上的来电显示,一直没有接听。
屏幕亮了又暗,暗了又亮,足足持续接近五分钟。
这次屏幕熄灭后,再无反应。
中午时分,她满屋找手机。
一路找来,最终在飘窗前的坐垫中发现手机踪影。
这才想起原来早上晒太阳时,她被沈斯安的频频来电烦不胜烦,索性把手机扔一旁,调成震动模式。
夏初坐在沙发上,指尖随意滑动屏幕。
历经大清早疯狂来电后,再无他人拨来电话。
“夏小姐,今天的晚餐我准备了……”
负责三餐的厨师向往常一样前来汇报当日晚餐。
夏初没给他细秉机会,直接打断:“晚上我不在家,准备再多我也吃不着。”
年轻厨师愣了愣,满腔热情被冷水迎面浇灭。
“夏小姐今晚不回来了吗?”
“谁说我不回来?”
她只是去参加寿宴,又不是在外面过夜。
“我明白了。”
问了半天,险些闹出个乌龙。
厨师果断退下,回到餐厅后松气:“我的天,夏小姐的眼神可真吓人。”
其他在厨房忙碌的钟点工好奇插话:“不会吧?夏小姐虽然性格冷淡了些,对待咱们这些干活的都很不错哎!”
无论是工资,还是待遇,比之过去已经好了很多。
“我也没说她不好,我的意思是,她看上去柔柔弱弱一个人,却拥有骇人眼神。”
厨师心有余悸拍着胸脯,脑海中闪过刚才在餐厅,他所看到的画面。
尽管只有瞬间,但他还是敏锐捕捉到,那双好看杏眸中,转瞬即的凌厉。
比最锋利的刀子还要可怕,他毫不怀疑,在那种眼神下,没人能支撑太久。
夏初还不知道,她在家中小时工心里,已然变成了可敬又可畏的人。
午休过后她来到公司,简单处理了些工作,便站在落地窗前向外俯视。
“夏初姐,沈总来访。”
不知过去多久,总裁办的门被李月从外推开。
她后面跟着一抹高挑修长的身影,夏初侧了侧身,余光向后扫去。
杏眸撞进一双深不可测的黑眸里。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屏退李月,夏初坐沙发上开门见山:“你来太早了。”
没记错的话,他说过江老太爷寿宴在晚上举行。
“不晚。”
沈斯安同样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长腿交叠,周身优雅气息流露。
“不是让你打扮一下,如果我没提前来,你是不是就准备这样赴宴。”
男人盯着她,打算一顿评头论足。
“我这样去,有何不妥?”
夏初赶在他将评论抛出前,冷声发问。
“沈总若觉不合适,大可换人同行。”
她有自信,这家伙绝无换人可能。
那段交往的过去,尽管看起来愚蠢了些,但给她提供了很多经验。
也让她对沈斯安的性子,摸得一清二楚。
这男人看她的眼神里,藏着内疚。
这就够了。
“你说话就不能温柔点?非要夹枪带棒?”
沈斯安听着她近乎呵斥的话,心中惆怅渐生。
她过去,从不是这样的人。
那个声音柔柔弱弱,以他为中心的少女,终究还是消失在岁月里。
“不好意思,我说话一向如此,你看不惯?看不惯就……”
“我没有看不惯。”
沈斯安面露无奈,瞧,刚刚还让她温柔点,这是一点也没把话听进去。
“算了,你开心就好。”
是他妄想。
以为还能重温几年前两人刚交往时的画面。
“哼。”
夏初冷漠哼声,本来就是她开心就好,这男人还好意思这话。
“不过,到底还是江老爷子过寿,前来参加宴会,多为南城上流圈的精英。”
“你也知道,这些人自视甚高,总是会瞧不起其他人。”
“我想,你也不愿被他们指指点点吧。”
“你难道不想让那些人知道,你依旧好好的活在这世界上。”
沈斯安一席话,成功说服夏初坐进他的车内。
看着面露不快神色的女人,他笑得像狐狸一样狡黠。
做完造型更换了礼服,二人离开造型设计室时,天色已晚。
“走吧,带你去赴宴。”
沈斯安的司机驱车载着他们驶向坐落于海边的江家老宅。
看着窗外景物不断变化,夏初脸上表情愈发显得冰冷。
一只手伸来,主动包裹住她的,微微用力攥进。
夏初看了这只手的主人沈斯安一眼,不动神色抽回自己。
男人眼里的流光溢彩瞬间黯淡,薄唇抿成直线:“怕不怕。”
“没什么好怕的。”
夏初嗓音淡然。
即便害怕,那人也绝不会是她。
她突然很期待。
当初那些欺负甚至是虐待过她的人,看到她好端端活在世上,会是什么反应。
在期待中,沈斯安的车来到江家老宅门外。
古色古香的中古复式别墅坐落在海岸边,点燃的灯火驱走黑暗,放眼望去,一排排豪车停在门口。
纸醉金迷下,是见不得人的肮脏。
沈斯安率先下车,绅士地替她打开车门,递来一只手。
他没有说话,就那么静静看着她。
夏初本想无视他存在,却见这男人眼中闪过一丝固执,心知她不将手放过去,他绝不会抽离。
一辆辆豪车从他们身旁驶过,隔着车窗,数道目光投射过来,清晰停在沈斯安和夏初身上。
前者身份众人不陌生,沈氏少总在南城可是跺跺脚震三震的人物。
后者他们也有所闻,是近来在娱乐圈大火的女演员。
不过她火的原因并非是因为演技,而是各种花边八卦新闻。
“他们都在看我们,你确定要拒绝吗?” 野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