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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仪走后,若木也连声叹气。
伯陵道:
“你叹什么气?”
“清儿这桩心病,近来真是叫我越发不安。”
“那小子,相貌,修为,品行,倒算不差。要你瞎操哪门子的心?孩子再好,也不能指望一辈子跟在你身边。”
若木凝视着深岱色的远山,神色愈发沉重:
“恰恰清儿在这世间最不能匹配之人,就是少鸿殿下。此事关系非常,我们又有极难的隐忧无法开口对清儿言明。现在我与槿娘还有老徐两口子无不悬着一颗心,只怕有一天那天大的祸事闹了出来,结局便一发不可收拾。”
伯陵本歪着躺倒在地上,若木说完,他忽地坐了起来,身子微微前倾,正色道:
“那丫头我一眼便知绝非普通小仙。能破得了我的结界,见了冰晶珑便不要命般往里钻,况且,况且长得也还不赖,性子也是挺……那个,老树精,这丫头的身世,能叫我知道多少?”
若木仰头饮了一杯桂花酒,再次深长地叹了口气,开口道:
“她亲生父亲的死,与你有关。”
伯陵大惊:
“我杀的?!”
“不。但如今看来,若是你杀的,反倒好了。”
伯陵的心,止不住咚咚乱跳。前一刻还痛恨自己昔日做恶太多,若果然是他无意中杀了那丫头的父亲,那留给自己的,便只剩下永无可能的绝望。这一刻得知了并非自己所为,心中不禁暗自庆幸:还好,还好。
“如此,定是那小殿下的天帝老子无疑了。哈哈!只是,她又在哪里修成那样高的法门,轻松破得我的结界?以她的年纪,是绝无可能的。”
“此事倒真是个谜,缘由我们也无从知晓。清儿自小便有这本领,仙障,结界,无一能逃过她的眼睛。我们倒一直希望她能过着平常自在的人生,所以才从未教她修炼任何法门。再说,凭我们,又怎么配……”
伯陵听懂了几分,他点点头,心境似乎比刚才更开怀了些。
沉默了一会儿功夫,若木道:
“有件事,我倒想拜托你。说来好笑,竟是再无人可以依赖了,你……”
伯陵忍着心内的欢腾,面色淡然似乎无所谓的样子,回道:
“你先说着,我先听着。反正你是无路可走,我也无事可做。于你,也许尚算一丝希望也未可知。”
若木正色道:
“好。昔日我曾郑重起誓,定要护得清儿周全,牺牲生命在所不惜。但不想如今情势,已非我能力所及。若他日,清儿的身世之谜触发,有人欲害她性命,或者有一日,清儿与少鸿殿下无法了局,受了天大的伤害,到那时,请你替我保全那孩子一遭。”
伯陵强忍着欢欣,嘴角露出微微笑意,说道:
“今天这棋,还下不下?”
若木拱手道:
“今天的棋,我输了。”
伯陵饮了一杯酒起身走了,临行时笑道:
“这桂花酒啊,才喝出些滋味来。”
再说招水一众人。大家行至兜率宫门前,玉钦捅醒了正在打盹儿的小童,喝道:
“除了吃,就是睡!我看你也不必在此修炼了,不如投胎去做猪,倒更自在些。”
小童毫不在意,只说道:
“上真怎的又来了?话呢,仍旧是那几句话,如此三番五次的你来他往,一样的话,我都说乏了!”
玉钦欲抬脚踢这利嘴的小童,又被长琴拦了。
长琴道:
“这位是昆仑山西王母之女,容真公主。奉母命前来拜见老君。”
还没等众人往下说,风清在一旁向少鸿轻声道:
“怎么平白在此处立个门槛?却不见门也不见墙的。”
声音虽小,却足惊天。
风清见大家齐齐盯着自己,一时也愣住了。
少鸿认真道:
“风清,不是玩笑的。你果然看见此处有门槛么?”
风清点头道:
“如此突兀地立在这里,我想着应该有个特别的缘故,因而便想问问你。难道是什么不可说的事情?”
小童赶忙上前,起手道:
“看来是这位姑娘了,请随我来。”
风清不解,一时竟不知所措。
少鸿忙解释:
“老君此番出关,言明:只见一个人,回答一个问题。能见到此处门槛的,便是得见老君之人。我们前番来此又无功而返,都不见你所说的门槛。想不到,竟是你。”
风清点点头,欲随小童而去。
玉钦在一旁嘀咕道:
“你知道要问什么的!三界十方的运数,亿万生命的前途,都在你这一遭了。”
风清没回头。她理了理呼吸,抬脚跨过门槛,不见了踪迹。
只有少鸿心中清楚,风清想要问的那个问题,是什么。结局是福是祸全然未定,他又怎能不焦虑忧心。
入了门,眼前尽是一片白雾。似乎不见尽头,也不见了小童人影。
又行了一段,雾渐渐散了。只见一条通幽小径,曲折蜿蜒,仍旧不见尽头。周围皆是翠竹环绕,与招水颇有几分相似。风清沿小径而行,弯了几弯,便见一处小屋立于竹林深处。风清心想,此处定是老君居所了,竟全不似她此前在老君山游玩时所见的巍峨庄严。风清定了定神,推门而入。
门内却是另一番天地。不见墙壁,也不见门窗,竟是一间空旷无边的大殿。没有雕梁画栋,目所能及之处皆是一片雪白。
风清再回头,刚刚推开的那扇门也不见了,果真四下空空如也。
待她环顾了一番,再回身时,只见殿中坐着一位白发长者,正笑盈盈望着自己。
风清上前,俯身下跪,叩首道:
“拜见老君。”
老君呵呵笑道:
“没想到,竟是你。”
风清也微笑答道:
“老君果然高深,不出户,知天下。正是小女,徐风清。”
“也罢,我今日回答你一个问题,待了却你这桩子事,我也该回去了。你倒叫我好等。”
风清略思考片刻,方才开口说道:
“我的问题很简单。四个字,来去之间。”
老君笑道:
“一来,一去,两个问题。此间种种,又岂止三言两语。你这丫头,好不厚道。”
风清也笑了:
“您老人家曾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小女只是遵从您的本意。”
老君大笑:
“只怪那函谷关尹太守家的厨子做得一手好菜!我又不耐他央求,才写了那篇劳什子。早就懊恼这些年来被世人拿去穿凿附会累牍误人。不想今日自己竟被那几句玩笑话所累,罢了罢了,也算合该。”
风清也笑了。心想老君果然是天下第一真仙人,自谦自嘲中更显气度,也算自己有大造化。
老君向风清道:
“你的来处,不久后便会有人告诉你。但你知晓之日,便是你此生最痛苦之时。我只有一袭话,希望那时能帮你度过难关。凡所见所感,皆如梦幻泡影。只是五色令人目盲,混淆了本真。快意也好,厄运也罢,醒来后方知不过大梦一场。先觉者,先达归处。一切纠结困苦,皆是无谓枉然。”
风清知道老君所言自有其玄妙,自己不便深问,只好点了点头。
老君又言:
“你的归处,要靠你自己去践行,现在并无定数。此间种种,有乐有苦,皆应运而生,应运而结,变化无穷,结局皆在瞬息之间。”
风清忙点头记下。又问道:
“三界十方,仙神众多。老君所等,为什么偏是我?” 清风徐来仙女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