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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知意眼神瞬间冷下来，里面丝毫没有温度。
她转头看向陈佳，不紧不慢、却极其慑人地说：“又打我。”
两年前她还在学校当老师的时候，她就冲她莫名其妙甩过一巴掌，没想到两年后也是如此。
好像，确实什么事都回到了起点。
陈佳想要的从来都不是这样一个女儿，以前她是冷，但心至少是热的，可现在看着、她连心都冷了，只剩下气焰嚣张、咄咄逼人！
“我是不是应该拿面镜子给你好好照照！让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
宋知意突然愣住了，心口像堆积着无数石头，让她喘不过去。
钱雪丽在旁边看得舒心，但她也真怕宋知意，怕这火有烧到她身上去，忙拉扯宋怡婷起身离开，让她们母女两闹个够！
来到外面，宋怡婷就禁不住开始嚎啕大哭，现在对她来说，什么事都没有章夏大，“妈，我该怎么办啊？之前的温景沉没勾住，现在章夏也跑了，那些男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们眼睛都瞎吗？我明明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我到底哪里比宋知意、比苏筱差了？”
钱雪丽也是无奈，她有时候觉得自己女儿挺聪明，可以让他们一家子飞黄腾达，但有时候，就比如现在，简直笨的可以，“世界上就温景沉，章夏两个男人吗？再去找一个呗！现在最该做的是好好打理你自己，听明白了吗？”
宋怡婷瞬间眼神放亮，她突然想到谢劲，之前谢劲对她似乎是有点意思的，但她后来瞄上温景沉后就故意远离他。
最近她听圈子里的小姐妹说谢劲正因为婚事发愁，或许这是个不错的切入口。
…
客厅内气氛仍是不平静，但又没到剑拔弩张的地步。
宋知意其实挺希望矛盾在激烈一点，至少她可以将那些情绪完全发泄出来，但事实上永远的不温不火。
陈佳最喜欢用的手段就是用她早就过时的三观来禁锢别人。
面对的毕竟不是别人，宋知意做不出直接打回去，她只能忍着，“我怎么了，哪里又让你不满意？”
宋长川觉得挺烦的，女人们吵架他不想掺和，说了句“你们慢慢聊”就直接进了房间。
陈佳觉得刚才那一巴掌自己没做错，“知意，你变了，你没发现吗？妈不想看你这样，可能方法不对，但都是为你好。”
“早知道会这样，我当初就不该让你去温家，就该把你留在绿湖镇，可能现在你都结婚生子了。”
“我知道你不喜欢宋怡婷，但她好歹是你妹妹，你不帮她、反而跟外人一起欺负她，那就是你的不对。”
“这种话你别说。”宋知意脑子里要不是想着那件事，她也早就回自己房间，“宋怡婷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爷爷去世的时候她不愿意穿孝服，那次我就该打她一顿！”
“打打打打——”陈佳再次被惹恼，她想要个温顺听话的女儿怎么就那么难？
“你就知道用暴力解决问题！就不能好好说话？”
宋知意凉凉一笑，“我会好好说话，但也分人。你知道宋怡婷之前对我说了什么吗？”
“……什么？”陈佳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她能说什么，无非就是酸话，你别往心里去就行！”
宋知意挑眉，将宋怡婷在农家乐说的话一字不落告诉她。
陈佳顿时从沙发上起身，两手攥紧到极致，“她、她真的这样说？不可能！她怎么能这样？我、我们可以告她诽谤！”
宋知意觉得她情绪不错，但眼神却极怪，四处闪躲、好像在……心虚。
“所以，她说的那些到底是不是真的？”
“当然不是！”陈佳声音发颤，已经开始摇摇欲坠，她怎么都没想到宋怡婷会知道那件事。
要是她知道，那就说明钱雪丽也清楚。
可明明应该不会有人清楚，为什么她们会……？
为什么？
“不是？”宋知意知道她在撒谎，可她并没有证据，“既然不是，那就早点睡，我也去休息了。”
她假装上楼去睡觉，却在半路又返回，就看见女人跌坐在沙发上，脸色苍白如纸，比鬼还恐怖。
…
见她这种反应，宋知意就知道宋怡婷说的那件事可能是真的，但她却一点都想不起来。
然，恰恰这才是最恐怖的事，她没有那段记忆，可它偏偏发生过，或许在日后不经意间，她就会想起……
然后顺理成章成为她的梦魇。
她突然开始害怕，从未如此害怕过。
就在此时，温景沉的短信发了进来，“是不是在家？”
他用的是那个号码，他知道她已经发现了。
宋知意原本是想发火的，因为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从开始那个“假男友”就是他，而他却故意什么都不说，看着她在他面前演戏，将她当傻子逗……
真的是个混蛋！
“快说话，我知道你看见短信了，是故意不理我，是不是？”
“宋知意，你再这样信不信我打你屁股！？”
女人现在心情复杂极了，她直接彪电话过去，“你让我对你说什么？骂你一顿，还是打你一顿？温景沉，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好玩？特别能满足你某种无聊心理？”
“为什么不告诉我周曼妮就是你母亲？为什么要把我耍的团团转？你除了会欺负我还会做什么？”
“还会给你买卫生棉。”他接的也顺口，无赖的话张口就来，“你要吗？我买了很多，够你用很久。”
宋知意朝他骂了声，“无聊。”
“你是不是在家？我现在就过来。”
他语气丝毫不给她任何否定的机会，无理又专横。
宋知意听见那头传来“嘟嘟”声便将手机丢到床上，她也整个人扑上去。
她感觉自己在很早以前就感觉不到真正的快乐跟幸福感，那零星的一点星火也是在两年前，温景沉带给她的那种感觉……
可是后来他的所作所为又将这种感觉渐渐毁灭，现在她心里只剩下乱七八糟的灰烬。
其实她要的一直很简单，只想父母好好爱她，而她好好孝顺他们，找个简单有责任感的男人结婚，生个健康的孩子。
以前，她以为温景沉就是那个人，所以她愿意等，但等来的却是失望。
现在，她什么都不想要，也不想付出。
她不知道在床上躺了多久，直到耳畔传来汽车声，她才发现自己好像还活着……
不久，就是楼梯那传来的脚步声，多年的老房子、隔音效果极差，有时候就是个隔壁房间有人打个喷嚏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她知道温景沉来了，但并没有多高兴，反而脸上的冷漠更甚以往。
房门被打开的同时，她也从床上起来，虽然她没往门口方向看，但她知道陈佳是陪着一起上来的，“我想跟他单独聊聊。”
陈佳思想保守但也不是不通情理，既然让她回避，她只能离开。
之后，宋知意就看见男人来到她床前，扬手在她头上摸了摸，随即坐到她身边，“我让你很为难？一边是闻战一边是我，你很难选？”
“……还没到这个程度。”她垂着眉眼没去看他，只是盯着自己那双手，“其实挺好选的，我肯定选闻战。我只是好奇，你到底为什么又来这里？你不像是那种会被感情牵绊住的人。”
温景沉扬笑，“确实，我也觉得自己不是，但最终好像是有点高估我自己了。你走后，我把你办公室里所有的东西都清空，我觉得那样你应该对我不会造成影响，但事实上……”
他指着自己太阳穴那处，“有些东西已经在这里。”
又抓着她的手抚上他心口，“也在这里，我没办法控住。”
宋知意感觉到他好看皮囊下面鲜活的心跳，是那样有力蓬勃，完全不像刚出车祸不久的人，她看向他的双眸，问，“……你的意思是，你爱我？” 折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