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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殿
君羲正蹲着身子看玉兔拿着捣药杵捣药。
他从凤霄那里拿到花粉的方子后飞速赶了回来,在把方子交给老翁后,就见到老翁支使那两个小仙童四处寻找药材,顺便又去月宫把玉兔给请了过来。
玉兔的手法很专业。
它拿到药材之后小心翼翼,叮叮哐哐地好一顿捶打,那些原本奇形怪状的叶子和花便被渐渐除去杂质,剩余的硬子和梗子也越来越少。
君羲:“辛苦了。”
玉兔:“不客气。”
仙界的玉兔跟地球的兔子不太一样,大大圆圆的脑袋上耷拉着两个向下垂着的长耳,头顶正中央蹲着个绿油油的小蟾蜍。
它的脸蛋跟抹了腮红似的红扑扑亮晶晶的,肉滚滚的矮胖身子看起来特别圆润可爱。
唯独……
两臂肌肉膨起,每举高一次捣药杵,都能看见大臂和小臂上清晰可见的虬然线条。
据说玉兔原本身材极好,只是因为每日坐着捣药很少走动,所以身上的肉就越积越多,最终才变成了现在这幅样子。
虽然,君羲实在想象不到身材很好的兔子到底是什么样子,但这并不耽误他用崇拜的眼神待在玉兔旁边看捣药。
两个小仙童在完成了老翁交给他们的任务之后便开始在四周的空地里疯跑,他们其中一个变成了老鼠,另一个变成猫,开始互相追逐打闹。
可追着追着,变成老鼠的那个觉得自己吃了亏,吱吱叫了几声变成狗后回头猛咬,被一口咬住的猫吓得尖叫一声,扭头一晃变成灰狼,伸出爪子冲着狗头猛拍下去,却不想那狗在挨拍之前瞬息间变为丈长的老虎,长尾如铁鞭般抡动,毫不留情地向灰狼攻击而去,灰狼引颈长嗥,化身巨大的黑熊后……
被老翁一个拂尘连熊带虎地一起都给甩了出去。
老翁怒吼:“都给我消停点,还嫌不够乱是么!”
无视老翁和仙童们的骚乱,君羲和玉兔在一旁专心致志地捣药。
君羲:“玉兔,你脑袋上的蟾蜍是什么?”
玉兔:“是我弟弟。”
说完,那蟾蜍“呱”地叫了一声,两腮凸起了两个滚圆的透明泡泡,蹦蹦跳跳地走了,露出了玉兔脑顶正中央的粉色秃顶。
白绒绒的长毛围在粉红圆肉的两侧,就像幽幽然生长于深山之内的天女木兰一样。
娇嫩得惹人怜爱。
君羲愕然:“你秃了。”
玉兔淡然:“长生不老的只有肉身,不包括毛发。”
眼见话题被他聊死了,君羲换了个方向继续对话。
君羲:“玉兔,月宫上真的住着嫦娥和吴刚么?”
玉兔:“是的。”
君羲:“我一直弄不清楚吴刚跟嫦娥到底是什么关系,你能不能给我讲讲。”
这个话题明显勾起了玉兔的兴致,只见他一边挥动捣药杵一边解释道:“吴刚是我没有血缘关系的父亲,嫦娥是巴不得我们几兄弟早死早超生的小娘。”
君羲咳了一声。
感觉有亿点点点狗血。
不等他再问,玉兔自顾自说道:“当年太阳神炎帝的孙子伯陵,趁父亲不在之时偷偷潜入我家中与我母亲私通,生下了三个孩子,也就是我和我的两个弟弟。”
“父亲归家之时正见到伯陵和母亲苟合,于是抄起一旁放着的斧子愤而暴起杀了伯陵。但他实在是太爱母亲了,所以没有对母亲下杀手,也留下了我们三兄弟的性命。”
玉兔笑了,龇出两颗大板牙:“仙是不能杀人的,杀了人之后会仙统消散,再不能成仙。因此,在得知自己孙子的死讯之后,炎帝虽然恨不得生啖我父的骨血皮肉,却只能把他分派到月宫里去砍月桂树。”
“砍着砍着,孤男寡女的,自然也就凑合成一对逍遥快活去了。”
“所以,现在留在月宫里每天砍月树的那个其实是我弟弟,并不是父亲。”
君羲:“……”
感觉自己听到了一些不得了的东西。
“凡人,”玉兔扭头,一脸严肃地说道:“我是不相信爱情的。”
它两只胖乎乎的耳朵一抖一抖的,身后的尾巴也跟着话语不断摆动。
“比如我父亲,他连母亲与他人苟合都能原谅,可两个人隔得远了,彼此看不见摸不着,那样坚不可破的爱情也都随着时间一起散了。”
“再说我那嫦娥小娘,她跟她的丈夫好日子过得久了,即使她男人比我父亲要优秀百倍,最后却也不甘寂寞,独吞仙药,落得个来仙界给人做妾的下场。”
玉兔叹了一口气,发泄似的狠劲捣了捣药材。
“见得多了,本来神秘珍贵的东西就会变得肮脏可笑,真的怪难受的。”
听出玉兔话语里的悲伤,君羲拍了拍玉兔的头,劝道:“别这样悲观,凡事还是要多往好的方向想想。”
“就像你的捣药杵,不管是一直拿在手里还是长时间放在别处,你永远都不会担心有一天会跟它分开的不是么?”
玉兔抹了抹眼泪:“你这是在安慰我,还是在讽刺我注定打一辈子光棍?”
君羲眨了眨眼:“我只是觉得不要那么轻易地放弃相信这两个字。”
半晌
玉兔:“你能不能别再碰我的秃顶了,我在上面涂了很珍贵的药,还指望着长出头发娶媳妇呢。”
君羲:“好的,对不起。”
***
“云笙,喝药了,”来到榻边坐好,君羲伸手去扯云笙蒙在身上的被子,却发现云笙把自己裹得结结实实,像个大茧子似的靠在墙根躺着,一动也不动。
“滚!”
被子里传来闷闷的一声怒吼,余下的便只有粗重呼吸间缓慢起伏的被褥波浪。
托凤霄的福,云笙现在整个人肿成了一颗晶莹剔透的水萝卜,根本就没办法举行结契大典,君羲也因此躲过了这一劫。
可说实话,躲过劫难的喜悦远不比上内心的愧疚和对云笙的担心。
君羲不止一次地疑惑过,为什么云笙像个绑匪似的对待他,他心里却并没有太多的怨恨之情,反而还慢慢地变得习惯,甚至对云笙的亲近感也越来越重。
思来想去,他觉得大概是因为人非草木。毕竟在这么多天的相处里,除了想要离开仙界这件事以外,云笙对他倒也算是有求必应,百依百顺,所以不自觉地就会让君羲忘记自己其实是在被|囚|禁|着的这个事实。
再加上云笙模样漂亮,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三观跟着五官走的大有人在,他一个凡夫俗子自然也不能免俗。
对,有这么多理由呢,他根本就不可能是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绝对不可能!
“我出去了,药我放在桌上,你记得喝,”听到滚字后,君羲从善如流地将药放在了矮桌上,推门便要出去。
虽然他很担心云笙的身体状况,但说实话,要他独自一个人面对于这个动不动就喊打喊杀,喜怒无常的小祖宗,他多少还是有点心理压力的。
更何况,这位祖宗现在还因为他的原因被弄得严重过敏,他更是不敢随意惹得云笙更生气了。
谁曾想,原本裹得死紧的被子骤然间掀开,一只胖成蒸面馒头似的手猛地伸出来,一把拽住了君羲的手。
把脸藏在被子里捂着,云笙恶声恶气地道:“谁允许你就这么出去了?”
君羲的手在大力之下被攥得嘎嘣嘎嘣作响,疼得他连连皱眉。
望向云笙,君羲问道:“那你想怎么样?还真的非让我从地上滚出去你才肯罢休?”
这样明显的羞辱,就算他是个泥人,也免不了生出了几分火气。
君羲斩钉截铁地拒绝道:“我不会从地上滚的,你若是心里有气尽管打我。这事确实是我对不起你,我绝,”
“闭嘴!”
云笙粗暴地打断君羲的话,并将君羲一把扯到了榻上:“谁说我要打你了。”
“我说滚你就滚,那我说让你别跑我怎么没见你听过一次?”
“哈?”
君羲被摔得头晕脑胀,忍不住开口问道:“让我滚的是你,不让我滚的也是你。云笙,你把话说清楚,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想要干什么,好好的结契大典被你给毁了你说我想要干什么!”
云笙心头恼怒,急不择言之下冲着君羲劈头盖脸地嘶吼道:“我要你今天留下来陪我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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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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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羲浑身僵直,满脸不可置信地缓缓问道:“云,笙,你,说,什,么?” 孽徒妄想独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