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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是一条奔涌的长河还有立在河上的宽桥,以及桥下面用两块破布围起来的一块诡异空间。
风一吹,两块露着洞的破布就跟两面破旗似的迎风直抖,隐隐约约露出里面黑魆魆的景致。
显得那一处看起来寒酸到近乎诡异。
“你住在河下面?”
君羲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问题能问得这么自然。
就好像他潜意识里知道云笙虽然又是拔刀,又是强吻,又是对他进行各种|恐|吓|,可不论他问出什么问题都一定会认真地回答。
云笙蹙了蹙眉,手指向破布:“我们的家在那。”
“你为什么会住在,”【桥洞里】这几个字实在是说不出口,君羲硬生生把句子的后半部分咽回去,被噎得险些没喘上来气。
他之前受到的惊吓太多,很多细节根本就没注意到。现在仔细一查看才发现,云笙身上的红色袍子并不是因为想要秀身材才半敞着,而是因为前襟的玉扣坏得就只剩下个扣套子,扣套子周围还密布着缝补的针脚。
看起来……真是挺惨的。
君羲语带同情:“你这衣服已经坏成这样了,怎么不换身新的?”
可谁知这一问使云笙原本正常的表情又变得有些扭曲。
云笙狠狠地瞪了君羲一眼,却只见到君羲一脸迷茫的望向他,于是那一腔的怒火便因无处发泄而被催烧得更旺,热气蒸腾着怒气从胸腔里浇灌出一句掷地有声的话来:
“我,乐,意!”
凶狠的样子已经彻底跟刚开始的乖巧模样判若两人了。
君羲:“……”
伸手拨开布帘子,云笙抱着君羲大步迈了进去。
“道显,路成,起,”一把黑沙随着口诀被云笙掷出。
飞溅而出的黑沙如同有生命的顽童般四处跳跃奔跑,有几颗甚至跳到君羲的脸上扎了几下他的鼻子,这才重新跃下去寻找大队伍。
它们一个追着一个地排成整齐的几大长列,随后缓缓扁圆变平,竟是在虚空中铺出了一条半人宽的小路。
君羲被惊得目瞪口呆,这才算是第一次见识到了神仙的手段。
“这……”君羲蠕动着嘴唇说不出话来,只能对着云笙把一双眼睛瞪得溜圆,却不想云笙连瞧都懒得瞧他只顾着迈步往前走。
黑乎乎的景致随着他们的深入逐渐变得繁华热闹了起来。
“叮铃铃,叮铃铃,”窗栏上挂着的小铜铃被风吹动着发出悦耳的轻响。
林立的篱笆墙上爬满了盛开的鲜花,路边的树木青翠欲滴且满挂着五颜六色的长长布条。布条上面好像写着什么字,可距离实在太远了君羲根本就看不清。
路上行人笑容盈面,神态怡然。
男人们穿着短衣,戴着小帽,女人们身着短衫长裙,裙摆宽大,颜色绮丽。
一个小男孩一只手拉着母亲,一只手拿着一串糖人舔得正开心。
他好像感受到了君羲望向这边的视线,扭头向君羲的方向看了一眼。见君羲也在看他,便龇牙笑出来,露出了正在换牙的带着黑洞的牙床。
他脚下穿的草鞋磨得露出了大脚趾,前襟上粘的全都是流下来的糖浆,整个人跟条脏兮兮的小野狗似的,偏偏笑容灿烂得比太阳还要耀眼,圆圆的酒窝比手里的糖人看起来还甜。
一片花瓣被风送过来,飘向了君羲的方向。
他伸手想把花瓣握住,不成想那花瓣居然直接透过他的掌心慢慢地落在了沙路上。
“不管是路过的行人还是花瓣都是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东西,不会对你的动作有任何反应的,”云笙开口道。
“这是一条已经消失的路。”
云笙说着说着声音变得低沉嘶哑,抱紧君羲的手臂无意识地收紧:“是我们以前一起回家的路。”
听到云笙的话,君羲不知怎得竟然感受到了一股浓重的悲伤。
他的脑子明明还没反应过来,手就又一次不受控制地爬上云笙的脑袋。
胡乱地一连轻拍了好几下。
“连自己是谁都忘了,倒是还记得打我,”云笙的语气听不出是开心还是不开心,但即使头发被拍得乱成一团,也完全没有躲开的意思。
走了没一会,云笙在一扇门前停下了步子。
门上挂着的帘子跟桥洞下面挂着的帘子一模一样,只不过现在没有风吹,所以就皱皱巴巴地向下垂着。
云笙把门推开,君羲这才看清了房间里面的装饰。
屋子不算大,内里摆设朴素,只置着最简单的桌椅床榻。隔着没关的小门,隐约能看见外院是灶台和堆放干草木柴的地方。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君羲连吓带怕地熬了大半天的肚子极为应景地响了起来。
伸手按住肚子,他尴尬又不是礼貌地笑了笑:“有点饿了。”
“床上坐着去,敢跑我就杀了你!”云笙将君羲放下来,恶狠狠地威胁道,转头便走去了灶台那边。
“可算是走了。”
见云笙走了出去,独自一人待在屋里的君羲立刻紧张地转着脑袋四处巡视,试图寻找逃跑的路线。
可没多大的功夫,屋里就传来了一股子饭香,勾得他一点查探敌情的心情都无,口水不受控制地就要往外流。
“砰!”
几碟热腾腾的菜和一副碗筷砸在君羲面前,随之而来的还有云笙毫无感情的话:“快吃。”
那神态跟|监|狱|里给犯人送牢饭的|狱|卒|几乎一模一样。
见君羲用筷子趁他不备悄悄扒菜,云笙不知哪根筋被惹到,眉头拧了起来。
“别挑了,葱姜蒜全都没放,”他粗声粗气,一脸不友善的凶恶样子反倒将精致的五官衬得更显生动。
正在小心翼翼挑菜的君羲吓得脖子一缩,抬起头,一脸迷惑。
他因为担心惹得做饭人心情不快,所以背地里偷偷练习过挑菜的动作,将幅度精简得特别特别的小,根本就不会惹人注意。
因此他不爱吃葱姜蒜这件事根本就没有人知道。
可为什么刚刚见面的云笙会对此一清二楚?
“吃完了就——去床上躺着。”
“最后再说一遍,想跑就杀了你。”
云笙本想说滚去床上躺着,话说到一半还是咽了回去。见君羲老老实实地埋头吃饭,他便迈开长腿回去灶台那边收拾。
“你不吃么?”君羲下意识地问道。
他突然想起云笙说自己也是个凡人,既然是凡人那就也是需要吃饭睡觉的吧?
“管好你自己就行了!”云笙话说的凶,可语气却明显比之前缓和了很多。
过了好一会,他突然像是后悔了似的解释了一句:“我不怎么饿,你吃吧。”
填饱了肚子,受了一天惊吓的君羲在放松精神后只觉得浑身又疼又酸。他把身子蜷成一团后躲在墙角休息,强撑着睁眼不敢入睡。
毕竟屋子里还有个强吻了他两次还动不动就要拔刀砍他的陌生男人,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如果睡着了后果会变成什么样。
可身子实在是劳累,再加上抗不住汹涌袭来的睡意,坚持了没多大一会儿的功夫,君羲整个人就进入了梦乡。
“师父,你这个该挨千刀的老畜生,”轻到几不可闻的脚步声从外院移动至里屋,最后停在了床沿边。
“终于……回来了。” 孽徒妄想独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