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声枪响(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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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嚎声响起。
活着的人冲进红岩议政所广场,从尸体堆里翻出家人,他们泣不成声……真的泣不成声,就像一种野兽的嚎叫,是一种悲戚到极点,以至于无法维持人类声调的痛哭。
一部士兵留下来维持秩序,他们把长.枪挂在肩膀上,帮着民众抬起对方家人的尸体,放到干净的白布上,另一些人则跟着大队伍出发,战争远远没有胜利。
今晚最终目的是彻底拔除贵族的存在,没有妥协,没有商议,没有适当和后退和商谈……毕竟他们不少人已经尝试了一次。
而且为之付出了死亡的代价。
红岩议政所的尸体中有约瑟的,他面上已经覆了白纱。
民兵自卫队在白墙十一区的大路上穿梭。他们遇到了一些抵抗力量,但是因为对方人数稀少所以很快被民兵自卫队剿灭。
——人数稀少。
贵族群体的总兵力多于民兵自卫队,但是按照拉马尔、尼米兹、摩尔等势力划分开之后,就没有那么大的威胁了。
白墙十一区的军事力量非常传统。
一旦有战事,行政长官就会号召区域内所有贵族集体出人出力来对抗灾难或者侵略……他们没有一个统一的领导者,每个贵族的行动也只从自身利益出发。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白墙十一区的武装力量或许可以称为人心离散的盟军。
这也是为什么格兰林的士兵能击溃小股民兵自卫队,但是面对庞大的人数之后却只能望风而逃。
安妮指挥队伍将一个个重要驻点拿下,比如红岩议政所,广播塔,她随后又控制了区行政长官的府邸。
路上其他区域,比如住宅区,商业带中还潜伏着小股的游兵散将,但是为了快速达成战略目的,安妮忽略了他们,只是让那些留下的士兵们坐好防御工事,守住驻地。
…
安妮他们很快占领了白墙十一区西南方的大部分阵地,接着奔赴中央的贵族群落。
白墙十一区的圣光教教堂也在这里。
他们从这栋高.耸的教堂前经过的时候,身穿蓝色长袍的奈魏主教赤着双脚走出来,他挡在安妮身前,大声斥责:“你要做什么!你还要做什么!难道要看见白墙十一区尸横遍野才好吗!”
……他就像是阻拦战争发生的圣人一样,又像是劝说暴虐君王的先贤。
他独自一人,抵挡了千军万马。
从他坚韧的表情上看的出,他值得一朵挂在左胸.前的小红花作奖励。
安妮骑在马上。她的表情还是一贯的……没有什么表情,就像是看到一只猴子或者一只鸟落在马蹄前一样。
深夜里行军的队伍两侧有人举起了火把,火光林立。
这种混乱的光源交错下,每个人脸上的明暗都像是一盘混色了的调色盘,唯一脸目明显的安妮又像是听不懂他的话。
皱起眉头。
然后微笑。
“您在说什么呢,主教先生。”
“白墙十一区不是已经血流成河了吗。”
她勒住缰绳,高大的白色骏马扬蹄嘶鸣,这浑身洁白的生物就像是神话传说中的独角兽,但是谁都知道,就算是独角兽,这一蹄下去也能踩碎一个人的内脏。
骏马的嘶鸣好像雷霆。
在这庞然大物的阴影下,奈魏主教发现自己缩小,缩小,再度缩小……他就像是一个面对巨象的蝼蚁。
而对面执掌巨兽缰绳的骑士没有任何怜悯之心。她还是安抚没什么的冷淡表情,直接驾着马冲了过来。脚踏声如雷震。
她怎么敢!
奈魏主教的眼瞳缩成针尖大小。
他在心中嘶吼,他是圣光教的主教,他是圣主在人间的代言人,他是……
但是身体远比思想快。
他抱着脑袋像个沾土的年糕一样在地上滚了一圈,刚好从马蹄下避开,一阵哄然大笑从民兵自卫队中发出。
奈魏主教涨红了了脸。几个牧师连忙从门后出来,搀扶着奈魏主教离开这个充满罪恶的地方。
有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想耍滑头,他讨好地擦去奈魏主教身上的灰尘,又大声宣扬:“不听劝说的暴虐君主会得到各种悲惨下场,难道她的军队不会像木杆麦子一样被人拦腰斩断吗——”
一个子弹射.在克里斯托弗的脚边。
吓得这个还在神神叨叨地年轻人尿都出来了。
他朝后转头。
发现坐在白色骏马上的骑士在烈烈火光中朝他扬枪,示意他闭嘴。
骑士的白色盔甲在火光中发红,像是冲洗后的鲜血一样的颜色。
对方掉头,继续冲向贵族庄园。
…
一条条举着火把的长龙包围了这些庄园。
民兵自卫队里嗓门大的宣传劝降员,拿着喇叭站在门口朝里面吆喝,说什么放下武器立地投降,今天一颗子弹,明天一把绞索之类的话。
有些人想的很明白,他们从庄园里跑出来打开大门,没有丝毫负担的当了带路党。
还有一些年轻的骑士,不是白墙十一区的本土居民,从红墙来的,被满脑子仁义道德洗了脑,一边斥责民兵自卫队叛逆,一边吆喝要带着老爷/夫人/少爷/小姐逃跑。
比演话剧精彩呢。
不过安妮好歹分得清谁是可转化的朋友,谁是必须处理的敌人,她叫人把这些骑士捆了起来锁住,等明天一起处理。
在枪.支,子弹,火把和敌人的威胁下,很多夫人小姐少爷的抹着眼泪从庄园里跑了出来,她们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她们是无辜的,今晚发生的事情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所以呢。”
安妮问。
“所以你应该放了我们。”
一个年轻的小姐挺身而出,英勇地面对安妮大魔王,她身后站着很多姐妹和兄弟,都是她善于撒种的父亲和妻子情.人们生出来的。
安妮又问:“然后呢。”
“然后……然后你不能夺走我们的财产……这是我们的祖先一点一滴凭借的努力打拼下来的。神圣不可侵犯。”
安妮问道:“接着呢。”
“接着……接着……”
安妮:“没有接着了,女士,你可以找一下你的骑士,假如他还愿意帮你的话,让他帮忙背一下你的行李。
等过了今晚你们会全部离开这些日夜居住的大宅。
明天会有一场清算的审判……假如你还活着的话,我是说假如,你未来的住所会在东北方的田地里。那里会是你新的基业。”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和你的父亲是敌人关系,但是我远远没有你的父亲那样残忍……你还能主宰自己的生命。亲爱的朋友。”
年轻的杰西卡咬住下唇,从一溜儿被锁的骑士里面找到了最好糊弄的一个年轻傻子骑士,叫卢克,常年热血,阅读风花雪月的骑士小说,梦想出现一个公主或者一个贵族小姐来被他拯救……现在机会来了。他义不容辞地挺身而出,帮杰西卡收拾了行李,抗在背上。
卢克戏剧化的热泪盈眶,说自己一定会在这个畏难时刻保护好杰西卡,看起来天真的杰西卡支支吾吾地应了……她没有表现的那个纯真,毕竟她家有无数姐姐妹妹哥哥弟弟,随时准备把其他财产继承者丢到火坑里。
民兵自卫队的士兵不耐烦看他们在这里唱大戏,把两个人一推又放到俘虏堆里锁了起来。
今天晚上他们清理了所有发动战争的贵族家族。
但是安妮想,与其说这些是充满尊贵和艺术之美的贵族,与其说他们创造了有关智慧和道德的指标,倒不如说他们是占据了先机和财富的胜利者。
这个世界上本没有贵族的。
虽然不知道百年前的文明世界是怎么样,但是在这个灾变世界,最初只有一个个避难基地……后来有的覆灭,有的扩大,最终只汇聚成以德蒙德山峰为世界中心,白墙十二区,红墙二十四区的人类繁衍区。
从某种意义上说。
这里没有国家和民族的概念,驱使人们敌对的是仇恨,阶级,和信仰。
至于贵族。
在最初最初,只是一个个平凡的民间组织,和现在的狩猎小队一样外出打猎,过着刀口舔血的生活,但是逐渐扩大的组织和势力使得他们有了固定不变的,高高在上的阶级地位,这些人成了基地的统治核心。
政治和宗教就像两个泥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这些统治层和宗教相互沟通,于是圣光教的先天罪恶,与先天高贵,先天纯洁,与先天污秽……一个划分阶级的东西就出来了。
他们来到最后一个庄园。
早已知道穷途末路的贵族们打开庄园大门,维持最后一丝体面的站在门口,排成一排等候他们到来,这些人中有高有低,有老有少,大都用某种义愤填膺的表情看着她,像是她触碰了什么禁.忌或者犯下大错一样。
“你不能这样……”
有人低声喃呢。
随后拿出一把枪,对准自己的脑门碰的按下,然后很不幸他手抖了一下,打中了身边站着的兄弟的脑袋。
这个戏剧性的画面引来了很多人瞩目,场面一度安静到连风声都能听见。
那个先掏出枪的年轻人扭头看向民兵自卫队,颤颤巍巍地拿出手.枪准备再对自己来一发,但他脚边是鲜血横流的兄弟的尸体,一些粘稠的血液蔓延到他脚边,他扣着扳机的手按不下去了。
他那么紧张,那么胆颤地盯着安妮。
“你必须停止自己的杀戮暴行,否则你会付出代价。”
安妮问:“什么代价?”
年轻人大吼:“我会杀死自己!我要让你一生都背负愧疚!你伤害了一个无辜的年轻人,你会一辈子都良心不安!”
他说着,再次鼓足勇气抬起枪口对准自己的脑门。
他想要壮烈牺牲。
但一睁眼却发现大部分人都用一种“你脑子有毛病”的眼神看他。
“你们这是什么眼神!冷酷,无情,没有同理心……”
“嗯……”
安妮思索一会儿:“关于同理心这种事,恐怕只有你死了之后我才能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
她伸手示意。
“你随意。”
杀死自己来威胁她吗?真希望未来的敌人中多几个这样的白痴。
年轻人颤抖着手打算扣动扳机,但是他永远得失去了自己的勇气。留给他的只有脚边沉默的尸体,还有寂静的风声。
安妮有时候觉得一些观点非常有意思……比如现在,贵族可以随意做任何事,他们的财产得到继承,他们的家业被神圣保护,他们制定的道德应该被严厉遵循,他们的法度就是天生本有的真理。
甚至在百年来的洗脑下,他们也相信了——且极度顺理成章的认为自己定下的规则就是世间不变的真理……凭什么?凭他们一个个肥的流油满身是罗缎宝石吗?
…
夜风呼呼的刮。
民兵自卫队正在处理这一些像是蚂蚱一样被串起来的俘虏……得找一个合适的地方安置他们,否则过不了今晚,这些人就被复仇的人给杀了。
“安妮。”
有人和她汇报。
“这些人已经关到了监狱里。”
处理好这些人之后,安妮带领一小队人们来到了白墙的南边,还有一些属贵族的漏网之鱼驱车逃跑,来到了白墙和鹰之巢的边界……等离开白墙十一区以后,他们说不定会借助各种关系建立复辟势力,然后在另一伙人的帮助下重返白墙十一区。
……在红墙二十三区有一个经典诈骗手法,叫白墙流亡贵族诈骗案,一些长得不错,穿着华丽,手戴宝石的年轻男女会谎称自己是白墙内的流亡贵族,为了募集军费来到了这里……他们会说自己需要一大笔钱,又会说自己有一大笔钱,上当的人就中了圈套,不断为远处的胡萝卜掏空钱包。
在白墙鹰之巢的交界处。
“看,那是不是他们的车子!”
“好像是……不,就是。”
贵族的汽车停在远处,但他们不是孤零零的,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骑士将他们拱卫在中间。
一位老爷站在空地上,用一只袖珍金筒望远镜看到了安妮。
这些骑士的身上绣着红色十字。安妮意识到他们是血腥十字团的援兵,应该是从鹰之巢直奔白墙而来。
靠近了之后她听见那些贵族先生夫人恳求血腥十字团给他们伸冤,或者伸张正义。
“求求您,这些劣民正在追杀我。”
“您确定吗?”
看的出来这支队伍的领头人罗伯特有些动容,但是安妮当着他们的面上了子弹,她不说话的时候有一种不那么好惹的气息,于是对方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在流亡贵族和民兵自卫队中稍作衡量。
“抱歉,先生夫人们。”
血腥十字团的负责人罗伯特骑士十分歉意的告诉贵族,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任务在什么,暂时不能参与这场战斗。
“我们还有更紧急的任务。”
“是什么?”贵族牢牢地抓住他的手臂。
但罗伯特只是摇头,没有回答。
单从外表看,罗伯特骑士就是那种画卷中会出现的传奇骑士,高大英俊,正直沉着。
他微卷的黑色头发搭在耳边,脸目就像是刻出来的石膏像那样整齐,像一把重剑,至少气质上如此。
但是安妮觉得世界上有戴维和兰尼这些人……那么再出现其他任何一种人都不足为奇。
罗伯特处理好这些贵族……或者说,他同意把这些贵族交给安妮,但是他提出了一个条件,面对民兵自卫队不少的人数。
他说:“我希望你们能帮助我进行一项任务。”
“我们正在面临诡诈无底线的敌人的攻击,我们需要援助,枪,弹药,补给,我们都可以提供。”
在夜色下,安妮低头,谁也看不清她的神色,很快她告诉罗伯特骑士不行,这些人刚刚遭到了杀戮,他们需要休息,以及处理一些事情。
“但是我可以。”
“如果您需要我的话,随时效劳。”
她眨了一下眼睛,就像是被正直附身了一样诚恳,看,她也会说些漂亮话。
最后一番商议,民兵自卫队这边留下几个骑士,剩下的带着士兵回去处理事情。临走的时候德克骑士抱怨:“哈利巴雷他们不在,真是不适应。”
安妮带着人新加入了血腥十字团,位置在靠外的地方,组成了边翼,她就像是好奇学生一样向其他人打听:“我们要去哪儿,做些什么?”
血腥十字团的骑士说:“我们要去救兰尼修士,并和远方净庭对抗,带走一个重要人物。”
“是吗。”
安妮很直截了当的告诉这些人,兰尼修士已经死了,就死在不久前,当着她的面,于是队伍里所有的人齐刷刷转头看她。
“今晚发生了一场屠.杀。”
安妮确定她杀人的时候没有被人看见。于是巧妙的张冠李戴,说兰尼修士逃亡的时候撞上了贵族追兵的枪口,于是寡不敌众被打爆了油箱,活活烧死。
“你怎么知道?”
罗伯特骑士发来疑问。
“因为我就在场。”安妮回答。
她没法隐瞒一个事实,那就是她被兰尼修士带到了血腥十字团的驻地,并且被锁上了装甲车……但是有时候真相经过裁剪之后可以变成一个精美的谎言。
于是在安妮的话术下,她变成了一个被陷害的可怜的骑士:“兰尼修士确定我不可能是那个目标人物,因为一个无法改变的事实就是,我是骑士。”
“而众所周知,神子不可能成为骑士。但是兰尼修士不想放过我,他和……一些人,就是刚刚向你们求助的那些人有勾结,他得找个方式限制我的人身,从而确保今晚的屠.杀能顺利完成。”
“于是我也被带上了装甲车,单独一辆。”
“在战场上他为了脱身把我那辆装甲车抛下,做了诱饵。而后因为被远方净庭的人追击,他不得不反身逃跑,然后不幸的遭遇了一场来自贵族追兵的伏击战……今天晚上太混乱了,到处都在打仗,到处都在死人。”
“兰尼修士只是其中一个不幸的人而已。”
罗伯特沉默听完这一切。
“今天晚上……相当波折。”
“谁说不是。”
安妮看向天边,现在已经过了十二点,月亮有一种特殊的光芒,让人仿佛沉浸在雾气中,远处的枪.击声还没有消退,噼里啪啦,胆战心惊。
得知兰尼修士死后,罗伯特派了一小部分人去死亡现场探测,接着转身去找剩下的神子预选和远方净庭的人。
到了最后战场的时候发现那辆装甲车已经被打开,里面的神子预选已经被转移走,他们不得不跟着踪迹来到了高层区,这里位于白墙十一区的东南方,是一些高层住宅和办公楼,不过到了晚上很少有人外出,静悄悄的十字路口空无一人。
血腥十字团想要穿过这里,但是刚一露面就被远处的狙.击.手涉及,罗伯特立刻进行掩蔽,大喊:“有狙.击.手。”
众人立刻隐蔽起来。
罗伯特呆在墙角,他暗示己方狙.击.手快点找准位置,但是他们这只队伍是为了正面战场来的,狙.击.手只配了一个。
这时候安妮提议她也用过狙.击.枪:“说不定可以试试。总比没有更好,不是吗?”
安妮领了枪来到一处一二楼之间的楼梯上潜伏,她从一侧墙角像模像样的和敌方狙.击.手对射两枪。
子弹无章法地打在墙壁上,擦过水泥墙,带起一片灰尘。她甩了甩头发,继续瞄准倍镜。
远方净庭的人并没有多留。他们阻拦了血腥十字团大概五分钟,确保自己的队伍已经行进到白墙脚下,就离开了。
狙.击.手的任务之一就是阻敌增援。
血腥十字团和远方净庭的人一路且战且退,穿过工业区,田地,终于来到了白墙十一区和红墙二十三区的交界处,高.耸入云的白墙阻拦了一切视线。
罗伯特向城防长官发信号,要求他们关闭通道,禁止任何人出入,但是白墙的关卡还是打开了,远方净庭的队伍快速过了通道,消失在血腥十字团的眼底。
这种背叛行为是一个叫伊萨克的青年贵族军官干的,他原本只想收收钱,贪点油水,但是随着交易往来他发现自己越陷越深,直到刚刚一个探子来到他面前,告诉伊萨克他除了叛逃已经没有任何出路可寻。
“如果发现你干的那些事。”
“圣光教会把你吊起来剥皮。”
伊萨克知道圣光教干的出来,他万般无奈,十分绝望,但是为了活命,他只能这样干……至于向长官认罪求饶,太可笑了,认罪的叛徒就不是叛徒了吗。
看着远方净庭的队伍消失在他们面前,罗伯塔怒斥一声,让一部人的人追击,另一部分直接带人上了白墙,白墙是可以上去的。上面有一条平直的通道和矮墙,以前灾潮来临的时候,许多枪手就会在上面待命。
罗伯特准备射击,但是因为白墙太高,而远方净庭的速度太快,已经到了有效射程的边缘,于是他立刻招手让狙.击.手就位,白墙上的视野太好了,这是唯一值得称赞的地方。
安妮再次接过一把狙.击.枪。
手稳,测距准,应该练过,有耐心,是骑士对她的认识。
不过他们没发现,在混战中安妮没有打中任何一个敌人。
她半跪在城墙上,手里支着狙.击.枪。这是她第一次站在这么高的地方遥望远方……不,在不死风修道院里不算,红墙内的建筑群就像是幼童手里的小玩具,排放的整整齐齐,更远处的视线就被红墙截断,它后面是荒野,荒野后面是北极冰原。
而下面,是远方净庭的队伍。
所有人都封得严严实实,像一个个的小黑点那样让人迷惑,但是安妮偏偏觉得右侧第三个会是派翠克……没什么理由,就是直觉。
身旁的副射手已经开始报高度,湿度和风速。
安妮慢慢调整枪口。
身旁罗伯塔骑士突然说:“看准右边第三个射击。”
“他是很重要的人吗?”
“其他人都在护卫他,这是经验。”罗伯特骑士回答。
另一个狙.击.手应声,安妮没有回答,她将枪口对准了派翠克身后,那里悬挂着一个酒馆的旗帜。
开枪。
子弹击碎旗杆。
她大概是第一个开枪的,比另一个狙.击.手快了那么三秒,但就是这三秒得到提示的派翠克转到了小巷里面,两侧的道路将他的身影挡得严严实实的。
罗伯特一声咒骂。
他勉强维持平静。
“等他从那条巷子里出来,他总不能永远躲在里面。”
随着追兵逼近。
派翠克从另一边跳了出来。
这次罗伯特比其他任何时候都郑重。
“这个人!一定要杀掉他!”
安妮可有可无的应声,她微偏脑袋,白色压在脸侧,有很轻很轻的风从她耳边吹走,她在想怎么才能比旁边的这个狙.击.手快一点……就像上一次一样给个极短的时间差提醒就好。
但就在那一瞬间,她和身边蹲着的另一个狙.击.手同时扣动扳机……大概就是这么巧合,两人的子弹在空中碰撞,爆.炸,像是一个钢铁礼花。
然后这个极短的瞬间内。
派翠克逃离了包围圈。
罗伯塔看过来,他像是无法理解这种事。
安妮同样。
她觉得这是今晚唯一一个真正的巧合。
“两颗子弹在空中碰撞的概率是亿分之一。”
“骑士先生。”
“没有人能做到这步。”
罗伯特不信,但是事实告诉他就是这样,他心里充满了怀疑,然后注视着远去的远方净庭的队伍,他原本期待着红墙的援兵能替他们拦住这些人,但是现在看来太可惜了,他失败了,失败在各种巧合……他想到这里变得更加愤怒,为什么世界上那么多偶然,被格雷戈瑞主教拦住,兰尼修士被杀死,神子预选被劫走,狙击又失误。
他挥手让所有人离开,准备下楼的时候然后看见了一动不动的安妮。
夜风吹拂。
她站在城墙边缘,朝外面侧头,再往前迈一步就会掉下去,粉身碎骨。罗伯特询问她在看什么。
“风景。”
安妮慢慢回答:“您不觉得高处的红墙出乎意料的美丽吗?”
她注视着远方,远方有一个比蚂蚁更小的黑点同样注视着她。这种遥远的距离让一切都视线和听力,嗅觉都被削弱,但是她隐约能听见随着风声而来的,那极小声的“安妮”。
罗伯特动动脸颊:“今天晚上唯一能称为风景的就是那两颗相撞的子弹。”
“哈,美极了。”
“大概……命运总是那么巧合吧。”
“就像今晚一样。”
安妮再次看向那个小黑点,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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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墙里没有追兵是因为艾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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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资料
《新谍报学》
《城市巷战》
《死神的猎杀——狙击手教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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