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猴子一样跳舞(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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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停下。
赖安跳下了马车,他招招手,行马商队的工人开始搬货,没有人招呼派翠克,于是派翠克自然而然的插进了一个扛货的队伍里,他和一个老工人打了招呼,对方上下打量他两下,然后把沉重的木箱子放在他肩膀上。
派翠克的腰微微弯了一下,然后顺着大队伍朝屋里走去,屋里有工头在清点箱子,随口问了他的名字,低头给他在纸上记了一笔。
这样搬了十几次次,车上的货物清空了,所有人都气喘吁吁,这个时节气温还不算高,但是有人热得脱去了上衣,还有人搬出一个木桶,正下方有一个银色的水龙头。
几个人取来了杯子,大喝一声,拧开水龙头,棕黄色的酒水冲进杯子里,打了个转。
“唰——”
苦涩又发酸的啤酒。
一个看起来有点机灵的小男孩从人群里钻过来,拍了拍派翠克的肩膀:“你是新来的吗?”
这个小男孩自称为迈克尔,他棕色头发,棕色眼睛,脸上有点雀斑,不怎么起眼:“我也是。”
他热切的伸出双手:“很高兴认识你。”
迈克尔嘀嘀咕咕一顿,在众人喝酒的时候小声告诉派翠克:“我们应该小心一点,团结一点,这里的老人总喜欢欺负新人,最危险的活都让新人去干。”
他随即又指了指远处几个不太高的小男孩,这些小男孩坐在墙角的一张桌子上,说:“这是和我们一伙的。”
“未来用的上。”
赖安推开屋子里的另一扇木门进来,他指指派翠克,让他跟着自己走,然后两人到了一间办公室,正前方挂着一幅红墙二十三区的地图,上面有一个红色的叉号,一个瘦长脸颊,长着山羊胡的四十岁男子站在办公桌前组装手.枪,一盏长杆的台灯放在另一边,照得桌子上很明亮。
赖安带着派翠克进了房子,大喊一声:“安东尼,派翠克到了。”
这个四十岁的男子穿着一件黑色的紧身马甲,有点像是调酒的酒保,他抓过身,打量一下派翠克:“不错。”
“你看过很多书?”
派翠克回答:“在老家的时候,不过现在被毁了。”
安东尼点点头:“书是个好东西,大灾变以后,所有人都想把过去的知识挖出来。”
他简单问了派翠克两句,让赖安给他安排个酒馆里面写文书的活,接着挥手让他们离开。
派翠克站在原地,问:“先生,我想换个。”
安东尼问挑眉看他:“跟我谈条件?”
派翠克直视安东尼的眼睛:“因为我能做的更好。”
“而且我需要钱,很多钱。”
他需要钱。
把安妮从特蕾莎夫人哪里买出来是一笔,还有一笔是抗辐射药,他得让安妮“名正言顺 ”地服用几支药剂,表现得好像“自然而然的就好了”。
这样就算有人倒查,也不会查到他们。
…
行马商会明面上是向红墙其他几个区运送农药,但是他们有时候也兼职走私,在农药箱子底下塞点什么是在正常不过的事。
派翠克跟着走了几趟,路上没什么风波。
迈克尔也在里面,这个机灵的小个子说的“危险”大都是再给关卡守卫军塞红包的时候,可能屁.股上会挨上几脚。
迈克尔不这么想,他每次回来都说:“要是在行贿的时候被抓住我就完蛋了!绞刑架上肯定有我的尸体!”
几次之后,不少老人觉得派翠克还算沉稳,于是赖安又把派翠克放到了走红墙外的行荒车队里面,迈克尔知道派翠克要去那里的时候脸色都变了,直接告诉他。“外面是要杀人的。”
迈克尔以手作刀在脖子上来回比划。
去荒野的路上不太平。
行荒车队前面有几辆汽车打头,中间是一辆货车,后面是几辆马车,刚出了红墙二十三区关卡,车前灯朝外一照,看见路上躺着一个人,生死不知,胳膊断了一截,哗哗得向外淌血。
开汽车的内森叼着烟,他踩着油门从那人身上压了过去,后面的几辆车有样学样,也跟着压了过去,能听见轮子地下的咯吱咯吱声。
内森笑道:“都是装的。就等着我们停了车,他们就冲上来抢车抢货。”
汽车上装着四五个人,手里拿着步.枪,□□,还有些□□,五花八门的。
再往前走。
天色黑的厉害。
车前灯照路,只能看见黄扑扑的一片。
路过一个小山头,几辆汽车往前一开,后面嗖的传来怪声,探头往后一看,发现汽车和货车之间竖起了一个路障,把他们隔开了。
接着山头上传来枪声,噼里啪啦的朝着马车一顿乱射,几个人跳上了卡车的车厢,开始割绳子,把货物往车下丢。
派翠克下了车,先是摸到了丛林里,仗着年轻灵活,解决了藏在路面扯绳子的几个小喽啰,放倒了路障,然后朝汽车挥手,让他们往这儿走。
汽车上的火力组开始和山上对射。
派翠克又跑到货车旁边,攀着驾驶座的把手往上一爬,三两步上了车顶,往里面丢了一个手电筒。
手电筒一照,后车厢里面的人慌乱了几秒,要么趴在地上,要么躲在箱子后面,趁着这个时间其他的火力手也跑了过来,对着车里面一阵乱射。
货车司机趁着这个时间猛地踩油门,冲开路障跑了出去,车厢里面的火力手把尸体丢了出去,还有几箱货落在外面,不过没人管,后面的马车飞快的跟了上来。
等一切结束,他们说派翠克干的不错,是个不要命的。
派翠克沉默地笑了笑说:“还好。”
又说:“还不够。”
他们到了资源点,把货车上的货物接下来,这里算是一个私人设立的休息区和交换区,北方来的车队,南方来的车队都在这儿停下。
行荒车队以物换物,装了另一些货物,准备从资源点离开。
人群中有一道响亮的声音。
“这儿有没有医生!会急救的也可以!”
派翠克当初上车队,赖安也给他安排了急救医生的活,注射麻醉药,取子.弹,清除腐肉和寄生物,以及处理断肢,战场包扎,药物配置。
——派翠克看书多。
他天生有优势。
行荒车队的人看派翠克。
派翠克没理,他握着货车的车门就往上爬。
——自从小山坡那一战以后他换位置了,从汽车上一个不重要的小角色,换成了卡车上的火力组成员,手里有一把手.枪,自动连发步.枪,还有几个手榴弹。
那人又喊:“这位伤员是圣光教的牧师!他会报答你!他一定会报答你!”
于是派翠克从车座上跳下来,走入人群。
“我会。”
那人疑惑地看着他:“你?”
他上下打量派翠克,脸上逐渐浮现一种莫名的嗤笑,“太可笑了,小子,回家吃妈妈的奶去。”
派翠克很有耐心:“要么你让他等死,要么你让我看看他。”
见没有急救医生出来。
那人不得已带着派翠克去见圣光教的牧师,这个牧师应该是自由传教的那种,带着一个小包裹,在荒野四处走走,每逢人死了,就走上去让对方死的安心一点。
对方把派翠克带到一间小木屋。
牧师满脸苍白的躺在里面,他时而高呼,时而痛哭。
牧师的一条腿肿大,显出一些青紫色的脉络来,像是活的,在大.腿中动来动去。
有人说牧师可能踩到了什么虫子,虫子的刺钻到了他的皮肤里,于是刺里的卵开始寄生,也有人说是牧师身上有伤口,一些食血的昆虫钻了进去。
派翠克看了一眼,说:“能救。”
“要割掉大.腿。”
带他来的那个人说:“能保命就行。”
牧师这时候清醒了很多,他不断朝派翠克点头:“那就麻烦,辛苦你了。”
接连说了好多个辛苦。
派翠克拿着一把烧红的刀子,他在牧师的大.腿上,照着紫红色的痕迹割了一刀,能看出里面有一条细长的黑色的虫子。
他轻声说。
“您的情况很严重,先生。”
牧师拽着他的袖子,满面泪水:“求求您,您一定要救我。”
派翠克回答:“但是我需要一点报酬。”
“是什么?”
“抗辐射药。”
“我没有那个东西!”
“太可惜了。”
派翠克站起身,他看了一眼伤口,那条黑色的细长虫子不知道钻到哪儿去了,“祝您好运。”
“生命总是无常的,人人都要死。”
牧师死死拽着派翠克的裤子:“您能帮我,您一定要帮我。”
他又高喊:“圣光之主啊,灾难降临到了您仆人的身上,疾病追赶我,痛苦折磨我,您为何还没有回应我的祈祷。”
派翠克踢开牧师的手。
“抗辐射药,或者你的命,二选一。”
牧师又要高喊“圣光之主”,派翠克扣住他的脑袋,把对方压在床板上,接着直视对方惶恐不安的眼睛:“听着,圣光之主不能救你,我才能!”
牧师没有抗辐射药,但是他有其他的东西,于是托人卖了自己的全部家当,包括一个银制的小碗和小叉子,一小块金子打造的圣三角的雕像,一些收集过来的珍惜植物和动物的标本,然后从其他人的手里面换了三支抗辐射药。
——抗辐射药总是珍贵的。
派翠克在牧师的大.腿上注射了调配好的药剂,又在上面不断割出好多道口子,逼那些虫子从牧师的身体里面爬出来,免得在截肢的时候,这些虫子从牧师的盆骨钻到腹腔里面。但是牧师的这条腿已经没用了。
下一步就是截肢,这个人人都能做到。
派翠克最后在断面上撒下止血药,然后又帮他包扎了一下,完成了这个公平交易的买卖。
一无所有的加布里埃尔躺在病床上,他恍惚觉得自己那条腿还在,又觉得自己飘上了天空,好像见到了神的面孔,他不断上浮,上浮,接着看到一双黑色的眼睛,这双眼睛的主人冷漠的注视着他。
加布里埃尔高呼:“神啊!”
又喊:“这是魔鬼!”
…
派翠克坐在卡车的副驾驶里面,后面还有一个等着轮岗的司机,两个抱着枪的枪手。
回去的路上还有人不要命的来劫镖,他们跳到了后车厢里,和上次一样用刀割断绳子,把货物往外面丢。
谁都知道返程的货最值钱。
卡车还在行驶,它不能停。
派翠克打开车门,耳边是狂烈呼啸的风,他顶着狂风爬了上去,干掉了那几个正在卸货的劫匪,把他们的尸体丢到路边。
几十个黑色的影子从路旁的森林里钻出来,默默无声的拖走那几具尸体和先前落下来的货物。
结束一切之后,他爬回了副驾驶座。
厚厚的车门隔绝了外面的冷风,派翠克小心翼翼的摸了摸胸口,这里的衣兜里放着三只抗辐射药,他不能把它弄坏。
回到红墙二十三区的小酒馆。
酒馆老板安东尼坐在椅子上,听行荒车队的首领内森报告路上的情况。
安东尼朝派翠克伸出大拇指:“干的不错,小伙子。”
这次派翠克的抽成很大。
他接过钱,卷了卷,放在怀里,数算着带走安妮还需要多少。
他和安东尼说了一声就离开了酒馆,去红墙外的资源区的时候,他看见有人在出售一种红色豆子。
颜色很好看。
好像在燃烧一样。
派翠克迫不及待的跑向幸福之家,现在不是五月节,小孩们不能随意走出幸福之家,派翠克靠在围墙边等了一会儿,现在是吃完饭的时间,接着会有短短十分钟的洗漱,然后就是上.床睡觉。
派翠克吹了口哨,像是初春的小鸟再叫,三长两短。
不一会儿一道匆忙的脚步声传来,安妮在那边小声喊他的名字:“派翠克。”
“你最近怎么样?”
“受伤了吗?”
他们走到围栏处,派翠克的双手钻过围栏,展示给安妮看:“我没事,我很好。”
安妮贴近栏杆,让那双手碰到自己的脸颊,她侧着脸朝派翠克微笑:“你看,我最近好了很多,脸上的浮肿没有那么严重,特蕾莎夫人允许我出来走走。”
派翠克抽回一只手,把兜里的红色豆子掏出来递给她。
“看,一个红色的豆子。”
安妮问:“吃的吗?”
“不不不,不能吃,这个有致命毒性。”
“我觉得它很好看,就像是那天傍晚的夕阳的颜色。”
他会驾驶着一辆雪橇,像一颗燃烧着的红色豆子向她靠近。
安妮握着豆子:“是的……它很好看。”
派翠克要把三支抗辐射药送过来,但是他们找不出理由,安妮想了一下,让派翠克去找艾玛·克雷福德。
这个贵族姑娘虽然奇怪,但是她人很不错。
两人分别之后,派翠克盯守在路上,他找到了护送艾玛·克雷福德的马车,阿代拉尔骑士不是每次都护送,这次只有几个普通的守卫,派翠克让机灵的小个子迈克尔引来了这些个守卫,然后在车厢女士的尖叫声中,把三支抗辐射药和一张纸条塞了进去。
在塞进去的那一刹那,车辆里面的艾玛·克雷福德灵机一动,挡着女仆的视线把三支药藏了起来。
她觉得那个小黑脸有点眼熟。
好像在哪儿看过。
系统提示她:[是反派派翠克。]
艾玛倒吸一口凉气,怎么的,来给她下死亡通知书?
躲着女仆的面,艾玛拆开了那个纸条,发现上面只有简单两行字。
“交给安妮。”
“麻烦你了。”
这是三只抗辐射药。
说起来艾玛·克雷福德此次前往幸福之家也是为了抗辐射药的事情,过去半年安妮一直跟着阿代拉尔骑士学习,最近春,却神秘消失了踪影,说是不小心染上了辐射病。
艾玛也是过来送药的。
她盯着这三支药左看右看。
嗯……
奇怪,真的奇怪。
[真是反派派翠克吗?]
系统回答:[假如我没出bug的话,是的。]
[嗯……]
艾玛心里“嗯嗯嗯”个不停,她隐约觉得,哪里不对。
[你说,是不是哪里不对?]
系统:[你猜?]
一路上,“他们关系不好”和“他们关系到底好不好”这两种想法一直在艾玛脑子里面回荡。
等到了幸福之家。
艾玛取出三支抗辐射药和自己带的药,一起交给安妮。
安妮握着那些药剂,沉默,然后朝她道谢:“谢谢艾玛。”
“我……”
安妮眨了眨眼。
很浅很浅的泪水划了下来,落到衣服上。
很快。
快的好像她没有哭过。
她低头,沉默微笑,呼出一口气,然后把那三支药放在胸口。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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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玛:系统,是不是哪儿不太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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