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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是怎么过的我都不知道。我被他们拉着去吃了顿火锅,席间都是我听他们说,然后我整个人在神游。他们聊的什么我一个字都没有记住。因为我的心我的大脑里,只有那一个人,只能装下那一个名字:成少凡 !
大概九点多我和小蕊便到了宿舍。第二天不排练,我决定赖在床上不起来。小蕊问我为什么不出去逛逛,我说累,不想去。她无奈地摇摇头自己出去了……我自己在宿舍过着宅女的的生活。
周六和周日的白天一直宅在宿舍,不想练琴不想出门,看视频吃泡面,这种生活也没什么不好,只是有些颓废。我收到颜楷发来的信息,都是些礼貌性的问候,我也礼貌性的回复。周日晚间的排练如期进行,不出意外的少凡没有出现,我犹如灵魂出窍整个人失魂落魄。每每回想那晚的尴尬场面,我就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没有一丝生气打不起精神。我想,究竟是什么使我们有了隔阂?
过后的几日也是这样度过,我犹如幽灵一般,总是发呆。食不知味,夜不能寐。
小蕊很担心我,问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她。认识我快三年,从来没有像这几天一样的没精神,最奇怪的是居然连胃口都不好了。她拉着我出去玩,我竭力拒绝,各种推辞。我拿着琴去琴房,所有悲伤的曲目都被我复习了一遍,即使这样我还是无法排解我心中的情绪。
我问自己:我这是……失恋了?还没恋爱就失恋了!?好难过……
离演出还有几天时间,我一直再等他的排练通知,很想主动联系他,怕收到他只字片语的回复,我只是自己沉浸在难过中。
周三下午,我上完专业课背着琴,漫无目的地走着,我知道要去排练,可是脑袋像无法思考一样,阴暗情绪布满全身。小蕊给我打电话说她要先和单师兄去吃饭过后才会来排练。也许她知道我情绪不好,更想自己呆着。
初冬的城市已经透着些寒风,我听着歌走在路上倒也不觉得冷。从学校晃晃悠悠的到了排练室,还早,离排练时间整整早了一个半小时,我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开始拉琴。我精神集中的演奏《G弦上的咏叹调》,将所有的郁闷都转移到了琴上,也许是我太投入,我反复的练习着,身后多了个人我都不知道。直到他鼓掌,把我吓了一大跳,我转头,是成少凡!
“你吓死我了!”
“你拉的不错,感情很到位!”
“……”
我心中苦笑,拜你所赐!拉的时候想的都是你。
我开始打量他,他今天穿了一身黑色,他总是穿着这样低调却又引人注目。他也开始打量我,好像不认识我一样,我顺着他的眼神看自己,我穿着很普通米色毛衣外面是黑色卫衣开衫,下面是牛仔裤,典型学生的打扮。也许是我今天没收拾自己,显得比较疲惫,当然更疲惫的是内心。
“心尔,你生病了吗?”他转着轮椅到我身边。
“没有。”
“可是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
“是吗,我没什么事。倒是你,你的手臂好了吗?”
“好了,上次排练就已经好了。”
“今天你来排练?”我其实想听到他说想来看看我,又快速否定这个想法,这简直是痴人说梦……
“呃,不是,好久没来了,来看看。”
“哦”果然自己异想天开。
沉默……
我拿起琴准备继续拉,他突然说“上次那个是你男朋友吧?我不知道他在,所以说要送你回去,不好意思啊,你男朋友没在意吧?”
我听了后一怔,他在道歉。
我转身正对着他,郑重其事的说:“成少凡,他不是我男朋友,我没有男朋友。”
我看着他,他没说话。
我鼓起勇气,要把憋在心里的话说出来。
“我22年来没有谈过恋爱,只有暗恋的人。现在,在我对面的你就是其中之一。”
突然不敢看他,不敢听他的声音。转头过去看着谱子,拿起琴开始拉,疯狂地拉。好像要把这几天的郁闷全部释放,我都不知道自己在拉什么,只是两只手不停的在动,脑袋里空白。
“心尔,停下来!”
“心尔!!鹿心尔!!”少凡大声喊着,他在我背后,大声喊。
我接近疯狂,好像自己在和自己较劲,把自己锁在一个死巷口的角落里,不愿迈出来。我还是不停的拉着琴,他过来一手将我的琴弓抓住,我停下来,渐渐平息。眼泪从眼角滑落。
“心尔,你怎么了?你这是在干什么。”
我大哭,我将头埋进他的肩膀,哭完后我抽泣“成少凡,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
他焦急的问:“心尔,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我抬起头,看着他说“你这个坏蛋!我喜欢你!!”然后我把头再次埋在他的肩膀里,我不再哭泣,却也不想从他的怀中出来。
他的手揽过我的肩膀,说“心尔,我们不排练了,跟我回家。”
他迅速帮我收拾琴,把我的琴放在他的腿上,转动轮椅往外走,我跟在他后面。到车旁,他先把琴放在后座,然后把自己挪进去,将轮椅分解后看着我说,
“帮我放到后备箱,我想你坐我旁边。”
我乖乖照做,他发动车子,倒车调头开走。他拨通手机给Alan,说我有些事帮我请假,然后又给kim说,今天他有别的安排不在排练室,改天再联系。最后,他给王阿姨打电话说,要回去吃饭,准备些。收线后,他把车停在了路边,开着双闪,我看了看周围,这已快到他的新家。他调整了下坐姿,正面对着我,好像要给我谈些事。
他深吸一口气:“心尔~我有些话对你说。”看他认真的样子,我突然感觉他要开口拒绝我。
我想,就算是拒绝我也愿意听,给我来个痛快吧~
我点点头说“你说吧!”
“心尔,今天你说喜欢我,我很开心,因为我也喜欢你。从遇见你的第二次,我觉得你不太一样,看到你的第三次,我就已经对你动心了。可是,喜欢你的同时,我……我很犹豫,我身体这幅样子,我给不了你普通人的生活,就连最普通的情侣之间的约会、见面我都给不了你。”他真挚的看着我,我低着头不说话。
“心尔,你很好,你值得更好的男生对你好,呵护你,疼爱你,而不是我这样的人。”
“所以,你是在拒绝我?” 他用手撑着身体慢慢调整坐姿,手扶着方向盘。
我继续说“成少凡,请你做我男朋友吧!”
他看着前方,“心尔,你值得更好的。我……不……”
“再好的我也不要,我就是喜欢你,我就要你,成少凡!”我坚定地大声说。
他发动车子开了起来,我默默的看着他。我们没有再说一个字。很快到家了,我下车帮他拿轮椅,然后看着他自己完成转移。他进了屋换了个轮椅径直去了二楼,我与王阿姨打了招呼便跟上去了。他将自己挪进了沙发,静静的坐在那。我知道他在说服自己,我等他。
我给他倒了杯茶,自己也倒了杯。就这样坐在他的身边,看着他……
大概过了一刻钟,他叫我,我坐在他的身旁。他把手放在自己的腿上不断摸索着,
“心尔,我有些后悔,我不应该告诉你我喜欢你。我现在很害怕,我怕我说服不了你,更说服不了我自己。”他拿起我的手,放在他的腿上。
“这是我的腿,它们没有感觉,只是个摆设,刚出事的那一年,我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我觉得也许哪一天自己就恢复了,在反复的希望失望中,我慢慢的接受了这个事实,我不想成为任何人的累赘,我不想看到我的家人为了照顾我心力交瘁,他们有自己的社交空间,有自己的爱好不能总围着我转。所以我从伦敦搬来这里,kim不放心我整天飞来飞去照顾我,我很过意不去。”
他深情的看着我,我回应着他。
“你不是任何人的累赘,你闪耀着光芒,少凡,你知道我天天想着你,那天在剧场排练,看到你身边围着那么多人,我有多紧张。”
“可是……”
“少凡,你喜欢我对吗?你不要考虑那么多好吗?不要在意任何人的眼光,恋爱是两个人的事。”
我握着他的手蹲在他的面前,看着他,用期盼的眼光看着他,等着他的回应。
他深情的看着我,炽热的眼神仿佛要把我融化。
我主动握着他的手,“少凡,请你……给我一个机会可以吗?”他还是沉默,眼睛望着窗外,手却没有松开。许久,他叹了一口气。点点头。
他接受我了!!我高兴极了,我拥抱他,不想松开……
“成少凡,谢谢你!”
我在他的耳边说,他依旧沉默,却没有松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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