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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邪教徒雷蒙(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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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些困惑地看着他,他迅速解开我直筒式连衣裙的系绳,然后把它掀开至我的腰部。他的动作迅速、有条理,完全没有纵欲的行为。不是说我会觉得有人会尝试享用我这样一具被发烧摧毁的尸体,更不用说是在赫德嘉嬷嬷能够听得见的地方。但是……

  我带着一丝入迷的感觉看着他把双手捧在我的乳房上。那双手宽大,近乎成方形,手指全都很修长。他用特别长而且灵活的大拇指以让人惊讶的温柔手法围着我的乳房绕圈。我看着那对大拇指,特别清晰地回想起了玛丽安·詹金森——与我在彭布罗克医院共同接受培训的女生——给护士宿舍里入迷的舍友讲,男人拇指的大小和形状能够明确地说明这个男人隐私部位的品质。

  “这是真的,我发誓。”玛丽安说着,夸张地把金发甩到头后。但是,在被追着要例子时,她只是咯咯地笑,露出酒窝,把眼睛转到汉利中尉那边。尽管有两根又长又粗的大拇指,但汉利中尉特别像大猩猩。

  那对大拇指轻柔但坚定地按进我的肌肤,我能够感受到肿胀的乳头勃起来顶到了坚实的手掌。与我火热的皮肤相比,那双手掌显得冰凉。

  “詹米。”我说道,一阵颤抖传遍了我的身体。

  “嘘,夫人。”雷蒙说道。他的声音低弱、善良,却有些出神,似乎他并未关注我,尽管他是在那样做。

  我又颤抖起来,好像热量从我身上转移到他身上,但他的双手并没有温暖起来。他的手指仍然冰冷。我体内的热潮在退去,从我的骨头里流走,我感到了寒冷,并且颤抖起来。

  午后的光线透过厚厚的纱布帷幕照进来,显得昏暗。雷蒙的双手在我雪白的乳房上显得颜色较深。但是,那些肮脏粗手指之间的影子并不是黑色的。它们是……蓝色的,我心想。

  我闭上眼睛,看着那些立即出现在我眼睑后面的五颜六色的旋转图案。在我重新睁开眼睛时,那些图案的某些颜色似乎留了下来,涂抹在了雷蒙的双手上。

  热潮退去,我的意识变得更加清晰。我眨了眨眼,尝试着抬头以便看得更清楚。雷蒙稍微用力按压,让我躺回去。我让脑袋落到枕头上,斜着朝我的胸部上方看。

  我终究还是没有想到,不是吗?雷蒙的双手没有移动,一丝微弱、闪耀的彩色光线似乎在他的双手上方移动,在我的白皮肤上洒下粉红色和灰蓝色的光线。

  我的乳房温暖起来,是那种自然的正常温暖,不是那种折磨人的发烧。风从外面打开的拱门里吹进来,钻过帷幕,吹起了我鬓角上的湿润头发,但我现在并未感到寒冷。

  雷蒙低着头,脸被遮在他借来的罩衣的兜帽里面。在过了似乎很久,他把双手从我的乳房上挪开,十分缓慢地挪到我的胳膊上,在肩膀、手肘、手腕和手指的关节处停下来轻轻地捏了捏。疼痛减轻了,我觉得我能够短暂地看到我上臂里有条隐约的蓝色线条,那是发光的骨头魂魄。

  他不慌不忙,轻柔地把手挪回到我浅浅的锁骨上,然后沿着身体的经线向下移动,在我的肋骨上把手掌张开。

  关于这一切,最为奇怪的是,我丝毫没有感到震惊。这似乎是件极其正常的事情,我饱受折磨的身体也感激地在他双手的坚硬模子里放松起来,然后像被模具塑形的蜡一样熔化、形成新的形状。只有骨架的形状依旧坚定。

  一种奇怪的温暖感觉从这双宽大、结实的工匠手掌中释放出来。这双手费力、缓慢地在我身体上移动,我能感到血液中的细菌在死亡,还能感到感染的火花消失时的微小爆炸。我能感觉到体内的每个器官变得完整和立体,而且还能看到它们,就好像它们摆在我面前的桌上似的。空荡荡的胃、有裂片的结实的肝、盘绕扭曲的肠;那些肠子自己缠绕着,被整洁地包裹在闪亮的肠膜里。那种温暖照耀并在每个器官中传播,就像我体内的小太阳一样照亮了每个器官,然后消逝,继续移动。

  雷蒙停了下来,双手在两边按压我鼓起的小肚子。我觉得他皱起了眉头,但这很难说。他那戴着兜帽的头转了过去,聆听着,但是医院里常见的声音在远处继续着,没有警告的脚步声朝我们这边走来。

  他的一只手向下移动,捧住了我的双腿中间,我倒吸了口气,不自觉地动了动。他另外一只手增加力度,警告我不要出声,然后他粗大的手指伸进了我的体内。

  我闭眼等待着,感到我的内壁在适应这种陌生的侵扰。他温柔地探查得越来越深,炎症也在一点一点地逐渐减少。

  现在他到达了我的失落的中心,一阵疼痛让发炎的沉重子宫壁收缩着。我发出低微的呻吟,然后他摇摇头,我又闭紧了嘴唇。

  那只探索的手指触碰到了我的子宫,另外那只手则向下滑动,令人安慰地放在我的小肚子上。然后他停住不动,用双手托住我疼痛的根源,就好像那是一个水晶球,既沉重,又易碎。

  “现在,”他轻声说,“喊他。喊那个红色勇士。喊他。”

  体内的手指和体外的手掌挤压得越来越用力,我把双腿往床上压,抵挡这种压力。但我的体内没有力气能够反抗,这种不可阻挡的挤压继续着,压碎那个水晶球,把其中的混乱释放了出来。

  我的脑中充满了各种画面,比发烧时的痛苦梦境还糟糕,因为它们更加真实。痛苦、失落和恐惧折磨着我,我的鼻孔里充满了死亡和白垩的尘土气息。我急于在脑中的随机图案里寻求帮助,同时仍然听到他在低声说话,说得耐心而且坚定:“喊他。”然后我喊出声来,寻求精神支柱。

  “詹米!詹米!”

  一道热潮穿透我的肚子,从他的一只手穿到另外一只,就好像一支箭穿透我骨盆的中心。他放松了挤压,松开了手,一阵和谐的轻松感填满了我的身体。

  他及时躲到床下,让床架抖动起来。

  “夫人!你没事吧?”安琪莉可修女掀开了帷幕,头巾下面的圆胖脸庞上布满了担忧的皱纹。她忧虑的双眼下面有些无奈。修女们知道我活不久了——如果这看上去是我最后的挣扎,那么她打算去叫牧师来了。

  她把坚实的小手短暂地放在我的脸颊上,然后快速移动到我的额头上,然后又移动回来。我大腿周围的被子仍然乱糟糟的,我的睡衣依旧敞开着。她把双手伸进去,伸到我的腋窝下,在那里停留了片刻,然后拿了出来。

  “感谢上帝!”她含着泪大声说道,“烧退了!”她弯腰靠近些,突然警觉地观察我,确保我不是因为已经死了才退烧的。我虚弱地朝她微笑了。

  “我没事,”我说,“去告诉嬷嬷。”

  她急切地点点头,把被子拉上来给我盖整齐,然后未作停留,便匆匆离开了房间。帷幕还未完全在她身后合拢,雷蒙就从床下钻出来了。“我得走了,”他说道,用手摸着我的额头,“保重,夫人。”

  我虽然虚弱,却抬起身子,抓住了他的胳膊。我用手沿着他那铁匠般的健壮手臂向上摸索寻找,却没有找到。他的皮肤光滑得没有瑕疵,直到肩部都没有任何疤痕。他惊讶地低头看着我。“夫人,你在做什么?”

  “没什么。”我失望地倒了回去。我太过虚弱,脑袋很晕,说话时没法细心选词。

  “我想看看你有没有接种留下的疤痕。”

  “接种?”我在观察面部动作方面已经足够熟练,只要他脸上有丝毫表示理解的抽动,无论它被掩藏得多么迅速,我都能够观察得到。但是他脸上并没有那样的动作。

  “你为什么还叫我‘夫人’[26]?”我问。我轻轻地把双手放在稍微凹陷的肚子上,就好像不想扰动那种令人痛苦不堪的空洞。“我的孩子已经没了。”

  他看上去有些惊讶:“噢。我叫你‘夫人’,并不是因为你怀有孩子。”

  “那是为什么?”我并没有指望他回答,但他还是回答了。我们两人虽然都精疲力竭,但是我们似乎被悬浮在某个时间和因果都不存在的地方,我们之间只容得下真相。

  他叹了口气。“每个人的周围都有种颜色,”他简洁地说,“就像云一样围绕着每个人。你的颜色是蓝色,夫人,就好像童贞马利亚身边的颜色,就好像我自己的颜色。”

  纱罗帷幕飘动了一下,他离开了。 异乡人3:战争的礼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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