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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汉磁的脑子陡然开了窍,只是出语有些鲁莽,叫人难以接受,“我明白了,我现在需要一个伯乐,这个人就是您,周主任。”
周雅兰表情骤然严正起来,“张先生,我属于公众人物,不好做私事,万一被其它媒体说成是假公济私,我的饭碗可是保不住了。”
张汉磁镇定下来,“哦,是,是我欠考虑……您现在是坐在天堂里的宝座上,要是因为我的事情跌到地狱里去,我怎么承担的起呀?”
周雅兰又恢复了温情,“您言重了,没有这么可怕。事情虽然有些棘手,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话点到为止,立刻往回缩,“您现在可以暂时回去歇息了,一切等到下周五这期节目播出之后再谈,这样好不好?”
张汉磁明白了她的意思,即刻站起来说:“好,我暂且找一个地方安顿下来……”
周雅兰起身与他握手,“一定要找到一个安全的住所,如果遇到困难,您一定要与我联系,我的明片还在吧?”
张汉磁点头,又连忙摇头,“没有,丢钱包有可能,丢您的明片,那不太可能……”说着对她的小玉手加了三分力,然后窥视她的表情。
周雅兰竟然面色红润起来,仿佛自己回到了纯情的少女时代一样,话语中多了一份体贴之意,“一定要注意安全,千万不要在人前卖弄,尤其是在节目播出之后,绝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否则会招来隐藏的黑手,法治再健全,黑社会团伙始终都是存在的。”
张汉磁悄然离开了电视台,回到了自己栖身的小旅馆。
他刚进门,就被老板娘堵在了柜台前,“小张,总算把你给等来了,我告诉你,我昨晚失眠了,都是你小子的魔术闹的……来,再露两手给我看看。”
张汉磁此刻心思纷乱无心表演,“对不起,我要收拾东西走人了,我要到远郊找一个便宜的房子长期安顿下来,住不起旅馆了。”说着要上楼。
老板娘急了,“等等,你一个外地来的,人生地不熟,上哪儿找廉价的房子住?我给你半价,一晚只收你四十块钱,一个月才一千两百块,每缝整月再免你一宿……”
小唐现在也叫得亲近了,“张哥,我家老板娘说的对,就算到郊区租一个单间,一个月也很贵的,你就留下来吧?”
哦?还有这样的美事?张汉磁心里早就乐开了花,但是不把喜悦写在脸上,“老板娘,此话当真吗?不会过两天就改变主意吧?”
老板娘颇有江湖豪气,“你把我当成什么鸟了?这旅馆虽然不算大,那也有六十来套房间,每天收入不下五千,赶上假期爆满,还过一万元大关哩!不差你一个人……你小子要是让我的眼睛过足了瘾,说不定还白让你住呢?”
张汉磁想了想决定留下来了,反正没有人知道他住在这个地方,便爽快地答应下来,“白住是不可能,我的脸皮没那么厚,不过,客少时能不能不往我的屋子里安排人啊?”
老板娘也很爽快,“行啊——这样吧,你每天给我表演一个魔术,再给我指点迷津,只要让我开心了,什么条件都好谈……”
张汉磁欣然答应,“行啊,可是能不能学成,就看您有没有灵气了……今天先表演一个什么呢?”他的魔术道具在房间的皮箱里,现在懒得上去,便说:“您这儿有麻将色子吗?”
老板娘眉开眼笑,“有啊~这个好,让我学点本事,出去赚它一把……”说着四处翻腾。
张汉磁笑道:“现在都用机器麻将了,谁还用手码牌掷色子?”他见过老板娘递过来的两个色子说:“来一个在电视里没见过的,不用任何器具,双手捂成球状……”
小唐看过电视里的掷色子表演,也颇通其理,“对,电视里的色子有问题,听说是里面灌了铅的……正常的色子也能,可是必须放进杯子里听声才行……看你是用什么新花样?”
张汉磁球状的双手开始摇起来了,“蜜糖,你说个数字吧?看我能不能对得上?”
老板娘抢先说了,“一,五!”
张汉磁诡秘地一笑,摇了几摇,双手拍在了柜台上,然后缓慢地把手拿开,“看好喽?!”
老板娘和小唐的头往一处靠,一激动撞在了一起,老板娘大声叫好,小唐可是疼得直叫,“嘶~~老板娘的头真硬……”
张汉磁笑道:“呵,你的西瓜还没成熟。”又问:“这次算侥幸,再来一次……这回看仔细喽?”说着又摇了起来。
老板娘大叫,“这回要大,两个六,看你还行不行?”
张汉磁双手一放,手猛地一开,“看仔细喽~?”
老板娘欣喜若狂,“哎呀,这个好啊……你来教教我,我去公园里捞一把,那里只有石桌,没有麻将机……”
张汉磁给她泼了一盆冷水,“这个,您至少要练上一年才行……”
老板娘不服,“哼,只要你告诉我诀窍,我三天就能学会……”
张汉磁闹到晚上,还吃到了免费的晚餐。
张汉磁洗了个热水澡,上床前想起该给家里的母亲打一个电话了。他拨通了邻居家的电话,“大伯,麻烦您帮我叫一声我妈妈,过来接个电话……”
对方确说:“你妈妈刚卖了一部手机,等你来电话时托我转告你,你直接打你母亲的手机,记一下号码,13185879210。”又反复念了两遍,然后好奇地问:“汉磁啊,你在哪里呀?怎么还不回来呀?那对玉镯出手了吗?”
张汉磁敷衍,“还没呢,没找到好的卖主……还在县城里转悠呢……”说完关了手机,心中感到很奇怪,母亲怎么会舍得花钱买手机呢?他很快接通了母亲的手机,“妈……”
那边的母亲怕他听不清,把声音提得很高,“汉磁~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他压低嗓音说:“妈,事情挺顺利,节目都录制好了,下周五就要播出了,您放心,电视台的女主播答应帮我找一个好买主……妈,你猜这个东西专家说值多少钱?至少六个亿呀?”
那边的母亲受了惊吓,“我的天,二十多年前两百万都出不了手……”但是声音立刻严厉起来,“你什么人都不要相信,千万不要急着出手,等电视节目播出之后,一定会有一个中年男人找到你,这个人现在该有五十多岁了,和你爸爸的年龄差不多,就是这个人开枪打伤了你的爸爸……”
张汉磁听得睁大了眼睛,汗水直往下淌,“原来村里谣传的是真的……”
那边的母亲抽啼着说:“幸亏及时取出了子弹,你爸爸才多活了十年……汉磁,你已经长大了,该是为你爸爸复仇的时候了。妈知道你的脑子灵活,功夫也日渐成熟,这些妈其实看得很清楚,你有能力把这个刽子手绳之以法……记住,这个人叫文月轩,左手缺一根末指,是在赌场上输掉的……”
张汉磁拭干了眼泪,咬牙切齿地说,“妈,放心,我一定为爸爸报仇……”
他的母亲最后叮嘱道:“汉磁,妈担心的是你的社会经验不足,会遇上挫折……切记,在外行走,什么人都不要轻信,每句话都要想好了再说……”
张汉磁也安慰了母亲,“妈,别人都说我城腑很深,您就放心好了。”
张汉磁关上手机,又去了洗澡间再冲洗了一次。
上了床,他很快就入睡了。他这个人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夜夜都有梦,而且从入睡做到自然醒,偶尔无梦,醒来就会很难受。他做的梦,一般都是温和而舒缓的,可是今晚却做了一个噩梦,他并没有遇见母亲提到的那个断了末指的人,而是见到了周雅兰在对他淫笑,而且是在大厅广众之下脱光了身上的衣服,赤裸裸地在一步一步向他靠近,还做着各种放浪的姿势引诱他,他看得也是情急难耐……当他冲过去要抱紧她时,她竟然大声浪笑,陡然变成一张恶魔的脸,面色惨白,七窍流血……
张汉磁猛然坐了起来,浑身是汗,感觉小肚皮黏乎乎的,他知道又遗精了。他只好再次去冲了个澡。
天色已亮,但这个时候大多数人还在熟睡,他却没有了睡意,他苦思冥想,终于做出了一个至关重要的决定。正是因为这个决定,他在日后的绝境中多次化险为夷,保住了自己的性命,挽回了败局。
他一大早就出去,天色暗下来的时候才回到了旅馆。小唐对他好象有一种不同寻常的好感,小跑迎上来问:“今天回来的这么晚,是不是快要当明星了?”
张汉磁听了这话,把嘴里的气鼓足了,然后一下子吹了出来,“哪有的事?多跑了一次龙套而已……不过这一回是演了八路军的小兵。”
小唐咯咯笑,“还不错耶,赚了多少钱?我听说了,跑龙套的工钱也在飞涨,一次八十,也有一百的,是不是赚了两百多块?”
张汉磁笑着敷衍,“呵呵,一百五,一会儿请你吃烧烤,小蜜糖……”说着伸出一个手指,在她的下巴颌上刮了个斗儿,“有时间也带你出去见见大世面。”
小唐扭歪了一下,并没有生气,可是老板娘不允许了,“哦呵!臭小子,胆儿肥了,现在敢泡我店里的服务员了?”
张汉磁已经与老板娘混熟了,也敢说几句玩笑话了,“哥有情,妹有意,老板娘要是横刀阻拦,我可要卷着铺盖走人喽?”
老板娘赶忙服软,“别别,臭小子,你姐我还没看够你的魔术呢!”她等这一刻等得心急如焚,赶忙催促他露两手,“快点去准备一下,咱们可是说好了,重复的不算,每天必须加一个新鲜玩意儿……”
张汉磁的性格完全放开了,竟然来起了模仿秀,原来他的嗓音也很出众,“无所谓,谁会爱上谁;无所谓,谁让谁憔悴;有过的幸福,是短暂的美,幸福过后才回来受罪。错与对,再不说那么绝对……”
他模仿得惟妙惟肖,让老板娘大为吃惊,连连拍手叫好,“啊呀呀~真是看不出来,你的歌还唱的这么好……除了杨坤的,你还能模仿哪个?”
张汉磁立刻转了调子,“雨一直下,气氛不太融洽,在同个屋檐下你渐渐感到心在变化,青春耗了一大半,原来只是陪他玩耍……不可思议吗,梦在瞬间崩塌,为何当初那么傻还一心想要嫁给他……”
老板娘听得简直痴迷了,“天啊,我在京城混了这么久,今天总算遇见‘超男’了……”说着过来拉他坐下,“兄弟,从今儿起我就是你亲姐姐了……要是你不嫌我比你大,我今天晚上就把我老公药死,跟着你闯江湖……”
这话逗得所有人哄堂大笑,说什么的都有。张汉磁觉得人在外漂流,真的很需要有朋友,便顺势与老姑娘结缘,“当真看得起我这只山耗子?那我今天就认你这个姐姐了!”又望着服务员们说:“我今晚请大家伙吃烧烤哩~~”
老板娘原本就是个爽快人,只是生意做大了心却变小了,她一时恢复了爽朗的个性,“兄弟,你说的都是些什么话?往后再这么说,姐可要跟你急?想吃烧烤,还用你掏腰包吗?今晚姐姐请你,大伙借你的光……”
小唐情窦初开,早已经对才华横溢的张汉磁动了心,上来加了一把盐,“老板娘,张哥还不知道您叫什么呢?”
老板娘掏出两张大钞递给小唐,“可不?我的店员们也只知道我姓冯,都还不知道我的大名哩,今儿破例告诉大家,我叫:冯璞玉,璞也是玉的意思,姐天生就是一快玉!小唐,快去买烧烤来,各式各样的都来一些……”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张汉磁和老板娘相处得很融洽,在旅馆里受到的是王子般的待遇。他白天出去逛街,临近傍晚的时候就回来与她们笑笑闹闹,一时也缓解了内心沉重的压力。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明晚就是品宝栏目开播的时间了。张汉磁在热闹的超市里闲逛的时候,忽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开始以为是母亲打来的,可是一看来电显示,却是周雅兰的手机号码。他的额头立刻又沁出了汗,别是出了什么意外,他按键的手有些发抖,“喂?是周主任吧?”
里面传出极其动听的嗓音,“张先生,对吧?我能听出你的声音来……是这样,原来的计划是明晚播出您的节目,不过现在还有几个资料不完备,要和您核对一下……”
张汉磁赶忙问:“什么资料?是不是要推迟播出时间啊?”
手机里传出了银铃般的笑声,“张先生,看把您吓的,事情不是这样,只是由于我本人的工作疏忽,忘记了一道程序……”
张汉磁这才把提起的心放下来,“啊呀,周主任,您可是吓死我了……我马上去电视台见您,需要带什么东西?”
周雅兰止住了笑声,“这样吧,您不要到电视台里来,我在复兴门外大街的‘海蓝蓝咖啡馆’等您,您搭乘一辆出租车赶过来……放心,费用由我们电视台里出,您只需向司机要一张发票就可以了……不会抽不出空闲吧?”
张汉磁连忙说:“怎么会?我马上就过去……周主任。” 鉴宝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