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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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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唐一时间没咂摸出他这句话的流氓味儿来。

  眼前这种做坏事被当场抓获的尴尬境况把他难住了,他既要保持镇定又要想对策,实在是有些忙。

  他冷静地和裴疏对视,无意识地吞咽了下,脱口而出:“我梦游。”

  很好,很出其不意,姓裴的挑眉毛了。

  他微微抽了下手,没抽动,遂继续一本正经地说梦话:“梦见给花浇水。”

  裴疏缓缓坐起身,手还一直攥着他,但动作很稳,一滴水都没有撒出去,表情古怪:“梦游?”

  郁唐心里翻白眼,面色却一派冷漠:“嗯。”

  裴疏低头闷闷地笑起来,越笑越嚣张,以至于郁唐仿佛隔着空气都能感受到床在抖动。

  姓裴的笑完就一点点把杯子从他手里抠出来,凑近闻了闻,万分嫌弃:“漂白剂味儿挺重,你们这儿水质不行啊,我要真是朵娇花,早给你浇死了。”

  还想做娇花?石榴姐都骚不过你!

  郁唐木着脸,违心地祝愿他能走得安详点。

  裴疏把杯子搁到一边,屈膝坐得懒懒散散,手指在被面上轻点两下,要笑不笑地勾着唇:“怎么,赖着不走?你是打算在我这睡呢?还是要我抱你回去?”

  他这副痞里痞气的模样,真的很适合拿拖鞋底亲切慰问他的脸,郁唐瞬间就绷不住了,放在膝上的手双拳紧握:“谁要跟你睡!你哪儿来的脸?”奈何他早前吼的哪几嗓子伤了声带,此刻声音沙沙软软的,实在没杀伤力。

  “哦,那就是要我抱你回去。”

  郁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悬空了,他这会儿精力充沛,活鱼似的扑腾:“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

  裴疏干脆扛麻袋一样把他扛到肩上,拍了拍他屁股让他老实点,还不忘怼人:“你以为我喜欢抱你?就你这小排骨精,抱着我都嫌硌人,还有你倒是给我走一个啊。”

  郁唐羞愤不已,裴疏肩膀硬得像块石头,他柔软的肚皮担在上面,差点“哇”一口吐姓裴的身上。他被放回自己床上,这一整天的屡战屡败将他打击得心灰意冷,把头埋进被子里不再说话。

  这几年来,要么因为同情,要么因为愧疚,要么因为其他原因,身边所有人都顺着他,还从来没有谁让他连续吃瘪过。

  他恨郁崇安,裴疏是他找来的,自然恨屋及乌。

  看见裴疏就会想起郁崇安,想起他做的那些恶心事。

  被子很厚,空气不流通,渐渐地呼吸开始困难,可是他就这么静静地躺着,一点也不想动。他想把自己藏起来,似乎只要彻底藏起来,世间那些让人痛苦、让人作呕的东西就会和腐朽的身体一起烟消云散。

  “呼……”被子忽然被人掀开,他艰难地呼吸到了一口带着热度的空气。

  空调在低声运转,床头灯昏黄而温暖,裴疏就坐在床沿,伸手过来把他额上汗湿的头发拨开,轻声说:“下次睡觉不许蒙头,会变傻子。”

  郁唐脑中空白,情不自禁就点了头。

  大概是折腾累了,他很快入了眠,只不过依旧睡不好,光怪陆离的梦纷至沓来,一会儿是他变成马里奥,后面追着一朵又大又骚又丑的食人花,怎么都逃不掉,带刺的花茎把他卷起来,食人花张开大嘴,里面居然是裴疏的脸。

  一会儿是他躺在浴缸里,身体慢慢往下滑,水漫过他的唇,接着是鼻子、耳朵、眼睛,浴缸不知何时没了底,他一直在下沉,忽然有条长得很像裴疏的丑鱼凑过来,吐着泡泡对他说:“喂,你是想我吻你吗?”

  再然后他又莫名其妙地到了医院,被绑住手脚固定在病床上,一群带着口罩穿白大褂的人团团围住他,露出来的眼睛麻木冰冷,周围有很多声音在七嘴八舌地说“你有病,要治病”,他想反驳,可嘴巴也被蒙上了,眼睁睁看着医生将一管冰冷的液体推进自己的静脉,而郁崇安冷漠地立在人群外……

  “啊…”郁唐短促地叫了一声,猛地惊醒过来。

  他还躺在自己的床上,呼吸急促,浑身酸软,心脏咚咚咚跳得飞快,是过度梦魇的后遗症。

  深蓝色的窗帘透了光线进来,天亮了吗?

  郁唐眨了眨眼,温热的潮湿从眼角滑落,他好像听见了液体掉落在枕头上的啪嗒声。

  门锁传来极轻的扭动声,他侧脸过去,看着裴疏轻轻关门走过来。

  “醒了?”裴疏笑着说,随手把一杯水放在床头柜上,忽而眉稍一动:“嗯?怎么哭了?”说着就要伸手来摸他眼角。

  郁唐没来由生出一股郁气,一巴掌把他的手打开,用了最大的力气。

  “啪——”声音极其清脆。

  裴疏怔愣,微微蹙起眉,声线也低沉下来:“怎么?”

  开了一晚上空调,加上感冒,郁唐嗓子又干又痒,吐出的字破碎沙哑:“滚开。”

  裴疏嘴唇翕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选择了沉默。

  昨晚才稍有缓和的气氛又降到了冰点。

  门开了又合,人出去了,郁唐口渴得难受,余光扫到旁边的水,又倔强地收回来,他想起床,于是用手撑起身体,挪到床沿时,没留神从床上摔了下去。

  “嘶…”钝痛从额角蔓延开,头磕到柜角了,他眼前冒出一串金星,耳朵嗡嗡响,趴在地上缓了一会儿,才艰难翻身仰躺在地毯上,双眸聚不起焦,视线所及一片模糊。

  “小唐,我能进来吗?”门又被人敲响了,是周婶。

  郁唐张了张嘴,但是发不出声音。

  没得到回应,门“刷”一下被推开,周婶看见他后脸色一变,迅速跑过来:“小唐?!”她把粥放在床头柜上,扶他坐起,又扬声朝外面喊,“老吴!老吴快来!”

  郁唐虽然瘦,但长得高,手长腿长的,周婶抱不动他。

  他听见楼梯的方向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吴叔急急忙忙跑进来,声音都抖了:“怎么回事?”

  周婶:“小唐摔了,你快把他抱起来!”

  “好,好。”吴叔点头,伸手托他膝弯和后背,“嘿呀”一声把他抱回床上。

  周婶坐在床沿,担心地问:“摔哪儿了?疼不疼?”

  郁唐摇头。

  周婶左右端详,眼尖地看到他额上的伤,音量顿时拔高一个度:“头上怎么撞那么大个包!”她抬手来捋郁唐的刘海,郁唐稍稍偏了下头,但还是没有避开她的手,任由周婶检查。

  “没磕破皮,煮个蛋滚滚就好。”周婶放心了,随即大概是看见了他额上那条浅色的疤,眼里立时布满心疼:“这疤消不掉了啊,幸好平时看不到…我们小唐从小就长得好看,我那会儿见你的时候你才四五岁,就跟个小瓷娃娃似的,我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小孩子,又不认生,谁逗都笑……”说着说着语气就惆怅了起来。

  吴叔对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别再说,周婶抹了抹眼角,转头看一眼床头柜的水杯,说:“诶,这不是刚才小裴来厨房倒的吗?还特意问我要蜂蜜,说你醒来该渴了。”

  郁唐知道她是故意提的,就想让他接受裴疏,但这绝无可能,否则他就改姓裴,见周婶吴叔那么快就被敌人渗透了,心里堵得慌。

  周婶摸了摸杯壁,可惜道:“已经凉了,我去重新给你换一杯。”

  两人一前一后出门,没一会儿周婶就回来了,不仅拿了水,还把药也带来了,温声嘱咐几句,就匆匆下楼煮蛋去了。

  郁唐喉咙早冒烟了,端起就吨吨吨地灌,夸父喝黄河水都没他急。

  他喝完正捧着空杯子战术性发呆,忽而似有所感地抬眸,正好裴疏从对门出来,和他视线对上,交锋一秒,又默契地同时转开。

  很好,不来我眼前晃了。

  可是为什么心里会莫名憋闷?

  郁小少爷憋闷了一会儿,花没憋出来一朵,倒是把三急憋出来了。

  遭了,想上厕所,很急!

  ※※※※※※※※※※※※※※※※※※※※

  裴老流氓:“不要因为我是一朵娇花而怜惜我,请用力一点!”

  郁小少爷:“滚!”

  话说我这个文名是不是毫无吸引力啊,伸出了改文名试探的jiojio,啊啊啊啊起名废缩在角落里哭唧唧o(╥﹏╥)o 与死对头保镖相爱相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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