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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程助,蔺总助理打电话过来,说那边飞机改早一班。”
“程助!订酒店的时间来不及了,房间全满,你还能联系到差不多的酒店吗?”
“晚餐已经定好时间了,现在还要定午餐,菜式还需要跟酒店确认。”
程岁安穿一身利落白衬衫,及腰长发束在脑后,她拿着一个文件夹,耳朵里塞着蓝牙耳机,高跟鞋踩在理石里面铿锵作响。
“打电话给司机通知早班飞机时间,让他提前确认路线以及车子状况。”
“天心酒店有我们的长期包房,可以暂时拿来充数。”
“午餐没有关系,直接在酒店搞定。”
程岁安语速特别,不快也不慢,声音平和轻缓,有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好了好了,司机那边搞定了。”
“酒店房卡也申请完了。”
程岁安看了眼手表,“我现在出发。”
蔺总是新河集团的大客户,刚在新河采购了大批器材,这次过来主要想了解一下新河的规模,如果可以,以后能够长期合作。
程岁安在车上重新确认一遍流程,她的时间计算得很准,进机场不久,就接到蔺总助理下飞机的微信。
蔺川大约三十几岁,人长得清爽,穿一身黑西装,看上去很绅士。
他跟程岁安握了握手,“蔺总你好,我是程岁安。”
在车上,程岁安大致介绍了一下新河集团的历史,以及以后发展的大致方向。
逻辑清晰,语速适中,枯燥无聊的企业文化被她柔柔的声音一解释,听着竟然还挺舒服。
蔺川的助理一开始对她没什么感觉,越听越觉得她专业,目光逐渐敬佩起来。
蔺川是混迹江湖的老油条,保持着礼貌的微笑,从深邃的眼睛中看不出什么。
到了酒店,程岁安带他们上楼认房间。
她穿着正装,白衬衫没有任何图案,纽扣扣到最上面一颗,外面的西装很显腰身,扣子也全都扣起来,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不太爱笑,刻板又严肃,浪费了精致不俗的五官。
“到了,房间在二十七层,是一间总统套房,时间一直到第三天中午,不过如果蔺总想要临时改行程也没有关系,时间可以协调。”
哦?
这是在说他改早班飞机的事?
原以为是杯白水,温婉柔和,不想竟是杯威士忌,入口绵甜,后劲却足。
绵里针。
“蔺总先休息吧,中午会有人带您去吃午餐,会议定在晚上五点,时间可以吗?”
蔺川:“没问题。”
她帮他把门卡放好,这个角度蔺川刚好能看到她的侧脸。
她的皮肤很白,眼睛是很好看的杏仁眼,最特别的是,眼下有一颗玫瑰色泪痣,这种颜色的泪痣很不常见,像是上帝用朱笔描画完她的嘴唇,习惯性的轻轻点了一下。
把她和其他人区别开。
她抬起头:“门卡在这里了,这是我的名片,有问题可以随时联系我。”
“好。”
等她走了,蔺川把玩着手里的小卡片。
新河集团,总裁助理程岁安。
-
“听说这个蔺总最难缠了,以前不是没来过,对当时新河的商务接待不满意,连公司都没到,直接就走了。”
“这次肯定不会了,程助亲自接待。”
“我觉得临时改行程就是对我们的考验。”
新河集团茶水间,等热水的时候大家讨论起来。
“我师傅亲自去的,当然没问题了。”陆燕菱说话的语气莫名骄傲。
后面几个人交换了眼神,挺有深意的笑了笑。
“我师傅工作能力那么强,有什么解决不了的。”热水好了,陆燕菱接了杯咖啡,继续说:“自从我进公司开始,就没见她手忙脚乱过。”
助理这个工作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
没有具体的工作内容,又全都是助理的工作内容,琐事繁多复杂,经常遇到不好处理的人或事。
可是程岁安总能找到其中逻辑,事情处理得有条不紊,滴水不漏。
简直就是陆燕菱的偶像。
后面那几个同事里有沉不住气的,好心提醒陆燕菱:“工作归工作,你可别跟程助走太近。”
陆燕菱喝了口咖啡,有点烫:“嗯?为什么?”
另一个接热水的说道:“你就别管那么多了,你年纪还小,听姐一句劝。”
越是这么说就是越想让她问,陆燕菱心里清楚。
她就遂了她们的意,问道:“快说吧,到底什么事。”
同事不怀好意的笑起来,小声说:“你以为程助是靠实力爬上来的?哈,太天真。”
这事陆燕菱第一天进公司就听说过,喝了一大口咖啡,苦得倒胃,没说话。
八卦开了个口子就停不住了,“我跟你说啊,我听公司的老员工说,程助跟文总关系匪浅,人家根本不靠什么工作能力吃饭的。”
另一人似乎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些,倒比陆燕菱感兴趣得多:“啊??真的假的?真没看出来,程助居然是这样的人??”
接热水的同事往杯子里加了一点蜂蜜,加入她们的讨论:“程助家庭条件不好,跟着文总虽然没名没分的吧,可也算攀了高枝了,文总随随便便一点赏赐就够花一辈子了,还愁什么啊。”
陆燕菱不爱听:“我师傅不是那样的人。”
“呵,看能看出来么,我一开始也没看出来啊。不过我听人说啊,眼下长玫瑰痣的人,都,都风/骚……”
“程助看着那么正经,说不定在文总的床上啊,是另一个样子呢。”
“还真想象不出来程助骚起来什么样,你们说,文总是不是就好这一口啊。”
“男人都好这一口吧。”
那几个人凑在一起,说没完了,话题内容越来越猥/琐。
陆燕菱烦死了,可她进公司不久,还没转正,没法跟这群人撕破脸,转身想走,结果一回头发现门口站着一个人。
几个人感觉到陆燕菱的错愕,都往门口看去。
——程岁安平静的看着她们。
目光没什么波动,无从知晓她听到没有,听到多少。
到底心虚,众人假模假样打了招呼之后端着自己的水杯匆匆散了。
陆燕菱跑过去,“师傅。”
程岁安“嗯”了一声:“Lisa去陪蔺总午餐了,你跟我去酒店把晚餐地点和菜式重新敲定一下。”
陆燕菱跟着程岁安一路到电梯口,把她说的话用小本本记下来。
“好的我知道了。”
程岁安坐在工位上,在手机里翻找酒店经理电话,见陆燕菱没走,抬眸道:“还有事么?”
陆燕菱犹豫着措辞:“师傅,她们就是没事找事,就爱说些有的没的……师傅你别生气啊。”
程岁安:“我没生气,去工作吧。”
喜怒不形于色,心事不让人知。
程岁安就是这样的人,好像没有什么事情会让她产生情绪波动。
有关于她和文总的传言满公司都是,就连陆燕菱一个实习生都听说过,可是程岁安从来没有反驳过。
她根本就不在意。
陆燕菱在心里啧啧两声,这才是成熟独立女性,保持冷静保持理智,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做好自己手边的事。
师傅真是偶像,根本不是她们说的那样的人。
-
晚餐本应由文野亲自陪同,可他现在出差在外,公司的孙副总代他出席。
程岁安开车接上蔺川,载着他来到酒店,孙副总以前和蔺川有过合作,算是老熟人了,不用程岁安多说什么,晚餐开始不久,她交代Lisa几句,准备先离开。
刚出包间,被后面的人叫住。
竟是蔺川。
程岁安略低了低头:“蔺总,请吩咐。”
蔺川拿出一个礼盒递给程岁安:“在商场看到一条丝巾,很适合程助理,就买下来借花献佛。”
程岁安有些错愕,因为他们根本是第一次见面,况且一个总裁送合作公司的助理东西,怕是不太好。
正斟酌着拒绝,蔺川说:“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什么样的东西该配什么样的人,如果程助不这么认为,大可以丢掉,我无所谓。”
把小盒子丢到程岁安手里,程岁安下意识的接住。
蔺川坦荡的张开双手,笑了一下:“就这样,再见。”
蔺川回了包间,程岁安皱着眉把精致的小礼盒扔包里。
不是不想拒绝蔺川,只是她太着急了。
以至于在开车的时候,被前车加了个塞都让她烦躁不堪,直按喇叭。
终于开回家,程岁安急吼吼的锁了车,一路跑到电梯口。
就着电梯里的光滑面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左右看了看,伸手把整齐的头发拉松一些,看着有点严肃,又扯了几缕刘海下来。
还是不行。
程岁安索性直接把皮筋扯脱,长发卷曲的披散下来。
她很少染头发,更不会烫卷,她原本的头发又黑又直,可那样总有些呆板,她就去理发店折腾了一通。
今天忙了一天,妆容有些斑驳,疲倦让她的眼下泛起乌青,整个人看上去没什么精神。
程岁安从包里拿出口红,鲜艳的颜色让她看着生动一些。
程岁安尝试着笑了一下。
只有嘴角扯着,其他部分包括眼角的细纹都是木讷的样子。
肩膀垮下去。
太假了。
五官就长成这个平凡普通样儿,再怎么生动也达不到“惊艳”的标准。
“叮——”
电梯到了,程岁安认命的走出去。
她用无名指开了锁,房间里没有开灯,很安静。
门口放着一双极矜贵的男士皮鞋。
像是有鼓在程岁安的心脏处“当”的敲击一下,沉寂着的心脏在这一刻苏醒,砰砰砰的跳起来。
疲倦感悉数消失,枯木遇见甘霖,沙漠下起大雨,大地回春万物复苏。
在鼓敲击的位置,开出一朵红花来。
涓涓热流蔓延至四肢百骸,快速跳动的心脏让手脚都热起来,她尽量控制着嘴角不要上扬太多,平平静静的换好拖鞋。
沙发上躺着一个人,他太高了,沙发盛不下他,小腿在半空悬着,空气中弥漫着男士古龙水的味道,窗外的月光漏在他的眉眼处,凹陷的眼睛和高挺的眉骨之间形成锋利的明暗交接。
程岁安轻手轻脚走过去,好像感觉到了什么,西服底下忽然伸出一只手来,一把把她拉进温暖的怀抱。
她没站稳,膝盖磕到茶几一角,她把疼痛咽下去,没出声。
男人用嘴唇摩挲着她的眼底。
她实在有点痒,一边躲闪着一边问:“你……你坐了多久的车?累不累啊?”
男人没回答,似乎低低的轻笑了一声,闭着眼睛亲吻她,没一会儿她就沦陷了。
他扯着她的长发强迫她仰起头,俯身吻她皙白的脖颈。
“文野……”她实在受不住了,小声叫他的名字:“轻一点。”
程岁安八面玲珑,公司里的流言她不是知晓,她从来不反驳不是因为她有多么大度。
而是,那些流言都是真的。
本应出现在商务晚宴上的文总,此时却躺在她的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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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本写《感同身受》,古早狗血酸爽,喜欢收藏(鞠躬)
那个男人在鹿怀诗最困难的时候救了她。
鹿怀诗把他当成恩人,以为他是上天留给她的最后一缕光。
后来鹿怀诗才知道,那男人与她的父亲不共戴天,
她以为的萍水相逢,其实都在他的算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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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在按照应崇的计划进行,可是越顺利,他越难受。
他看不得鹿怀诗难过受伤,看到她的眼泪,比刀割在自己身上还痛。
于是他放鹿怀诗走了,以为这样能好过一点。
谁知她离开后的多少个夜晚,他想她想到彻夜难眠,对着她送给他的那条围巾,咬着牙,一声一声,唤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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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道应家老三为人最冷,身边连个亲近的人都没有,这辈子恐怕都要一个人过了,
可大家不知道的是,应崇也曾为了一个人心动过速,情难自抑,压着她一遍遍吻着不肯放手。
低哑着声音在她耳边求她,诗诗,回来吧,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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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以为我会恨你,可是当你真正陷入泥沼,我却痛得刻骨剜心。”
“应崇爱得隐忍,连他自己也不曾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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